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呴犁湖的复仇
江充的到来,似乎给长安城带来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可远在漠北的匈奴王庭却也是暗潮涌动。
自从年轻的乌师庐单于战败病亡后,他的叔叔呴犁湖在一众将领的支持下成为了新任大单于。呴犁湖在安定了匈奴内部的局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南下攻汉,完成侄儿的遗愿。
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位于汉匈边界的定襄郡。同时又派出新任右贤王且鞮侯率另一支军队前往酒泉、张掖,同步进行袭掠。
“攻下定襄县,那些牛、羊就都是我们的了!破城之后,肆意劫掠!”呴犁湖高声喊道,他身旁的匈奴士兵们高举弯刀,跟着一起呼喊。
这一支由数万骑兵组成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地朝着南方开进,他们的铁蹄踏过草原,震响大地。
一时之间,定襄、云中大乱,守卫城池的士卒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抓、被俘者甚众。
呴犁湖骑在战马上,看着眼前被攻破的城门,“乌师庐,我给你报仇来了。”他把手中的弯刀横在腿上,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进入了城中。
“大单于!我们在城里俘获了近千名俘虏!都是精壮能干活的汉子!”一位匈奴将领心冲冲地前来报道。
“哈哈哈!好!”呴犁湖高兴地点了点头,他眯起了眼看向那些人。“得吃掉多少头牛羊,才能养活一个会干活的奴隶?还是抢人来得更快些。这些汉人,别都给我杀死了!留着他们,带回匈奴做奴隶!”
“是!”一旁的匈奴士兵手里牵着绳索,向前拉扯着,绳索上捆缚的,正是本地汉人。他们面带土灰,头发散乱,双手被匈奴人用绳索打了死结,一个接一个地串联了起来。在弯刀与鲜血的威胁下,他们神色慌张,一步一个踉跄地朝前走去。
草原向来地广人稀、环境恶劣,对于匈奴人来说,劳动力可比那些牛羊牲畜更加珍贵。
“还有这些汉人的房子,都给我烧了,一个不留!”呴犁湖看向眼前的新筑的亭障,恨得咬了咬牙。
匈奴士兵们得了令,纷纷堆上草垛、举着火把,随后点燃了这些建筑。
一时之间,定襄县中火光冲天,照红了半边天。
“右贤王的军队可有消息?”呴犁湖一想起且鞮侯,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在他们回到王庭后,一度蠢蠢欲动,对大单于之位意有所指。奈何乌师庐在临死前早有安排,众将领们也支持自己,让且鞮侯的计划落了空,但由于对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谋逆举动,因此呴犁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也是自己的弟弟,是匈奴大贵族,贸然内讧可不是件好事。
对于这次南下入侵,且鞮侯也跃跃欲试,自请另率一军切断汉朝与西域的通道。
虽然这家伙和自己不太对付,可好歹也是能出力的人,既然他也想一起南下,倒是再好不过了。呴犁湖这么想道,也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听到大单于这么问,一旁的匈奴将领立刻上前说道:“目前暂时没有,但是估算他们的行军速度,想必早就到酒泉了。”
“唔。”呴犁湖闻言点了点头,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我们这次出来,骨都可还好?”
骨都是乌师庐单于的儿子,正是襁褓之中牙牙学语之际。呴犁湖没有孩子,便把骨都当成了自己的继承人来抚养,就连南下征战之时,也想着他。
“大单于,骨都在王庭有女奴照顾着,您无需担心。”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呴犁湖长叹了一口气。“我们这次南下劫掠,也不过是短期作战,切莫长做停留。”
呴犁湖清楚地知道,目前的汉朝国力强盛,并且人力物力都不是匈奴能比的。匈奴可以靠短期的劫掠来获得自己想要的资源,可一旦留在边地郡县和汉军打起持久战,不免会吃亏。
更何况,去年刚吃了败仗,连带着前任单于病死途中,对士气或多或少也有一定的影响。
还是先观望观望,以图长计吧。呴犁湖这样想道,随后便下令大军做好撤退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匈奴将领来报:“不好了,大单于!汉军来支援定襄了!”
“什么?!”呴犁湖策马回望,却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支大军正朝这里赶来。
“大单于,探子来报,是原本驻守敦煌郡的卫伉带的兵。”
“卫伉?!”呴犁湖听到这个名字,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怎么能不记得?这是一个让他憎恶又害怕的名字。就是在这家伙让自己的侄子乌师庐含恨而亡,数万匈奴战士横尸受降城外的草原。
可是下一秒,他又觉得不对劲。卫伉不是驻守在敦煌郡吗?敦煌与定襄之间,路途遥远,还隔着酒泉和张掖这两个地方。
“且鞮侯呢?他不是带兵攻打酒泉和张掖去了?难道就没有碰上卫伉的人马?”呴犁湖咆哮着,双目通红,四下却无一人回答。
呴犁湖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形势紧急,由不得他追究原因。他调转马头,当即准备集结匈奴士兵进行反击。
……
此时的卫伉,正带着玉门关守将任文前往定襄郡驰援。
早在当年成功伏击匈奴单于乌师庐后,刘据还派人过来提醒他。
“此战过后,匈奴人必怀恨在心,一年内必将南下犯汉。孤认为,首当其冲之地,便是定襄、云中两郡。此外,大汉这几年在西域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匈奴人的警惕,他们必定会同时进攻酒泉与张掖,到时可要多加警惕……”
太子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啊。卫伉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在心中感叹道。
由于事先早有嘱咐,因此他这一年来一直未敢懈怠。在勤加操练士兵的同时,卫伉还时刻关注的北方的动向。
故而在匈奴新任右单于且鞮侯入侵酒泉之时,他便早早带兵驰援,打得对方落花流水。
只可惜定襄、云中离敦煌郡,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也只能在解决了酒泉、张掖的危机后再带兵前往。但是也不晚。上苍眷顾,竟让自己和匈奴新单于的主力正好撞个正着!
卫伉一声令下,身后的骑兵倾巢而出,对着正在定向城中劫掠的匈奴军队发起了攻击。
“杀掉这些匈奴人,夺回我们的百姓和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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