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针锋相对
月光像层薄纱似的,轻轻柔柔的罩在孟飞霜细腻的脸颊上。
她身上的的绿色裙摆被夜风飘飘摇摇的吹起,在林竹的心里漾起一层层的涟漪。
墙上的孟飞霜一袭淡绿裙衫,身上披着的帛带,松松垮垮的垂在胳膊上,再加上她那张宛若山间精灵般的脸,让林竹不觉间看直了目光。
孟飞霜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又滑下去,她连忙抓住旁边的树枝,一个借力,爬上了树干。
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宫娥?
不大妥当。
太监?
可他穿着裙摆,脸上擦着胭脂,看起来也不是公公。
孟飞霜不觉纳闷,这不是皇宫吗?
她记得自己写书的时候,进宫的宫婢选的虽不说个个美若天仙,但决计不会如此丑陋。
这书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
“那啥?”孟飞霜思索了一下,“小姐妹,帮我一下。”
林竹看着她。
孟飞霜朝他挥挥手,“过来些”。
林竹朝树干靠近了些。
孟飞霜提起裙摆,“一定接住我啊!”
繁复的裙摆在空中飞舞,透着点点银辉更显得美丽动人。
地面上传来一阵凄惨的尖叫。
“沃日你大爷的!”
孟飞霜整个人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摔得惨叫连连。
林竹在她将要落下来的时候,突然转身就跑,连声招呼都不打,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徒留孟飞霜一个人在地上长吁短叹。
“一天天,怎么老碰到神经病啊!”
孟飞霜捂着摔伤的膝盖,疼的只抽冷气。
下一秒,身前便围了层层的御林军。
“孟美人,未经皇上允许,您不得擅自出冷宫。”
就这样,孟飞霜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还遍体鳞伤的被抓了回去。
林竹那张丑陋的鬼脸就此印在了孟飞霜脑海中。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死人妖,你给我等着!
林竹惊慌失措的冲回房间时,侯照正在月下练剑。
只听到房门哐啷一声,林竹鬼魅的身影闪进了屋子中。
这人特立独行惯了,侯照也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习惯,也就任由林竹去了。
林竹满头大汗的坐在铜镜前,脑海中飞快的掠过刚才的一幕幕。
内心涌起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但在孟飞霜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林竹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整个人变得口干舌燥的,身体止不住的发热,是种他在医术上从未见过的症状。
“怪哉,怪哉。”林竹捧起医书平复自己的心情。
看来师父说的对,皇宫果然不适合自己,找个黄道吉日,还是要尽快远离。
三日后的船宴很快就到了。
小喜鹊筋疲力尽的被人从床上拽起来,她顶着两个乌油油的黑眼圈,半死不活的趴在陈君泽怀里。
“王爷,我要困死了。”
这几天,岑豌为了对付百里人,将十七个徒弟一并召唤过来,练习阵法。
因为小喜鹊是在最短时间内突破九道试炼关卡,加之有赤练王蛇辅助,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阵眼。
但当她“滴滴滴”的笛声出来之后,让众人恨不得跌破眼睛。
岑豌上去给了小喜鹊一巴掌,“谁教你这么吹的?!”
小喜鹊委屈的咬着嘴唇,“你啊。”
岑豌气短,“胡说八道,我当时是手把手的交给你了!”
