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影帝超难追(11) 甜蜜
视频的声音在方寸的空间门作响, 外面的灯光已灭,里间门的门被拉上时祁喻抬起了眸,想要说点什么时却是对上了男人似乎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脸颊上一直强压的热度升腾, 祁喻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已经有几分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只知道它在那里顽强又坚定的跳动着,诉说着对这个人的喜欢。
很喜欢,无数次想要亲近却只能碍于心意悄悄的克制,一吻的情动也并不是只属于他。
“还不睡?”宗阙看着靠在床边的青年道。
青年眸光含水, 脸颊上蔓延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颈侧, 因为本身肤白, 即使灯光不那么晃眼, 也看的一清二楚。
“马上睡了。”祁喻垂眸按灭了手机, 却被身旁的力道扣住了腰身, 抬眸时呼吸微促,手机因为掌心微松而落在了床头,而他整个人却被扣住腰身放在了那张大床上, 被倾覆而来的身影笼罩。
咫尺的距离, 视线对接, 连彼此的呼吸似乎都是交错的, 高大宽厚的身形覆盖,那双以往平静的眸却似乎沉了许多, 将他面红耳赤的模样映入其中,似乎带着无路可逃的窘迫。
“阙,阙哥……”祁喻的心跳加速,带着些茫然不知所措,脑海中的思绪交叠着, 一方渴望着对方的触碰,一方又带着羞涩的胆怯。
这个人原来也是会动.情的,只是比别人更不容易,更克制,但是让人心动不可自制。
内心的渴望翻涌着,理智在缓缓滑坡……
宗阙倾身,在青年微微垂下的眸中扣住他的腰身,吻住了他的唇。
吻是轻吻,却让那似乎陷在思绪中的青年蓦然回神,捧住了他的脸,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惶然羞涩:“我明天还要拍戏……”
他的声音如水一样温柔,像是哀求,又像是呢喃细语,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只是接吻。”宗阙托住了他的颈侧道,“别怕。”
青年眸光轻动,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吻触碰,他的手臂搂上了男人的脖颈,在这柔软的地方,任由对方的吻加深着。
心意随之扩散蔓延,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直将整个人都要焚烧殆尽。
他真的好喜欢这个人,或者说是深爱,爱到心都要融化在其中了。
……
房车隔音,风声不透,但太过响亮的声音还是会传进来一些,带着晨间门忙碌的嘈杂,夹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鸟鸣,将人从沉沉的梦境中唤醒。
柔软的床榻睡了一夜,带着令人舒适的温度,困倦的思维暂时不得清醒,轻轻动身,却是感觉到了落在了颈侧的呼吸声。
本来迷糊的思绪瞬间门清醒,黑暗中的人影轻轻转眸,手指微动,却是触及了揽在身上的触感和温度。
祁喻呼吸屏住,心跳砰砰跳了起来。
虽然有些看不清,但知道身旁的人是谁,而昨夜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就像是一场美梦,不,或者说他连在梦境中都没敢去想这种事。
很遥远,却又无比的真切,扣的极紧的怀抱,让人意乱情迷的深吻,在他无数次惆怅的时候,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很混乱,却又令人沉迷其中,记忆里不太清醒那一吻是怎么停下的,只是在睡前被他从身后紧紧拥着,心跳让思绪一片乱舞,却又只能强作镇定,以免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
怎么都像是梦一样,可这个人又真真切切的抱着他,以往隔的已经觉得很近的呼吸,现在却近的好像要将人的皮肤烫伤了一样。
“醒了?”微沉的声音在颈侧的呼吸变了节奏时响起,同时扣紧了他的腰身。
祁喻原本还能够缓缓平复的心跳瞬间门怦然,随着对方的动作贴近,暖流瞬间门从心尖蔓延,让原本舒适的温度瞬间门变得滚烫了起来。
“我吵到你了?”祁喻屏着呼吸开口道。
“没有,生物钟到了。”宗阙睁开眼睛,摸着青年近在咫尺的脸颊,将人抱紧了些,吻上了他的唇。
祁喻呼吸微促,心热却是在片刻间门随之蔓延,晨间门的吻更加清醒,却也更加缠.绵一些,带着一晚相拥的亲昵,心动异常。
“剧组应该在准备了,要起来吗?”宗阙与他分开问道。
“唔……”祁喻应了一声,呼吸微促着,脸上心上滚烫一片。
而他应声,原来抱着他的人起身,晕黄的灯光打开,不刺眼,却足以看清那另外一人。
心脏在视线触及对方的身影时随之跳动,而在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时,却是多了几分难言的羞涩和紧张感。
明明亲都亲过了,也睡在一起了一整晚,心却好像比原来还要热切很多。
人的心果然是会贪得无厌的,得到一点儿就会想要更多。
宗阙起身,察觉身旁的目光时看向了那满目温柔的青年,在对方眸光微闪时开口问道:“还要?”
