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在人间 六百三十九章 陨落
“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圣杯骑士。”
出人意料地，埃吉尔伸脚将剑踢回给尤勒斯，带着对湖中仙女帮助弱者的鄙视，带着对所有理智者和逻辑的蔑视，埃吉尔发出刺耳的笑声：
“我给你十分钟调整，我们再开始下一局。”
尤勒斯默默点头，他捡起自己的长剑，努力地恢复着自己酸胀的手臂，然后取出药剂喝下，稳定着自己的伤势。
埃吉尔却喝退了前来送上药剂的氏族萨满查柯伊，兽神的神选冠军决不允许这场神圣的决斗被任何东西玷污。
冠军对决，只有进行到一方彻底倒地，输掉自己的所有荣耀为止。
尊贵，威严，荣耀，这便是恐虐的神选冠军。
十分钟后，战斗再开。
接下来的战斗超乎寻常地惨烈，两位强大的战士用尽自己毕生所学。
尤勒斯的圣洁长剑再次在埃吉尔的身上留下了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是他自己也被地狱战斧斩开了板甲。
大道流血伤口出现在骑士的大腿和肩膀上，尤勒斯仍然在咬牙坚持，他翻转着自己的身体，将全身的力道都蕴含在剑刃之上，朝着埃吉尔发出了完美的一击。
“咔！”
剑刃击中了左臂臂弯，深入它的骨头，埃吉尔发出野兽一样的惨嚎声，随即用一次如野牛一样的冲撞将尤勒斯撞得胸骨碎裂，跪倒在地。
此时的埃吉尔几乎到达极限，它的伤口愈合速度变得非常缓慢。
被剑刃砍中的左臂死死地抓住杜兰戴尔的剑身和尤勒斯的前臂，埃吉尔不管自己的左臂骨头已经被砍断了一半，他举起了自己的右臂，举起自己右手握着的地狱战斧高姆，然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声。
“斩杀！”
完美的杀戮弧线凝聚成为一道血红色的轨迹。
天空之中顿时一片血雨，地狱战斧完成了它的使命。
握着杜兰戴尔的双手随即失去了力量，埃吉尔将无头的尸体一脚踢开，将圣洁的长剑从自己的左臂上拔了下来。
风暴要塞的所有骑士和领民，包括正站在城墙上的观战的格洛斯大公、冈萨雷斯、奥图斯公爵卡拉德、菲奥娜、叶卡捷琳娜和聂拉斯.埃兰等人全部呆在了原地。
他们抖动着嘴唇，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风暴要塞中，只听见外面无数兽人咆哮和高呼着胜利的声音。
埃吉尔怒吼着他的胜利，在无尽的荣耀和血与火的环境中向恐虐的血腥宝座致敬，恐虐的神选冠军拾起尤勒斯的头颅，高举于天，响彻云霄：
“Only”
“aH”
“Man！！”
风暴要塞的城墙上，所有的骑士和战士们全都浑身冒着冷汗，面容僵硬。
从牙牙学语之时，大人们都会教导着小孩一个接一个的故事，这些故事毫无疑问都是人类骑士们征战沙场的故事。
这其中，以圣杯骑士的故事最为脍炙人口和耳熟能详。
等到年纪稍大，贵族小孩们就会扮成骑士的样子，互相之间使用软绵绵的骑枪进行比试。
他们喜欢高喊着湖中仙女之名，就像古往今来无数的伟大事迹一样，对湖中仙女深刻的信仰会刻入他们的心底。
所有人都梦想着走上圣杯之路，得到女士的认可，最终成为光荣的圣杯骑士，进而完成自己一生的梦想。
圣杯骑士在巴托利亚人的心中是活圣人，在托瑞尔大陆都是一段传说。
他们的故事和传说遍地流传，就算是最偏远隔离的村庄孩童也能将骑士童话朗朗上口的背诵出来。
百姓眼里，圣杯骑士活脱脱就是骑士精神实体化的样子。人民在无助彷徨时呼喊他们所知的圣杯骑士名字，如同向神祷告一般，求取庇护。
而现在，神话破灭。
即使是最强大的圣杯骑士尤勒斯也在埃吉尔的手下殒命，每个骑士都感觉自己的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
那是长久以来的信仰、长久以来的信念破碎的声音。
“尤勒斯阁下...”
