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禾往事
瑟提飞拽着青井碎枝一路急奔，来到了楼下黑拳场中那令他倍感熟悉的管家办公室门前，推开厚重的铁门，屋内全貌得以展露。
是...
一进门他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啊不，管家在打弟弟。
脸上挂有个狰狞刀疤的管家如今面红耳赤，眼含泪花，老迈的脸颊连每一缕皱纹都仿佛诉说着心底的不忿与激动。
他伸出手揪着对面身穿宽松深灰色武士服,老年武士打扮的弟弟石村小次郎的耳朵，嘴中振振有词，似在絮叨些什么往事。
后者乖巧站立，哪怕已经年过半百，但在管家的“血脉压制下”，依然不敢动。
刚一进门。
瑟提与青井碎枝自然就打断了这“相亲相爱哥弟俩”的亲密叙旧。
管家立马收回揪耳之手，轻咳声消解心底激昂情绪。
老年武士则重新板脸，一举一动都写着“我不好惹”,全无先才的乖巧模样。
哥弟俩都是要脸的人。
在他俩打量自身的同时，瑟提也在打量老年武士石村小次郎。
之前遇到对方的时候，瑟提才1级，那时候完全看不清对方的速度，只觉得跟阵风一样闪过，就在万军丛中把大金牙的手指头砍掉。
与老年武士的差距颇大。
如今瑟提已经升到7级，当此时第二次与老年武士见面时，瑟提第一时间就从对方感知到了那股独属于圣者的生命气息...
石村小次郎竟然是7级圣者！？
说不惊讶那都是假的。
惊讶之余瑟提又感到有丝合理。
毕竟是从高天原回来的人，还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能升到圣者,也并非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你...圣者了？”老年武士同样在审视瑟提，旋即板着的老脸上不禁露出抹诧异,试问道。
瑟提点头：“刚升。”
此话一出。
彻底在老年武士石村小次郎的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多月前,瑟提才1级啊！
不愧是疯学家的儿子，真特么变态...老年武士控制住情绪，点头说着符合人设的话语：“嗯，不错不错。”
边上的青井碎枝和管家则在大眼瞪小眼,并不清楚什么圣者之类的话语。
后者凭借着多年的交际经验,虽然不懂瑟提与弟弟俩人在谈些什么，但他依然挥手道：“都坐，有什么事情慢慢谈。”
众人也颇给面子，照做。
瑟提刚坐在沙发上，就想起了自己一开始就要问的问题，对着老年武士问道：
“是你把我家老妈接到青禾组的？”
他最开始刚接触超凡时，总想着找到对方，后面查到死鬼老爹的事情后，更想找到对方，可却怎么都找不到。
如今却就这么突然蹦了出来，不得不说命运这东西很是奇妙。
老年武士石村小次郎正坐在了竹椅上，颔首道：“是我，令堂.....”
“令堂個鬼，好好说话，别拽那些文绉绉的！”管家立马打断呵斥句。
血脉压制下。
堂堂圣者硬生生被个普通人给呛得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你妈妈.....”
“呃，还是令堂吧...”瑟提继续打断。
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在骂人。
.....把老年武士都给搞不会了，他先是回头看了老哥一眼,最终说：
“是这样的,我受疯学家的嘱托,前来作为你日后进入高天原的向导，原来我想在你家旁边待段时间，直到高天原正式开启才与你接触。
“可刚好碰到了有位巫女鬼鬼祟祟的溜进了你家中，似乎是准备对...呃，令堂不利，于是我出手将她斩杀，并放火毁尸灭迹。”
刚听完，瑟提就马上站了起来，皱眉道：“我家是你放火烧的？”
“没错，我是为了断掉对方追踪的线索。”老年武士并不扭捏，坦然承认，旋即道：
“你似乎是得罪了伊势神宫吧，我对那个巫女进行了片刻的拷问，得知对方应是伊势神宫神丘派的人。”
神丘派......瑟提微愣。
神丘派自然是得罪了，瑟提刚把它的副长老给杀掉，正长老给砍伤。
可是，根据时间推算，在神丘派的巫女来到他家意图对老妈行不轨时，他还没干这些事情呢...总不能对方未卜先知，提前知晓...
