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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有一点不开心”...)


第44章第四座石堆坐落在矿场最偏僻的一角,明明四周没有树木与建筑阴影遮蔽,它在放晴的天却完全没有被阳光照射到,从楚明姣他们被卷进来那一天起,这片角落就充斥着阴冷,沉郁的不详气息。楚明姣和周沅到的时候,白凛和孟长宇,外加姜家的小崽子姜似,已经围着第四座石堆转了三四圈。见到她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齐齐皱着眉摇头。见状,楚明姣绕过他们,在第四座石堆前转了转,没多久,周沅也拎着一根木棍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闷着头开始各各的观察。四座石堆其实外表长得一样,远远,像一顶原地拔高而起的帽子,楚明姣屈指敲了敲外表的石块,贴着听里面的回声。闷闷的杂音。她退开一点,走了不短的一段距离,直到感觉快到石堆的中点,才停下来,灵力在指尖凝成一柄锐利的锥子,这锥子下一刻就朝石堆袭去,带起一道迅疾的破空声。石堆被凿下来一块。楚明姣挥手拂去尘土,贴近了去。那是一条窄窄的缝,只能单只眼睛凑上去,这种做法十分冒险,因为眼睛不似别的地方,它太过脆弱,同时里面若是有状况,需要很快的反应速度躲避。几乎就是下一刻,眨眼间的功夫,黑色的羽毛从那道被敲开的缝隙里疾射而来,楚明姣闪开一步,侧身偏过,并起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根羽毛。她没有去管手上的东西,而是立马凝起灵锥,猛的砸在那条缝隙的旁边。一声巨响。两道裂隙以这种方式并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洞,这洞很快被里面的守关者发现,漫天的黑羽霎时填充了整个石堆内部,楚明姣借着这极短的时间,远远地瞥了眼里面的状况。而后转身远离。白凛与孟长宇到这情形,走过来,后者问怎么样,到什么了没我们适才也试过这种方法,可惜位置不对,凿开一个洞,什么也没清楚。见了。楚明姣伸手捂着额心,另一只手指了指石堆中心偏后的位置,皱眉道那里,是第二道关卡。“第二道”守关者胸前写了个二。白凛与孟长宇对视一眼,周沅听见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也跟了过来,才停下脚步,听到这话,不由接着道我这边也大差不差,第四座石堆比昨天小了半截。四个人相视无言。之前楚明姣就分析过,地煞的急切之心不比他们少。它是从深潭里逃出来的一缕秽气,即便已经生出意识,但被潮澜河镇压千万载,这是事实。它的修为如果高到能放肆横行的程度,就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蚕食姜家,更不会在将他们卷进来后用四座石堆来检验他们的真实力。直接挥挥手将他们杀了,该蚕食的蚕食,该夺取的夺取,省时省力,还不必冒险。为什么不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做不到。或许它真身出来会给他们造成死亡的威胁,但于此同时,它自己也成了外面诸多长老的笼中之物,所以前期对付他们,耗干他们的,一定不能是它的真身,而是被它操控,赋予了极大一部分自身实力的其他东西。像火妖,噬声虫,山里成了气候的其他精怪。它的真身会留有一部分力量,躲在最后的关卡里,在长老们还来不及出手的一刹那将精疲力竭的他们杀死,继而夺走它觊觎已久的东西,继续潜伏。当然,如果它判断失误,没能将他们耗死,而让他们在最后关头还留有余力拖延时间,那它绝对逃脱不了被再次封印的下场。可现在的问题是,地煞之前潜伏太久,对每个进祖脉之人的实力了如指掌。白凛,孟长宇,周沅他们,估计全被套了个干净。面对他们,它有必胜的把握。不然它不会去冒这个风险。除了楚明姣。但好巧不巧,楚明姣本命剑又出了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状况,她最多只能出最后那一剑,不算上本命剑,能出的力,其实也就和地煞估计的差不多。如果加上灵器自爆,还能提升一小截杀伤力,总的来说,也相当有限。前面三座石堆,到中间的话,都已经是第四道关卡了。这是什么意思,真和我们说的一样,前期试探结束了,后面懒得再搞那么多花样了,要两三关之内见真章孟长宇回过味来,问。不然呢。老底早就被揭了,再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花来。周沅不禁摊了摊手。楚明姣放下手,额心因为圣蝶而起的涟漪平复下去,她扫了扫石堆,道我对山川地脉这方面没研究,你们再吧,我回去了。回到篝火边,发现柏舟已经醒了。算一算,连两个时辰都没睡够。柏舟像是终于从这两天和她各种不受控的发展中抽出魂来,觉得坚决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再面对她时,明明脸还是那张脸,眉眼顾盼间,却显得无端清冷疏远,颇有种不可攀谈的凛然气质。