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底层人的悲哀
“啊，这样啊！”裴展智感叹道，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两人走进西餐厅，找了个地方坐下。
点了餐之后，裴展智说道：“如雪，上次你回家我说要陪你去，可你偏不让我去，小县城很乱的，什么人都有。”
“哪里不乱？南都就不乱了吗？它再不好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而且，那些人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坏。”
姚如雪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拿这个突然闯进车里的人来说吧，看上去是有点坏坏的，可他不是故意的，我下车的时候他还主动帮我拿箱子，帮我拦车。”
“你下车，又拦车，怎么回事儿？”
“一个大男人突然闯进车里来，我第一反应肯定是害怕呀，当然就要下车重新打车啦。”
裴展智关切地看着姚如雪，“下次你要回家我陪你去，这样安全些。再说我也想看看你妈妈呢。”
“下次再说吧。”
这时，服务生把他们要的菜品端上来了，两人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姚如雪边咀嚼边点头，“是不错！”
咽下了那一口牛排，姚如雪说道：“有意思的是，我前段时间又在南都遇到了那个扑进出租车里的人。”
裴展智抬眼看向姚如雪，“又在南都看到他？”
“对呀，他愣愣地盯着我看，我问他你是不是想泡我呀......”
裴展智心里泛起醋味，“如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白了？”
“嗐，逗他玩的嘛。”
“你干嘛不这么逗我玩呢？”
“你？你跟我这么熟了，没必要这样。”
“原来你是对陌生人才这样啊？”
姚如雪把脸一沉，“别打岔！”
“好，洗耳恭听，洗耳恭听！”
姚如雪这才饶有兴致地接着讲她要讲的事：“他听到我这么问，就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试。”
裴展智的心里又泛起醋味，但这次他没说话。
“然后我就说那你过来呀，离我近点儿。他就走过来了，胆子还不小，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看，趁他不小心，我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姚如雪说完后咯咯笑起来，“你知道吗，那天我穿的可是鞋跟很细的那种高跟鞋，那一下可真够他受的。”
“后来呢？他怎么对你了？”裴展智关切地问。
“刚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了，我就搭车跑了。”姚如雪说完又笑了起来。
“如雪，以后别这么干了，这种属于垃圾人，离得越远越好。”裴展智边吃东西边告诫姚如雪。
姚如雪又把脸沉下来，“什么垃圾人？好像我说到我老家的一切你都认为不好，我跟你说，人都是一样的，哪个阶层都有优秀的人和垃圾人，不要总以为垃圾人都在寻常老百姓那儿！”
“好好好，我以后不这么说了，好不好？”裴展智用哄女朋友的口吻说道。
“而且，我这个人就喜欢市井文化，我一回到老家，看到那些老旧的街头巷尾，就有一种回到童年的感觉，听到那些大妈大爷说着那纯正的乡音，我就感觉很亲切，还有那些地摊小吃，臭豆干呀炸土豆呀羊肉粉呀，太好吃了，比这西餐还好吃！”
“那你干嘛要努力学习，还去国外留学，干脆做个普通老百姓得了。”
姚如雪有些不悦，“你看你说的，努力学习跟这个没关系，我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跟我喜欢市井文化一点都不矛盾，OK?"
“OK，OK！”裴展智赶紧点头赔笑。
.......
杨华和孙艳梅以及那几个混子被带进派出所后，经过一两个小时的处理，最终孙艳梅和那几个混子被放出来了，而杨华却因为手持利器挟持人质被关在了置留室里面。
走出派出所后，那几个混子还调戏了一番孙艳梅。
孙艳梅没敢跟他们计较，知道这些人背后都是有人罩着的，跟他们斗别想占到便宜。
于是她就灰头土脸地回到了餐馆里，在两个邻居的帮助下打扫了餐馆，却没有心思再营业了，去幼儿园接了女儿回到家里，想办法把杨华弄出来。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早上，杨华从看守所里走出来了，满嘴的胡茬，配上他那轮廓分明的脸，看起来蛮有沧桑感的。
孙艳梅笑吟吟地站在看守所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杨华冲她笑了笑，问道：“梅姐，花了多少钱？”
“什么花了多少钱？”
“捞我出来呀。”
“也没多少，请人家吃了一顿饭而已。”
杨华知道再问她她也不会说的，于是就不再说这个。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往餐馆，下车后孙艳梅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杨华，“华子，这里面是一套新衣服，你去澡堂子里洗个澡把它换上，等会儿我炒两个菜给你接风洗尘。”
杨华明白孙艳梅这是要给他去晦气，接过她递过来的胶袋，大步向不远处的一家澡堂子里走去。
因为是早上，澡堂子里没什么客人，杨华把自己浸泡在热水里，只露出头在外面，想着来南都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这几天待在看守所里，他觉得特别郁闷，作为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人，他感到很憋屈，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总是遭人迫害。
想想自己来南都的目的是为了闯出名堂来，可是快三个月了，他却一点眉目都还没找到，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待在艳梅餐馆里当个厨师吗？
杨华迷茫着。
洗完澡来到餐馆门口，周边的商户老板和邻居们都围过来，一个个称赞杨华英武神勇，居然敢一个人跟六个混子干架，而且还没吃亏。
也有人说，明没吃亏暗吃亏了，这些天要不是孙艳梅到处张罗，他能出得来吗？
杨华对大家笑笑，大步走进艳梅川菜馆里，看到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三个好菜，而孙艳梅还在厨房里忙着。
听到杨华来了，孙艳梅歪头喊道：“华子，你先坐，还有个汤，马上就好。”
杨华坐下，待孙艳梅端了汤出来，说道：“梅姐，一大早的，简单做点早餐就行了，搞这么丰盛干嘛？”
“谁说早餐就不能这么丰盛了？再说我不是说了吗？要跟你接风洗尘。”
“我就贱命一条，接什么风洗什么尘？”杨华有些懊丧地说道。
“不要乱说，在看守所里待傻了？”
孙艳梅说完，从店角拿出一把崭新的小扫帚，叫杨华站起来，用扫帚在他身上上下扫动，嘴里念念有词。
扫完了又让他坐下，往两支酒杯里倒满酒，把一杯递给杨华，“来，干了，这杯酒去晦气，以后你就顺顺利利的了。”
杨华浅浅一笑，看着一脸认真的孙艳梅，心里突然有些内疚，可他确实对她没有那种感觉，他不能违背自己跟她在一起，这样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她。
杨华也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说道：“谢谢你，梅姐！”
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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