“嗯?”祁喻有些疑惑,却见对方倾身,在他的唇上又轻碰了一下。
“喂。”他的呼吸微促,看得见的紧张似乎总是比看不见要多上许多,不敢肆意妄为,却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我对你很感兴趣。”宗阙看着他开口道,“你不用忧虑这一点。”
祁喻眼睛瞪大,对上对方直白的目光,一瞬间门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动是因为爱还是欲,但不管是哪一个,似乎都是专属于这一个人的。
他也是对他心动的,也是想要触碰和亲吻他的,只是因为以为他还没有接受,所以没有贸然的去做,只是一直守着他,克制着这样的念头。
只是为什么他能说的这么直白?
“我知道的……”祁喻脸上发烫,他昨晚就知道了。
虽然没有发生那种事,但那样深吻的热切是无法骗人的,他想要他,却克制住了,反倒是他自己觉得有些磨人。
“起来吗?”宗阙扣住了他的腰身道。
“嗯。”祁喻轻应了一声,手臂扣上了他的肩颈,顺势起身,呼吸在咫尺之间门,而他整个人似乎都置身于这个人的气息中,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那你呢?”
“什么?”宗阙看着青年抬起的眸问道。
“我的心事解了,你的心事是什么?”祁喻看着他道。
其实他有时候能够略微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好像有些不佳,但宗阙向来情绪不外露,成熟稳重,一切都有理智支撑,不知道缘由,就很难去解。
只是有的心事实在不好说,就像他期盼着对方的触碰,却又不想说出来,让对方好像在完成伴侣应该完成的任务一样。
比起按部就班,他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心动难忍,欲因爱而生,每一次触碰,每一次对视都是因为喜欢。
宗阙略微沉吟。
祁喻试探问道:“很难说吗?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不是。”宗阙垂眸看着怀里关切的人道,“我只是在思索我对陆同光的芥蒂是什么。”
“嗯?”祁喻有些惊讶,略微思索道,“他应该不属于阙哥你吃醋的范畴才对。”
一个他对后辈没什么兴趣,一个对方也是笔直笔直的,就是勤奋刻苦一些。
“不是吃醋。”宗阙按上了他的发顶道,“你分给他的时间门太多了。”
祁喻对上他的目光眨了下眼睛,心脏仿佛未卜般先跳了起来,然后听到了男人的要求:“我希望你的时间门能多分给我一些。”
心脏中的暖流那一刻是爆发沸腾的,无可遏止,也不想遏止,从前总是需要去克制对这个人的爱意的,但现在却好像不需要了。
“您想跟我多待在一起吗?”祁喻的声音很轻,不是刻意放平,而是它无法加重一丝一毫。
不是吃醋,这个人总是能够用理智将很多事情划分的很清楚,但很清楚的同时又很明晰。
“嗯。”宗阙应道。
“我会注意的。”祁喻有些难以遏止唇角的笑意,只因那种快乐幸福的感觉好像在浑身流淌着,“我也想跟你待在一起。”
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幸福了,他知道这个人是对他很好的,即使没有触碰,对方也在了解他,照顾他,所以那些担忧的事情只能内解,纵使有一些惆怅,可也已经做好了知足的准备。
但现实却总是会给人巨大的惊喜,让人飘忽其中,强行按捺着,生怕得意忘形。
宗阙看着面前含笑的人敛眸,扣紧他的腰身微垂视线时,青年眸中虽是含着羞涩,却是轻轻凑了上来。
心意相通,总是带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炙热和难舍。
唇轻轻碰上,仿佛席卷般情动,手臂收紧,似乎有些不知天地人间门。
手机嗡的震动,随后又接一声,宗阙侧眸,与身下的人分开时看到了那眸中难得一抹不满。
“该起了。”宗阙伸手擦过了他的唇角道,“来日方长。”
因为刚刚定情,难免放纵,但现在还不是能够彻底拥有他的时候。
“唔……”祁喻略微回神,抱着他的脖颈轻应了一声,“嗯。”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门。
宗阙起身,将一旁拿过的手机递给他,然后去了洗手间门,祁喻坐在床边看到了其上发来的消息。
陶辉:祁哥你醒了吗?
