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十八地狱
无论自己布置再多困诡符篆,这些黑白苔诡尸都能轻而易举的破坏掉。
现在他们好像只能坐以待毙了,逃不得打不过。
“难不成我孙文博今日要死在这里了?”
孙文博心中顿生一股悲凉之意,他的研究还没有完成,他真不甘心死在这里。
环过头,看着这些惊慌失措的道宗弟子,孙文博脸上厚厚的络腮胡抖了抖。
“罢了,只能用这一招了。”孙文博摇摇头,心中有了决绝之意。
旋即他掏出传讯符,手指纷飞交错,失去说话的能力这些弟子用不成黄符,只能靠自己手里冷兵器。
不过孙文博作为研学派最前列的大师,他已经掌握了触动式的黄符,还把这项技术应用到了自己的传讯符上。
自然也运用到传讯符下面儿的血魂符上。
这些个道宗弟子看见孙文博手上的传讯符,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全都摆手劝阻,可这孙文博明显是去意已决。
如果对于常人来说,可能只是损失一魂一魄,可孙文博用就是牺牲了自己的前途。
血魂符的养料是三魂七魄,每次使用要自己的耗费一魂一魄。
而这魂魄也是灵气,失去魂魄人会变得愚钝。这对研学派的人来说,几乎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们研学需要的就是奇思妙想,这样才能推进黄符和道宗的发展。
而现在孙文博要用自己的灵气,去换众人的一线生机。
可也就是在这时,两根硕大的狼牙棒从虚空浮现,朝着两名道宗弟子立砍而下。
“砰砰!”
两道沉闷声响过后,只余下两滩肉泥,而那两根狼牙棒,带着两根完好的舌头回到虚空之中,见到这一幕孙文博目眦欲裂。
传讯符兀地破碎,射入孙文博的眉心,旋即他的身体鼓出几个大包。
而这时一道玄妙的声音,从他的腹部汩汩流出。
“灵符烧化江湖海,毫光显现照天开,一道灵符定乾坤,神兵火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的结束,孙文博身上的大包一个接一个破开。
显露出其中模样,赫然是三头六臂,双肩生出两个头颅,一个稚童一个花白老人,而其模样与孙文博有七分相似。
但那六只臂膀根根健硕,六只手上捏着数十张黄符,一张困诡符甩出,黑白苔怪物尽皆显露出身形,而其余符篆如同天女散花,落到了诡尸群中。
爆炸声,雷击声,破空声不绝于耳。
那些个白苔怪物被这些黄符狠狠洗刷了一遍,残肢断臂四散飞溅。
但是这些攻击落到黑苔怪物身上,没有很明显的效果,甚者连些痕迹都没有留下。
攻势很凶猛,附加神力的黄符,明显伤害更高,几十张黄符居然打出了类似清场的效果,只是一会儿,周边那些个白苔怪物就被清出一个场地。
见到这一幕,仅剩的几位道宗弟子,也是悍不畏死,拿着手中的刀剑朝那黑苔怪物冲去。
孙文博手里不知何时也出现一个半身高的金圈,持着金圈朝那黑苔怪物打去。
经过一番缠斗,孙文博一行就摸清楚了那些个黑苔怪物的能力,只是拥有一身怪力,还有较强的防御力,不过也仅此而已。
孙文博边对付手边的黑苔怪物,边四散黄符,清理那些个白苔怪物。
那些道宗弟子,也自发成为两队,跟那些黑苔诡尸进行缠斗。
知道了这些怪物的弱点,对付他们自然就轻而易举,不一会儿三个巨大的尸体就轰然倒下。
孙文博微微喘着粗气,几名道宗弟子体力消耗也颇大,当即准备原地休整。
几人的神色都十分激动,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们感觉空气都新鲜不少。
他们感激的目光也纷纷投向孙文博,可孙文博如今正低垂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解除三头六臂的状态,毕竟血魂符用都用了,而且众人还没有脱离危险的状态,物尽其用。
正在孙文博思考下一步的动作的时候,一杆黑漆漆的狼牙棒无声地从虚空中浮现出来,朝着孙文博的头颅猛地砸了下来!
那些道宗弟子看见了却不能出声提醒,等到孙文博察觉到时,为时已晚。
“当!”
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在空中响起。
是云清!
“滚开!”云清怒吼一声。
在他的场域里,这些怪物的踪迹都无所遁逃,银枪挡下那柄狼牙棒之后,直直地戳进虚空之中。
不久,一个黑苔怪物的尸体就从虚空中跌落出来。
看到云清的身影,这些道宗弟子明显有些呆愣。
而孙文博更是忘了自己该干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云清银枪一扫,大片的残肢从虚空中散落出来,很明显是那些白苔怪物的。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困诡符上的符篆被撕破了一点,早就失去了效用,所以这些黑白苔诡尸又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
如果没有云清,可能他们今天就要全军覆没在此了。
云清清理诡尸的速度很快,黑苔怪物坚硬的皮肤在银枪面前脆弱的如同一张薄纸,更不要说那些白苔怪物。
利用场域,云清很快地就把这里的黑白苔诡尸解决完毕。
解决完诡尸,云清负着长枪,慢慢走到了孙文博面前,嘴里带着一抹玩味兼仇恨的笑。
“好久不见,孙长老!”
