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当上官桀还想和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多套近乎时,酒楼门前的街上却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救命!杀人了!”
众人纷纷将头探出窗外一看究竟,却不料是个双眼暴突、脖子粗壮的男子正在袭击一辆马车。只见那位男子身着麻衣,手持匕首,一把抓开车帘,就滚了进去。
随后,马车中响起了一声惨叫。
周围的人们见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躲开,却又离得不远,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场惨剧的发生。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有人敢在东市行刺!反了!”李陵被窗外的风吹得有些清醒了不少,酒也醒了一大半,当即便要下去捉拿那个嚣张的刺客,为民除害。
他飞步下楼,冲到马车旁,下意识地将手往腰间摸去,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带上随身的佩剑。
但此时形势危急,他顾不得太多,当即便一脚向马车踢去,随后便一手伸进车内,揪住了男子的脖子。
男子的后颈被捏得痛极了,他意识到了李陵的存在,一个转身跳下马车,同时挥舞着匕首就要朝李陵砍来。
“你挡我的道了,闪开!”
李陵由于常年习武,又久经沙场,很快便躲开了男子的攻击,随后又一个借力卸掉了男子手上的匕首,擒住了他。
看来这家伙也是个草包,李陵暗暗想道。自己三下五除二便将此人制服在地。
“不好!这是子孟家的马车!”站在楼上的上官桀突然发现这辆马车是如此眼熟,竟属于他的好友霍光。
“什么?子孟?”苏武也猛地回头,又难以置信地望向那辆马车,“是不是子孟在里头?有人要杀他?”
说罢,那几人便迅速跑了下楼,刘据也欲前往,却被一旁的俞仲给拦住了。“殿下,如今街上有刺客出现,您可一定要小心,不要轻易出去啊。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陛下追问起来,又要疑心了。”
“也是。”刘据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便一把抓过一旁的佩剑,抱在怀里,眼睛却始终注意着下方的情况。
“说!是谁派你来的!”李陵怒喝道,死命向外拉着男子的胳膊。男子吃了痛,只感到自己的关节咯咯作响,似乎快要被拉断了一般。
“啊……疼!放开我!我说!我说!我是……”
嗖!
一支羽箭从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射了出来,正中男子的喉咙。
“嗬……”男子还未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咽了气。
大白天的竟有人当街行凶,还试图灭口?刘据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难以置信。
李陵根据箭头朝向和他对周围环境的敏锐观察,当即便判断出了来源位置。他猛地抬头,只见右前方不远处的高台上,正立着一个头戴白色帻巾的射手。那个射手见李陵发现了自己的位置,随后便立刻转身,隐入了一条小巷中。
“子孟!你还好吧!”上官桀等人见刺客已经被李陵制服,立刻冲上去查看车内人的情况,却没见到霍光,坐在里头的竟是一位女子。
上官桀认得她,她是霍光府上的家奴——阿显。
阿显的手臂上正汨汨地流着血,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杀你,不杀你,你好生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司马迁在一旁问道。
“我家府上少君今日难产,过了许久还未又动静,主人便让我出来请城里的名医……不料,不料路上竟突然闪出个家伙,竟直接逼停马车……撩起车帘就……就朝我刺来!”
阿显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浑身不停抽搐着,就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疑惑不已,随后又看向地上那个男子的尸体。“那个家伙刚才刺杀你时有说什么暴露他身份的话吗?”
“似乎有……”阿显咽了咽口水,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他刚拿刀冲进来的时候,看见我一个人坐在里头,表情有些惊讶。他说了句……”
“说了什么?”
“他说,怎么是个女郎……”
“难道,此人是冲着子孟来的?”上官桀心下一惊,看向苏武和司马迁。
“有可能,不然也不会在砍了第一刀后就乖乖出来,少卿的力气就算再怎么大,也不至于妨碍他砍下第二刀。”司马迁在一旁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别说了!别说了!”阿显下意识举起手抱住了头,仿佛再多回忆一秒刚才的场景都对她是一种折磨。
“她的手受伤了,在不停地流血,你们派个人带她去找药郎吧。”刘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出声说道。
上官桀赶紧冲到他面前。“殿下,你刚才没受惊吧?”
“孤方才一直在楼上,怎么可能受惊。”刘据颔首示意。“倒是这马车,孤听你们说……是子孟的?”
“是的,臣没认错,这位是子孟家的婢女。”上官桀指了指阿显,对刘据示意道。
“孤听到了你们刚才的话,看这架势,是有人要行刺子孟?”
“臣认为很有可能,只是实在想不出来是何人有这个动机。”司马迁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孤认为此事颇为严重,现在就立马入宫上报陛下。”刘据正色说道,又看了眼马车内的阿显。“你们几个,先带她去看看胳膊吧,看起了还伤得挺深。”
他朝阿显的右臂看去,只见上头有一道狰狞的红色疤痕,胳膊每摆动一下,就有血从里头不停渗出来。
“少君……少君……”阿显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懊恼地说道。“这么一耽搁,还在生产的少君怎么办啊……主人一定担心死了!”
“俞仲!”刘据回头大声喊道,他身边的那个黄门立刻赶了过来,“殿下,奴婢在。”
“赶紧请宫里的御医去光禄大夫府上,给他的妻子接生,就说是孤的命令,不得耽误!”
“诺。”
俞仲俯了俯身,应道。“殿下,您的马车也准备好了,如需要入宫,现在就可以立刻出发。”
“事发突然,孤要立刻入宫向父皇禀报。”刘据的心里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霍光一向为人小心敬慎,到底是从哪里得罪了人?
他登上了俞仲为其准备的马车,迅速地朝皇宫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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