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管这叫厚积薄发？
午夜寂静。
瑟提坐在前往中野区的车上，任夜风吹拂他的脸庞，身旁坐着有些犯困却依然强撑着的伊藤梦璃。
司机是中野区前来求援的佛僧。
他俩前往中野区要参与接下来的严峻战事。
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俩。
还要从刚才的会议说起。
...
“说说具体情况。”
听到求援消息后，高坐于部长真皮座椅上的夜叉姬并未有任何语气变化，注视着底下这用来跑腿的中野区2级小佛僧。
后者却明显没怎么来过练马区。
并未马上回答夜叉姬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挪向旁边正在就玫瑰花喝酒的伊藤海三郎这位“真”部长的身上。
“有事情向夜叉姬大人报告就行。”本着都是佛僧的缘故，和尚竹田上前半步，提醒句。
可谁料中野区小佛僧却摇摇头，道：“这次怕是需要伊藤部长的支援才行。”
“只有7级支援才行？你们中野区是败得有多惨啊？”
周围一片哗然。
中野佛僧也将头低了下去，如实道：
“清水部长身受重伤，净心罗汉法身被破，执源境队长们死伤过半，其余低级修行者也基本都有负伤......”
中野区的分部部长是位7级佛僧，净心罗汉法身是7级佛僧蜕变生命层次后，佛门金身的进化版。
按理说佛僧这种超级大肉，尤其是获得罗汉法身后，那更是想受伤都难，如今竟直接重伤，加上其余死伤这么惨重...
饶是练马分部的这些队长们干了那么多年，都从未听说过如此惨败。
“发生了什么？”
中野佛僧答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战场上突然冒出了许多位在资料里早已死去多年的异能者。
“其中有一位能力怪异的6级刚好克制部长，配合上怪人分会的两位会长，将之前本就负伤的部长给打至重伤，同时其余各小队也因突然多出来的异能者而应接不暇，最终导致大败...”
死去多年的异能者...这不是阴兵出动么...
懒惰天王的那些暗子！
瑟提第一时间想到。
也明白了这次练马区战斗未见踪迹的阴兵被派去了哪里。
练马区、中野区...根据天柱的消息，其余各区或多或少也都开始有了摩擦。
像是怪人协会想要快速结束长久以来过家家般的战斗...
可为什么呢？
瑟提眼前一亮，他大概猜了出来：
高天原估计要开启了！
否则均势对抗稳了这么多年的懒惰天王不会就此全面开战。
估计跟无良老爹被带走有关。
瑟提环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只是一个個在面色苦恼，估计在思考怎么支援中野区。
夜叉姬开口打破沉寂，道：“所以照你们现在这种情况，一般普通派个一两支小队支援是没什么用了？”
“是...”中野佛僧低下了头。
“但我们也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不瞒你说，我现在就身受重伤，伊藤部长这位7级圣者如今是绝不能离开练马区的，因此...”夜叉姬几乎说出了在场所有队长的心声。
婉拒了这次支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回中野区只有去个7级圣者才能解决问题。
去其他人，没有圣者的保护与对高级异能者的限制，这代表他们这些执源境随时会丧命，是风险极大的一次支援行动。
中野佛僧环顾一圈，还想说些什么呢，却最终憋了下来。
“我去。”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起，人们齐刷刷地扭头，发现是瑟提在说话。
中野佛僧也瞬间狂喜抬头，可看到是瑟提这么年轻的面容后，又逐渐暗淡...
“你不准去！”夜叉姬语气严厉，差点伤口又喷出血来，她呵道，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这场中野区的斗争你随时可能直面圣者，这不是儿戏，才4级的你不准去！”
“可我刚打退个8级。”瑟提一句话堵得其他人瞬间哑火。
谁都不能阻止瑟提去打仗！他要收割人头！
4级打退8级？中野佛僧闻言刚想本能地出声质疑几句，可紧接着发现周围队长们竟都没有反驳，仿佛确实是认可了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的眼中再度有了光！
“我也去。”始终未开口的伊藤梦璃也走向了瑟提身旁，坚定说道。
其余队长则没有开口，他们已经过了热血上头的年纪，家世或等等顾虑，让他们没有那个勇气去冒这个大险。
夜叉姬则又看了眼瑟提，轻叹口气，也不再反驳。
...