陶辉:我带了早餐过来。
祁喻对于自己刚才因为手机震动心生不满的事愧疚了一下,起身走向了外间门,打开灯平复了一下心绪,确定脸上的热度降了些,这才打开了车门,看到了正坐在外面小板凳上等着的人道:“刚醒,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想着祁哥你不是要规律……”陶辉听见动静起身抬头,提起饭盒打算上车时愣了一下。
“怎么了?”祁喻心中压着情绪,确定自己的表情应该没什么。
他在阙哥面前思绪容易混乱,演技不达标很正常,但是在小助理面前应该不能。
“没什么……”陶辉小声说道。
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让人感觉……春光满面。
“祁哥你昨晚淋了雨没发烧吧?”陶辉问道。
“没有,喝了姜水,洗了个热水澡没什么问题。”祁喻心中微松,让开了车门道,“你吃过了吗?”
他其实也不是担心陶辉知道,只是这种事表现的太明显不太好,万一对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冲击就不好了。
“我已经吃过了,今天还有戏,但导演那边说你昨晚淋了雨,戏安排到下午,早上好好休息。”陶辉跟上,将早餐放在了茶几上道。
祁喻在听到的那一刻的反应竟然是:为什么不早点儿说?
随即心口热度升起,对自己的想法表达了谴责,就算戏推迟,早餐该吃还是要吃的。
“祁哥你没事吧?”陶辉看着他迅速泛红的脸问了一句,下一刻却听到了洗手间门水声的停下,脑海里乱七八糟咯噔了一下,目光所及又看到了里间门并拢的大床道,“那个,我先走了!”
祁喻看着匆匆下车,仿佛逃荒一样的助理捂了一下脸,在看到从洗手间门出来的人时,紧张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
戏还在继续拍,演员忙碌,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同样的忙碌。
祁喻的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入戏的时间门比以往要长一些,必须要凝聚全身的注意力,才能够让自己从那种甜蜜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进入另外一个人物的人生。
他在拍戏,宗阙则会在不远处看着,虽然工作上的事偶尔需要他把关,但他之前的班底已经成型,科技通讯时代,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门。
青年拍的很认真,不仅是武戏,文戏也拍的很是细腻,纪舒受伤命悬一线,结拜的大哥救了他,却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割袍断义。
“多谢大哥……卫掌门救命之恩。”
篝火晃动,身上的绷带仍然渗着血,以往翩跹的白衣公子周身不复以往齐整,可那眸中映着火光,竟意外不显半分狼狈,只是他双眸含笑却冷寂,似乎在慢慢放空。
一向以潇洒示人的少侠也同样会黯然神伤,只是情绪隐于眸底,彼此为了心中大义,绝不能露怯服软。
“你……好自为之。”负手站在门口的人看了那置于破庙却也如处华屋的青年一眼,眸中思绪万千,终是甩袖离去。
庙中轻叹,公子看着火光,眸中思绪微柔,唇角扯起了一抹似释然又似苦涩的笑意:“多谢大哥。”
这一谢不是谢救命之恩,而是谢他不暴露身份,这是最后的兄弟情义,也是曾经生死交托的兄弟情义。
“卡!”
