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忠诚死去的那一日
“瞧瞧你做的好事！我堂堂一个熊猫人皇帝，现在居然在精灵帝国的领地上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通缉犯！真是斯文扫地！
我就知道，当初答应和你进行这场旅程就是个错误！
天大的错误！”
在风景优美的阿苏纳大地与苏拉玛平原的交界山区中，身上还残留着战斗痕迹的少昊皇帝非常愤怒的对正坐在山崖上喝着酒的布莱克大声呵斥道：
“你是发了什么疯？为什么要绑架人家的院长？你这是捅了猴子窝了你知不知道？整个学院的学生都已经武装起来，准备联合法罗迪斯宫廷的守夜人们联合追捕我们了。”
“喂，少昊蠢蛋，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好不好？”
扛着武僧棍的美猴王靠在一边的山石上，它那张丑丑的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没好气的说：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捅了猴子窝？我可不承认那些精灵蠢蛋们是我们伟大的猿猴家族的一员，瞧瞧他们那副高傲的姿态，嘁，我都恨不得把屎蛋丢在他们那虚伪的脸上。”
说到这里，猴子王反而露出笑容，怪模怪样的对布莱克竖起大拇指，摇晃着说：
“布莱克蠢蛋的行为在我看来简直太好玩了，我对那些精灵蠢蛋们真是受够了，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居然不让我也入席一起吃。
说什么野兽不能上桌之类的屁话。
你这一场大闹可真是给我狠狠的出了口气，我的蠢蛋朋友。”
“呃，我能理解你这个顽劣的猢狲喜欢看乐子，但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发言。”
布莱克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美猴王一眼，说：
“我的意思是，你再叫我蠢蛋，我就把你的两根尾巴都扯下来塞进你的嘴里。”
“哈？蠢蛋，我只有一只尾巴，你是眼睛瞎了吗？”
美猴王得意的指出了布莱克话语中的尝试性错误，结果被旁边的小鱼人无奈的捂着眼睛指了指它的胯部。
猢狲大王这才意识到屑海盗说的两根尾巴指的是什么。
这让不讲道德的猢狲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嘎嘎笑着在原地滚作一团，它觉得这个下流的海盗笑话真是太棒了，自己要记下来以后拿回潘达利亚去讥讽那些蠢蛋猴子们。
“这可是你的计划，布莱克，由我以皇帝的身份为你的行动提供掩护，这是我们说好的。”
少昊也被这个粗俗的笑话逗乐了。
但皇帝陛下拄着神龙之杖忍住笑容，板着脸对布莱克说：
“瞧瞧你干的好事，现在我们被通缉了，我这个皇帝身份也没用了。”
“别怕，通缉令传出去是需要时间的。”
布莱克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接近黄昏傍晚的天色，他从自己所在的山崖看向远方宏伟且华丽坐落于群山之中的纳萨拉斯城，撇着嘴说：
“我很怀疑他们还有没有时间把这份通缉送入精灵帝国的其他区域，你的身份并没有被拆穿，我亲爱的少昊，我们还可以继续打着异族皇帝的旗号招摇撞骗。”
“什么叫招摇撞骗？”
少昊气的跺了跺脚，说：
“我可是正牌的皇帝！只有你是骗子！”
“啊对对对，皇帝陛下最有面子了，就连艾萨拉都要在您面前低头呢。”
布莱克耸了耸肩，不打算和少昊就这个问题争辩，不过他还是很好奇的问到：
“以上层精灵们虚荣的本性，就算是查出我这个侍从官做了坏事也不该直接通缉到你这样货真价实的大人物身上。
我看你们好像是一路打出来的？
他们对你发动攻击了？”
“没有。”
少昊皇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躲在布莱克身边装作乖巧宠物但贼眉鼠眼的小鱼人，他说：
“是你的鱼人先攻击的精灵，这蠢货看到一群精灵全副武装的冲入图书馆，还以为是它一路偷取人家精灵财宝的事情被发现了，没等到精灵们说明来意，它就嗷嗷叫着变成了一头熊当场拍晕了两个精灵卫兵。
我和美猴王也没办法，只能跟上一路猛冲猛打的冲出来了。”
“喂，你是无奈的应战，但我可不是啊。”
美猴王在山崖后面一边抓着自己的毛，一边语气尖锐的大叫到：
