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王家麒麟子的代价——寿命
清晨！
骄阳高悬天边，阳光灿烂明媚。
洛亚树城的正中央，数万金发碧眼的郁金香精灵人头攒动，齐聚一堂，议论声此起彼伏。
而他们目光所及之处，赫然是一片方圆百米的清澈泉水，边界用白绿相间的玉石堆砌围栏，整体构造看上去异常华贵奢侈。
泉水的中央位置，则是有着一根金色的雕纹柱石。
柱石的正上方悬浮着一颗散发朦胧金光的棱形晶石，缓缓旋转，神异无比。
“这就是你们的精灵圣泉？”
几分钟前才从巨木森林撕开空间裂缝，直接传送到此地的李观棋，身穿一袭黑衣，和郁金香精灵的现任大祭司艾尔温一起，并肩站在泉水的外围。
“正是。”
艾尔温点了点头，然后扬起脑袋看了眼灿烂的阳光和高悬的骄阳，面露笑意，“真是个好天气，应该可以轻松启动圣泉之心的力量了。”
“圣泉之心？”
李观棋看向泉水中央的柱石，看着悬浮在上边的那一颗金色晶石，微微挑眉，“就是那玩意儿？启动它的力量，这个精灵圣泉就可以帮我升魂八阶了？”
“额……”
艾尔温组织了一下措辞，“全部流程是这样的，李先生，我会先使用权杖启动圣泉之心，然后你必须得灵魂出窍，让灵魂完全浸泡在圣泉8天8夜。
在那之后，我们精灵族才能继续使用秘法，调动圣泉的力量，为你的灵魂突破提供帮助。
而且，只是提供帮助而已。
我们没办法直接帮你升魂八阶，当然，也和‘直接’差不了多少，主要是你到时候必须得自己运转灵魂修炼法，来引导我们的圣泉力量滋补灵魂，达成进阶。”
“……”
李观棋眼眸微眯。
八阶灵魂修炼法么？
“主人，放心，我到时候会把火神观想法和火神印记传给你的。”
瞬空适时地在脑海里出声，“毕竟要观想火神，自然就得见过真正的‘火神韩梦瑶本尊’。
所以你到时候必须借助相关的‘印记’，来亲眼目睹火神大人的圣容本相，借此来获得观想的基础。
如果不出意外，主人你应该能在升魂八阶的同一时间，直接在识海里凝聚出火神法相。”
“嗯。”
李观棋点点头，然后看向身旁的艾尔温，“启动圣泉之心吧，没必要再拖了。”
“是，李先生。”
艾尔温微微低头，然后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杆造型奇异，通体碧绿的木杖，对着精灵圣泉中央柱石上面的那一颗金色晶体，开始低头念诵着咒语。
随着他的咒语吟唱，李观棋很明显地感觉周围的天地之间，有一股极其特殊的能量波动在汇聚而来。
是灵魂力量？
可明显比灵魂力量更加高级一些……
“是灵魂法则！”
魔刀忽然出声，“当初杀神本来想把我打造成黑暗、火焰、灵魂三系法则一体的三系神器，但最终失败，没能融合灵魂法则，不过就算失败，可我还是对灵魂法则有着不错的感知能力。
这片精灵圣泉的水就是扯淡的玩意儿。
真正起作用的，不是水，就只是那一颗金色的棱形晶体，那东西蕴含着灵魂法则的力量，所以才能实现升魂效果。
可是……这股感觉，好熟悉？
有点类似解封物的感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枚金色的棱形晶体，应该是某个灵魂类神器的解封物，这群精灵是研究出了一个方法来调动解封物里的灵魂法则力量。
话说这郁金香精灵一族，怎么收藏有这么多神器解封物？之前的宝库就很多。
嗯？
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这水还是有点用的，原来是起着引导灵魂法则力量的作用，相当于导电体，但现在导的不是电，而是灵魂法则的力量。”
“嗡——”
魔刀讲到这里的同时，精灵圣泉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那颗悬浮在中央柱石上面的金色晶体，此时已经开始飞速旋转，爆发耀眼金光，点点金色光辉洒入下方的清澈泉水，将原本透明的干净泉水，硬生生变成了一片金光液体，波光粼粼。
“李先生。”
这时，艾尔温也停止了咒语的念诵，笑着看向李观棋，“圣泉之心已经启动完毕，您现在可以灵魂出窍进入圣泉了，请放心，这八天八夜我们会守在这里，不会让你的肉身受到磨损。”
“嗯。”
李观棋轻轻点头。
然后，他在脑海里平静地说了句，“阿瑞斯，保护好我的肉身。”