卡拉德、菲奥娜、叶卡捷琳娜与尤勒斯带来巴托利亚骑士们当场失声痛哭，流下了热泪。
格洛斯大公、冈萨雷斯、奥图斯公爵、埃兰和风暴要塞的骑士们全都默然不语。
格洛斯大公嘴巴张了张，实在是不懂得说些什么。
“我......”
才张开嘴巴，格洛斯大公本人只感觉到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他想要哭泣，但是大公的身份注定他不可失态，于是眼泪只能在眼角中顺着细长的鱼尾纹流下。
格洛斯大公不仅仅是在为尤勒斯之死而哭，更是在为尤勒斯那光荣而璀璨的荣耀而哭。
埃吉尔伸手止住了兽人疯狂地庆祝声，它将尤勒斯的头颅拿在手心，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抹去了头颅上沾着的尘土。
兽神的神选冠军赢得了冠军对决的胜利，但是它的心中升起了无数感慨。
尤勒斯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它为这位对手的逝去感到惋惜。
只是影月氏族的酋长很快就从这种状态中恢复，他将尤勒斯的头颅挂在了自己的盔甲尖刺上面，然后朝着城墙上的格洛斯大公举起了战斧，要求格洛斯大公归还自己的女人和儿子。
“人类！我尊重你们死去的冠军！影月氏族酋长的话绝不虚言，现在，将我的女人和我的儿子还给我！
否则，等待我族大军前来，待攻破城后，我们将杀死每一个男人、女人和孩子，我们会粉碎你的要塞并将每一寸土地化为废墟！”
埃吉尔朝着风暴要塞大吼道：
“作为对你们冠军的尊重和缅怀，我会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的中午，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你们需要将我的女人和儿子带出来！”
格洛斯大公沉默不语，他迟疑了足足三十秒。
他很想立即下令将伊丽莎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杀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他必须要保证对圣杯骑士誓言的尊敬和承诺，既然尤勒斯答应了，那么他就必须履行。
这是对誓言的尊重，既然答应了进行冠军对决，那么就要尊重对决的结果。
名叫罕格丝特也叫伊丽莎白的女人被装在铁笼里面，送出了风暴要塞。
埃吉尔见到女人的肚子已经呈现出十月怀胎的状态，满足地笑了。
他能感觉到深深的喜悦，在这种氛围下，似乎冠军对决带来的胜利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没人知道的是，埃吉尔在尤勒斯的攻击下也已经到达极限。
兽神的神选冠军和它的大军都是强弩之末，只要风暴要塞的军队出击，它们将会万劫不复。
但是埃吉尔通过赢得冠军对决，使得人类的士气低落。
最关键的是，远处天边的大量烟尘说明了兽人的大部即将兵临城下。
人类，再也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了，只能进行防御。
“尤勒斯，很好，我的儿子出生，就叫这个名字吧。”
至于一个兽人为何要给自己的儿子取个人类名字，那是因为埃吉尔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这种方式，缅怀和尊重尤勒斯这位可敬的对手。
兽神的神选冠军遵守着荣誉，愿意遵守诺言，那仅仅只针对于值得尊敬的对手。
它从不像很多兽人冠军那样肆意妄为。
它深深的明白，兽神的荣誉不允许玷污，守信很多时候只是一种手段，埃吉尔却愿意将这种手段放大，让凡人了解兽神的强大和荣耀。
所以他才会给予尤勒斯基本的尊重，并发起冠军对决。
如果自己在冠军对决中死去，那只能证明自己不配当兽神的神选冠军。
而兽神显然对于埃吉尔感到满意万分，现在，埃吉尔要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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