好久不见四个字被他咬的很重,那些道宗弟子看云清为他们解决黑白苔诡尸,还以为是自己这一方的,可听到云清别有深意的话,他们又都警惕起来了。
孙文博艰难地张开口,吐出一串噪音,映入众人的脑海。
“好久不见,云清小友。”
孙文博三张嘴齐齐开口,青年中年老年三种声音,让听到的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听到这种通肴的语言,云清心中的厌恶更甚。
银枪电射而出,一枪点爆了孙文博肩上那个代表老年的花白头颅。
道宗弟子见状都严阵以待,眼里的憎恶十分明显。
而这些憎恶下面,还带有些许疑惑,几名道宗弟子正要上前,却被孙文博伸手拦下。
哪怕云清的恶意已经如此明显,孙文博还是扯出一个笑脸。
“或许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听到这话,云清忽地笑了出来,银枪倒转,穿过孙文博的锁骨将其定在石壁上。
见到这一幕,这些弟子又想上前,可是孙文博赶忙挥手制止,害怕这些道宗弟子激怒云清。
这些道宗弟子,咬着牙,紧紧地握着武器,那带有屈辱的眼神死盯住云清。
云清拥有场域,自然知晓这些这些弟子手上的动作,可是他并没有理会,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孙文博一个人。
云清漫步上前,用自己的额头顶住孙文博的代表少年的头颅,反问道。
“误会?是不是误会您不清楚吗?孙长老!”
话音刚落,云清猛地撞向那个青年头颅,那头颅如同一个烂西瓜般爆碎开来,黄白之物流了云清一脸,看上去甚是可怖。
“确实都是我的错,只希望你不要迁怒于这些弟子,他们是道宗未来的支柱,也是这个世界未来的希望。”
孙文博慢慢开口,他这种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失去了研学的灵气,已经比杀了他都要难受了。
人没死,心已经死了。
看到这一幕,云清冷冷地笑了笑。
“我可没打算杀你,不出所料你是用了血魂符吧?”
听到这话,孙文博脸上隐隐显露出痛苦和挣扎的神色。
他闭上眼又睁开,看了看云清身后的道宗弟子,又环顾四周。
石壁上的钟乳石湿哒哒的,其上的水滴状液体欲滴未滴。
洞窟里除了那些怪物,什么都没有,能看清身边的原因多亏了石壁上沾染的荧光物质,这物质发着微光,勉强照亮的洞窟。
暗暗地光照在两人的脸上,云清冷静而疯狂,孙文博面带挣扎和痛苦。
旋即,他平静下来。
“你不杀了我,我会找到补足残魂的办法。”
孙文博淡淡开口,语气里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但是这句话却让云清警惕起来。
不过他还是冷哼一声,将银枪从孙文博身上拔了下来
“我真想拿你的头去告慰冯落的在天之灵。”
云清负着银枪,眼神里闪动着仇恨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这个道宗拜年来最优秀的研学派弟子。
孙文博听到这话,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旋即云清却迈开步子,好似是要离开,看到这一幕,那些道宗弟子虽然疑惑,但无不松了口气。
“为什么?”