“我揍那些精灵蠢蛋的时候很开心的，我把福枬之杖变的很大毁掉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大门，那些傲慢的精灵蠢蛋被吓坏的表情让我现在想起来还感觉很好玩呢。
不过布莱克！
你为啥带一个女蠢蛋出来？”
大马猴指着被布莱克绑起来，吊在山崖的树枝上，非常狼狈的艾尔娅·蓝月院长说：
“她已经醒了，但她在装睡，这可瞒不过伟大的美猴王...说起来，布莱克是要和这个女蠢蛋交配吗？
她好像在你们这些蠢蛋的审美观里挺漂亮的。”
“帮我个忙。”
布莱克随手把喝完的酒瓶顺着山崖丢了下去，又木着脸对身旁的少昊说：
“把那你那蠢货大猴子朋友的嘴巴缝起来好嘛？我听着真的太头疼了。”
“我可管不住它。”
少昊哼了一声，靠在自己盘在山崖上的烛龙伙伴打起了盹，他说：
“你要知道美猴王统一猢狲部落靠的可不是武力，而是它那惊世骇俗的小聪明和那张整个潘达利亚都闻名的嘴巴。
你不让它说话等于让它去死，这可不好。而且你好像一直在等待今晚的夜色降临，为什么？你到底在等待什么？”
“一个机会！”
布莱克揉了揉下巴，对少昊，美猴王和吊在树上装睡的蓝月院长说：
“我组建起了咱们这个小团体，但我知道，不管是皇帝陛下，美猴王还是蓝月院长，对于我的目的都依然抱有怀疑。
只靠一个黑衣先知和时间旅者的身份，是很难让你们相信我是为了世界的未来前来这里的。
所以我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件在今夜会发生的事，让你们亲眼目睹它，让你们真正意识到你们现在的身份是‘正义的伙伴’。
我当然可以粗暴的改写你们的心智让你们乖乖听话，但那太没意思了。
我更希望看到你们发自心底的认同我，并帮助我。
所以...嘘！”
海盗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对身边的人说：
“耐心一点，最多两个小时。
说起来，那边还在玩荡秋千的蓝月女士，你知道你最出色的弟子法罗迪斯王子从你那里借潮汐之石是要干什么吗？”
身后没人回答，被吊在半空封印了所有魔力的蓝月院长虽然被美猴王点破了装晕的现实，但她显然摆出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这会正咬紧牙关用一种愤怒厌恶的目光盯着自己一万年后的坏学生。
“唉，我还真是拿您没办法呢。”
屑海盗佯做忧伤的叹了口气。
他嗖的一声拿出一张让蓝月院长瞪圆眼睛的东西，那刺眼的“54”分的卷子如一把匕首一样狠狠刺进了蓝月院长的心灵中。
对于在魔法领域追求完美的她而言，布莱克手里的东西是妥妥的黑历史了。
“如果您在五秒之内还不说话，我就只能把这张卷子印刷个几万份，发给您的那些刻薄的同僚和曾经从学院中毕业的好学生与坏学生们了。
我想他们对于拿到这个东西一定会非常期待并且感觉到一种禁忌的乐趣，您说呢？”
布莱克回头瞥了她一眼，那该死的漂亮眼睛里闪耀的是恶毒的，一种拿捏了他人弱点的，志在必得的光。
他挥了挥手里写满了红叉的卷子，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在这“可怕”的黑历史面前，蓝月院长羞愤无比，但她最终咬着牙说：
“我不知道。”
“嗯？”
少昊皇帝察觉到了古怪，这睿智的熊猫人追问道：
“我之前在学院中听闻作为导游的贵族导师着重为我讲述过创世之柱的故事，据说那是艾萨拉女皇最欣赏的珍藏，来自于精灵帝国最优秀的探险家们在世界各地的寻访。
精灵帝国收集了五块创世之柱中的三枚，纳萨拉斯学院存放的潮汐之石更是具备可是操纵海天之力的威能，是你们用来对抗巨魔海军的重要力量。
这样的战略武器在未经女皇允许的情况下，被一名坐镇一方的魔法王子从学院中秘密取走，而作为神器保管者的您居然说自己不知道他要用它来做什么？
这样未免太失职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
蓝月院长叹了口气，说：
“法罗迪斯在数天前秘密与我见面，他对我说出了一些他对帝国未来以及女皇本人的担忧，他认为我们至高无上的女皇陛下已经在研究奥术正统之外的其他邪恶力量的道路上走的太远了。
他认为女皇的心智受到了异界之物的影响，尤其是那在永恒之井上打开的异界传送门让他感觉到了可怕的威胁。
法罗迪斯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也是帝国中担任高位的魔法王子，他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他向我借潮汐之石说自己要做一件挽救帝国未来的大事，我也曾追问他缘由，但他不愿意说，很显然是为了不连累我和纳萨拉斯学院的其他学生们。
我只知道，他计划孤身在今晚行动...”
