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六章 伏羲应允，妖族偿命
“是他们？”看着那两束朝这射来的极光，伏羲眉头一皱，淡淡道。
腾蛇此刻也抬头望向了那两束光芒，同样认出了来者是谁，于是，对伏羲问道：“大老爷，要不……我回避一下？”
“不必，且看看他们的来意，之后我们再聊吧。”伏羲低下头，说道。
“是。”腾蛇应道，然后起身站到一旁。
“嗖！嗖！”很快，两束极光落在了他们的面前，分别化作一位身着白衣，胡须也花白的老者和一位身着黑色长衫的中年，正是白泽和英招。
“拜见羲皇！”白泽和英招对仍坐在地上的伏羲作揖行礼道。
见此，伏羲从地上站了起来，回了一礼，问道：“两位妖圣不在天庭纳福，今日怎么来了黄河之地？”
“老朽正是来寻羲皇的。”白泽笑道，然后，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认真且严肃了起来，对伏羲一拜到底道：“恳请羲皇相救妖族，白泽感激不尽！”
“恳求羲皇了！”一旁的英招也对伏羲一拜到底。
“嗯？”听到他们的话，看到他们这幅姿态，伏羲眉头一皱，整个人也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身旁的腾蛇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抹玩味之色，妖族的两位妖圣来求大老爷相救妖族，看来，后土娘娘证道混元的事情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让他们有些顶不住了。
这么看……巫妖之争，最后很有可能是巫族会获胜，那头胖熊，当年的决定倒是做对了。
等等！
突然，腾蛇反应到了什么。
他摸着下巴，低头沉思：“巫族若是赢了妖族，届时就能夺得天地主角之位，集天地气运于一体，那胖熊身为巫师，能得到的气运肯定也不会少，它现在就已经斩去善尸，成就准圣了，要是再分得了主角气运，那……我岂不是更打不过它了？”
想到这里，腾蛇放下了摸着下巴的手，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整条蛇显得有些懵。
另一边，白泽对伏羲继续说道：“羲皇，后土……娘娘证道混元，巫族拥有了一位圣人，实力已凌驾在我妖族之上，反观我妖族，先后失去了天后与东皇，实力大跌，现如今，老朽实在看不到我族还有何胜算可以与巫族一战，为保妖族不灭，老朽舔着脸，特地来此求羲皇出手，救救妖族。”
“是啊，求羲皇救救妖族。”一旁的英招连忙附和道。
听到白泽说求自己帮忙救救妖族，伏羲双眼微眯，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白泽的用意，后土已证道混元，能和她对抗的就只有圣人，而妖族和哪位圣人关系最好？
不用说，肯定是女娲啊。
不提女娲创立了妖教，是妖教教主，就说自己成为了妖族的羲皇，又是女娲的兄长，光凭这一点，女娲和妖族的关系就怎么也甩不干净，只是……
“唉！”想到自己那个被道祖困在太素天里出不来的妹妹，伏羲叹了口气，摇头道：“两位妖圣的来意，伏羲知道了，只可惜，我爱莫能助。”
“羲皇！”听到这话，白泽有些急了。
“妖圣，你该知道，吾妹不知犯了何错，被道祖禁锢在太素天内不得出来，需要受困一个量劫，也就是说，巫妖之争，吾妹帮不了忙，而吾妹不出手，仅凭我又如何能与已经证道的后土抗衡？所以……”
“羲皇，女娲娘娘虽然被困于太素天无法出来，但她终有能出来的一日，只要她发句话，巫族必会忌惮，不敢对我妖族逼迫太甚！老朽……唉，老朽也和羲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形势到了如今的地步，老朽也不指望妖族能打败巫族，夺得天地主角之位了，只要能保妖族不灭，老朽便已然满足。羲皇，你也知道，巫族暴虐，以众生为食，当年，两位陛下为何能轻易统御万族，建立妖族，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两位陛下过于强大，万族生灵不敢拂其意吗？那是因为万族生灵时刻要受到来自巫族的威胁，心里也迫切地想要有座靠山，可以保护自己不成为巫族的口粮，所以，在两位陛下成立妖族后，天道才会降下无量的功德！”