“明白。”
阿瑞斯随即回应。
“嗡——”
下一刻，李观棋身上的这件朴素黑衣爆发耀眼白光，转眼间就化作一副威严豪华的白金明光铠。
头盔、胸铠、护臂、战裙、腿铠、战靴……等等等等，甲胄部件一应俱全。
与其说是铠甲，他现在的模样倒不如说是被一副极具唐代明光铠风格的白金机甲所覆盖，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漏洞缝隙，全身都被这具神灵战铠所包裹着。
就连脸庞，都被一层白金鬼面所覆盖，是真真正正地武装到了牙齿。
“额……”
包括旁边的艾尔温在内，附近在场的数万郁金香精灵见此一幕，都不禁微微愕然，毕竟这种风格的甲胄，可以说是他们这些西方精灵从未见过的。
李观棋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场面，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行啊。
他那三头六臂带翅膀的神魔魂躯，有点不方便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
李观棋看向艾尔温。
“啊？”
艾尔温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意识到李观棋并非精灵，于是连忙解释道：“因为对我们郁金香精灵来说，沐浴圣泉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在形式上类似典礼和庆典。
所以每次圣泉开启，都会有很多精灵围观。
毕竟圣泉十年才能开一次，李先生你这次结束之后，可就至少得再等十年，精灵们才能再目睹这种场面了。”
“这是你们精灵的文化。”
李观棋故作不悦地摆了摆手，从脸上的白金鬼面内部发出一阵略带愠怒的沉闷声音，“你也应该知道，灵魂体是全裸状态，给我留点隐私好不好？总之，我不喜欢，让他们离开。”
“是！”
艾尔温微微低头，“既然是李先生你的要求，我们自然会满足。”
说罢，他就转过身面向附近的数万郁金香精灵，朗声大喊：“诸位！圣泉即将开启，我们的救世主即将灵魂出窍，他不喜欢被人目睹全程，还请诸位有序离开，亚门，卡莎，雷萨特，组织好大家离开！”
“是！”
“是！”
“是！”
三道回应之声响起，然后数万精灵们就开始了有序退场，虽然一个个都嘴上嘟囔着不想离开之类的话语。
李观棋甚至还听见有精灵说：“救世主大人的灵魂，肯定是吾主艾德芬斯的模样，他肯定是吾主下凡来救我们，因为不想被我们凡人发现，所以才不让我们看！”
有趣的是，这个说法居然还得到了广泛支持。
“哈……”
李观棋摇头失笑。
要是给这群傻货精灵知道，他的灵魂不是什么艾德芬斯，而是一个三头六臂还带翅膀的“魔鬼”，都不知道表情会是何等精彩。
“轰！”
当数万精灵全部离开，圣泉旁边只剩李观棋和艾尔温两人之际，这位八阶的精灵术师忽然高举权杖，从权杖顶端射出一道绿色光芒，直直飞向上方，然后在半空之中轰然炸开。
浓浓的绿色烟雾，自半空逸散开来，很快就化作一片绿雾防御罩，将整座圣泉都囊括在内，隔绝视线。
“李先生，这下除了我之外，应该没人能看见您的灵魂体隐私了。”
艾尔温看着李观棋，无奈地笑了笑，“当然，我自己是不能离开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在场，毕竟我还得帮您看着肉身，而且八天八夜之后，我还得继续施展我们精灵族的秘法，来帮助您升魂八阶。”
“那就有点准备吧，艾尔温。”
李观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
这位精灵大祭司愣了一下，“准备？”
“嗡——”
李观棋席地而坐，低下头颅，然后眉心位置闪烁蓝光，转眼间就从中遁出一具三头六臂，背生双翼，好似神魔般异于常人的特殊魂躯！
“嗯？！”
艾尔温见此一幕，顿时瞪大了他那碧绿色的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这、这……”
他愕然了半天，才看着李观棋的神魔魂躯，匪夷所思地问道：“这什么情况？”
“救世主总是特殊的嘛。”
李观棋耸了耸肩。
