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男德班。


  餐厅里静默了几秒。

  紧接着,左不过先噗嗤地笑了出声,一个人打破了规矩,剩下的人也像是忍不住,全都跟着笑起来。

  一时间,餐厅里的笑声,此起彼伏,大家伙甚至开始起哄:“快去站着吧二哥。”

  “磨蹭什么呢。”

  “瞅瞅二嫂瘦的,一定都是被你饿出来的。”

  “难怪人家之前不愿意要你。”

  左殿:“......”

  隔了几个人的单桃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她捂着肚子说:“给他来本男德背背。”

  左青澜抿唇,伸手在她眼尾蹭了下,擦掉上面笑出来的眼泪。

  大概有点意外他的举动,单桃抬眼,立刻敛了所有表情,平静地翻了个白眼。

  瞧见她的样子,左青澜嘴角难得扬了扬。

  终于把那个烦人的东西弄去墙角站着了,老太爷心情也舒服多了,他笑呵呵地说:“暖丫头,帮太爷爷盛碗汤。”

  “好。”

  旁边的佣人连忙上前:“您不能再吃了,晚上已经吃太多了。”

  薄暖阳手里的碗顿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盛。

  老太爷不高兴:“我高兴,多吃点怎么了?”

  “太爷爷,您忘了上次积食进医院的事了?”左青澜提醒他。

  老太爷:“......”

  听到这话,薄暖阳把碗收了回来,只给自己盛了碗,极其孝顺地说:“太爷爷,那您别吃了。”

  老太爷瞅她:“怎么,怕我吃完了,小二没得吃?”

  “......”像是没想到他会提那个烦人的东西,薄暖阳摇头,温声道,“您看着我吃。”

  老太爷:“......”

  没多久,薄暖阳一碗汤见了底,老太爷盯着她看,叹气:“家里也是难得这样热闹。”

  薄暖阳抽空觑了眼靠在墙边,站没站姿的男人,小声说:“太爷爷,您让他回来吧。”

  “又开始心疼他了?”老太爷笑,提醒说,“你这心软管不住男人。”

  又往那边瞅了眼,薄暖阳摇头:“不是的,他在那里打游戏呢。”

  老太爷:“......”

  大概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太爷有点懵,好像不太理解什么是游戏,他跟着看过去,见左殿拿着手机,横屏。

  他重重咳了下:“小二,过来。”

  左殿眉梢上扬,拿着手机过来,往椅子上一坐:“我能吃了?”

  “谁让你坐了,”老太爷拍桌子,吼道,“给老子在这里站着。”

  可能是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左殿低眼,眼尾挂着似笑非笑的了然,直勾勾地盯着他老婆的脑袋。

  察觉到他的视线,薄暖阳仰头,眨了眨眼,好脾气地问:“老公,你是不是饿了?”

  “不饿呢,”左殿把手机扔桌上,吊儿郎当地站在她身边,“气饱了。”

  薄暖阳算了下时间,也站了差不多十分钟了,她打算帮他求个情:“太爷爷,他知道错了,让他吃个饭吧。”

  老太爷不太相信:“他怎么知道错了?”

  薄暖阳顿了顿,认真地说:“西城路有家男德班,他主动说要去上课。”

  左殿:“?????”

  想了想,好像差不多,老太爷同意了,挥手让他坐下。

  像是被气到无语,左殿在桌下,抓住薄暖阳的手,指尖挠了挠她的手心,什么话都没说,暗示的意味却十足。

  薄暖阳弯了弯眼睛,帮他盛了碗汤,谄媚地哄:“老公辛苦了。”

  “不辛苦,”左殿嘴角轻扯,拖着调说,“为人民服务。”

  总感觉这不像是什么好话,薄暖阳没搭腔,饭桌上的人也吃的七七八八,正等着老太爷搁筷子。

  见他们俩人感情不错,老太爷也放了心,他放下筷子起身,临走时又扔了句:“报班的费用到时候来找太爷爷报销。”

  “......”