因此。
练马区的两位支援人选，就定为了瑟提与伊藤梦璃。
“接下来到那就直接开战吗？”瑟提对担任司机的佛僧问道。
后者有点错愕，似乎是头回见还迫不及待想打仗的人，不过他依然如实答道：
“暂时还打不起来，需要等各区支援到场后，再统筹下中野区分部还剩下的拥有战斗能力的人员，最后再进行行动分配。”
“这样啊。”瑟提点头。
随即扭头看着犯困的伊藤梦璃，朝着她坐近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轻声道：“累了就歇会吧，还有些距离才到中野区。”
伊藤梦璃稍显疲倦的眸子点点，看着瑟提的肩膀却稍加犹豫。
“没事，靠吧，害羞什么。”
“嗯...”伊藤梦璃不再羞怯，侧首轻靠，很快便安心的闭上双眸，呼吸均匀。
车辆继续行驶着。
深夜路面并不拥挤。
因此差不多二十来分钟便驶到了天柱中野区分部。
与练马区地理位置甚至装饰都大差不差，位于中野区役所旁，是栋二层小楼。
外表的大片玻璃正每一扇都透着白色的灯光，颇显忙碌。
瑟提勾了勾伊藤梦璃小巧琼鼻，将她唤醒，随后跟着求援佛僧走下车辆，进入到了分部内。
刚进入。
门口的办公区就站了许多人，但不像练马区都是些36D的大姐姐大阿姨，这里有接近一半都是光头佛僧。
唯一坐在办公桌后的，是一位戴着老花眼镜的光头老者，在那里忙碌着做着登记。
求援佛僧道：“我把练马区的支援带过来了。”
闻言办公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求援佛僧，以及他身后的瑟提与伊藤梦璃。
可在看到只有两人后，眼瞳中明显流露出丝失落。
“其他区怎么样了？”求援佛僧在靠近光头老者后，出声问道。
旁边的人回了句：“葛饰区、江东区、墨田区、涩谷区都分别派了几人，但没一位6级以上的，其他区则没有派遣任何人。”
求援佛僧对于这个结果倒并未有多惊讶。
天柱东京各区各部实施独立分治，再加之四大职业将除千代田区外的所有区都进行了分割，刚才上头那些区的部长，都是佛僧，也就代表着这些都是佛僧管控的分部。
如今非佛僧阵营来支援的，倒也只有练马区的瑟提与伊藤梦璃了。
“请问，你俩的修行途径与等级是什么？”光头老者问道。
瑟提上前一步，道：“都是4级，我是佛僧与武士途径双修，她是武士。”
4级啊...光头老者强行控制住表情，不表现出内心的失落。
眼下中野区的窘境，再多的4级也无法解决。
“不不，你别看他是4级，刚才练马区的战场里，他可一人限制住了8级人仙呢！”
求援佛僧马上说道，为了显得不那么匪夷所思，他将原话里的“打退”改成了“限制”。
虽然依然很匪夷所思就是了...
周围所有人听到后，则直接变成“地铁老人.jpg”
光头老者更是面露心疼，站起拍拍求援佛僧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孩子，我知道你今天压力很大，但你要注意身体，精神可别出问题了啊...”
“我没病，真的！这是练马区的夜叉姬说的，夜叉姬你们认识吧？那个练马区的超级天才。”求援佛僧大声解释道。
可依然还是没人信。
“你亲眼看到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不可能的事情！”
“......”
瑟提也马上拽住想要前去对线的伊藤梦璃，道：“没事，他们不信也正常。”ωωw..net
毕竟4级能打8级这种事情，说出来没几个人会信，只当你是失心疯。
况且瑟提也不需要他们信，他是来中野区收割异能者完成任务的，又不是来炫耀拉拢小弟的。
瑟提走至光头老者前方，道：
“帮我俩安排个房间吧，我们那边刚打完仗，也需要休息休息。”
“是，我现在就帮你俩安排！”光头老者立马点头，看着瑟提和伊藤梦璃风尘仆仆的模样，知晓两人是刚结束上一个战场就立马赶来了支援，于是真诚地感谢道：
“中野分部会永远记住你俩的帮忙！”
尽管只是4级，但能在这时候赶来中野区雪中送炭，就已比太多人都要勇敢。
他开始低头查询，道：“楼上倒有几间挨着的房间空下来，要...”
不字还没说出口，外头突然传来道欣喜的大喊声将他打断。
“...浅草寺的支援到啦！”
“浅草寺的支援！？”
办公区内顿然躁动起来，一个个纷纷跑了出去，前去迎接。
连光头老者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喃喃道：“可算来了...”
浅草寺是佛门禅僧的发源地，也是整个日本所有佛僧的绝对中心，当世唯一一位佛僧途径的9级半神，据说就是浅草寺的上任方丈。
瑟提也好奇地走了出去。
只见外头一群光头反射着月光，相当扎眼。
浩浩汤汤七八个佛僧，皆穿着僧服，领头的却是个年轻的和尚，身材也算高大，脸庞稍宽，眉目间多出股比同龄人的稳重。
正在被众星捧月般迎进中野区分部。
瑟提发现伊藤梦璃也看了眼此人，于是问道：“认识？”
富婆点点头：“清水康，当代浅草寺方丈清水敬之孙，近些年来佛僧中天赋最好的修行者。”
还有句话她没说。
当年清水康人称“小伊藤梦璃”。
伊藤梦璃6岁修行，10岁成就3级巅峰，而清水康4岁修行，同样是10岁成就3级，因此两人常被超凡圈众人拿来比较，说是以后各自途径半神最有力的竞争者。
不过近些年随着伊藤梦璃卡在3级巅峰许久，这个说法渐渐也消失了，如今许多人更是只知“伊藤梦璃”的名字，不识她的人。
这就是天赋与实力为尊、非常现实的超凡世界。
而清水康则继续稳进。
不过今年开始，又逐渐变成了“小夜叉姬”.....