不对！
确实是有可能提前知晓，当时瑟提为了引得神丘长老前来，特地卡着时间写了封信提前告知。
若是神丘长老本就完全知晓神丘古人的所作所为，知晓他家的信息，那么在看到信后，立马着手对他家布局下手也是有可能的情况...
之前瑟提以为是神丘古人的一人行为，如今来看，神丘长老才是始终知晓并在纵容的那个人！
可恶，当时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瑟提皱眉想到，旋即对老年武士感谢道：
“多亏了你的及时出手，我差点计划出了纰漏，险些酿成大祸。”
若是真让老妈被伊势神宫抓走，瑟提如今可就要被动太多。
老年武士微微摇头，表示无妨，他转而问道：
“所以，你已经成功脱离了天柱？”
这都知道？瑟提已基本明悟对方确实是老爹的旧识，于是点头：
“没错，接下来我准备在暗中隐藏一段时间，先升到8级再说。”
“嗯不错，疯学家也是这样安排的，所以我才会直接一把火把你家烧掉，从而彻底断掉任何外界的线索，给你争取暗中成长的时间...不过疯学家倒是更希望让你直接隐藏到9级再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老年武士点头。
不等瑟提开口，他继续道：
“疯学家在高天原里发现了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晓，他说这里头的东西只有你能够制服并使用，同时这些东西应该也能也足够让你升到9级或拥有媲美9级的实力。”
东西...不会是专属神力源吧？
瑟提无论是使用半神精血获得的限时皮肤，还是日后的永久皮肤，都与“神力”挂钩。
高天原作为众神之地，必然也与“神力”渊源颇深。
同时瑟提明白自己能够轻松操控神力，也很符合刚才老年武士那句“里头的东西只有你能够制服并使用。”
终于快能用永久皮肤了吗...念及这些，瑟提兴致颇高，连自家被烧没了都不再想追究，而是问询道：
“什么时候能进高天原，现在可以去吗，我时刻准备着。”
老年武士摇头：“根据疯学家的推论，还要差不多三四天左右高天原才会正式开启。”
三四天啊，也不算久...瑟提问道：“听你的语气，和疯学家的关系很好？”
“不算好吧，毕竟我之前一直想砍了这个家伙...呃，口误，我和令尊的关系颇好，交情很深...”
老年武士说着说着似乎突然意识到了疯学家就是瑟提的老爹，立马转变了说法。
瑟提轻笑道：“没事没事，我之前也始终想干掉修斯那家伙...不过，他已经死了吧？”
说到后半句话，瑟提语气稍沉，笑意衰减。
老年武士面露遗憾地答道：
“应该是，我上次和疯学家见面，还要在一周前，之后他就嘱咐了我些关于你与高天原的事情，并说你可以帮我完成心愿...当时确实是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真死了啊......你说你一个9级百炼师，怎么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呢...
瑟提深吸口气，问：“你有什么心愿？”
老年武士环视圈，看了眼旁边的管家与青井碎枝，摇头道：“不算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有个半神做靠山，能够让我自己查询些往事。”
需要半神做靠山才能查询的往事...肯定不是小事啊。
于是瑟提顺势循循善诱道：“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吗？如果莪猜的没错，你应该是因为疯学家才进入的高天原吧。”
老年武士面露惊讶，没想到瑟提竟然已经了解了这么多。
因此他也干脆点头：“没错，就是因为疯学家与青井组长。”
旋即他对管家道：“你不是也一直问我这些年去干嘛了吗？正好我就一起讲讲吧...”
瑟提、管家、青井碎枝同时屏住呼吸，开始聆听。
老年武士石村小次郎双眼闪过抹往事痕迹，灯光的照耀下他仿佛追忆起了那个十六年前的清晨，他婉婉道来：
“事情，还要从青井组长的会议开始讲起。”
......