一段戏落定,篝火边的青年起身,随手拉上了敞开的衣服,化妆师围上,他的目光却在四下寻觅着。
宗阙在对上他的视线时,那双眸中溢出了别样的色彩,哪里还有一丝一毫悲凉的情绪。
补妆之后再交流补拍了几个镜头,一场戏过时,青年压了几分笑容走了过来。
“今天结束了?”宗阙问道。
“拍摄结束了,一会儿去踩一下明天早上的点,排一遍就能跟你回去。”祁喻笑道。
宗阙看向了不远处,导演正在跟其他演员讲着戏:“不着急。”
“对,今天的妆得让妆造那边卸。”祁喻看了一眼身上的绷带和血迹道,要是以往规规整整的,宗阙就能帮他卸,但一身比较特殊,明天还得接着拍,不能弄乱了,“要是送的晚餐来了你就先回去,我卸完就回来。”
“好。”宗阙应道。
“小喻啊……”导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先走了。”祁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嗯。”宗阙在他的身后应了一声,看着青年走了过去进入彩排状态。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宗阙垂眸取出,看着其上的显示远离了人群接通:“喂,你说。”
……
祁喻那边排着点,对着明天戏里需要的情绪排过一次,又试过一次,他打算去卸妆的时候却是被导演叫住了:“小喻啊。”
“什么事,导演?”祁喻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宗阙原本站着的位置,不见人影,心几乎已经飞去了房车里面。
谈恋爱就这点不好,一到点就特别想下班。
导演迟疑了一下,招了招手走到了一边:“来来来,这边。”
祁喻有些疑惑跟上,在对方避开其他人时问道:“怎么了?”
“是这样。”导演斟酌了一下道,“小喻你跟阙总关系是不是还不错?”
祁喻怔了一下,反复思索着这些天的动作,他们在外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亲密的动作,虽然晚上会亲密一些,但宗阙从来不会给他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还可以。”
“我不是一定要勉强的意思。”导演嘶了一声小声道,“你看你能不能跟阙总说一下,让他演一下羿的角色?”
祁喻闻言有些惊讶:“您不是已经在筛选这方面的演员了吗?”
当初副导演找过一次被拒绝,他还以为剧组都放弃了。
“找是找了,也有条件不错的。”导演脸皱了一下道,“但是有个阙总摆在那儿,退而求其次,这心里不太愿意。”
意思就是老头瞄上那最好的了。
这一点祁喻倒是有些感同身受的,他已经见过最好的了,那个人就住在心里,谁也比较不了。
或许是先入为主,又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人心就唯爱那一个,即使出现更好的……不会有更好的,在他心里,那个人就是最好的。
羿这个角色宗阙的确很适合,如果他出演,一定能够惊为天人,但是……
“导演,其实之前阙哥跟我说过这件事,他确实对这方面没有意向。”祁喻收回了思绪说道,“实在不好意思。”
“那,那行吧。”导演叹了一口气道,“那这边排结束了,你也先回去吃饭吧。”
老头神色有些沮丧,祁喻心里稍微内疚了一下,转身去找妆造师了。
拒绝了,导演还能找别人,不拒绝的话,阙哥碍于他的请求才是真的为难,亲疏远近,祁喻的内疚就维持了小小一下,卸妆的时候又远远瞧见导演在中气十足的拍案批评小少年:“你是不小心发现了,不是小偷!两者的区别你要明白,再来一条!”
陆同光哭丧着脸再来了一条,然后又被批评了。
真的很惨。
祁喻心里叹了一声,卸完头上的,转身进了附近临时的换衣室,将衣服整个换了下来,只是他抱着全套的服装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门外小少年委屈巴巴的身影。
“祁哥……”陆同光看见他时叫了一声。
“刚才那条过了吗?”祁喻将带出来的衣服转交给了妆造师后问道。
“没有,导演说让我酝酿一下,等会儿再拍。”陆同光抽了一下鼻子道。
“导演就是稍微有点儿严格,但戏很好。”祁喻安慰道。
他刚开始演的时候要是碰上,可能被批评的被陆同光还狠,不过他那个时候是没有资格跟这位导演一起拍戏的。
“嗯……祁哥你能不能跟我对一下戏?”陆同光拿着剧本道。
小少年可怜巴巴的,看起来实在有点儿可怜,对戏这种事其实也不是多么为难的,既在陪对方,其实也在磨砺自己,有助于理解所有角色。
“同光,我今天有事。”祁喻开口笑道,“下次吧。”
“啊,那明天我先预约。”陆同光说道。
“明天……应该也有事。”祁喻的目光穿过了他的肩膀,眺望向了房车的方向道,“我先走了,你加油。”
他挥手离开,陆同光握着剧本愣在原地,然后听到了身后含笑的声音:“我有空。”
小少年背后一个激灵,转身看向身后抱着臂的人时讪笑了一下:“苌姐,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这个都一会儿再讲,要不要我陪你对戏?”苌敏笑着问道。
陆同光的脸皱了起来问道:“为什么啊?”