“法罗迪斯计划利用潮汐之石对魔法潮汐的影响，在不惊动女皇的情况下，远程炸掉永恒之井上开启的异界传送门。”
布莱克在下一瞬揭晓了答案。
他舒展着身体，看着头顶越发暗淡下来的天光，对震惊的少昊和蓝月院长说：
“这是个非常完美的计划。
以潮汐之石控制江海之水的威能，只要法罗迪斯能够将它与永恒之井的潮水连接在一起，要毁掉那个通往扭曲虚空的传送门简直易如反掌。
不愧是精灵帝国最出色的魔法王子，他对于创世之柱的认知和使用堪称出类拔萃，就是这个挑选效忠者的眼光不怎么样。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帝国目前的乱象源头并不在那个向扭曲虚空开启的传送门和那些跨界而来的恶魔们。
它们再凶狠也只是工具...
真正危险的是驾驭着工具的那只手，那个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蓝月院长，在我打晕你绑架你之前，你也看到了那几个破坏了我们好事的学生。
他们刚从辛艾萨莉返回学院，而他们身上沾满了鲜血，非常狼狈...”
布莱克脸颊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他低声说：
“我猜，你的学生们在帝国首都遭遇了非常危险的事，他们身上的血并不属于自己，而他们是逃回来的。
那代表着艾萨拉女皇的狂妄计划终于被推进到了下一步，那代表着一场可怕的灾难被你们的统治者亲手在物质世界拉开了序幕。
唔，天黑了...”
布莱克低声说了句。
几秒之后，在快速变幻的天色中阴云密布，沉重的黑色云层如棉花糖一样充斥了整个刚才还明亮的晚霞天空。
少昊和美猴王同时抬头，他们看到了自然界中最具正面力量的闪电雷霆在那黑云中跳动着纠缠，拉出一道道耀眼的弧光组成密密麻麻的雷电网络。
眨眼之间就有狂风吹起，豆大的雨点从高空砸落，只是刹那就将整个阿苏纳大地的群山湖泊聚于疾风骤雨的吹打之下。
天地变色的威能让少昊身后的烛龙都忍不住看向天空，想要在这让它感觉到舒适的风暴中发出龙吟却被眼疾手快的恶棍小鱼人一棒子敲在脑袋上。
安静！
你这金灿灿的蠢货！
“潮汐之石被发动了。”
被吊在树上的蓝月院长已经从布莱克刚才的渲染中察觉到了心神不宁。
现在亲眼看到自己的弟子法罗迪斯已经启动了潮汐之石准备远程炸毁永恒之井上的传送门，她心中毫无欣喜，只有满腹担忧。
布莱克也在风雨中站起身，挥手将蓝月院长的束缚去掉，又以虚空的拉扯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他伸手放在院长肩膀上，指着前方黑夜暴雨中若隐若现的纳萨拉斯城，对院长低声说：
“张大眼睛好好看，千万别眨眼，人人都以为毁灭是折磨的灾难，然而很多时候，毁灭只在一瞬间。”
“嗡”
就在潮汐之石的威能即将被推到极限时，一道精准又磅礴的传送术的能量如一把尖刀一样，致命的切入创世之柱的威力散发的源头，在刹那间就将被法罗迪斯王子控制的潮汐之石的控制权从他手里抢夺过来。
“艾萨拉女皇！”
蓝月院长惊呼了一声，她身旁的少昊和美猴王也睁大眼睛看向那里，他们感觉到有大事即将发生。
“法罗迪斯！你愚蠢的背叛与凄惨的下场将成为警醒我那些蠢蠢欲动的臣民们最好的例子！你竟然敢试图破坏你无上的女皇登临神位，驾临群星的未来...
狂妄如此，叛逆如此！
必须被惩罚。”
艾萨拉女皇冷漠的声音在黑夜的风暴中回荡于阿苏纳的大地，就如降临人间的魔法之神，而法罗迪斯王子惊恐的喊声随后响起：
“不，陛下，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误，不要惩罚其他...”
“轰”
凄凉的求饶被冲天而起的恐怖能量彻底打断。
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被暴虐乱舞的泰坦能量填充着照亮，就如一枚核弹在眼前爆发，其威能冲撞的姿态让少昊和美猴王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而蓝月院长更是脸色惨白的摇摇欲坠着瘫软在地。
她捂着脸，不敢去看被夷为平地的阿苏纳的惨状，冰冷的雨水在黑暗中拍打在院长惨白的脸颊上，她的心更凉。
凉透了。
她一直在试图保护的一切都在她眼前烟消云散，而这一切毁灭的灾难却出自她和这片大地的生命共同效忠的那位曾完美无缺的睿智女皇。
他们将她视为帝国唯一的奇迹，他们称呼她为光中之光，他们只承认艾萨拉才能带领精灵们，但对于这无上的忠诚所能得到的回报确实如此的凄凉，如此的血淋淋，如此的讽刺。
“不...法罗迪斯！不...我的女皇...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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