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迫闯祸
斑斓的颜色与空茫的白色泾渭分明,两者互不相容,却同时存在着。萧翌晨凑近了仔细观察,发现这样的存在与自己一开始看到的空白并无不同,但奇怪的是,自己的颜色却无法像之前那样顺利掺入其中。
一点点触碰边界的白色,直到冰凉凉的触感从指腹传来,再小心地向前伸出手指,静静停留了三秒,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向前。
一个念头告诉他,这里是他的梦境,还有什么好怕的。
萧翌晨坚定地继续前进,重启自己暂停的脚步,直到整个人都迈进了未曾被颜色填充的空茫地,环顾四周,萧翌晨才真正感觉到毫无边界的存在。
两边没有路,身后的绚烂在不知不觉间也逐渐退却,剩下的,就只有向前走。
萧翌晨边走边扫视着周围,可周围始终如一的空白让他万分失望,只有前方闪烁的光亮彰显着不同。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神经有些紧绷,陷入了莫名地紧张状态,可他又分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此刻是多么地冷静,冷静到突然又回想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奇怪的大胆行为举动。
萧翌晨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状态的不对。
可要想后悔与退后,已经来不及,在他恢复理智与冷静,发现自己的不对时,就已经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七扇门规规整整地排列在他的面前,安安静静,整整齐齐。
面前是七扇大门,打眼望去,萧翌晨只能看到七扇与周围空间颜色别无二致的大门,可当他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扇门前超过三秒时,面前的大门上开始浮起淡淡的纹路,灰绿色的线从门的中心开始,向四周延伸,一圈一圈地扩散,联通成一个完整的圆,圆圈之间又布满了丝线,将一层层的线全部链接在一起。
萧翌晨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象中浮现的梦中之境,与面前的奇观景象相比,根本不足为道,他被这幅画面牢牢吸引住了视线,不是其中简单又繁复的线条,而是被其中的气息所吸引。
脚下情不自禁地动弹,向前迈出一步,与之同步的则是萧翌晨的手指,几乎是眨眼间,指尖就触碰到了那扇大门,正中大门纹路的中心点。
“轰轰轰——”
顷刻间,光芒大盛,空间震荡。以那扇被萧翌晨触碰到的门为起点,其他六扇门开始纷纷回应,一个个地都开始泛起了光芒。
地动山摇间,萧翌晨站都站不稳,只能匆匆地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让自己不至于一下子倒在地上,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七扇门。
除了那扇灰绿色纹路的门,其他的门在震动与光芒中,也浮现出不同的画面景象。
白光大闪,七点不同的光源被包裹其中,萧翌晨有些焦急地看向这一切,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却还是强迫自己直面一切。
七扇门在晃动间位置错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全然没了最初的整齐有序。
“自己闯祸了。”从没有如此清晰地确定,萧翌晨懊恼地自言自语。一股恼意从心底涌上大脑,烦躁与不安也在四处游荡着,挤满了他的心脏。
如果萧翌晨没有被这样影响,如果他的面前有面镜子,他就会看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荧光闪烁的圆环带着与书页上如出一辙的软笔画成的图案,从萧翌晨的身体浮现,圆环包围着萧翌晨,将他围在中心,萧翌晨被荧光环绕着,绿色与深蓝色,黑色与红色的光点交织在一起,隐藏在最为强盛的白光之间。白光逐渐散去,奇特的印记图案也慢慢消失,萧翌晨也就错失了最先发现自己古怪地方的机会。
遥远却又接近的几个空间里,幽深的大殿火光摇曳,大殿正中央宝座上假寐的存在猛地睁开眼睛;飘渺云烟袅袅升起,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青云在空中凝聚,青白长袍衣袂翩飞,青翠的眼睛里满是不符合年纪的苍然;碧蓝悠远的水域,波涛层层叠叠涌起,激烈地拍打着浪花,遥远的极东之地,像是有一方存在被吸引,慢慢地聚集在一起,向上方涌去;一片近乎时间凝结般停滞不前的空间里,无风无雨,无声无息,直到寂静中突然闪烁而起的荧光,轻轻地摇晃着飘到高出,飘向未知的远方;浓烟与火光一次次乍现,银白的球状物体被晦色倾吞,中心还在挣扎着发出最后的求救,可在这生存的那些存在,还一心沉浸在硝烟四起的血腥里。
一方行色匆匆的人群,带着凝重与深思向上方恭敬行礼,顺着古老的殿堂前的石柱望去,年老的使者注视着这石柱上的图腾花纹,不远处走来一位青年,点点头,视线投注到远方……
萧翌晨不知道遥远的地界都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七扇门又重新归于安静,萧翌晨也得以可以安全无碍地继续观察。
门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没有了之前的闪烁光源,变得灰败而平庸。甚至萧翌晨可以明确地说,这些门的顺序已经全部被打乱了。
“吱呀——”
凝滞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与萧翌晨那破旧残落住处的生锈房门被费力打开时如出一辙的声音。
他将目光迅速投向声音的发源地,其中一扇门,被打开了。
“咯呀咯呀”地声音,随着对方关门的动作响起,竟然比萧翌晨他那里住处的门,听上去还要老旧,无法顺利轻松地完成这样一个简单的关门动作。
可萧翌晨突然明白,也许自己刚刚到达这里时,那些门还没有变成这样的状态,就像是生命力突然衰败,这些门也突然被抽调了生命力,无法维持最鼎盛繁华的光景。
显然,这突然开门进来的陌生人,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件事情。那人微微皱起眉,像是完全没有注意萧翌晨的存在,只将全部的精力投注在他打开的门上,上上下下地观察着,眉间的“川”字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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