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流水账？

　　事实上，这东西还真就挺容易搞到的，最起码没有程知勿想象中那么困难。

　　有了之前的潜入经验，这次郝昭没费多大功夫就摸清了进入“胚胎区”的路。这里的安保比之前松懈了不少，或许是妖理会最看重的妖怪演化法则项目已经完全落地的原因，他们放松了这里的安保措施。郝昭潜入胚胎区之后迅速物理黑掉了遇见的每一个摄像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摸到了那个仓库里面。

　　根据蒋明光提供的辨识方法，他陆续在几个仓库里找到了多份老徐的研究档案，但并没有带走，因为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全部。

　　在做好标记，以及取得褚先生需要的信息之后，郝昭便偷偷摸摸离开了那个蛋形建筑，神不知鬼不觉，来去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纸质的档案好找，但是电子档呢？这东西一旦开始搜索便难免引起注意。

　　这没有难倒郝昭，他想起了程知勿说过的妖理会内部分为了诸多派系，而老徐加入的天启派始终与妖理会的整体方向貌合神离。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想办法取得他们的帮助，毕竟他们算是老徐当年的同事。

　　于是郝昭找到了玄先生，两人有过几面的联系，当时程知勿从古山海醒来的，郝昭便是找到玄先生调来了一辆未成年不在编的呼吸龙去接的人。

　　听到郝昭的来意，玄先生犹豫了一下，貌合神离归貌合神离，但也不意味着要通过与外人合谋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本来他都准备拒绝郝昭的合作邀请了，但他的上级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却表示可以合作，这才让玄先生改变了态度。他们确实掌握着一部分关于老徐的信息，或许能帮得上忙。但玄先生也代表天启派向郝昭提出了条件：不管他们搞到什么，都需要与天启派共享。

　　很合理的条件。郝昭直接替蒋明光答应了下来。

　　玄先生给了他一串代码，只要在生物研究中心内的那台主机上将其输入并运行，便能开启被老徐加密并隐藏起来的一个文件夹。郝昭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咬牙了好长时间，幸好和天启派合作了，否则自己不管怎么找，恐怕都休想找到那个文件夹。

　　不过，虽然知道了方法，但想要把东西拿出来还得有点手段，从侵入电脑到成功运行程序并提取出文件，这起码需要两三分钟的时候。而作为生物研究中心的主机，那里是不可能像郝昭之前潜入仓库一样畅通无阻，无人看守的，这意味着郝昭不得不跟安保措施刚正面。

　　这是个麻烦，可郝昭想了个办法，他与褚先生约定好时间。褚先生先行隔空从仓库中取走那几份档案，这一举动势必会引起警戒，到时候安保力量将集中到那些仓库去。郝昭就在这时趁虚而入，快刀斩乱麻，把电子档也搞到手，甚至如果来得及的话，他还能重新把文件夹加密并隐藏回去，不让妖理会得到里面的内容。

　　这一切说起来不算特别简单，但也称不上难如登天，与程知勿预期中的难度有不小的差距。

　　而这种差距存在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拿到的那些或纸质或电子档的文件的内容。

　　在成功搞到手所有文件并顺利脱身后，郝昭便立刻去到了褚先生的藏身之所，两人一同翻开那些文件准备验一验真伪。

　　但翻开之后，他们的脸色就变了。

　　真倒是真，但里面写的东西全都是流水账一样的日志，根本和古山海没有半毛钱关系。褚先生硬着头皮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蒋明光，蒋明光没有说什么，只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明天把所有东西都带过去。

　　那个地址位于眉州市的郊野，褚先生对其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但郝昭却认识这个地方，那是白门所在的肥料厂，他曾经与程知勿去过一次。在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他思索了半晌，随后恍然大悟，半是无奈半是佩服地摇了摇头，说：“原来藏在那个东西里面，真是胆大啊，我早该想到的。”

　　褚先生对郝昭的话感到万分疑惑，但他不太愿意跟郝昭交流，反正一会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两人从碰头的茶楼坐郝昭的车出发，没一会儿便离开繁华的城市街道，来到了乡下。

　　那座废弃的肥料厂始终未能被再次开发，哪怕当地不少开发商试着联系过这处地皮的拥有者，但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以至于在十年前偷偷施工被郝昭赶走过一次之后，这里流传起了肥料厂的老板和当地政府有关系的说法，反正是没人敢再去打它的主意。

　　郝昭的车子在厂区门口长满荒草的地面上甩过一个流畅的弧度，在几乎要撞到门柱的距离上堪堪停住。不情不愿坐在副驾驶上的褚先生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会儿更是没了血色，以他的实力自然是不怕车祸的，但郝昭的车技带来的震撼不光是车祸威胁这么简单的事情，褚先生宅了几十上百年，哪儿见过这阵仗？

　　“就……就是这里了？”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点颤抖。

　　“嗯。”郝昭从车上走下，来到肥料厂的大门前，这扇铁皮大门起码有十年没动过了，上面爬满了锈痕和铁斑，用手一抠便能掉下大片大片锈蚀的铁片。门轴也在经年之中和轴套锈到了一起，失去了转动的功能。郝昭看了看那把大锁，锁头还是好的，但锁芯估计也已经报废了。他摇摇头，这门没啥存在的必要了，它的作用和墙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墙坚硬。

　　至于为什么门没有动过但里面却陆陆续续进去过人，这一点到没什么好奇怪的，能进到白门里的有几个是庸手？越过这扇打不开的门进到里面不是什么难事。

　　郝昭不知道蒋明光留着这扇门是不是有打掩护的考虑，所以也不敢乱来，只能和褚先生从墙头翻进去。

　　两人翻过墙头落到地上，郝昭轻车熟路地带着褚先生往白门的方向走去。后者捂着鼻子，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避之不及，他实在想不通蒋明光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地方作为会面的场所。这个想法直到郝昭触发墙上的壁画，白门开启之后才终于被按了下去。

　　“走吧，就在里面。”郝昭边对褚先生说，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包，不是拥有空间气泡的那个腰包，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挎包。那个挎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装满了包装严密的厚重档案袋，既有原件也有副本。

　　穿过白门，郝昭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疑惑。

　　“你不会找错地方了吧？”褚先生怀疑地走了两步，看到了入口旁用于记录进出人员的电脑，触碰之下将其启动。

　　郝昭也凑了过来，在上面找到了蒋明光的进入记录。

　　“看来是没找错的，他就在这里。”郝昭又往上翻了翻，不出所料地找到了小半个月前程知勿的进出记录，微微点头，“找找看吧，这里不大，他不至于跟我们躲猫猫玩。”

　　第一个厂房到第三个厂房和郝昭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样，都是空的。褚先生伸手就要去拉第四个厂房的门，郝昭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褚先生，连连摇头，“别，不可能在这个厂房里。”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里面很奇怪吗，我们走过了四间厂房，只有这一间的门是关上的。”褚先生不太相信郝昭，或者说，他不相信一切跟蒋明光看上去关系不错的人。

　　郝昭嘴角抽了抽，为什么门是关上的？因为这就是他关上的。十年前跟程知勿来探索这里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永远忘不了那些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场景，扭曲的骨骼，恐怖的肢体，天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要做几天噩梦。

　　好说歹说之下，褚先生终于放弃了开门的打算。

　　他们走向第五个厂房，在那里，他们找到了蒋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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