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乱世本该出山
“再吃一个。”牛犇拿起一个热包子往小龙的手里塞，这时候小龙已经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两碗玉米糊糊。
“牛犇兄弟，他吃饱了。”张义摆手制止兄弟的过度热情，对小龙说道，“忙了一夜，要不你去睡一觉？”
“不用，”小龙摇头道，“我想，你是从胖和尚那里得知我在白松岭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义颇感兴趣问。
对话正式开始。
两位姑娘收拾了碗筷，便去洗漱休息，她们一直在坚持，现在终于扛不住疲累的侵袭。张平安也早在小屋躺下了。三人都没有大碍了，只是身体虚弱，需要休养几日。
客厅里，张义和诸葛苍龙面对面坐着，牛犇和萧寒坐在一旁默默聆听，静观两位聪明绝顶的高人之间的碰撞。
“我对胖和尚并不陌生，马师兄每年都要回白松岭几次，”小龙说道，“马师兄是这样说胖和尚的，不毒不秃，不秃不毒，又毒又秃，又蠢又狠。我想他吃了大亏后，你去打探，他会无话不说。”
张义、牛犇和萧寒忍不住大笑点头，马道长对胖和尚的描述很形象。
“那天晚上，胖和尚几乎丧命。突然袭击，借刀杀人，你这两手够凌厉。”张义笑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顺手把青石板上的曹将军三个字擦掉，”小龙又一次摇头道，“这三个字足以扭转局势。”
“你看到这个细节，也知道结果，为什么不阻拦？”张义问，他知道为什么，却想听小龙自己说。
小龙沉默片刻，开口道：“马师兄是这样说你的，一个捕蛇人在荒山里遇到心术不正的异人，传授几本经书，便来蛊惑曹将军。先是掌握军师大权，然后制造望远镜和铁人让曹将军玩物丧志，接下来你拉拢人心，聚众传播邪道，目的就是造反。”
“于是你就相信了他的话。”张义笑道。
“不完全信，但我肯定，你是带着目的来磨盘城的。”小龙点头道，“我本来下定决心在山中修炼出一番名堂，谁知马师兄说来说去，勾起我的好奇心，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了，假如再冒出一个混世魔王，叫人怎么活？”
牛犇和萧寒先是瞪眼，随即叹气，小龙也是不了解情况，轻信了马道长的一番坏话。
小龙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
他对曹将军深恶痛绝，也很反感马师兄为虎作伥，但没有曹将军就有李将军，总有豪强称霸一方。马师兄借助曹将军的势力，确保白松岭免受周围山寨的侵扰，还提供钱粮，难得安定修炼几年。
人是复杂的，恩怨情仇纠葛在一起，就连道人一时都难以斩断。小龙本来想好了，他打算离开白松岭去更偏远的山中修炼，断掉马师兄提供的资助，换来一份内心的安定。只是一下子又难以舍弃龙门派的道场，进退之间有些迟疑。
张义起身给小龙泡一杯热茶。
小龙真情流露，打开了心扉。试问，一个人没有几十年的修炼，哪里能做到心静如水？小龙还只是一个年轻人，纵然天赋异禀，也需要时间磨砺。
“小龙兄弟啊，你是修炼过的人，睁开你的火眼金睛看一看，义哥可不是混世魔王，他是乱世里冒出来的英雄！”牛犇忍不住说道。
小龙点点头，认同道。
“那天晚上，义哥一番话震动了我。一般人讲不出那样的话，更没有那种浩然正气。我忽然有些惭愧。义哥竟敢在凶险的磨盘城里传道，没有天大的勇气和智慧，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我就想，义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坐到大军师这个位子上，他已经得到想要的一切，难道他想成为新的霸主？”
这时牛犇又想插话了，被萧寒拍拍肩膀制止。
“不，小龙兄弟，这个世上不该有霸主，”张义解释道，“我是想带人造反，但我要推翻的是黑暗的秩序，创造一个没有两脚羊、奴隶、佃农、地主、豪强和霸主的世界。”
听到这段话，小龙心中一震，端起茶杯喝一口水，让自己镇定下来，露出笑容说道。
“这是英雄才有的胸怀，当时我还没有确认这一点。我告诉马师兄好自为之，便回到白松岭。我仔细回想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最后才断定，义哥就是这样的英雄！”
“让我说句话，”牛犇举手道，“小龙兄弟，那天晚上义哥就断定你是好人，还说团队需要你这样有本事的人。”
“义哥高看我了，义哥的判断力不是我能比的，牛哥萧哥两位兄长在我看来也是能人志士，”小龙真诚道，“从马师兄对你们的污蔑中，我能听出来许多事来，牛哥曾救过义哥，萧哥就是斩杀罗蛮子的剑客……”
大家都笑了，不奇怪，小龙也有很强的推理能力，窥一斑而见全貌。
小龙加入团队的话，那可是如虎添翼如龙得水，张义想。但他知道，小龙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可以理解，他的加入，就意味着师兄弟之间刀兵相见。
“小龙兄弟，谁也不能勉强你做什么。”
张义起身在屋里走起来，每当他深入思索时就会这样，不过他很快就停下来，凝视着小龙明亮的双眼说道。
“但你我都知道，每当天下危难时，道家中人就会出山拯救苍生。谋略之祖姜子牙，兵圣孙子，纵横家鬼谷子，帝王之师张良，开国功臣刘伯温，乃至你的先祖智圣诸葛亮，秉承天道安定八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才是万世敬仰的高人啊！如今天下俱毁，恶人横行，这个时候你还在山里修什么道？修好坏掉的乾坤，清洗堕落的人心，不是天下最大的道吗？”
这番话说出来，让几个年轻人热血沸腾。小龙、牛犇和萧寒都坐不住了，站起身望着张义，他的学识、智慧和英雄气概让人叹为观止，激起潜伏在年轻人心底的豪情壮志。
“我要是小龙兄弟这样的道家中人，我必定出山！”萧寒说道。
“我现在就在山外啊，”小龙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当义哥来找我时，我就把自己的家当都背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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