“额……难怪您不想被其他精灵看见。”
艾尔温面色古怪。
他当然知道这是连理由都懒得编的随口搪塞，但李观棋既然如此态度，那他也是多问无益了。
“咳，我会保密的。”
艾尔温最终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认真地看着李观棋说道：“接下来，就请李先生你进入圣泉里浸泡八天八夜，充分接受圣泉力量的洗礼。”
“好。”
李观棋的魂体轻轻点头，然后迈步朝前方冒金光的精灵圣泉走去。
很快，他灵魂体的双脚就浸入了这片精灵圣泉，然后逐渐下潜，直至来到五米多深的圣泉底部，整个灵魂体都被金色的泉水彻底浸泡。
“用不着这么久。”
忽然，魔刀的声音在李观棋脑海里响起，“这片泉水只是导体，用来牵引那颗灵魂金晶的作用，之所以需要浸泡八天八夜，是因为这个泉水导体的效率就是这么低。
但我应该可以提高这个效率，虽然我当年没有成功融合灵魂法则的力量，但到底是接触过这方面的，给我点时间，我研究一下。”
“那你加油。”
李观棋随口回了句，然后就闭上眼睛，还在泉水之中躺了下来，随着水波的起伏而微微起伏。
舒服。
这片精灵圣泉的金色泉水，真的很舒服，让他的灵魂体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就连意识都忍不住昏沉，有点想睡……睡……睡觉……
许久不曾体验的睡眠，而且是灵魂睡眠。
就这样，李观棋以灵魂体的形态，躺在精灵圣泉里，开始舒舒服服地呼呼大睡。
而魔刀戮默，则是在不断研究这片泉水作为导体的性质，思索着如何提高导体效率。
至于岸边，艾尔温守在李观棋的肉身旁边，寸步不离。
时间，缓缓流逝。
……
……
“八卦级，初期……”
大洛王朝，王家祖地。
在这片地宫墓穴的最深处，在那昏黄火光照耀之地，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女子嗓音。
那里，有着一具精致透明的水晶棺，封存着一具尸身不腐，相貌不老的男子尸体。
而水晶棺面前，则是有位女子盘坐在地。
她容颜绝美，却面无表情，黑色的美眸之中毫无半点情绪波动，身穿一袭深绿色的华美长裙，颜色深到丝毫不存在绿色的清新，反而有种墨绿的妖冶奇诡。
“吸收先祖力量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似乎再有十几天，我就能打开第2道八卦窍穴的样子，可是……”
王燕青低下头，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美眸微眯，喃喃自语，“随着修为的提高，我没有感觉寿命的增加，反而……在缩短？
踏入六合级的时候是这个感觉，踏入七星级也是这个感觉。
现如今踏入八卦级，这股感觉愈发强烈。”
“砰！”
忽然，王燕青掏出腰间的一枚玉佩，直接伸手捏碎。
有趣的是，这玉佩在被捏碎之后，那些个零零散散的碎片，居然又浮空而起，重新凝聚在了一起，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模样。
但，玉佩终究是被捏碎过了一次。
而这是一个信号。
呼唤那位王家老祖前来此地的信号。
“哒，哒，哒。”
地宫墓穴的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一位身穿白袍的老人，就出现在了王燕青的视线之中。
王家仅有的两位九宫级老祖之一，王浩然。
“怎么了，燕青……嗯？”
他背着手，缓缓走到王燕青旁边，感受着对方体内传来的八卦级气息，不禁面露笑意，脸上的褶子全都堆到了一起，在地宫昏黄火光的照耀下，笑得好似一朵恶心的老菊花。
“果然，你！还得是你！你才是我们王家麒麟子计划的最佳人选！”
王浩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甚至忍不住张开双手，激动道：“上一个爆体而亡的家伙简直就是废物，浪费我们那么久时间！
真正被命运选择，注定要来这里吸收先祖力量的人，非你莫属啊燕青！
燕青，你的天赋远超我们的预期，你吸收力量的速度太快，实在太快，快到我们都不敢想象。