小喜鹊别着脑袋,“你是手把手的教,可就一遍啊,我能记着谱子已经不错了。”
岑豌这才意识到,小喜鹊是中原人,不像岑族自幼便精通竹笛乐器,只是短短半月而已,能吹的七七八八,她其实应该高兴的。
不过赴宴在即,小喜鹊的这种水平是断然拿不出手的,就算能召唤出蛊虫,但这么难听的曲子势必会被百里人嘲笑。
所以接下来的三天,岑豌没日没夜的逼着小喜鹊练习竹笛。
等她真正能够连贯的吹出完整的曲子后,已经是三日后的凌晨了。
小喜鹊到头即睡,不到两个时辰,又被陈君泽叫起来梳妆打扮。
小喜鹊把脸埋在陈君泽的肩窝里,“是去斗法,不是去比美,我随便收拾一下就可以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陈君泽看她都被磨的瘦了一圈,心里也是不忍,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枯瘦的手臂,直接将小喜鹊从自己怀里拎了出来。
“站好。”岑豌命令道。
小喜鹊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灭绝师太一样,她觉得生活无望。
“师父,总要给我留口气吧。”
“今晚势必会有一场大战,我们都需要沐浴更衣。百里的贱人一定会盛装打扮,我们泱泱大祁自然不能逊色,今日所有人都要穿上本族最为隆重的衣服。”
小喜鹊从屋里被拎到了后山的温泉里。
几个女弟子嘻嘻哈哈的闹在一起,温泉水中一片春光。
小喜鹊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争分夺秒的补觉。
岑翠翠看她落了单,便起身走过去,“小十七。”
小喜鹊懒懒的应了一声,手腕上的赤练蛇也跟着一起犯懒。
“我帮你洗一洗吧。”岑翠翠白皙的手指在小喜鹊的后背点戳。
腕间的镯子随着动作发出微微的叮当声。
小喜鹊迷迷瞪瞪的扭过头,看到了她带的那对碧玉叮当镯。
“翠翠师姐,你手腕上带着镯子好漂亮,水头亮的很。”
岑翠翠笑了笑,“普普通通的镯子而已,你若是想要,我房内还有一对,等下送给你。”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的。”
“你现在有赤练王蛇护身,也算是岑族的半个圣女了,配你倒是这镯子的福分了。”
时间一到,小喜鹊就跟着女眷们进屋换衣服。
衣服倒是凉快,裙摆刚刚到脚踝,上衣是重工刺绣,下面的流苏刚刚挡住半截小腹。
最为繁琐的是颈圈,层层叠加的银饰,民族风倒是够够的,就是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关键小喜鹊还是阵眼,头上要顶着一个醒目的苗银冠。
这三四斤的东西压在头顶,小喜鹊觉得自己身高估计要缩水几分。
手上,脚上,脑袋上全部布置了一番。
等到夕阳西下,一波浩浩荡荡的人马从寨子里出发。
好在岑豌这次当了个人,知道女孩子们个个负重前进,便准备了几辆马车。
男子皆骑马尾随。
小喜鹊被压的受不了,自己将苗银冠取了下来,探出脑袋去找陈君泽。
陈君泽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他也换上了当地的服饰,窄上衣,阔腿裤。
两条腱子肉分明的胳膊随着缰绳的移动,可以清楚的看到肌肉的走向。
镂空的上衣,隐隐约约可见清晰的腹肌。
一头墨发也系数散了下来,额头上绑着黑色的银饰。
陈君泽看到小喜鹊,朝她笑了笑。
小喜鹊甜滋滋的缩回脑袋,对上岑豌十分瞧不上的目光。
“丫头,我告诉你,别看他现在对你好,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男人都是最擅长骗人的动物。”
小喜鹊转了转眼珠子,“比如山本?”
岑豌的脸色黑了一个度。
百船宴名副其实,码头上木船首尾相连,灯火明亮,映照在湖面上,宛若点点花灯。
众女眷下车,一阵银饰的相撞声,月光透过云层轻柔的笼罩在船舱前的梨花上。
微风吹动,人影摇晃。
小喜鹊发现今日来赴宴的人不在少数。
另一队马车也缓缓驶过来,岑豌的目光瞬间变的犀利起来。
“都给我站好了,不准露怯。”
马车里陆陆续续的下来一些身着红白花纹衣服的百里人,女子一个赛一个的浓妆艳抹,身上带着的也都是看家的宝物。
一红,一黑,针锋相对。
为首的那人白发童颜,看不出实际年龄,不过一双眸子毫不掩饰的将她们所有人打量了个遍。
岑豌不屑的反了个白眼。
“一群庸脂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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