110 兔搏雄狮
“对了，另一个人呢，大名鼎鼎的‘弑君者’，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维因摸着下巴，“让我猜猜，他是准备用‘实境扭曲’给我一刀，还是先把尊贵的公主殿下从我身边拉走——哦，看来公主的优先级在我之上。”
一眨眼的功夫，罗塞塔就从维因身边消失，7号则抱着罗塞塔出现在乔安娜身边。
“动作挺迅速，如果肃正局有你这号人物，就不必担心绑架人质这种事情了。”维因对罗塞塔被轻易救走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看不出他想要阻拦的意图。
他看向罗塞塔：“刚刚和你说的，再想想吧。”
“你和她说什么了？”乔安娜警觉不减丝毫。
“没什么，就是谈了一些……皇家秘史。”维因耸肩，“想来公主殿下应该会受益匪浅吧。说起来，我很好奇你们带着公主到处乱晃，究竟准备干什么。”
“如果单纯执行老皇帝的遗留嘱托，‘把公主带走或是让她直接消失’，那你们给尊贵的公主殿下一刀，再把她丢到某个小角落，倒上一桶随便什么的腐蚀化学品，就能让公主永远‘失踪’下去。”
“如果你们真心悔改，想让公主复位，终结联合帝国的动荡和摄政王的统治，倒不如把她交给某位保皇派大公爵，他们肯定比你们更清楚改如何对待公主，如何让公主在不被当成傀儡的情况下恢复皇位。安伦佐或斯图亚特就不错，他们都是活了不少年的老东西，他们对皇室的了解不比皇室自己少，很清楚考洛瑟是不会被钳制的。”
“而你们现在只是带着公主乱晃，还带着她一起参与到针对我的刺杀中，你们的意图，我还真挺难琢磨。”
“这不关你的事。”乔安娜冷声道。
“好吧，不关我的事，那我们就谈谈关我事的事，如何？”维因无奈地举起双手，“让我猜猜看，你们已经找到了存放秘之匙的匣子，对吧？”
乔安娜与7号对视一眼，对于维因已经知晓此事，他们有些意外，却又感觉在意料之中。
在他俩看来，维因突然将罗塞塔带走，肯定是对他俩找到秘之匙这件事进行反制，但眼下罗塞塔这么轻易就被救了回来，反而让两位高阶刺客感到不安。
这家伙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来不及多想，乔安娜低声对黎昂道：“将剑召出来。”
黎昂脖子还被人家指着呢，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对维因眨眼示意，叫他提高警惕，别这么吊儿郎当了。
维因：“风大你还瞪这么大的眼睛，难怪眨眼眨个不停。”
黎昂：“……”
装什么傻，这家伙绝对是看出来了喂！
乔安娜警告道：“别耍把戏。”
说着，她手起刀落，匕首刺入黎昂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
“嘶——”
“不想吃苦头就老实点，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在不死的情况下痛不欲生。”乔安娜洒去匕首上的血。
这一下让黎昂意识到无论这两个刺客再怎么“好说话”、“说好话”也不会改变刺客的本质，只好伸手意动，只见一点点像是灰尘的碎屑飘了过来，在他手中凝聚，变成了那把短剑。
这把剑是分解成极小的粒子后，飞速移动到了他手中。
“秘之匙……”维因眼睛微微眯起，脸色少见的阴沉了下来，最终轻叹一声。
“命运啊……”
黎昂心道不好，这玩意儿还真能杀了他？而乔安娜和7号则心中一喜，维因的反应似乎说明他们真有杀了对方的能力。
几息后，维因恢复往昔神情，道：“不可否认，秘之匙确实有杀了我的能耐……但你们真的找对使用的方法了吗？”
乔安娜将剑从黎昂手中夺取，交给7号，回道：“能杀了你就行。”
“真是目的明确，但是光有目的可不行，还得有正确的路径，不然很容易走歪了，与目的隔的越来越远。”维因意味深长。
“虚张声势。”
他摇摇头：“哎呀，哎呀，看你们这样，看来我今天还真是在劫难逃了，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
“如果你们杀了我，那我自然没法怎么样了，但如果你们没能杀掉我……”维因故意拉长音调，“你们两个刺客以后就得替我办事，而尊贵的公主殿下，也得顺从我的安排，这怎么样——呃？”
维因眨了眨眼，看着身前的7号，又低头看了看捅进他腹部的短剑：“这么快，都不让人把话说全……”
“……不过你们不出声，就当你们答应咯？”
