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在人间 六百一十三章 群山之巅
北方，风暴要塞。
自从高等精灵到来之后，联军便得到了充足的补给，也拥有了坚守下去的资本。
但远征军并不打算再次发动反攻，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仅仅只是不断地派出小股部队，对兽人附近的据点进行精准打击。
矮人和高等精灵们互相看不顺眼，卡利达总是嚷嚷着尖耳朵都是一群沙雕。
而高等精灵们根本就不愿意和矮人军队配合，双方总是各打各自的，有时候还会远程误伤。
这些尖耳朵们骄傲到了极点，他们拒绝接受任何关于如何在高原作战和在地道作战中的指导，在以阿拉洛斯为首的林地领主们看来，矮垛子的作用也就是带路罢了。
高等精灵们也觉得这群矮子们是一群沙雕，卡利达最擅长的是打正面战和阵地战，完全不懂得怎么发挥高等精灵的灵活性和优秀的远程火力压制。
而且卡利达很顽固地认为必须要等到兽人前来进攻，而联军进行防御作战。
这让本来计划撇开人类和矮人联军，自己来当联军主帅，大干一场，收复堪萨斯草原，拿回精灵宝物，走上人生巅峰的阿拉洛斯感到很不高兴。
在阿拉洛斯看来，自己就应该当主帅，结果人类还没有表态，卡利达这个矮垛子就是不同意，矮人也真是顽固啊。
这让格洛斯大公和负责协调各部分关系的奥图斯公爵伤透了脑筋。
尤其是原本一向八面玲珑和懂得待客之道的奥图斯公爵面对矮人和高等精灵如此激化的矛盾，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最后，还是老办法，各打各的。
骑士大军将矮人和高等精灵的营地隔开，在主动出击时，从不将精灵和矮人组合在一起。
幸好人类对高等精灵来说还勉勉强强算是“有用的猴子”，阿拉洛斯除了偶尔抱怨一下以外也没有试图挑事。
但高等精灵和矮人之间还是略有摩擦，现在看起来这个脆弱的联盟维持不了多久，精灵和矮人对彼此的抱怨越来越多，而骑士老爷们也不擅长当和事佬。
但格洛斯大公不能放任高等精灵和矮人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否则不等兽人前来攻打，他们这个联盟就要散了。
于是格洛斯大公开始处理各种消息和事务，以及协调高等精灵和矮人之间的关系。
根据卡利达的矮人游侠情报得知，史卡斯尼克正在集中自己的所有军队，大规模的军队调动，说明兽人高阶督军已经准备和自己决战。
同时一整支食人魔部落，名为大胃部落的食人魔军队在食人魔军阀布劳特.大胃的指挥下已经接近了堪萨斯草原。
史卡斯尼克不仅使用了矮人祖传的王冠和大批粮食来和食人魔部落贸易，而且还要给这些食人魔在兽人帝国以地位，正式成为兽人帝国的一部分。
不过现在兽人帝国的大部队都盘踞在极北之地，虽然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短时间是不会南下支援史卡斯尼克的。
之前远征遇到的兽人都是隶属于史卡斯尼克的兽人军团，但已经被人类先锋军消了大半。
至于兽神的神仆军团则不用考虑，只要不深入堪萨斯草原，兽神的力量便无法让这些邪恶的仆从们降临凡世。
至于卡利达提议的防御和高等精灵提议的野战，格洛斯大公最终还是选择了出城野战。
因为格洛斯大公只是想肃清这片区域的兽人，使它们再无准确掌握人类动向的能力。
同时格洛斯大公理解阿拉洛斯的意思，高等精灵英雄打得是你们在前面扛线，我们在后面射爆的打算。
然而出城作战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人类亚重骑兵们的冲击优势，格洛斯大公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出城野战。
他只能暂时将矮人的不满压了下去。
现在，整个营地之内都在做着战争的准备。
在风雪和枯枝落叶中，在一片矮人房屋的废墟的广场之上，矮人的至高王卡利达.铁锤就这样坐在一块石头上，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烟斗，正在吞云吐雾。
他的周围是几百个正在吃着三明治，喝着啤酒的矮人士兵们。
矮人们正在吃饭、打架和大声争吵，卡利达不仅没有阻止，反而乐于见到这一幕，这代表着矮人氏族的活力。
