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被抓住的，才是坏人
一栋破损房舍内。
九衍老祖携南宫玖兮入内，澜云老祖范通早已在内等候多时。
在九衍老祖的示意下，南宫玖兮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而后。
九衍老祖同样盘膝坐下，范通则拿出一面宝镜。
一宽约数丈的银幕出现，其内映出的画面正是九衍宗，而那【第一世】三个金色大字，极其显眼。
刚开始时，南宫玖兮一脸茫然。
可随着江辰的出现，她不受控制的代入其中，情绪激烈起伏。
见江辰被师尊、同门误会，受尽白眼。
一股浓郁的魔气，从她体内迸出，带着难以言喻的杀意。
见江辰虽屡次被误解，但仍旧在向正，仍旧在努力改变旁人对自己的看法时。
杀意褪去，魔气消失。
南宫玖兮心中仅留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疼。
见江辰被逐出宗门，江家覆灭时。
“我要杀光你们！！”她再次变得歇斯底里，杀意盎然。
伴随着银幕内的画面快速转换，这种杀意一直持续着。
直至……
江辰遇见了她！
南宫玖兮终于明白。
为何向来眼高于顶的自己，唯独会对江辰情有独钟？
原来，这一切都是老天安排……
那所谓的命运红线，也不过是促使两人相遇，从而推动剧情的道具罢了。
她也终于明白。
为何自在玄冰秘境遇到江辰后，江辰始终不肯坦率承认自己的身份？
原来，江辰是不想被这老天牵着鼻子走……
她确实与其他人不同，始终站在江辰这边。
但正因为她心性狠辣，所以才导致江辰在中域举世为敌，最后被同门追杀，不得已自爆灵剑远遁而去。
她以为自己是在保护江辰，却没想到……
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反而加强了江辰的恶名，一步步的将后者推向深渊。
看着银幕中的自己，为了赎罪，死在万剑之下。
她，心中五味杂陈。
大错已铸成，她死又有何意义？
这一刻，南宫玖兮开始怀疑。
她怀疑，自己对江辰的感情，究竟是否真实？
是受这老天影响，还是真的心有所属？
“问心。”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九衍老祖首次开口。
“问心？”南宫玖兮不解。
从银幕中的回溯来看，她的存在是老天安排，她的感情是老天安排，她的行为也是老天有意安排！
如此的她，就如同一个傀儡。
一个自以为是，浑然无知的傀儡！
如此傀儡，真的有心吗？
银幕画面仍旧快速转换着。
每一世的剧情都如出一辙，每一世的发展虽略有差别，但都走向同一个结局。
直至第九世。
江辰避开了她。
避开了她会出现的所有地点，也避开了那命运的红线相连。
这一世。
她没有遇见江辰，也没有为江辰而死。
她本应该开心。
因为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再为江辰带来苦难。
可她的心，却似乎缺了些什么，变得极其空荡，变得如同失去了灵魂。
突然。
南宫玖兮猛然惊醒！
她终于明白了九衍老祖的话。
这老天并未万能。
老天虽能在她和江辰之间牵线，虽能影响她对江辰的好感。
却做不到！
让她真的，死心塌地的爱上江辰！
她喜欢江辰，始于相遇，终于死亡。
不可否认，她对江辰有好感，确实是因这老天。
可加强这份好感，直至无可自拔的，却是每一世的相伴，每一世的相知。
这一切，源于心。
正是因为有“心”的存在，所以她才愿意为江辰而死，为江辰改变自己，努力做个好人！
这一切，并非老天操控，而是她自己的选择！
也正是因此。
每一世，亲眼看着江辰死在林风手上，她才能感受到心如刀绞！
九世很快落幕，眼前银幕消失。
南宫玖兮呆在原地，硕大的美眸中，泪珠滚滚而下。
她怀念前八世，与江辰共度的时光。
两人相伴而行，无论是露宿山野，还是寄宿凡尘，都能让她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幸福。
可这一世，她该怎么办？
这一世。
江辰想做个反派，不再像前几世那般，始终秉持正道。
这一世。
江辰也不像前八世般，希望她做个好人。
在如此前提下，她该怎么办？
继续做个杀人如麻的魔女？
玄冰秘境发生的事，足以证明，如此一来，只会为江辰带来无尽的麻烦。
努力做个真正的好人？
可这又会与江辰这一世的立场，背道而驰……
她没有疯，却茫然了。
猛然间，这一世江辰的话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或许你最大的错，就是遇见了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南宫玖兮泪如雨下，拼命摇头：“是我连累了你，是我让你不得不受这老天摆布，是我……”
她一直呢喃着，声音断断续续，且带有浓重哭腔。
“或许，我应该消失。”南宫玖兮抬头，再次呢喃。
闻言，九衍老祖和范通皆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
这可不是两人，让南宫玖兮观看九世回溯的目的！
两人只是觉得，南宫玖兮有资格知道真相罢了！
“你是不是傻？”九衍老祖无奈开口，“做坏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被发现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
范通大赞精妙！
南宫玖兮更是眼神一亮！
她纠结于好人、坏人，却忘记了，只有被抓住的人，才是坏人！
哪怕如今，听闻有人诋毁、指责江辰，她仍难以克制心中的杀意。
既然无法克制，那就不去克制。
只要她不再做的那么明显，不被发现，自然就不会为江辰带来麻烦。
这才是正解！
“听老祖一言，玖兮醍醐灌顶！”南宫玖兮起身，朝九衍老祖恭敬施礼。
她与九衍老祖非亲非故，却能以“老祖”称呼，这足见她心中的感激。
“小事一桩。”
九衍老祖摆摆手，表示这都是基操。
此事也给他提了个醒。
说不定，“让世人体会痛苦”的计划，并不会因女帝诏令而停止。
只要……
不被发现就行？
想到这，九衍老祖突然阴笑起来。
“玖兮，好了吗？”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两名万道老祖的呼喊声。
想来，因是见南宫玖兮入内太长，迟迟没有出来，因此两人心中担忧。
“可惜这溯忆宝镜的沉浸感太差，在不涉及自身的情况下，弄不疯神通境及以上的修士，否则怎么也要让这万道魔宗的两名老祖一观不可！”九衍老祖又心中惋惜。
将南宫玖兮送出，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九衍老祖突然眼神一亮，又发现一人。
此人，
正是刚从秘境中出来，仍旧在怀疑人生的宿山！
“小友，我有一物，可快速增强修为、改变心境，你可想一观？”九衍老祖凑上前去，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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