黎昂本以为维因放出这么一番话，应该会立刻打脸反杀，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维因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很痛啊……”维因摸了摸腹部，看着满手的鲜血，“上次受这种伤，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如果能这么死了，倒也好……”
喂喂，你怎么一副要翘辫子领便当的样子了啊？黎昂瞪大眼睛，但随即被风吹的不得不眨眼。
“成功了？”乔安娜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尽管她很希望能杀了维因，但眼看这么容易得手，却也让她难以相信。
7号沉默着，准备将短剑从维因身上抽出，然而一只手猛然攥住他持剑的手腕。
维因本快闭上的眼睛睁开，带着些戏谑：“虽然我的演技很烂，但刚刚有没有让你有些成就感？”
7号一惊，发动能力准备脱身，然而破天荒的第一次，‘实境扭曲’没能如他所愿，停滞住周围的时空，而维因攥着他的力量更是让他无法远离。
“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干嘛？”维因另一只手拍拍7号的肩，手上的血污沾上衣料，但在黑色布料上并没有多显眼。
如果无视7号握着的那把插入维因腹部、甚至拉开了一道深深伤口的短剑，两人的姿势远看就像单纯友好地“握手”。
乔安娜急道：“放开他，不然——”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这个“没有继续”显然不是乔安娜本人的意愿。她身旁的黎昂发现乔安娜忽然一动不动，如同被定格住了一样。
“还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们？要说玩时空，我可是行家。”维因摸了摸背后，“哎呀，你看看你，下手没轻没重的，都捅了个对穿了……还有你，还呆站着干什么，没看到老板受伤了吗？”
“啊……哦！”黎昂回过神，小跑到黎昂身边，本想扶着他，但看着阵势黎昂一时都觉得无法下手。
没人教他怎么搀扶一个好好站着但肚子上插了把剑的人啊！
维因没再理会黎昂，而是凑近已然有些呆滞的7号：“怎么，没想到？总以为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能力，就天下无敌了？拿了把神器，就能杀了我？”
“唉，说实话，我真的很失望，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们。”
“我说了，如果你真能杀了我，对我来说倒也是件好事，我对死亡并没有那么抵触。可惜，你们策划的刺杀并没有尽到它应有的作用。”
“如果你们没能杀了我，但刺杀我的行为完全是你们自发的、主动的，我也挺高兴，至少你们是自己做了选择，尽管这选择有着代价。”
“但是……”维因顿了顿，“如果你们刺杀我这一整件事都是别人的主意，那就没意思了啊。”
咔擦……
诡异细碎的响声传来，黎昂低下头，愕然发现这声音是从7号的手腕、被维因攥着的手腕上发出的。
伴随着越发清晰的脆裂声，黎昂看见7号的右手手腕几乎快要变形。
喂喂，虽然说对敌人要如寒风般残忍，但……好吧，黎昂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维因不知道算不算的动怒。
“你……”7号终于开口，声音带着艰难的忍痛，“你一直都知道……”
“不啊。”维因将7号拉近，像好兄弟一样拍拍他的背，然而随着每一次拍击，7号都吐出一口血液，“像这次我就不知道，我原以为，这是你们的选择，是你们自己做的选择。”
“这个选择轻狂、愚蠢，但很符合你的作风，我以为你是提出者，但你不是，是她。”维因偏偏脑袋，看向一动不动的乔安娜，“神意密会的狗腿子。”
7号的吐息愈发艰难，但还是奋力试着从维因这挣脱出去：“别动她！”
“本来还没打算好动不动的，这下不得不动啦。”
维因手上一松，7号倒了下去，黎昂上前查看，发现他还有气。
“你没杀了他？”
“这么关心他，不如先关心关心我如何？”维因指指肚子，“我这还插了把剑呢，快把你的剑收回去。”
黎昂照做，少了插在伤口处的剑，维因腹部触目惊心的伤口完全暴露了出来，甚至可以看见被斩断的肠子在蠕动。
“哎呀，不要看人家这么隐私的地方啦，好害羞！”
“你能说句人话吗？！”黎昂被气笑了。
亏他担心了半天，结果顶尖刺客“弑君者”配上号称能杀死维因的秘之匙，加起来的实际杀伤力对维因来说还不如黎昂煮烂的一锅杂烩，简直就像是小白兔主动送上了狮子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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