矮人的衰落和衰退已经很久了，现在年长的矮人数量已经多过了年轻的矮人，如果不是得到人类的帮助和接济，让氏族内大群年轻矮人们获得了足够的食物与各种训练，这种衰落还会继续。
但总有一天，年轻的矮人们会接过他们长辈的盔甲和大斧、锤子，走上前线，继续为了荣耀和氏族而战。
那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卡利达想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遥望着远方的北方的堪萨斯草原，伸展开双腿欣赏着风景。
在群山之巅他可以看到许多公里之外，那连绵起伏的山峦，硬岩以及茂密疏的草木，还有依稀可见的山脉。
山峰前的葛朗尼巨石像和葛林姆尼尔巨石像正在注视着一切，它们即将见证这场旷世大战。
“三千多年之前，你的王国在此沦陷，尊敬的卡利达陛下。”
这时，一个声音从卡利达的背后传来，至高王回过头，发现一个很年长的，系着简单绳扣腰带的白胡子矮人站在他的身后。
这个陌生人身披一件蓝色羊毛罩衫，粗糙龟裂的手上拿着一卷古老的矮人卷轴：
“而现在，你想要夺回它。”
“唯有收复群山，我和我的氏族才能够迎来最终的复兴。”
卡利达认真地回答道，他将烟斗从嘴中取下，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老矮人，从他的胡子长度来看，他都可以当自己爷爷了：
“你是谁？你不是我氏族的战士，你从哪里来？”
“我从永恒峰来。”老矮人点头，他走到了卡利达的身后：“我只是一个年老的手艺人，擅长制造和修理武器来赚点小钱，我觉得你们或许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就来了。”
“感谢你的援手，愿葛朗尼与你同在。”卡利达点了点头：“能在这个关头伸出援手的都是朋友，请坐。”
老矮人坐在了卡利达的身边，他同样伸出了双腿，取出一杯黑啤酒痛饮起来：
“这将会是无比辉煌的一仗，我很庆幸你找到了足够强大的盟友，但作为一个长者，我依然要给你传递一点，人生的经验。”
“我没有什么值得教育的，如果你要跟我说人类兄弟不可靠，那我可不会对你有好脸色，瓦拉雅在上，人类兄弟是我的朋友，永远的朋友。”
卡利达很不高兴地嘟囔道，至高王一脸别扭地说道：“我想我不需要你的指点。”
老矮人没有立即回答，他熟练地取出一小包烟草，塞入自己的烟斗里面，然后摸出一个火折子，打了三下才点着。
在弄好了一切，几次满意的吞吐之后，老矮人这才慢吞吞地说道：
“你要知道，人类的生命太过于短暂和脆弱，你看托瑞尔大陆，除了托瑞尔大帝和救世者查理曼以外，还有一个合格的帝王么......
但至少目前，我们确实可以信任人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另一群卑鄙无耻下流令人作呕、背弃了伟大盟约的家伙们，这里我就不点尖耳朵的名字了。”
“你是说...”
卡利达若有所思，矮人至高王明显想到了什么，他有些狐疑地看着身后的老矮人，他穿着一件长长的斗篷，把他的全身都包裹了起来，但很明显他的腰上别着一个斧头形状的东西：
“你是来帮我的，对么？”
“我很高兴，我本以为收复群山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但卡利达，你居然化不可能为可能，现在，距离收复群山已经不远了。
只要你和你的骑士盟友击败了兽人帝国，你说不定真的有机会，我是说，那一丁点机会。”
老矮人点头。
“这是我的誓言，我必将收复群山。”卡利达的眼中亮起了光芒：“誓言，这正是维系着我们一族的纽带。”
“是的，群山王国，必将再次复兴。”老矮人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如若有千钧之重：“誓言所至，坚若磐石！”
“去吧，卡利达国王，愿瓦拉雅指引着你的道路，愿你的意志如葛朗尼的碎铁，愿你的力量如葛林姆尼尔的战斧，愿你成功。”
卡利达缓缓点头，他在老矮人的目光中将一头黑乌鸦送上高空，望着乌鸦飞向远处，矮人至高王充满着感慨地说道。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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