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胜了

　　随着阿喇善大旗倒下，多铎寄予厚望的八旗军预备骑兵很快消失在了明军的大阵之中，强悍的明军骑阵稍稍重整之后，在徐志彪的率领下，如同溃堤的洪水一般，从大阵左翼转弯，对阵前的清军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在明军骑阵的猛烈攻击下，清军的进攻阵线很快不支，左翼和中路的明军士兵受到鼓舞，随即开始了大反攻。

　　多铎率领全军最精锐的巴牙喇冲进阵中，拼死搏杀，但最终也不过是带走了尼堪麾下的五六千人马。而屯齐见势不妙，早已经且战且退。

　　清军的进攻阵列在明军的攻击下，不断溃败，原本有序的阵线很快变成了密密麻麻，争先恐后逃窜的无数溃兵，这些溃兵又把尚在勉强支撑的军阵冲乱，可谓是“兵败如山倒”，最终造成了大军的全线奔溃。

　　徐州城南面的原野上，成千上万的清军溃兵呼嚎大叫，在明军的追击下，惊慌失措往南逃去，甚至还发生了惨烈的踩踏事件。

　　不等明军杀到，在清军溃兵的互相砍杀践踏之下，平野之上便已经是尸横遍野了。曾经发生在明军身上的一幕，如今终于在清军的身上，重演了。

　　中路和右翼的很多清军溃兵被徐志彪所部骑阵一路横扫，逃跑不及的几乎都死在了如同筛子一般的明军骑阵的马蹄之下。

　　这些溃兵们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马匹和方向，三五成群，炸裂成了无数小股，向着四面八方逃散，但兜兜转转，又几乎都被逼往了西面的河流边上，而战场上清军尚存的数千骑兵被这些溃兵裹挟着溃败，根本无法发挥机动优势，更别说反击了。

　　等他们被逼到了河边，这些溃兵又纷纷沿着河岸往被面退去，但身后的明军追兵却越来越近，他们的阵形虽然也在冲锋中变得混乱，但各个兵种仍旧能够互相配合，对这些乱成一团的清军士兵展开了密集地冲杀。

　　这个时候，清军士兵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所有人想着的都是逃命，根本没有人再去抵挡明军的进攻。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平野上奔跑，后方不断射来的箭矢如同狂风吹过，射得清军溃兵一片人仰马翻。

　　徐志彪策马前冲，亲卫执旗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砍杀而来，早就已经杀红了眼，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

　　面前清军溃兵的尸体层层叠叠，有些地方战马甚至已经也无法通行了，在一轮轮的突刺和射箭中，清军溃兵死伤惨重，原本密集的溃兵逐渐变得稀疏。

　　战场之上，喊杀声逐渐逝去，半空中的硝烟已经被东面吹来的风驱散，平野之上到处都是大战的痕迹。

　　两万多满清八旗军的士兵尸体和数万绿营兵的尸体，兵器，铠甲和旗帜铺满了满目疮痍的大地，鲜血将地面染成了红色，还有许多受伤将死的战马在地上嘶鸣。

　　陈禹被抬上了担架，他在混战中被清军的战马撞倒之后，又被战友踩在了右胸上，肋骨似乎都被踩断了好几根。

　　不过，他的好兄弟张东此时并没有过多关注他，还没等他被抬上担架，就接到了庄立冬的命令，带着手下的人和一群辅兵割首级去了。

　　这一仗明军同样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伤亡超过了两万将士，其中还有两三千重伤的，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来看，基本上都必死无疑了。

　　不过，清军的损失更为惨重，特别是阵线崩溃之后，对明军来说，基本上就是一边倒的大屠杀了。

　　五六万八旗主力，最终能够逃离战场的，恐怕不足三万，数万绿营兵更是十不存一，这对于满清朝廷来说，根基已然动摇。

　　不止如此，清军溃兵往南奔逃之际，徐志彪也迅速率部追上，经过一路的夺命狂奔，身上又披着厚重的盔甲，清军战兵的体力很快耗尽，面对追上来的明军骑兵，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又经过了一番一边倒的大屠杀，除了多铎，尼堪和屯齐，孔有德这些最先反应，又有战马之利的得已逃脱之外，清军溃兵最终消失在了平野北面的河流西岸。

　　朱慈烺很快重新回到了望台之上，他的身后还有四百余亲卫军骑兵，张煌言，任宣，常青山，黄得功，刘泽清等一众将领都汇聚到了他的身前。

　　很快，一个稳重的声音从左臂受伤的张煌言所在位置传来：“殿下，清军已经彻底战败，八旗甲兵死伤估计超过三万，便是老将阿喇善也被徐志彪麾下骑阵击杀。不过，多铎，尼堪，屯齐，孔有德等人都反应很快，趁机逃脱了。”

　　“俘虏了多少绿营兵？”朱慈烺看了一眼成群结队被士兵压着的俘虏，又吩咐道：“这些绿营兵一定要严加看管，他们的的家人都在北方，绝对不能疏忽大意了。”

　　凡满洲兵无论投降与否全部杀光是整个大军的共识，自然不会存在俘虏一说。至于这些投降还不久的绿营兵俘虏，留他们一命自然是为了将来收复北方做准备。

　　而且，如此一番大战之后，湖广，南直隶两地生灵涂炭自然是少不了的，到时候需要到劳动力的地方太多了，这些人都是极好的苦役来源。

　　“俘虏了近两万绿营军，还有一万多跟着清军溃兵逃脱了。据徐志彪派人传回的军情，清军大概有两三万士兵逃走了，不过徐州战场上的清军主力已经不可能再组织起反击。”张煌言又继续汇报道。

　　朱慈烺听罢，微微点头，面色从容镇静，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然后转头看向了身前的诸将，郑重道：

　　“诸位，如今徐州大战已胜，清军全线溃退，这是我们全体将士的功劳。但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更不是松懈的时候。

　　传令全军，留下两个战兵营带着辅兵打扫战场，救护伤员，其余所有各部立即收拢人马，今日必须汇合徐州城内的秦凯所部，将清军赶出南直隶。”

　　诸将闻言，当即抱拳应和，然后又马上转身离去，带着各自飘扬的认旗再度启程。

　　与此同时，几乎同时接到了多铎大败消息的洪承畴和秦凯都立即做出了反应，但城内的明军超过了一万，洪承畴知道自己堵不住秦凯所部之后，当即下令各部北撤，同时亲自带兵接应多铎。

　　浸淫官场多年，这点道道和规矩，洪承畴自然都是懂的。

　　洪承畴在手下亲卫的护卫下，和清军将领扎喀纳各领一支兵马分别从城东和城北突围，秦凯麾下兵马不足，还有数千是徐州城内乡勇组成的辅兵营，根本没有能力堵截洪承畴所部。

　　最终，洪承畴和扎喀纳在付出了两千多兵马的代价之后，成功接应了多铎所部溃兵，然后直接从徐州城西北方向撤入了归德府之中。

　　秦凯和高杰在这几个月的大战中损失不小，都没有着急追击，朱慈烺之前已经交代过他，只是要他尽可能拦截洪承畴麾下的清军即可，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时刻待命。

　　而秦凯和高杰也想保存实力，洪承畴手中还有数千精兵强将，他自知没有本事同时拿下，所以选择了利用朱慈烺大胜的声威，以最小的代价赶走了洪承畴所部兵马，最终俘虏了数千清军俘虏，还有洪承畴没有来得及烧完的辎重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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