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种族灭绝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嚼咽的细碎声音。
周云兰无神的坐在床上，从手中冰冷的烧饼上咬下一小块，用力嚼了十几下，然后才吞入腹中。
经过一夜的睡眠，昨夜的种种好似做梦。
可衣服上沾染的血迹，现在这间“借住”的房间，以及旁边桌面的黑色方形物体，无一不在向她表明那是真的。
“咳~咳~！”
一时没注意，周云兰被烧饼堵住喉咙。
她连忙拿起旁边的水袋，打开往口中灌了一口水，用力拍打两下胸膛，才把堵住的烧饼咽了下去，放下水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看着床边的半块烧饼，她失去了兴趣，抬头看向江仁。
“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
对昨夜大杀四方的前辈，周云兰有些想不通。
说是禁忌物，但竟然拥有理智，会自主杀人，逃跑时还把自己带上，并且还向她询问了聂尊者的事。
“莫非是......夺舍？”
周云兰想起会内，那些老一辈说过的故事。
相传在灵气未被污染前，修士中的强大者拥有改天换地的能力，其中部分强者哪怕身体被打成粉碎，也不会陷入死亡，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生灵，就能夺走对方身体，从而复活。
难道前辈是与聂尊者同时代的高人，在聂尊者消失前，意外坠落，直到最近才成功夺舍复苏？
想了想，周云兰又觉得不对。
故事中说夺舍目标必须是人，而前辈现在可是禁忌物。
周云兰发现想不通，拿起烧饼再次啃了起来，看着江仁，鬼使神差的喊道：“前辈？”
“何事？”江仁出声。
“啊......没事没事。”
周云兰连忙摆手，表情有些慌张。
见状，江仁也没太在意。
周云兰又慢慢嚼咽烧饼，隔了一炷香时间，她又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江仁：“前辈？”
“有事？”江仁道。
周云兰再次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想喊一下。”
江仁：“......”
过了一会儿，周云兰把烧饼吃完，又忍不住看向江仁：“前……”
啪！
一颗珠子击中了周云兰额头，将她脑袋打得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
周云兰轻呼一声，捂着额头上微微发红的圆形印记，可怜兮兮的说道：“前辈，你为什么打我？”
“没事不要喊我，无聊就睡觉。”
江仁有些无奈，道：“不要忘了，明天要去复苏会分部。”
昨夜得知这个世界的情报后，他就是跟周云兰商量好，明天让其带路前往复苏会分部。
之所以不是今天出发，是因为要熟悉带入这具身体。
“对不起。”
周云兰低下脑袋，不再说话。
一说到复苏会分部，她就想到昨晚牺牲的伙伴们，情绪不由变得低落起来。
江仁瞥了一眼，没有安慰的意思。
他不是圣母，更不是保姆，把对方救出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开导和安慰与他无关。
【姓名：江仁】
【种族：机关/禁忌物】
【能量：142】
【天赋：战争堡垒、血肉吞噬者、熔火核心、终结者】
这具类机械身躯，没有嗅觉和触觉，但带给了江仁敏锐且无死角的视觉。
“战争堡垒”可以让他随时随地变出大杀器，从没有杀伤力的玩具枪，到最顶尖的热武器霸主，唯一限制的只是能量。
不过，“血肉吞噬者”很好地弥补了能量不足的问题。
只要拥有血肉的生灵，都可以被他吞噬，并转化为纯粹的能量，而因为机械身躯的缘故，完全没有副作用。
“四个天赋，光是其中两个搭配，就已经不弱了。”
“但，还是不够。”
“现在奴役原住民的帝国人，其主要战力体系，源于掌控禁忌物的帝国人。”
“他们的强弱，与禁忌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些禁忌物种类繁多，可能是一张纸、一把剪刀、一副眼镜，也可能一面盾牌、一顶皇冠、一本书籍。”
“禁忌物能力的强弱与效果，也千差万别。”
“弱小的，连一只蚂蚁都杀不死。强大的，能轻易摧毁一座百万人口的城池。”
“并且不同于修士需要按班就部修炼，才能逐渐变强。部分效果强大的禁忌物，哪怕是一个幼儿都有可能掌握。”
“唯一的好消息。”
“大概就是越强大的禁忌物，其使用限制往往也越大。”
“也是因此，暗地里最大的反抗组织复苏会，才会在这些年经历无数围剿，依然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不断冒头。”
虽然如此，但江仁仍未放下心中警惕。
敌人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了解敌人的能力，对于那些能力千奇百怪的禁忌物，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
