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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国士无双


也不知为何,太史慈和黄家派来接小乔回去的快舟一直没见着,倒让这败家丫头一路跟着到了寿春。

        而在码头迎接周瑜后,几人并骑回城的路上,一听说这位后面还站着太史慈和诸葛亮未来岳父两尊大神时,王政愈发看小乔顺眼了,当真是越看越「喜欢」,当下立刻便命人选出一处干净宅子布置清洁,又在王宫设宴款待,同时叮嘱码头的小吏,说也许还有襄阳的船来,若见着了,速速禀报。

        至于周瑜说的太史慈射杀张崇岳一事,说真的,王政当时差点没反应过来,谁是张崇岳?自然也是大手一挥,此事一笔勾销了。

        宴席上一番宾主尽欢,自不消提,等到周瑜和小乔回到府邸时,已是薄暮时分。

        今时不同往日,想当初,王政刚刚得到寿春的时候百废待兴,兼且当时寿春地方的官员、豪绅顽抗的少、投降的多,自然也不好大动干戈地没收宅院,把吃相摆的太过难看,所以那会郭嘉、徐方和吴胜等人来了,也是没地方可住,只能寄居使馆。

        现如今不同了,缺粮对于王政而言是个困境,却也是个机会。

        这种情况下,自古以来就不乏有些胆大包天的蠢贼借机哄抬物价,却是给了王政借口,当即便让吴胜带领着天机营的虎狼之卒,风卷残云也似地以「投机」「祸民」的罪名清理了一批,另外既然都向荆州求粮了,本地的这些士族们的私仓王政自然也不会放过。

        什么,不愿意卖?

        那就是抗命了!

        他这几年早练就了两幅面孔,大多数情况下自然是谦逊有礼,礼贤下士,就差在脸上刻着「以德服人」四个大字,可一旦遇见少部分的情况,感觉不太好「讲道理」的时候,那顷刻间便会撕下温情的面具,蛮横地露出獠牙。

        这样的情况下,城中的士族有不少便被砍了头,抄了家,空出来的田地和米粮自然尽归官府,至于宅院这些么,王政大笔一挥,命令将之悉数分与了麾下群臣,凡有在扬州任职的,无论文武,五品以上人人一间。

        这种夺人田、杀人头、抄人家的事情,在王朝末世司空见惯,毕竟士族也有高低之分,所谓互不侵扰的潜规则也只在顶级的世家之间通用,他们也都更聪明识趣些,至于那些中等的士族,不仅是王政,如曹操袁绍这些人,占据一处地盘后,一般也会清理一批,其实是不足为奇的。

        比如袁术当年从豫州来扬州的时候,难道是单身一个人来的么?

        随行他们前来的文臣、武将有多少?来到了寿春,这些人都住在哪儿?杨弘、纪灵这些人的宅院,不也是从以前的当地豪门手中抢来的么?

        所以王政的这番行为,虽说让不少人心中不满,但毕竟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

        相比其他的黄巾贼寇,甚至是曹操这类诸侯(其攻徐州时,彭城的豪门大户基本都被杀个精光,鸡犬不留,是真正意义上的十户九空)王政的行为已经算是「仁厚」的了,至少,他杀人还是会给个「理由」的,比如不允许哄抬物价,这说的过去,比如强制买卖,起码还是按照市价买,不是强取硬夺。

        这方面王政也是没办法,封建时代的政权体制就必须依赖士族阶层,否则政权就难以稳定,但是不杀也是不行的,毕竟财富、土地几乎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不杀一批怎得来财富与土地,又怎么让自家的财富增加?

        自家没有钱又如何封赏功臣、招揽民心?

        只是这杀与不杀其间要把握好一个尺度。

        寿春是扬州的腹心所在,需要绝对的稳定,但凡谁和王政不是一条心的,就绝对不能留!

        但其他地方的士族豪绅,就不能随意的一杀了之了,只要没有通敌,其他方面

        就可以视情况而定,或留之、或迁徙之、或寻个罪名流放充军,总而言之,要以宽容为怀。

        可以说,从徐州开始,王政一直便根据自身的形象去「王霸道杂之」。

        他是什么形象?