孙文博开口,他的眼里充满了血丝,他不知道云清那句话什么意思。
“为什么放过我。”
听到这话,这些道宗弟子又紧张起来,害怕孙文博会激怒眼前的这个男子。
“你应该庆幸,如果你求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云清顿住脚步,淡淡开口:“我不会让一个卑劣小人活在世界上。”
云清顿了顿道:“世界还需要你,把你苟延残喘的身体奉献给世界,比起复仇更重要,但是当诡异结束的时候,也是我取你狗命的时候。”
听到这话,孙文博沉默了许久。
“冯落有一个哥哥。”
云清留下了这没头没尾的半句话,旋即便离开了。
他知道,孙文博一定知道自己的意思,至少不能让冯客再误会自己,作为冯落的直系亲属,他们也有权知道真相。
孙文博坐了一会儿,并没有用治愈符疗愈自己的身体,任凭血液汩汩地流着。
也幸亏是请神术之后的身体,不然脑袋被打爆还大出血,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他。
而这些道宗弟子也只能干着急,他们还是发不出声音,治愈符无法使用。
不过或许是请神的原因,他身上的伤口居然开始缓缓蠕动,有了要愈合的迹象。
等了好一会儿,孙文博才面色惨白地站起身,掏出一张治愈符。
符灰袅袅,将双肩和锁骨处的的伤口慢慢复原,做完这一切他长舒一口气,面色复杂地看向仅剩的五位道宗弟子。
或许是失去舌头的缘故,那名昏迷的弟子居然并没有受到伤害。
孙文博稍稍思索了一番,便下了一些列指挥,他决定先就地扎营,通过这遍地的残肢断臂,研究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再做行动。
在看云清这一边,他通过场域四处扫射石窟,想要找到其他人的踪迹,特别是加百列分身和梵陀罗。
不一会儿,云清来到了一扇高耸的门户前,这座门户隔绝了云清场域的感知。
云清皱了皱眉,提着长枪来到了此处。
青绿色的大门约莫有南天门的四分之一左右,尽管如此也十分庞大了,上面缀着暗黄褪色的门钉。
用劲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肢断臂,不仅有黑白苔怪物,还有许多其他颜色,譬如紫红色和绿色等。
四处看去,墙上挂着许多不同型号的钳子,相同的是上面儿都挂着暗红的血渍。
而在大殿的正中央盘坐着一个秃头男人,脸上带着哀愁,手里拿着一把钳子对着自己的嘴比划。
云清双眼微眯,这个人正是他要找的。
哀梵陀罗
只见哀梵陀罗拿起一把钳子,在自己嘴巴上比划了两下又放了下去,然后又拿了一把这次正合适。
他把钳子塞进嘴里,等了一会儿又拿了出来,旋即又拿起刚放下的那把钳子对着自己的嘴比划。
哀梵陀罗衣衫褴褛,有几处甚至已经变成了布条条,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反而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你在做什么?”
云清没有隐瞒自己的身形,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他知道对于梵陀罗,自己没有隐藏的必要。
果然,梵陀罗没有露出丝毫疑惑的神情,而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当然是去下一层居虚倅略了。”
旋即他便叹了口气,继续拿着钳子开始比划起来。
“居虚倅略?那是什么地方?”云清皱眉。
听到这话,哀梵陀罗也是挑挑眉毛。
“难不成你们的宗主没有告诉你十八泥犁嘛?”
听到又一个新词,云清彻底迷茫了,不知道他所言何意。
哀梵陀罗看了云清一眼,看着他疑惑地模样,放下钳子淡淡为其解释道。
“十八泥犁即为十八层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而十八层地狱为分别是:光就居、居虚倅略、桑居都、楼、房卒、草乌卑次、都卢难旦、不卢半呼、乌竟都、泥卢都、乌略、乌满、乌藉、乌呼、须健居、末都干直呼、区通途、陈莫。”
哀梵陀罗一口气说出许多晦涩难明的词语,不过云清大概也明白过来了,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神话故事,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您是说这里是十八层地狱第一层!拔舌地狱?”
云清双眼微眯,谨慎开口道。
“也可以这么说。”哀梵陀罗说完这些话,又拿起那些钳子比对自己的嘴。
“您现在是在干什么?怎么进入下一层?”
虽然云清怀疑对方有阴谋,但是此时有助于他,所以摆出一副谦卑的模样。
听到这话,哀梵陀罗又长长叹了口气道:“你有完没完,别在这儿妨碍我做正事。”
听到这话,云清眉头微微皱起,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说道:“我们的协议里是有互相帮助这一条的,还请大师为我解惑。”
听到合约,哀梵陀罗脸上的哀愁顿时又带上了几丝不耐烦,可还是为云清开口解释道。
“在这里的人之前肯定输嘴上犯了什么罪孽,包括贪食、传播谣言、溜须拍马等,需要经受拔舌之痛,之后才能进入下一个地狱。”
云清听到这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照他的说法,原来每个人进入的每个地狱还不一样,如果要进入下一层,还要经受这个地狱的惩罚。”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他本想再问下哀梵陀罗有没有其他办法。
结果哀梵陀罗为了不回答他的问题,拿着那个较小的钳子,狠狠钳住了自己的舌头,慢慢拉长拽出,直到整根舌头被连根拔出。
舌头被拔出来的一瞬间,哀梵陀罗脚下的影子突然把其吸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极其熟悉的一幕,云清眉头微跳,一个大胆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难不成?”
旋即云清就试验开来,场域洞开,随后融入到诡影之中。
果然,先前的感觉再度出现了,身体出现强烈的失重感,他张开双臂慢慢掌控身体的平衡。
不久,他又落入到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不过有过第一次的经验,云清已经没有那么慌乱了,而是随便儿找了一个方向,然后一直不停地向前走。
不一会儿,视野豁然开朗,较于先前的石窟,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截然不同的场景,云清的心中也多了几分了然。
那个哀梵陀罗离去的时候,非常像云清使用诡影的样子。
结合先前他也是因为诡影才落到拔舌地狱的,所以云清就猜测,自己的诡影是不是穿梭不同地狱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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