其实昨晚吞噬血肉时，他还顺带收了几件禁忌物，本想试禁忌物的能力。
不想，他完全无法使用。
这种得到了敌人的武器，却无法使用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无奈。
“还没有结果？”
如同城堡般的伯爵府内，苏纳克伯爵眼神冷峻地看着面前半跪着的人。
治下的第一战力，大骑士鲍比。
鲍比低着脑袋：“属下搜查无力，还请伯爵大人惩罚！”
坐在靠椅上的苏纳克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向后靠了靠，许久才开口：“起来说话，城门怎么样？”
鲍比站起身，严肃道：“昨夜接到消息，属下立刻带人封锁了城门，只能进不能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人出城。”
“那就好，凶手肯定还在城里。”
苏纳克睁开眼睛，一抹凶色从中闪过：“我已经联系了杰里米侯爵，最迟等到夜幕降临，就能得到凶手的位置。”
听到伯爵大人的话，鲍比有些惊讶：“属下听闻杰里米侯爵的那件禁忌物使用限制极大，不仅每隔半年才能开启一次，而且每次动用都要付出不低的代价？”
“不错。”
苏纳克脑袋微微向后仰，冷笑道：“那件禁忌物是一个变异的指南针，每次动用，都必须以千名不满一周岁的婴儿心头血涂抹。”
鲍比没再说话。
他知道半年的限制和一千名婴儿心头血，两者都表明伯爵大人想让杰里米侯爵使用那件禁忌物，必然付出了不低的代价。
事实上，不止如此。
杰里米侯爵的领地距离这里，起码有数十公里路程，伯爵大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其联系，恐怕还动用了不少资源。
“等把刺杀我儿子的凶手清理掉。”
苏纳克抚摸着食指上的金色指环，冷冷道：“就该对那些下等民动手了。”
听到这句话，鲍比有些迟疑：“伯爵大人，下等民作用不小，如果把他们清理了，很多事情可能就要我们帝国的公民去做了。”
“我说的不是清理。”苏纳克。
鲍比疑惑：“那伯爵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经过十年作战，下等民的数量已经不到我们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十分之一，但就算是这样，他们的数量还是我们的九到十倍之多。”
“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再加上他们血脉里蕴含的反抗意识，缺少信仰和敬畏，一不小心就可能变成一个火药桶，利用不成，反而炸伤我们。”
“所以，帝国上层经过了十几年研究，起草了一份去除下等民威胁的计划。”
见鲍比好奇，苏纳克没等他询问，便继续道：“反正马上要实行了，告诉你也无所谓。其中一条是责令下等民所有男性必须剪掉长发，留下头发，就不能留头。”
鲍比有些不明白：“剪发，这有什么用？”
“下等民有句流传了久远的话，身上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损伤。”
苏纳克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解释道：“剪发，一方面是让他们在风俗文化上向我们靠近，逐渐远离自己的文化，另一方面，是为了清除他们中的顽固分子。”
“除了剪发，服饰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除此之外，就是宣传。”
“将书籍与戏剧上，关于下等人的描写，加上小眼睛、身材矮小……”
听到外貌上的描述，鲍比又不懂了：“可属下见过的下等人，平均起来，眼睛都比我们帝国人大一些，身材也更高大一些。”
其实在这方面，他还有些羡慕下等民。
毕竟他们腋下没有恶臭，不像帝国人出门前都要喷洒香料，不然味道大的连自己都嫌弃。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
苏纳克看着鲍比，道：“只要严格控制下等人的赚钱渠道，他们就只能勉强存活，居住在缺少光照的地方。”
“不出百年，他们的后代必然小眼睛，身材矮小。”
“除了外形上的宣传，所有作品中必须增加下等民丑角，并向下等民女性宣传开放观念......”
“开启初夜权，下等民女性与男性结合前，必须先将初夜交出来。”
“由领主或领主决定的人，来帮她们进行......”
“最后，严格控制他们受教育的渠道！”
“......”
听到这里，鲍比心中骇然，还好自己是帝国人。
一旦那些计划实施成功，可想而知，下等民此后数百年内绝不可能翻身。
“毁灭一个种族很简单。”
“只要让他们的男人失去脊梁和血性，让女人失去善良和廉耻。”
苏纳克总结道：“这样，我们就能创造一群没有国家、没有种族、没有道德、没有历史、没有文化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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