        黄巾贼寇啊!

        这个形象说起来是很差,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好处,比如正是因为他是黄巾贼寇,他有时候表现出残忍、暴虐的一面时,那些士族们不会太过意外乃至愤恨,黄巾贼寇么,做出此等事情不足为奇!

        但如果仅是「黄巾贼寇」的形象那也不行,即便有系统和先知相助,他也很难从徐州这样的四战之地杀出一条血路,更有今日的基业和气象。

        所以王政希望他在世人尤其是士族眼里的印象,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一直在努力向着谦谦君子进修的黄巾贼寇,而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黄巾贼寇。

        偶尔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也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彻底成为一个好人,一个君子,大家千万要多给他一些时间,一点耐力,谆谆教导,这样下去,水滴石穿,木锯绳断,终有一日,他会成为士族心中的「仁主贤君」。

        而分给周瑜的府邸,就是寿春原本一家中等士族的宅院。

        刚刚步出王宫,周瑜脸上的笑容便消逝了,因为宴席上王政不仅对他夸赞有加,更麻烦的是还和郭嘉毫不避讳地谈论了几桩军机政务。

        要是换成鲁肃或陆绩这些人,自然会欣喜若狂,毕竟这代表着亲近和信重。

        可周瑜的心情却愈发沉重了,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情,他想抽身而退的机会便越发小了。

        当然还有一点是,郭嘉所提的政务中说到了迁徙豪强,其中不仅有要下邳、东海的豪强迁徙到江东这里,也同样有将扬州豪强迁徙到徐州。

        得知此事后,周瑜是心有不忍的。

        他和郭嘉不同,一则未入系统,没有「抛却小我成就大我」的忠犬精神,另一方面是,他就是扬州人,庐江周氏也正是扬州的顶级家族之一,而周瑜所交往相识的一些友朋、以及姻亲大部分都是江东大户子弟。

        周瑜看的明白,相比抄家夷族,迁徙豪强其实针对的恰恰就是中高层的家族,一旦成为定议,若是抗命自然又是杀戮纷起,而若是从命,那么他的那些朋友、亲戚中少说也得一半符合迁徙的条件...

        对于两汉人而言,背井离乡不可谓不是一件祸事,周瑜又怎会不心生恻然。

        他心事重重地回入府上,府中伺候的下人大部分都是之前留下的,但是周瑜不清楚里面是否有王政安排的耳目,自然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家的心思,随意招呼了几声,便屏退众人,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反复筹思。

        听窗外雨声滴滴,寒冷的雨气浸入房内,不觉暮色渐转入夜,周瑜点起了红烛,望往漫空飘舞的水露,脑内浮现小乔的倩影,不自觉便笑了起来,眸中泛出温润的柔情。

        原来她姐姐便是王政手下那位近年来声名鹊起的乔校尉...

        这般说来,自家送她来这寿春倒是送对了。

        只不过看她当时听到这消息时的神情,似乎不太高兴,却是不知为何?

        夜色愈发深重,正思忖间,侍婢前来禀告,门外有访客到。

        访客?

        周瑜不免奇怪,他在寿春自然是有些相识的朋友的,不过自家今日刚才抵达寿春,王政举办的又是私宴,按道理不会有人得知,又哪里来的访客?

        出门一瞧,却是那位祭酒郭嘉迎风而立,不由愈发诧异,面上倒是不露,摆出笑脸亲自出迎,接入室内,相对坐下,方才说道:「郭祭酒夤夜冒雨来访,可是有事?」

        「倒是无甚大事。」郭嘉微微一笑

        ,「我才从宫中出来,所住恰与公瑾府邸相接,便想着先来拜访一番。」

        「原来如此。」

        周瑜轻「哦」了声,微微颔首,心中猜想这也不知是不是王政有意安排,嘴上却笑道:「这倒是巧了,郭祭酒鬼才之名,在下亦是久仰,看来日后有机会当面请教了。」

        「公瑾若真看得起郭某,私下就不要再称呼官职了,倒显得生疏了。」

        郭嘉淡淡笑道:「对了,今日宴席上你也在场,主公所说的几桩要务,可有什么卓见?」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周瑜微微摇头,「在下没什么看法。「