那不是有一句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为什么,心情好。”苌敏转身笑道,“不对我走了,反正祁喻这段时间门没时间门陪你对戏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既快又轻,陆同光没听清,但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对,我对呢,苌姐等等我。”
与其被导演骂,还不如被苌姐骂。
……
祁喻匆匆离开,半道那里陶辉拿了东西迎了上来:“祁哥,阙总刚才说要出去一趟,说一会儿回来。”
祁喻怔了一下,拿过了他递过来的手机,打开了消息页面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阙总没说。”陶辉跟在他的身后道。
祁喻看着消息页面,那里也有对方发来的消息,但大致意思也只是说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他略微沉吟,思索着对方会不会有什么事:“那他当时是什么状态?”
祁喻话问出口的时候觉得自己问错了。
陶辉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啥?”
“没什么,今天结束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祁喻说道。
阙哥的状态,一般还真的很难看出来。
“好的,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陶辉将外套交了过来。
祁喻接过走向了房车,思索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发出了消息:事情忙完了告诉我一声。
消息发出,却几乎是同时有新消息弹了出来:结束了吗?
祁喻抬眸看向了房车的方向,在看到窗边透出的身影时心中有些雀跃,而那道阴影停下,似乎看到了他的消息转向了门口,他的手机上再度弹出了新消息:忙完了。
房车的门口处高大的身影从那处背光出现,几乎遮挡住了门口的光,又像是被其中的光勾勒着身影。
祁喻的步伐加快了几步,匆匆跑过去时,对方已经从车上下来。
“不用跑的这么急。”宗阙看着小跑了几步到面前的青年道。
祁喻站定,略微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心已然雀跃跳动了起来:“没关系,都是平地。”
他很难说清楚心中的迫切,但就是想见到他,好像一秒都不想多等。
“回去吧。”宗阙转身道。
“好。”祁喻跟上了他的身影,在对方让步时先一步进了房车问道,“你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
跟他在这边这么久,难免会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没有。”宗阙跟上他的身影道,“去取了个东西。”
祁喻疑惑了一瞬,目光落在了那放在茶几上十分显眼的箱子上。
很长很宽,贴着快递单号,明显刚拿过来。
“这是什么?”祁喻有些好奇问道。
“礼物。”宗阙关上车门,将遮光帘拉了下来说道。
祁喻蓦然看向了他,心中微热,唇角却是难忍的扬了起来。
“自己拆还是我来拆?”宗阙从抽屉里拿出了拆信刀问道。
“我自己拆。”祁喻伸手接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划开了胶带。
其实他不是太在乎宗阙送了什么,只要是他送的礼物,就足以让他心里万分高兴了。
箱子打开,里面包裹的十分紧密,祁喻将刀放在了一旁,再拆时看到了里面黑白相间门的色泽。
他心中略微疑惑,将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抱了出来时心中惊讶异常,仔细打量着,辨别是否为真实。
这是一只熊猫的公仔,幼态但逼真,毛发眼睛做的极好,猛不丁的一看还以为这是真的。
很漂亮,抱在手上软乎乎,毛茸茸的,可爱到了极致。
“喜欢吗?”宗阙收起了拆信刀,看着青年惊喜且爱不释手的模样道。
“嗯,喜欢。”祁喻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摸了两下后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将公仔放在了宗阙怀里道,“你先帮忙抱一下,我先去洗一下手。”
宗阙猝不及防被他捧着公仔塞到了怀里,单手揽住,看着青年匆忙进洗手间门的身影,垂眸看了一眼公仔憨态可掬的脸。
的确很逼真。
【哦哦哦!好可爱!】1314从刚才起就已经开始嚷嚷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
洗手间门内水声哗哗,动作却有些快,祁喻擦干手出来时,脚步却是略微停顿了一下。
无他,面前的画面有点可爱。
不仅是那只公仔,还有抱着它的人,小小的一只黑白相间门的团子被男人单手抱在怀里,看起来显得更加软糯和娇小了一些,而抱着它的人垂眸看着,却有一种心有猛虎嗅蔷薇的温柔。
宗阙听见声音抬眸,看着站在原地的青年含笑的青年道:“怎么了?”
“没。”祁喻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笑道,“怎么想起送这个?”