  听出这话的意思,薄暖阳无辜地偏头,恰好对上左殿嘲讽的眉眼,他说:“你去跟人家套套近乎,让人家给开个票?”

  薄暖阳也没想到老人临走时来了这么一句话,这话分明就是要监督左殿到底有没有去上课。

  她又有点想笑:“那你就去上上呗。”

  多学点东西,总归,是好的呗。

  左殿被她气乐了,转头提了句:“我去上,你能不走?”

  “......”

  薄暖阳思索片刻,有了主意,温和地解释:“那这样好了,我去跟他们老板套套近乎,让他免费开张票?”

  左殿冷笑:“敢?”

  薄暖阳点头:“敢。”

  “......”

  停顿十几秒,左殿眯眼,语气也危险起来:“薄暖阳,我现在是治不了你了是吧?”

  “治谁啊?”身后冷不丁又冒出个声音。

  薄暖阳回头,诚实地回:“我。”

  左不过还有旁边的一群人哈哈笑:“瞧把他牛的,刚才被罚的是谁?”

  “......”听到这话,左殿手臂搭在椅子上,侧着身子打量她,懒洋洋地说,“下次我再听到有客人投诉你,我就把你的行踪告诉孟九。”

  这话好像踩到了左不过的命门,她立刻消音,带着旁边的人快速地离开。

  薄暖阳有点惊讶:“孟久,那个唱‘四季’的孟久?”

  “对,孟久,”像是想到有意思的事,左殿笑了声,“那个有个假粉丝的孟久。”

  “假粉丝”:“......”

  提到他,薄暖阳忽然想起演唱会时,孟久说的话,还有他的表情,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她忍不住多问了句:“他们分开很多年了吗?”

  左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嗯?也没有很多年,也就四五年吧。”

  “......”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薄暖阳接着问,“所以,你知道,然后还不告诉他?”

  左殿瞥她:“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这也不能叫多管闲事吧,这俩人跟他不也挺熟的,薄暖阳暗自腹诽了两句,也没敢多说什么。

  餐厅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左殿起身把她拉了起来:“带你去放烟花。”

  宁市现在禁燃烟花,但在规定的地点,一些小型的烟花爆竹还可以燃放,只是离老宅有点远。

  两人开车开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才到,地点靠近海边,上面是个广场,已经聚了许多吃过年夜饭的人。

  其中以年轻人居多。

  夜风很冷,海边的风又特别大,薄暖阳穿着长款的羽绒服,雪地靴,又戴了个毛线帽子,帽子两边垂了两个圆溜溜的装饰品,围巾围到下巴。

  她不满地扯了下帽子上的线,有点想发脾气:“这样我都走不动路了。”

  “哪有,”左殿从后备箱把东西搬出来,同时不忘记安慰她,“乱说。”

  这话听在薄暖阳耳朵里就等同于敷衍。

  她跟在他身边商量:“我不想戴帽子。”

  “风吹了会头疼。”左殿不理她。

  “不会。”

  把烟花摆好位置,左殿直起身,从口袋里掏了个打火机,咔吧咔吧两声,打火机微弱的光,映出他似笑非笑的眉眼:

  “不会?”

  薄暖阳顿了顿,忍不住说了句:“你就会这样阴阳怪气的威胁人。”

  左殿笑:“那你还挺聪明,居然能听出来。”

  “......”

  空中不时有烟花划过,钻进黑暗的夜色里,定点炸出声音,再划出细长的弧度,随之陨灭。

  薄暖阳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在百谷镇,跟奶奶他们一起过年,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床上看春晚,左殿发视频来,说要过来接她。

  然后两人不知不觉的就聊到了春晚结束。

  结束之后,她手机都发烫了,一直连着充电器。

  想到这里,薄暖阳扯了扯左殿的衣角:“大左,你去年是不是特地陪我守岁呢。”

  大概是觉得她反射弧有点长,左殿挑了下眉梢,语气也很不正经:

  “哟,你发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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