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了解情况
“放心，我不会问太过分的问题的。”
程阿龙摇了摇头，起身拖着一个装载着货物的帆布包来到了布朗的面前。
双眼平静的和他对视着，开始了自己的提问。
“史密斯布朗，你是美国人吗？”
“我是德克萨斯人。”
布朗的回答让程阿龙有些诧异，但很快他回想起了那片土地的历史，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吧，亲爱的德克萨斯先生，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条船的目的地是哪吗？”
“目的地？当然是圣弗朗西斯科，还能去哪，船舱里都塞满了那个贪婪的死胖子的货物，要去再远的地方，食物和淡水资源都不够用吧！”
布朗理所应当的答道。
身为船员，他自然了解这艘亚细亚琥珀号在满载货物以后，越洋航行的极限在哪。
程阿龙听着他的这番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他所料一般，船员们都被蒙骗了，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已经改变。
看着程阿龙久久不开口的模样，布朗显得有些紧张，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看着他的这副模样，程阿龙随手拿起了李飞的烟杆，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才继续开口说道。
“放轻松些，抽两口烟，这可是我们那最好的烟丝”
布朗看着被塞进嘴里的那支脏兮兮的烟杆，不禁皱了皱眉头。
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违抗对方的指令，只好轻轻抿了两口。
令他感到出乎意料的是，这支烟杆里填压的烟丝质量真的不错。
尼古丁的摄入也让他整个人的精神略微放松了些，他不禁开口感叹道。
“这是哪里的烟叶？古巴？还是墨西哥？看这烟气！多淳厚！可不是那些垃圾的美国货能比得了的！”
“百分之一百的madeinchina，中国南部的气候非常适合种植这玩意。”
程阿龙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笑着继续问道。
“我们聊点别的吧，比如你的薪资，或者和多利船长签订的是什么样的合同？”
“合同和薪资吗？嘶……算了还是告诉你吧。”
似乎也是察觉到程阿龙并没有想要对他动手，布朗整个人也松弛了下来，随意的回答道。
“我和多利那家伙签了半年的合同，等到下船的时候，我能拿到两百二十美元。”
“挺不错的薪资，合同就还剩下几天了，恭喜你布朗先生，不过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拿到这份钱以后，想要去干些什么？”
程阿龙顺着他的话语继续问道。
“这份薪水足够我把我的小木屋翻新一遍了！”
说道拿薪水后想做的事情，布朗显得有些兴奋，眯着眼睛畅想着自己上岸后的生活。
“还能给我得未婚妻买颗戒指，这一回，她总不能再嫌弃我穷了吧！”
“当然不会，女人就没有不喜欢珠宝的，虽然没办法亲自来到你的婚礼现场，不过还是提前恭喜你新婚愉快了！”
程阿龙眯着眼睛笑了笑，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
从布朗的回答中，他了解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上船的水手们，都是想要过正常生活的普通人，并不全是和杜克、弗朗哥勾结在一起的海盗。
“多谢，多谢，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布朗微笑着回应道。
周遭的一众华工，看着程阿龙和布朗交谈时大笑的模样，不禁面色有些古怪。
大家都是同乡，虽然程阿龙会洋文这件事情先前在甲板上已经被大家知道了，但他们可没想到，程阿龙的洋文竟是这么熟练，竟然在这个时候可以和洋人谈笑风生。
还没啥划龙船的
不仅是他们，就连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伙伴，脸上也是写满了惊讶。
但程阿龙并没有转过身去和他们解释，只是继续向布朗提问。
毕竟，在这个时候，能够获取尽可能多的信息才是关键。
“你觉得你们的这个新船长怎么样？他是个不错的家伙还是……”
还没等程阿龙把话说完，布朗就朝他大吐起了苦水。
“弗朗哥这个该死的红毛人！就是个该死的！婊子养的家伙！自从他上船起！我们就没他马过好一天日子！每天就知道瞎指挥！你没注意到吗！我们都已经在这片海域上兜了几个圈子了！按理来说，我们早该准备入港了！可偏偏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是一个固执的人渣！就连我们的二副提醒他，他也半点听不进去！真踏马是个该死的家伙！”
程阿龙听着布朗的说辞，轻轻点了点头。
弗朗哥的意图，他自然是明白的。
毕竟，到旧金山和到古巴，距离可相差着足足一个月的航程。
而且弗朗哥为了不让船员们了解真实情况，也没有选择沿岸行驶的方式。
所以，这条船在其余的船员们看来，就是在海面上打转。
但他并不打算直接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转口问道。
“那杜克呢？他似乎一直是这条船上的大副，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杜克？关系不错？你在和我开玩笑嘛？这个贪婪的死胖子！自从那个该死的弗朗哥上船以后，这个死胖子就每天啥事也不干了！光就知道把活拍给我们！要不是布洛特人好，我们早就跟着你们一起停工了！操他妈的杜克！”
听着布朗对杜克和弗朗哥的怒斥，程阿龙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个家伙倒也真是极品，身为船上的头领，竟然会被手下人讨厌到这种程度，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两人继续交谈了好一段时间，程阿龙基本上已经把布朗给查了个底掉。
直到甲板上再一次传来杜克的声音。
“你们这些该死的中国佬！还不快把你们的人带走！我手上的辫子可不会客气！”
说着，甲板上便传来一阵由鞭子挥舞而传来的破空声。
“啊！”
同时，一声惨叫也响了起来。
听着这声惨叫，程阿龙也知道时间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朝布朗点点头，说道。
“好了，你也该上去了。”
“多谢！多谢！”
布朗听着程阿龙的话语，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上去之后该说些什么吧！我想，杜克和弗朗哥那两个混蛋，不会想要知道你和我谈了这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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