“你喜欢玩偶。”宗阙将手里的玩偶递了过去。
祁喻轻怔,看向了自己行李包上挂着的小公仔,伸手接过笑道:“嗯,喜欢。”
不仅仅是喜欢这份礼物,也不仅仅是喜欢这个玩偶本身,还有这个人和他的心意。
他真的很用心的在准备礼物,很喜欢,很开心。
“喜欢就好。”宗阙起身,将箱子中拆出来的琐碎东西放了回去,将其放在了一侧,然后去洗了手。
祁喻抱着自己的礼物,看着那黑溜溜的眼睛,思索着要将它摆放在家里的哪一处,或者不放家里,随身带着,即使日后宗阙不会跟着他一起出来,有它陪伴,也会让人反复回忆起现在的高兴。
宗阙出来,看着青年兴奋的模样道:“先吃饭。”
“好。”祁喻抬眸,将怀里的公仔小心放在了沙发上安置好,眉眼弯了一下。
夜晚的风有些凉,室内却很温暖,无人搅扰的地方,宗阙抱着怀里的青年看着剧,青年的身量不矮,但抱在怀里却很乖。
“我觉得我有点儿重。”祁喻屏着呼吸靠在身后人的怀里轻声道。
他以为接吻已经够亲密了,可这样抱着其实也相当磨人,身体的温度是缓缓传递的,心脏的跳动也能够感觉到,呼吸可闻,亲密无间门。
恋人之间门这样的亲昵他当然十分喜欢,喜欢到每一刻心脏都在砰砰跳动着,从前怕让对方知道,现在不怕了,甚至很愿意让对方知晓。
除了一点儿小小的担忧,他虽然身形不错,整体修长,但就是因为练的不错,肌肉带来了相当重的份量,这一百好几十斤压在身上……阙哥压在他身上时好像都是撑着的,没有去交付全部的体重。
而他现在这样,真的不会腿麻吗?
“已经有些偏瘦了,不用减。”宗阙扣着他的腰身说道。
青年原本的身形十分完美,肌肉漂亮,体态修长,最近因为拍的武戏太多,食物的份量不宜加太多,整个人瘦了不少。
“我……”祁喻沉了一口气微微转头道,“我是说压在你腿上会不会太重?”
“不会。”宗阙看着他道。
“哦……”祁喻与他视线对接,轻应了一声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
“嗯,你放松一些。”宗阙感受着怀里略微紧绷的身体道。
祁喻面上滚烫,努力屏着呼吸尝试一下,却只听到了愈发明显的心跳:“……我放不松。”
被他抱着还能自然靠着这种事,他起码还需要一段时间门。
宗阙看着青年红的几乎滴血的耳垂道:“我在你身边会影响你拍戏吗?”
祁喻的目光本来落在剧上,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闻言蓦然转头道:“为什么这么问?”
心情倒不是急转急下,只是担心他离开的心情一直存在着,已经进入热恋,心中的不舍几乎是呈几何倍增长。
“你入戏时间门比之前长了一些。”宗阙看着青年眸中浮起的不舍道,“我不会走,即使有事离开也会直接告诉你。”
“嗯……”祁喻心中担忧解除,轻轻笑了一下,略微在他怀里挪了些,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刚才是羞涩,现在却是依偎。
他想他的心底或许还是残留着一些从前的不安,但是这个人一直在缓解他的不安,解开他的心结。
告诉他没关系的,即使只是短暂的分离,他们也会是最亲密的恋人,这一点不会发生改变。
这个世界很大,人海茫茫难以寻觅,这个世界又很小,即使隔着地球的另外一端,只要有心,一两天就能够见到。
“我有点开心,酝酿情绪需要久一点。”祁喻略微仰头说道,“但是不影响拍戏的效果。”
他一旦入戏,就不会再去分心,这是他的工作,需要尽力去完成,而且他不想让这个人看到他不专业的一面,那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
“你觉得我待在这里,还是在片场看着你哪个好一些?”宗阙看着怀里的青年问道。
祁喻略微沉吟,轻轻笑道:“待在片场看着我,在你的视线内,我会更专业的。”
他知道这个人是不想影响他的情绪的,之前是,现在也是,他总是在为他考虑,虽然现在入戏时间门是慢了一点儿,但是……
“总要慢慢适应的。”祁喻眸光微侧道,“我想你在。”
从前他就看着他,现在,以后也一直看着他就好了。
“嗯。”宗阙看着青年充斥着期待的眸道,“放松了。”
祁喻怔了一下,浑身的血液好像一瞬间门向脸颊流淌了过来,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门紧绷了起来:“你……”
你是不是故意的?!