“至少也有5级巅峰。”伊藤梦璃用武士之瞳看了眼，说道。
“不错嘛，看这年纪差不多才二十岁不到吧，天资确实挺好。”瑟提评价道。
闻言伊藤梦璃默默看了眼瑟提。
她总感觉瑟提在凡尔赛...
毕竟瑟提可是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从1级跃进到4级，还自学金身与武士之道...
什么天才在他面前恐怕连提鞋都不配。
突然。
瑟提也在浅草寺前来支援的佛僧中，看到了个自己认识的人。
是位面容稚嫩、嘴挂绒毛的和尚，身高不高，甚至有些削瘦，而瑟提对于他的脸可谓记忆犹新。
毕竟瑟提对战的第一个修行者，就是他！
小和尚，清水白夫！
当时在黑拳场打完后，瑟提也靠着十万日元贿赂，从他这里问来了许多超凡知识，以及天柱等修行者的信息。
“小和尚！”见到老熟人，瑟提笑着打了个招呼。
清水白夫听见有人叫自己在黑拳场的外号，下意识扭头。
当看清是瑟提的身影后，他也立马认了出来，笑着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竟然能在这碰到施主，真是缘分...咳咳，还是正常说话吧...你不打黑拳，改行加入天柱了？”
瑟提点头：“是的，不过黑拳还在打，就是没什么对手。”
“那肯定啦，咱们修行者在普通人的黑拳场上，几乎就是开挂的存在...”清水白夫打量了几眼瑟提，展示下自身，问道：“看出小僧有什么变化没有？”
“变化？”
“哎呀，我学会天眼通天耳通升到3级啦！”清水白夫兴奋道，
“就前几天的事情，所以我现在也离开了黑拳场，如今跟着清水康师兄，进行历练，这回支援中野区就是我的第一站。”
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浅草寺佛僧。
“恭喜恭喜，我也是来支援中野区的。”瑟提笑道。
闻言清水白夫也疑惑地又看眼瑟提。
2级怎么支援啊？
于是他道：“支援中野区？我还以为你本来就是中野区分部的人呢...对了，你佛门金身学习的怎么样了？”
“刚修到净业金身。”瑟提答道。
“噢噢，居然学会了金身，很厉害嘛....”清水白夫突然反应了过来。
等等，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是听到了“净业”两个字对吧！？
他猛地抬头，脱口问道：
“你现在几级？”
“和你差不多，前几天刚升到4级，厚积薄发了些。”
4级！！？
清水白夫嘴巴张得快能塞进去个灯泡。
他可记得非常清楚，那日在黑拳场，瑟提明显是初入2级的模样，可这才多久，有半个月吗，居然就4级了。
再厚积薄发，也没积这么“厚”的吧！
“……小僧佩服，小僧告辞！！”
清水白夫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走开。
只留下个越走越快，好似要彻底逃离的背影。
不过回到队列后，领头的清水康似乎向他开口询问，还聊了会。
清水康眼前马上一亮，转向朝着瑟提走来，远远便爽朗笑道：
“你好，清水康，请问尊姓大名？”
伸手要与瑟提握住。
“叫我腕豪就行。”瑟提也与对方握了下。
清水康再也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说，那日打伤老师罗汉法身的，就是腕豪你？
“我一直有听说有此事，如今才得见真人，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年轻啊！”
“老师？”
“嗯，莪们浅草寺所有佛僧的共同老师，清水辉后堂。”
噢，就是那个最近老是糊涂的人...瑟提点头道：“是的，侥幸而已。”
见瑟提承认。
周围原本注意力就全放在清水康身上、听完所有对话的的众人，都下意识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打伤以防御著称的7级老牌圣者清水后堂！
假的吧，他不是才4级吗?
难不成...刚才说的在练马区限制8级都是真的？人们忍不住想到。
如今清水康的话语，让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增添了些可信度。
而没被清水康认出来的，始终安静待在瑟提身旁的伊藤梦璃，也抬头注视瑟提。
她从未听说这件事情，只知道瑟提说清水后堂给了他本金身，然后说他天赋不错，可惜年纪太大，没有招进浅草寺......
“哪有什么侥幸，都是绝对的实力！”清水康爽朗笑道，紧接着面露期待，
“我非常期待这次在中野区和你的联手！”
话毕又简单寒暄几句。
才离开。
领着众人进入中野分部。
待这群佛僧浩浩汤汤的走上二楼。
瑟提与伊藤梦璃，也来到办公区的光头老者身前，瑟提开口问道：
“房间的话在哪，能找个人带我俩上去吗？”
可谁知，光头老者却面露难色，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浅草寺的佛僧一加上的话，原本空余的房间就不多了...”
“没房间？”瑟提皱眉。
“不不，有是有。”光头老者的目光，来回放在瑟提与伊藤梦璃的身上，说道，
“就是，只有一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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