十六年前。
2006年。
这时的石村小次郎还是个朝气蓬勃刚三十岁出头的“小年轻”。
哥哥石村太郎办事稳妥，早就深受青井渊组长（青井碎枝的父亲）的信赖，委派了大量组内的相关事务。
而他小次郎呢，则耍的一手好枪，不仅眼疾手快，且对待外人时心狠手辣，皆被青禾组下属畏惧，因此同样深受青井渊组长的信赖。
一文一武，石村兄弟俩在青禾组内吃得很开。
有一天，青井渊突然神神秘秘的召开了场内部核心成员的会议。
会议的主题是“如何使得青禾组短时间内评定练马区，乃至统领整个东京黑帮界？”
正如九成九的人都喜爱金钱那样，九成九的黑帮最大的夙愿，就是成为一个政、商界通吃的庞然大物。
初期靠着打砸抢使得市场动乱，资源重新分配，从而占领一席之地，后期却要洗白且维持稳定，靠着垄断市场，赚取高额资金。
如今的青禾组正属于前者，刚成立没十来年，连练马区都未站稳脚跟呢。
现在就开始想着统领整个东京黑帮界…这让底下参与会议的核心成员都觉得组长的中二病又开始犯了。
可这时，青井渊通过铺垫，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我最近碰到了个朋友，对方可以为我们青禾组统一东京提供助力。
“但同样的，对方需要我们帮他完成一件事情，且为了完成这件事情，我们可能会死很多很多人，所以各位若是想要跟随我前往的话，还需要多加思考......”
而青井渊口中的朋友，自然是指的疯学家。
帮助统一东京的方法也很简单。
让青禾组派人帮他探索高天原，从而会获得超凡力量，疯学家也会额外给予他们一部分。
直到跟着青井渊浩浩汤汤的出发，进入到高天原中后，石村小次郎才意识到：
他们并不是来帮忙“探索”，而是被疯学家拿来当炮灰的。
高天原是个很神奇的地方，那里遍布规则，仿佛是神明的游乐场。
这就代表着一件事情，无论你是7级还是1级，只要遵守规则，那么就能在当前之地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一旦不遵守规则，那么大多情况下只有死路一条。
可规则这东西，最开始你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啊。
因此...就需要人命去试探。
青禾组就是这群被疯学家驱使的倒霉蛋。
他们青禾组在高天原内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死亡，尤其是有个时间紊乱之地，在那里看着接近一半的同伙在眼前衰老致死，是个永生难忘的体验。
连石村小次郎都因此老了快二十岁，变得一举比自己的哥哥年纪还要大。
但因为最开始青井渊就已经挑明。
这趟旅途非常危险，我们会死很多很多人。
因此来的都是些不惧死甚至连家庭都没有的核心成员，虽然有些许叛徒出现，始终并未出现成规模的暴乱，也始终在稳定的探索中。
不过月余的时间，他们的探索彻底结束。
青禾组最开始的数百人已死亡殆尽，加上组长，也就只剩下了区区十四人。
凭借着他们的牺牲，疯学家似乎也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从高天原中得到了个什么东西...
而最终疯学家信守承诺，借着高天原的特异性，将他们本就因探索过程获得一定超凡力量的剩余的十四人，又都多改造成了修行者与异能者并存的超凡人员，使得他们获得了更强的、远超常人的力量。
青禾组百人的牺牲，换来了他们的力量。
这个交换，石村小次郎不知道值不值。
可当他回到东京后，也确实沉醉于这远超他人的力量很长一段时间。
最为致命的子弹，在当时的他看来，也不过是轻松能躲过的东西，甚至还能尝试一番刀劈子弹。
并且每时每刻，他都在变强！
因此，他们摧枯拉朽地平定练马区，并将青禾组火速扩张...
直到，青井渊暴毙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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