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命之几钱
“开C级的门，就有人死了？”
汪娅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感觉自己没能get到点。
但她仔细一想，才回忆起的确有人说过，社群里的人进的似乎都是些低级狩猎场。
所以只不过是C级，对他们来说就已经算很高级了么？
呃……
她没办法想象违背自己常识的事，只好闷闷地嗯了两声，假装已经听懂了。
常远飞没看出她的想法，因为汪娅本来也就常常都是面无表情。
然后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是啊，所以现在那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原本在狩猎场里有人死掉也是难免的事，大家都能理解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说好了得到的选票要给J省博物馆，还为这个故意去开C级的门。
现在大家都很不满，要顾睿为死掉的人负责。
哎，说白了，就是想要大额补偿，但顾睿身上其实没有多少点数，所以就……”
烦躁地挠挠头，他又低沉地补充道：“本来我应该去帮他的，可是其中有个死掉的人跟我同省。
所以我有点焦躁，就出来走走，没想到遇上你了。”
汪娅很能理解他矛盾的心情，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问，“原来是这样，那肖连胜呢？
之所以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僵，全都是因为要给他所在的博物馆拉选票对吧？”
常远飞叹了口气，说：“是啊，所以肖大哥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其实这件事跟他没关系，都是顾睿自己一头热，现在搞得肖大哥的处境也很尴尬。
他说了愿意帮顾睿赔偿，但具体要多少点数还没谈妥。
而且肖大哥身上的点数也不多，我听他说以前J省博物馆的点数都在边岳身上，边岳一死就都没了。”
汪娅目光冷了下来，撇撇嘴只回了个“哦”。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她原本想结束掉这个话题，但常远飞见她想走，又连忙叫住了她，“等等，你是还是要找新生的门对吧？
这么重要的事，我都忘记先跟你说了。
是这样的，肖大哥后来很用心地帮你找过了，说是已经找了一扇符合条件的门。
他本来是打算立马告诉你的，可是又没办法联系你，所以就搁置了。
怎么样，肖大哥现在恐怕还走不开，要不我们现在过去餐厅那边吧，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汪娅的脚步再次僵住，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不少。
她知道现在找门是第一要务，可是又本能地不想接近那吵闹的餐厅。
经过一番激烈的脑内交战——那是一场理智与本能的交战。
总而言之，汪娅最后决定还是去一趟餐厅，要是因为社恐就放弃重要的情报，那她这辈子都要睡不好了。
果不其然的是，越靠近餐厅，争吵的声音就越清晰。
全都是为了点数啊，子弹啊之类的东西，汪娅听多了就莫名有些想笑。
一群人类，为了未知生物制定的货币吵成这样，难道不好笑吗？
常远飞把她带到门口站着，就先自己上去找人了。
汪娅原本以为又会遇上尴尬的事情，可结果却是餐厅里的人都在关心自己的利益，根本没空发现她的存在。
这让她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甚至产生出了一股隔岸观火的爽快。
但这只是暂时的。
因为等了一会儿之后，常远飞还没下来，顾睿倒是不知从哪钻出来了。
他身后还追着一男一女，正在跟他探讨着关于一条人命究竟值多少钱这种难以解释的深奥问题。
汪娅想走到墙后面把自己遮起来，但顾睿已经看到她了。
和最初打扮精致，并强调绅士风度形象不一样，此刻的顾睿连衣服扣子都没扣好，胡子拉碴，还挂着两个黑眼圈。
他发现是汪娅站在那里，第一反应是遮挡自己的脸，然后又意识到不对，才摆出冷漠的姿态。
顾睿身后的一男一女原本还想纠缠，可一看是汪娅站在那里，也顿住了。
他们记得，那天汪娅把所有想找茬的人都教训了一顿，活脱脱就是个煞星。
两人不敢再走过去，只好对着顾睿说了句“等会再谈”，就赶紧回餐厅里去了。
顾睿暂时摆脱了麻烦，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庆幸。
他看向汪娅，尽可能用高傲的语气说，“你来的真是时候，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呵，我现在的确有一点麻烦，不过只是暂时的，你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了。”
汪娅站在那里，虽然刚才她也很尴尬，但现在已经是尴尬到了说不出话的程度。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为了顾睿而来的，更加不想和此人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汪娅频频去看餐厅大门，想看常远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带下来，以避免她继续被骚扰。
但可惜的是，她迟迟看不到有人从门口出现。
不仅如此，顾睿见她一直望餐厅里面，竟然开始自顾自跟她说话了。
“哼，又在假装无视我。
你以为我会丢人现眼，但这只是你以为。
现实是除了野蛮你什么都没有，也难怪你能在博物馆活得这么自在。”
汪娅低着头，完全不知道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
她希望能够至少憋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结果尝试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顾睿见她不予回应，便也倨傲地不再说话。
他非常确定，汪娅出现在这里，必是想好了羞辱他的方法。
直到常远飞带着肖连胜出现在餐厅的正门前，然后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汪娅，让你久等了。”
汪娅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说，“去旁边聊吧。”
说完她独自走去了餐厅侧边，再也没看顾睿一眼，当然也谈不上要羞辱他。
顾睿这才稍稍明白了什么，脸色开始发白。
搞了半天，汪娅根本就不是为他来的，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当常远飞和肖连胜也打算跟过去的时候，顾睿呼吸急促地请求道，“别跟她过去！”
可两人只是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就赶紧寻着汪娅离开的方向过去了，几乎是一点迟疑也没有。
只剩下顾睿自己站在那里，胸口像堵着个什么东西，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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