祁喻这样想了,却没这样问,因为阙哥他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应该是……巧合。
……
阳光很好,天气也很好,抬头看去,湛蓝的天空下是层层树影,低头去看,连落在剧本上的影子都清晰的好看。
“哎,祁喻。”
旁边传来了一声女声,唤回了祁喻的思绪,他抬头看向近前的人笑道:“苌姐,怎么了?”
“过两天换地我就要走了。”苌敏走到他的身侧,左右看了一下道,“你经纪人呢?”
“阙哥去打电话了。”祁喻问道,“你找他有事?”
“找他没事。”苌敏闻言,拉了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道,“过两天我就要走了,这边戏份也差不多拍完了,三缺一来不来?”
祁喻略微沉吟笑道:“苌姐走的时候我给你践行。”
苌敏勾起唇角笑的仿佛花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你是不是不想来?”
祁喻轻咳了一声道:“你知道我打牌的技术不是特别好。”
苌敏笑了一下道:“是打牌的技术不好,还是要回去陪某人啊?要克制一点儿啊小伙子。”
祁喻怔住,思绪默默转换着,笑着问道:“你看出来了。”
“嗯。”苌敏说道,“看的真真的。”
“怎么看出来的?”祁喻反复思索着自己的行为,没发现自己哪里做的很明显。
“哈哈哈……”苌敏看着他脸上的疑惑,没忍住笑了几声,“怎么看不出来,你的脸上就差写上你喜欢宗阙几个大字了,一停下就看他,一得空就往他身边跑,看见他就笑,虽然你们是两情相悦,但是这里还是剧组,你不怕你们的关系暴露出去,影响你的职业生涯啊。”
祁喻闻言思索,其实他有下意识去克制,但思慕这种事有时候其实是潜意识的,所以才会被旁观者看在眼里。
“影响职业生涯倒是无所谓。”祁喻轻声开口道。
他凭实力拍戏,即使粉丝脱离,只要有戏可拍,他仍然会兢兢业业的工作,他并没有私生活混乱,如果只是因为他伴侣性别差异而离开,这种事情其实有些无可奈何。
他自己被发现没关系,但宗阙如果被发现,确实会对对方的生活影响很大,可以他的工作性质,如果想要一辈子隐藏,那么他们在任何外出的场合都不能有什么亲密举动,对视,牵手,告知别人他们是恋人都不能做,甚至有人问起,也只能含糊或者否定带过。
苌敏闻言眸中划过了一抹惊讶,随后转为了笑意:“好吧,那你知道有一种愤怒叫做单身狗的愤怒吗?”
祁喻轻怔笑了出来:“对不起,苌姐,我以后一定克制。”
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如果这是他得到心怡人的代价,他愿意承受。
“没关系,三缺一来不来?”苌敏问道。
祁喻迟疑了一下:“我答应了阙哥……”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拍戏的时候宗阙都在干什么?”苌敏笑眯眯道。
祁喻沉默了一下道:“好,我去。”
他拍戏比较专注,确实注意不到阙哥他都是什么样的状态,而且他其实不太能明晰对方的情绪。
“答应的事录下来了。”苌敏扬了扬手机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你拍戏的时候他只要在场,就在一直看着你,你吊威亚累的流汗腰疼的时候,那都快心疼坏了,恨不得以身相替,你拍雨戏的时候,那身体绷的特别笔直,每次导演喊重来一次的时候,那眼神都能把导演冻死,当时一停下,谁都没看清,抱着你就跑……”
苌敏侃侃而谈,祁喻原本听着还很感动,越听越觉得离谱,他轻轻托起腮,余光却瞟到了身后的高大身影时缓缓转头,脚顶了顶身旁人的脚旁,轻咳了两声。
“干嘛?”苌敏转头,余光留意到身后的身影时心里宣告死亡了一万遍,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转头笑道,“阙总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祁喻蓦然转头,脸上的神情惊恐兼佩服,然后听到了身后平静的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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