        「若是主公相问,公瑾自可避而不答。」郭嘉故作不悦道:「如今私室之内,就你我二人,不过煮酒清谈,还有何忌讳的?」

        「再说这几桩事,都牵扯扬州地方,若是政行不宜,有所不妥,对江东安稳亦有妨碍,公瑾亦是本地子弟,难道真愿意置若罔闻吗?」

        听到这话,周瑜微微一怔,旋即失笑,他也是洒脱人,当即便道:「既是清谈,郭兄何必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不过卓见不敢,看法到的确有些。」

        「愿闻其详。」

        「招抚山越为军,是为得利一时,必将不利以后,不可取。迁徙豪民,是或为动荡一时,但却必将有利将来,诚为良策,可取。」

        后者与郭嘉所谋相同,但周瑜的赞同却出乎郭嘉的意料,而前者的意见却是全然相反,不由来了兴趣,问道:「招抚山越为何得利一时?迁徙豪民又为何有利将来?」

        「今日听王州牧席上所言,招抚山越一策为长吏刘晔所出?」

        见郭嘉颔首,周瑜续道:「或许刘长吏在之前的庐江会猎中收效甚显,便以为山越堪为一用,提议日后在对其他山越亦当招抚为主,若是能以财帛诱之为我驱策,不仅大增实力,更能将江右四郡兵不血刃克复,此为一时之利。」

        「然而在我看来,同为山越,江左江右大有不同。」

        郭嘉侧目问道:「此话怎讲?」

        周瑜朗声道:「江左如九江郡,境内少山,几无山越之民,而庐江也只有南面有部分山越活动,一直未成气候,多受打压,故而招抚甚易,控制亦不算难。」

        「可江右之地却是不同,如丹阳、会稽,吴郡等境内山越众多,分布极广不说,更与地方豪强联合起来,横行不法,野性难驯,便是一时降服,也未必归心,时日一久,若是当地豪族稍有煽动,会否降而复叛,实难预料。」

        「且之前这些地方的山越虽众,却还是各行其事,若按刘长吏之策,招抚之后,再将山越统合混一,单独成军,彼辈势力愈发见涨,设若来日有异心者登高一呼,兴反作乱,为害不可谓不大!」

        说到这里,周瑜顿了顿,正色说道:「是以在在下看来,招抚山越最多得利一时,若单独成军,更是授人以柄,长久下去,必定反受其乱,不利日后。」

        听到这话,郭嘉默然半晌,沉声问道:「依公瑾的意思,山越不可用?」

        「江左可用,江右不可用。」

        周瑜微微一笑:「若要用江右山越,倒也容易,一则绝不可让山越单独成军,二则,让其和江左山越一般即可!」

        「和江左山越一般...」

        郭嘉闻言一怔,心中隐有所悟,「言下之意是指?」

        「彼辈蛮夷,惧威而不怀德,必示之以雷霆震慑,分而划之,只可强征,不可利诱。」

        周瑜侃侃而谈,「州牧来日若征丹阳,当大军悉起,彰显声势,对外表态务求毕其功于一役,江右豪族闻之,亦必联络山越诸部,拼死抵抗,如此以来,这一战得胜的难度固然加大不少,然则若

        能得胜,山越亦必元气大伤,数年不能作乱。」

        「克复江右之后,王州牧可安排大将镇守四郡,令各保疆界,再分兵扼诸险要之地,将山越分割包围,平时只修缮藩篱,不主动与之交锋,只待谷物将熟之时,纵兵抢割,以逼迫山越出山求活,一战下来,将俘获之人强者为兵,羸者补为民户,如此三五年后,山越苦不堪言,人颓势穷,再行招抚,便可行矣。」

        「甚至可能都不需招抚,山越虽是蛮夷,却不愚蠢,若能形成这等局面,若能让他们清楚王州牧的兵锋绝非其可以正面相抗,那么继续留在山中便是死路一条,活路只在山外,那郭兄以为,他们的选择会如何呢?」

        「被迫出山,徙至平原地区...」

        郭嘉拍案而叹:「好一个周瑜,当真是国士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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