相信老夫，孩子，距离你踏入九宫级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为什么要瞒着我？”
王燕青听着这位老祖的言语，只是眼帘低垂，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吸收先祖力量，修为飞速提升的代价……是寿命，对吧。”
“……”
王浩然脸上笑容一僵。
“喂，老东西。”
王燕青缓缓起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眼斜视王浩然，“所以，所谓的王家麒麟子，其实就是在用寿数来换取修为，这样的话，我就算到了九宫级，又还能活多久？五十年？三十年？十年？还是……更短？”
“我得到消息，圣上最近一直在追杀嬴枭。”
王浩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过身，负手而立，背对着王燕青微笑道：“陛下快死了，真的快了，距离他驾崩的日子，就在最近，我敢打赌，甚至不会超过明年。
陛下在临死之前，一定会为我们扫除长城之外的所有半神级威胁，留给我们一个足够安全的内斗环境，呵呵……他一定不想的吧？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而陛下一旦驾崩，真正留给我们来决定九州格局的时间，也就短短几年。
这几年是涿鹿天下的黄金时期。
而你，燕青，到时候你战力的巅峰期，与这黄金时期完全重合，我们王家，会在你王燕青的带领下，迎来真正的巅峰！甚至有望剑指帝王宝座！成为皇室！成为皇家！”
“以我的生命为代价？”
王燕青眼中泛起几分杀意。
“可你没有拒绝啊。”
王浩然猛然转过头，看着她，面目狰狞地笑道：“你早就感受寿命在缩减了，可你没有停止吸收先祖力量，不是么？”
“呵！”
王燕青冷笑一声，“我真要停了，你还能让我活？去你妈的老东西，跟我在这装什么蒜。”
“有道理，有道理。”
王浩然只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跟另一个老狗不同。”
王燕青满脸厌恶地看着他，“没想到你比那家伙还恶心，你做恶心的事情，还总喜欢披一层伪装，那个老玩意儿至少不会装，我早该知道的，原来王家的两位九宫级老祖，都是恶心下贱到了极点的恶臭货。”
“嘿嘿……”
王浩然只是笑笑，丝毫没有被侮辱激怒的样子。
“喂，老东西。”
王燕青转过身，低头俯视着水晶棺，冷声道：“等我实力到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俩杀了，懂吗？我提前告诉你俩，给你们一个心理准备。”
“当然！”
这位王家老祖脸上笑容愈发疯狂，“当然！当然！当然！当然可以！等你实力够了，当然可以把我们两个杀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因为强者就是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
但是没关系！
因为等你彻底吸收完了先祖之力，这些老祖们死前遗留的意志会影响你，你会发自心底地开始为王家着想，为了王家的崛起而拼尽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事实上，你早就已经被影响了呵呵呵呵呵……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啊燕青！
只要王家能崛起，我王浩然死又何妨？！无妨！无妨！！！”
王浩然大喊着，手舞足蹈，神情癫狂。
“……”
王燕青见此，不禁柳眉微蹙，“真是疯了。”
她轻轻摇头，然后收回目光，只留给对方一袭深绿色的长裙背影，以及一道冷漠的声音。
“老东西，快滚，别留在这里碍我的眼。”
“是！”
王浩然咧嘴一笑，弯下腰，朝王燕青低头行礼。
“如您所愿，我尊敬的未来家主，哦不，应该是，未来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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