听到白泽这么说，伏羲沉默了，而这个时候，沉默就等于是认同。
没错，对于帝俊和太一建立妖族一事，伏羲从心里感到赞同，甚至是钦佩。
虽然说之前妖族派遣妖神朱厌率军屠戮女娲部落，毁坏了和自己间的一些情分，但对于妖族成立之初给洪荒带来的好处，伏羲从未想过否定。
昔年，巫族称霸大地，所有非巫族的生灵都被它们视作食物，加之巫族强大，万族生灵皆无法力敌，是帝俊和太一将万族生灵召集了起来，建立了一个大统一的妖族，这才从巫族的口中保住了无数的生灵，同时，也止住了万族生灵间许多的战斗。
这是有大勇和大德的行为，只是……
如今的妖族，和当初的巫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毕竟，巫族在后土接受祖熊的建议，改变对待万族的策略后，也不再随意屠戮众生为食了，改为了豢养凶兽，并对外招纳附庸种族，庇护他们的安全。
倒是当年十日横空，妖族……唉，不提了。
伏羲闭上眼睛，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伏羲还是不说话，白泽皱了皱眉，然后心下一横，双腿跪在了地上，给伏羲拜倒道：“羲皇，老朽知道，因为陛下命朱厌屠戮女娲部落一事，羲皇心中不怼，此事……老朽愿意承担责任。只要羲皇能劝女娲娘娘庇佑妖族，保妖族不灭，给那些无辜的儿郎们留条生路，老朽……老朽愿将这条命赔给人族，以准圣之命赔偿他们，足够了吧？”
“老大！”听到白泽这么说，一旁的英招瞪大了眼睛，然后连忙伸手想要将白泽给扶起来。
自己老大用命赔给人族，开什么玩笑？
别说朱厌屠人一事，老大是持反对态度的，就是认同，他也没有出手啊，退一步，就算他出手了又怎么样？
人族……不过是区区后天种族，死了就死了，如果觉得他们数量少，可以再造啊，但自己老大可是斩二尸的准圣，先天大神，没了就真的是没了，用老大的命来赔给他们，配吗？
英招在心里不忿道。
面对英招的搀扶，白泽不为所动，依旧跪在地上，等待着伏羲的回答。
而伏羲，听到白泽这么说，他皱着的眉头顿时变得更深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缓缓吐了口气，并睁开了双眼，望着面前的白泽和仍在试图将他给扶起来的英招。
伏羲上前两步，伸手将白泽从地上给扶了起来，对于伏羲的搀扶，白泽没有抗拒，跟着他起来了。
“妖圣大义，伏羲佩服。只是……偿命的话就不必说了，屠戮女娲部落一事与妖圣无关，妖圣不必做此牺牲。”伏羲对白泽说道。
“我乃妖圣，妖族的罪孽，我有义务为它担负！”白泽看着面前的伏羲，对他认真说道。
然而，听到这话，伏羲却摇了摇头，说道：“若按照这种说法，我身为妖族羲皇，身上的罪孽岂非比妖圣更重？”
“这……”白泽脸上露出一丝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的表情，欲言又止。
见此，伏羲点了点头，说道：“妖圣的意思，我都已经明白了，好，我愿意去太素天一趟，和吾妹谈谈。只是，人族乃吾妹所创，尤其女娲部落更是得到了吾妹赐下的圣血，可以视作吾妹的后人，妖族出兵屠戮他们，这件事若没个交代，即使是我，怕也不好和她开口。”
“老朽愿意……”
“妖圣切莫再说用自己的命赔给人族的话了，你乃先天大神，在整个洪荒都德高望重，又与此事无关，你的命，人族受不起，我想吾妹也不愿意你这么做。”不等白泽把话说完，伏羲就打断了他的话，对他认真说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英招松了口气。
那就好，要是真让自己老大给人族偿命，那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过，伏羲不要老大的命，那他要什么交代呢？
英招有些好奇地继续望着伏羲。
这时，白泽也皱起了眉头，对伏羲问道：“那羲皇的意思是？”
伏羲将扶着白泽的双手放下，双手负在身后，严肃道：“参与屠人事件的妖，一概不留，至于没有参与此事的妖……我与吾妹概不追究，如何？”