很明显的变化。楚姑娘。音色仍旧清润,但语调放冷了些。楚明姣眼珠转了转,回想了下这十几天,也觉得他是时候会做出这种反应了。她朝他笑了粉扑儿文學下,没再围着他东扯西绕,也不像先前一样挨他很近地坐过去,远远地靠在一颗直立的椭圆形石子上想问题。从日上三竿到漫天晚霞,夕阳扯下最后一抹余晖时,她才稍微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白凛等人回来的时候,天又已经黑了。明姣姑娘,你怎么老是站着周沅折腾出一大蓬篝火,又在石子上摆放了大大小小的月明珠,今晚粉扑儿文學气氛格外沉闷,她自己原本也在发呆,是恍惚间发现对面帝师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很隐晦地往边上一眼,她顺着过去,才如梦初醒似的啊了一声,朝楚明姣招手快过来

坐吧,明天就要破关了,我们几个也商量商量。这话说得,孟长宇都苦笑一声。楚明姣没拒绝这番好意,坐到周沅旁边,白凛边给自己剑身绑上那块朴实无华的白布,边丢出决定天一亮就出发,没意见吧该准备的东西,药,准备好了没哎呀,坐下才不到半个时辰,你都念了五遍了。周沅捂着耳朵,不耐烦地瞥他你平时也不这么多话啊。平时能和这次比吗。接下来大半个时辰,五人相顾无言,姜似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哼哧哼哧主动请缨,帮他们铺床去了,倒是明天要出力的几个,个个心不在焉。还是紧张的。怎么可能不紧张。矿场最深处的存在像是也感受到这种风雨欲来的决战氛围,嚣张气焰也收敛起来,至少每晚都来鬼哭狼嚎吓死人的风没再作乱,气温随之平稳,难得一片岁月静好的景象。半晌,孟长宇最先动作,他先是摁着喉咙,咳了一声,再向楚明姣,意味深长地明姣姑娘,明天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帮你,这同样关乎我们的生死,但希望你有什么好东西,也不要吝啬,关键时候,该拿出来救命的拜托你了。楚明姣听懂了他的意思。前面什么好东西吝啬,都是托词,这话的重点,只有后面三个字。拜托了。正如楚明姣所猜想的,白凛,孟长宇和周沅的实力已经完全暴露了,算上身上的灵器,再算上各种各样长辈给的护身符,他们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绝境爆发时能有怎么样的力量,地煞了如指掌。他们也不可能在这短短一天时间越境突破。但地煞一点没表现出惧怕和收手的趋势,这代表它算得准准的,而如果按照它算的那么走下来,他们必死无疑。真的,谁也救不了他们。他们这边的底牌,只剩一个楚明姣。这话孟长宇没敢直白地说,之前他们的谈话,包括诸多对石地的分析都没刻意避开,避也避不开,鬼知道在这鬼地方里,隔音结界有没有用,说了他们也不惧怕什么。一是改变不了什么,二是这种对话落在地煞耳朵里,反而显得更真实,更能让它放松警惕心一些。唯独关于楚明姣身份这块,他们即便有所猜测,也从未表明了说出来过。怕地煞中途认怂,躲得更深,他们这一趟就此彻底完蛋,等于白来。也怕地煞发疯,拼尽所有要和这位疑似神后殿下的明姣姑娘拼个你死我活,这要是真的,那也完蛋,神主还不得气死,他们这间接的罪魁祸首,铁定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只能指望这位名不见经传,但各方面都很神秘,很不一般的姑娘能大发神威。你们竭尽全力,我自然也是如此。楚明姣知道他在想什么,回了这么一句后,了头顶高悬的月色休息的时间不多了,快去吧,都调整好状态,别想太多。再谈下去也确实没意义了,孟长宇长长呼了口气,抓着捧脸愁眉不展的周沅走了。四周安静下来。楚明姣垂下眼,不动声色活动了下左臂,左臂已经不怎么疼了,伤口只留下一条浅浅的肉粉色疤痕,不剧烈活动的话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明天可能会再次撕裂。算上二祭司那一扯。今年她的手臂还真是命途多舛。她将月明珠熄灭了丢到一边,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擦干净了坐着,在心里慢慢深呼吸几次后,全然冷静下来,一些杂七杂的念头纷至沓来。苏韫玉和宋玢怎么样了,在这破地方,传音都联系不上。但是想想也没必要担心,地煞现在全力对付他们,找麻烦也找不到外面那些人头上去。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苏韫玉现在再怎么凄惨,底子还是在的,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宋玢就更不用担心,他有天青画,那东西来历大到江承函都说不好说。要是明天,柏舟到他们三拼了命去破关,她却一直不出剑,会不会察觉到什么。应该也不至于。剑心破碎这件事,除了苏韫玉,其余谁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事,不会因为一点细枝末节就凭空怀疑。