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暴露
小喜鹊知道苏锦书睡前有熏香的习惯,经过上次李沐娴的在香里做手脚的事情后,苏锦书用的所有熏香都是小喜鹊精挑细选的过的。
她对于苏锦书的喜好非常了解,小喜鹊在床头的储物盒中打包,却发现了一条赤色鸳鸯肚兜,就那么赤裸裸的放在床头处。
小喜鹊看的一阵恶寒,正欲藏起来,不去脏苏锦书的眼,结果一转身,苏锦书就站在自己身后,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小喜鹊手上的肚兜上面。
“小···姐。”
苏锦书看出小喜鹊的局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小喜鹊,除了我的那把六合枪,我们什么都不要了。”
“小姐?”小喜鹊微微抬头,不明所以。
“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的,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我,细细算来,能带走的,只有你还有我的六合枪。”
苏锦书将小喜鹊手中的肚兜叠好,放在曾经跟陈君尧同床的枕头上。
“走吧。”
女主的洒脱跟超然,远在小喜鹊的想象之外,她由衷的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好。”
六合枪不轻,苏锦书现在体力不够,小喜鹊吃力的在后面帮忙抬着枪身。
苏意站在一旁,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东宫早就不是苏锦书的东宫了。
“大姐姐,若是想念太子了,东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苏锦书的步子顿了顿,巨大的悲伤过后,她无比的平静。
“那就恭祝良娣早日得偿所愿,与太子白头偕老。”
苏意挺直腰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像是笃定了什么一般,“一定会的。”
小喜鹊好不流露眼中的讨厌,“小三!”
两人刚刚走到东宫地地殿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淡灰色的身影由远及近。
陈君尧急匆匆的赶来,一把抱住苏锦书,“锦书!”
他今日在前朝处理政事的时候,突感心头一痛,整个人坐立难安,便策马赶了回来。
陈君尧的力气很大,苏锦书手上的六合枪猛地跌落。
小喜鹊没抓稳,踉跄着朝一边倒去,侯照迅速出手,稳住了小喜鹊的身形,同时接住了她手中的六合枪。
在看到侯照的动作时,苏意的目光骤然收紧。
原来是他!
胳膊上的伤口又在隐隐约约的作痛,苏意眼中弥漫起一股滔天的恨意。
徒有其表的一对主仆,表面上热络心肠,背地里早就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用如此不堪的手段来折磨自己。
苏锦书只是静静待在陈君尧的怀里,等陈君尧放开她的时候,才拉开距离。
“锦书,原谅我,这几日真的忙的焦头烂额了,我想着明日一早便去长信宫接你回来的,宫中人说的哪些闲言碎语,你不必放心上,你永远是我的太子妃。”
陈君尧说的又快又急,完全不给苏锦书插话的气口。
“还有小喜鹊,小喜鹊此次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我赐给你黄金千两?宝石万颗?你好好为锦书制作几套头面,观莲节快到了,到时候锦书同我一起出席。”
“太子。”苏锦书开口。
“锦书,观莲节我让母后操持,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必插手的。”
“太子。”苏锦书再次开口。
“你在宫里待的时间很久,等到了秋天,我带你回九遥山,我们一起去看枫叶,我记得你······”
“阿尧。”
陈君尧面色痛苦的看着苏锦书,“我记得你最喜欢九遥山的枫叶红,你喜欢在漫山遍野的枫叶间习武,你是师父的首席弟子,那是我们定情的地方。”
“锦书,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陈君尧几近哀求。
苏锦书自始至终都是清棱棱的站着,目光平静的看着陈君尧。
“阿尧,我们相伴多年,彼此是什么人再清楚不过,和离书我已经草拟好了,若无不妥之处,明日我们便向皇上请旨。”
苏锦书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东宫。
“锦书!”陈君尧毫无形态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出声。
却终究没有喊停苏锦书的脚步。
心头一股难言的疼痛袭上来,这是挚爱剥离的痛,原来爱人离开的时候,心脏是会止不住的发痛的。
陈君尧捂着心口,摇晃了几步,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殿下!”苏意连忙跑了过去。
宫道上,侯照和小喜鹊默默跟着苏锦书后面,苏锦书的步子由快转慢,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
恨不得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坑洞。
小喜鹊很想上去抱住苏锦书,可看她竹子一般挺拔的身躯。
女主是容不得任何亵渎的,哪怕受伤也依然要扬起高傲的头颅,这是苏锦书不可折辱的骄傲和自尊。
通往宫外的道路漫长又短暂,长到苏锦书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真正得以出宫,短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走到了尽头。
小喜鹊和侯照只能将苏锦书送在宫门处。
国公府的人将六合枪接过来,苏锦书眼眶微微发红,但脸上仍旧是一副淡淡的笑容。
“小喜鹊,等我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来接你出宫。”
小喜鹊反手握住苏锦书的手,“小姐,你安心修养,我不着急的。”
马车缓缓驶入烟火旺盛的街道,小喜鹊鼻尖莫名一酸,眼泪跟着滑落出来。
无论是原书还是现在,小喜鹊都算是完整的看到了苏锦书和陈君尧的结局。
原本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样子,无奈物是人非,走向形同陌路。
世间的遗憾就是这种小事堆积而成的。
眼前出现一张帕子,小喜鹊接过来,擦了擦眼泪,看向侯照,有感而发道:“侯照,你若是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子,千万记得不要让她伤心。”
侯照点头,“记得了。”
气候到了酷暑,满院子的蝉鸣声都被毒辣的日头压低了不少。
柳相守的衣衫早已经被浸透成深色,额头上的汗滴顺着下颚线垂落在暗狱的地面上。
面前的翟长卿宛如被人封了嘴巴一般,任凭他百般酷刑使用下去,也只字不说。
整整三天了,柳相守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
他屏退所有人,拽起翟长卿,“我不跟你兜弯子,陈君泽此次回来到底查到了些什么,你告诉我,我保你不死,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答应。”
翟长卿被鞭笞的满身血腥,加上烟瘾,他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就这么顺着柳相守的力气垂下去。
“不然,就算你什么都不说,这烟瘾也会把你折磨死。”柳相守眼神阴暗。
翟长卿咳出一口血,目光有些迷离。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就是因为这个人,让自己染上了戒不掉的大烟。
盛京里全都是牛鬼蛇神,柳相守无耻,陈君泽狠厉,他只是一个获罪的小县官,是这些人博弈的棋子,他的性命根本无足轻重。
横竖都活不了,他这条贱命早就废了,若能为家人拼的一个平安的前程,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是他有些不甘,他也曾想着造福一方百姓,没想到渐行渐远,背道而驰。
翟长卿想起来江员外曾经对自己的期许,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眼泪混着血水一起流下来,他在吉安唯唯诺诺了那么久。
现在直观的面对面反倒不怯了。
“呸!”翟长卿啐了柳相守一口血沫。
“我就算被折磨死,也什么都不知道!”
柳相守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暗火,炙热的气流,仿佛将他整个人压在火上烤。
理智被蚕食殆尽。
“既如此,那你去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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