听完伏羲开出的条件，白泽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妖神朱厌不久前已经被阐教首徒九黎斩杀，他……”
“已经身死道消的自然没有追究的必要，但其他的妖还活着。”
“羲皇是说无支祁？”
“是，但不全是。”
“唉，好，我明白了，参与了屠人事件的妖，老朽……会找个理由将他们全都给处置了，一定给娘娘一个交代。”
听到白泽的这个承诺，伏羲还是没有立刻点头，不是他不相信白泽，事实上，白泽虽然老谋深算，但答应的事从未失信过，伏羲愿意信他，只是，有只妖，他却没有说上去。
见自己做出了这等承诺，伏羲却没有再说些什么，白泽感到有些奇怪，看了看他，然后，对他问道：“羲皇，还有何不妥之处吗？”
伏羲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后，对白泽提醒道：“做出屠人决定的妖，妖圣觉得该怎么处置？”
“什么？这……”万万没有想到伏羲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白泽和他身边的英招顿时就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脸惊骇的表情。
伏羲的意思是……要天帝也……
“呵，罢了，我只是代吾妹问问，毕竟我了解她的性子。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发泄心中对妖族的愤怒，答应今后庇护妖族，当然，也不一定，这样吧，我先去太素天和她说下此事，但妖圣心里也当有个数，很有可能，只有妖族做出如此牺牲，吾妹才能气消。”
说完，伏羲对一旁的腾蛇说道：“白澍，我们走！”
“是，大老爷！”腾蛇回过神来，低头应道。
“嗖！”然后，两人纵身一跃，化作两道神光消失在了这里。
目送着伏羲和腾蛇离开，白泽嘴巴微张，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一样，迟迟难以平静。
女娲娘娘……极有可能要妖族付出天帝的性命作为给人族的赔偿，或者说用来发泄她心中的愤怒，这……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啊？”英招对白泽担心道。
对于这话，白泽没有回应，他仍然愣在了这里。
“老大！”见状，英招再叫了他一句。
“什么？”这一次，白泽回过了神，对英招问道，然后，不等英招回答，他就回想起了英招刚才的问题，皱着眉头，抬头望天，良久，悠悠道：“我也不知道，现在……也由不得我说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完，白泽将头低下，叹了口气：“唉~”
然后，仿佛一下没了精神似的，双手负在身后，驼着背，一步步地朝远处走去。
英招眨了眨眼睛，心道：“又是走一步看一步？老大你以前可一直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怎么现在……唉！”
随即，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连忙朝白泽追去。
……
另一边，混沌中。
“嗖！”两道极光闪过，停了下来，分别显露出伏羲和腾蛇的身影。
腾蛇对伏羲问道：“大老爷，您真的要劝娘娘出手庇护妖族？”
“女娲出不了手，被困在太素天的她无法对后土造成什么威慑，白泽他只是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才找到我试一试。”伏羲说道。
“啊？那大老爷的意思是？”
“只能以女娲的名义和后土去谈一谈，希望她能对妖族手下留情，不要斩尽杀绝，其实……妖族的成立真的很不容易，即使白泽不说，我也不忍心见到他们在量劫中全部陨落。”说着，伏羲摇了摇头。
“可是老爷，后土娘娘会答应吗？”腾蛇有些没把握道。
“后土能否答应，那得看我们开出的价，不，应该说妖族能付出的代价够不够大。”伏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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