而且她不出剑,也有很正当的说头本命剑出鞘,对付地煞这三四关不说和切瓜似的简单,但绝对不会到要她拼到两败俱伤的地步,地煞能小心苟活到现在,它也不傻,打不过,它还不会跑嘛。除非他们一路惨烈挺到最后,无路可退了,地煞才会钻最后的关卡里,等待收获胜利的果实。在柏舟眼里,她不出剑绝对是因为怕地煞出来,怕它跑,而不是本命剑出了问题。想到这,一切都顺了,好像所有后顾之忧都提前解开了,楚明姣却没法觉得安心,越是事到临头,她越是担心,止不住的乱想,一遍又一遍,生怕哪里还有疏漏,会导致地煞逃脱。许久过去,还是呆坐着一动不动。柏舟了很久,他下定决心要离她远一些,好似这样,没有那些接触,那些亲密,就不会掀起那样汹涌的潮浪,让他一颗心像是被盐水中泡久,泡烂了般胀涩难堪。但这决心下了甚至还没到半天。五个时辰不到。柏舟敛眉,走到她身边,又了半晌,克制地伸出食指碰了碰她的左侧小臂,问今晚粉扑儿文學就这么不管它了见她没反应,顿了顿,温声提醒还没完全好透。楚明姣反应慢了一拍,过了好一会,才啊了一声,起身站起来,慢慢从灵戒里拿出疗伤的药,拿到药,就被柏舟接了过去。怎么了他问很担心明天的事吗楚明姣乖乖曲着膝坐在一块半圆的石子上,闻言摇摇头,示意并没有,模样是说不出的乖巧动人,浑身的刺敛得干干净净,就是不说话。诚然,楚家二姑娘很少有闷闷不乐的时候,可若是有,就是眼前这

副模样,要么就是一声不吭拎着剑找人打架去了。柏舟了她的侧脸,声音落得比手里捏着的羽毛还要轻还是在想招魂术的事楚明姣思路被他慢慢带出来了一样,她抿着唇,侧首与他对视,眸球乌黑灵透,那眼里透出的神采,活似承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声音慢慢的,咬字很清晰,抱怨似的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嘛。柏舟在原地静默了整整半刻钟。又是这种甜甜的,闹着情绪一样的小脾气。本命剑剑主在外面,对着外人,是绝对没有这一面的。却在帝师这个身份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展现出来。见他不说话,楚明姣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揪着不放,她抚了抚额心,衣袖荡开,长长地拉成一道帘子,遮住了脸,只能到翕动的睫毛,声音随之低落一些有一点不开心。月色皎然,柏舟咽下满腔苦涩,他半蹲下来,平视她,撩开她的袖摆,仔仔细细去那双漂亮的眼睛为什么怎么了两人藏在袖子里,小孩一样幼稚地对话,她用视线描摹他的脸部轮廓,撇撇嘴,低声说想哥哥。想家。楚明姣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很像被雨淋湿全身,全无防备的猫,柏舟很想伸手去揉揉她的脑袋,将那双眼睛里不开心的情绪揉散一些,最后只是手指动了动,又克制地止住了。他陪她这样待着你慢慢说,我都听着。楚明姣抱着胳膊搓了搓,吸了口气,小声嘟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已经算到我来自山海界了吗。一片袖摆下,两张脸颊贴得很近,柏舟能到她唇瓣翕张时口脂那种柔嫩的粉,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芍药香,倏然,她伸手抚了抚自己额心。满面鎏金光点洒落。她皮肤很白,因此圣蝶显现时,蝶翼颤动起来,隐隐勾勒出半面轮廓,神力荡动起来,感受到这种气息,这矿场中的夜风像是被惊醒了,又发出鬼哭狼嚎的厉啸。抱歉。她伸手遮住那一片金色光雨,道我还不能很好掌控住它,情绪有波动的时候,它总是会不受控制。听到那句不能掌控,外面的风像是听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事,鼓动得更为起劲。没事。他好像总是这样。在山海界时,楚明姣觉得江承函哪哪都变了,神主宫肆意的排场,他不辨是非的偏袒,日渐冷漠的情绪,件件让人懊恼,现在又觉得,时间回到了从前。自始至终,他们初心未变。也说不清是被什么情形触动了,楚明姣眨了下眼,心里倏地一软。帝师。她全然忽视外面的风声,眼睛里不见前段时日揶揄的捉弄,玩笑,黑白分明,显得格外认真我一直觉得,我与他好似只走过短暂的一段路,之后就一直在背道而驰。我原本想,他一定得为自己的错误与我道歉千百遍,我才能原谅他。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招魂术成功后,他来找我,我就和他回家。这个他是谁,显而易见。她也甘愿回到那荒无人烟的神灵禁区,十年,百年,千年如一日地陪着一个人。就像结契时说好的那样。怕他不信,她又咬着字音,强调道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柏舟几乎以为她猜到了些什么。但不可能。他十分肯定,从始至终,自己没有露出过半分破绽。继而微怔,心脏像是被虫蚁麻麻地啃噬了下。回家。姣姣想的是这个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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