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
宴温也不是白白来扬州府游玩的，甚至入住林家也是别有用心。
林如海虽然只是个七品官，但是掌握着扬州的盐政大权，还是御史台官员兼任，具有直达天听的权力，虽然是个小官，但众人争相拉拢。
而林如海也不愧是探花郎，心计手段一流，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几年还保持中立，就是这浪越来越大了，不知道林家这艘船，林如海这个掌舵人还能不能安然生存下去。
宴温在来林家之前调查过林如海，他的妻子和那个三岁早夭的儿子的死都不是简单的说他相信林如海也有所怀疑，所以再不愿再娶，还想把那个唯一的掌上明珠送出扬州。但是林如海总归只是个注重于外的男子，没想到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林姑娘一个弱质女流如何守得住林家这庞大的家产，他的那个好岳家又会怎么对他这个宝贝女儿。
“林大人，最近可好。”
“回王爷，臣一切安好。”
“我看最近让林大人陪本王游览这扬州府，林大人颇为劳累，也是本王思虑不周，林大人还有公务在身，不像小王只为吃喝玩乐，倒是辛苦林大人了。”
“王爷言重了，下官来着扬州多年，终日忙于案牍，倒是这几天陪王爷才欣赏了这扬州美景。”
“刚本王来寻林大人，倒是碰见令千金了。”
“本王失言了，”说着摆手让青岚，红枫退下。
林如海也示意伺候的下人离开。
“言语对令爱多有冒犯，小王愿意给令千金赔罪。”
林如海也看出宴温是故意想支出房内的人，虽然以黛玉做借口让他不喜，但宴温毕竟是王爷，再说也只是说和黛玉远远见了一面，两人年纪还小，王爷态度也放的这么低了，他也不好太过追究。
“王爷言重了。”
宴温走到林如海的书桌边，把皇帝的信从袖中拿出放在桌面展平。
“林大人，这是皇上写给林大人的信，打开看看。”
林如海看宴温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好开口让他走，只能无奈在他面前把信打开看了。
在看信之前林如海就知道皇帝写这封信的意图是什么，果不其然，皇帝是希望林如海能为他所用。
宴温看林如海看完了信，“林大人，考虑的如何?”
宴温没有看过这封信，但他也知道信的内容。林如海的位置极为重要，他是太上皇一力抬上这个位置的，看太上皇的意思是重用，可这盐政上的官一年一换，偏偏林如海已经过了换职的期限。
这巡盐御史干一年是个肥缺，干多了就是个催命符，谁知道挡了谁的路。
“王爷，臣为皇帝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林大人，本王知道你的忠心。”
“那王爷的意思是?”
“林大人不明白?”
林如海知道这是皇帝逼他投诚了，可他是太上皇一手提拔上来的，再说他做官一向公正廉明，不结党营私，也无愧于皇帝。
“林大人觉得自己无愧于陛下是吗?”
“下官掌管扬州盐政这些年来，从无缺漏。”
“但盐税却不比往年不是吗？”
林如海知道近些年来扬州盐税没有之前高，盐引也有些问题，他也曾私下调查过，这盐的问题没查出来什么，家里就接连出事，也许等把黛玉送进京城他就能大展拳脚了吧。
“本王知道林大人不打算续娶，还打算把林姑娘送到京城岳家，怎么，林大人打算和扬州那些商人，官员死磕了。他们的背景可深厚着呢。林大人有把握?”
“这是下官为臣的本分。”
宴温转了转手中的杯子，“那林大人为什么不能站个队呢，这对于林大人老说也是个保障不是。再说，林大人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林姑娘考虑考虑不是。林大人若有个意外，林姑娘又如何守得住林家这万贯家私。”
林如海不为所动。“小女自不劳烦王爷操心。”
“本王知道林大人相信京城的岳家，可没了贾代善的荣国府还能担得起一等国公府的名头吗？这些是本王的一些小小调查，林大人看看吧，”宴温把一封有些厚度的信放在林如海的书桌上，“林大人看看吧，就不用送了。”
宴温径直地走出了林如海的书房。
“爷，林如海昨天在也走后半天也没出书房，中午饭都没吃。”红枫在宴温吃早饭的时候禀报了这事。
“嗯，说不定再加把火这事就成了。”
林如海最在乎的无非就是这个女儿了，给这个女儿安排好后路，那林如海何愁不能为己所用。
“爷，林大人求见。”青岚端着沏好的茶走进来说道。
“嗯，让他进来吧。”
“王爷，”林如海进来行了个礼。
“林大人不必多礼，本王在江南也耽误数日了，明天打算回京了，林大人这是有什么事吗？”
林如海听到宴温要回京不免又着急了几分，但一瞬就又是那个沉稳的林大人了。
“下官恭祝王爷一路顺风。”
“恐怕林大人也不是单纯为了祝贺本王回京的吧。”
林如海也不隐藏来意，“贾家果真如王爷所说？”
“怎么，本王还能骗你不成。”
“那下官为皇上办这些事?”
“林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当今臣子，这不是大人该做的吗？”宴温在“当今”这两个字上额外加重了下。
“王爷，我所求只为我这个女儿罢了。”这句话说完，林如海到真像是个拳拳之心只为女的父亲。
“林大人放心，本王保证会安排好林姑娘的一切。如果事情一切顺利，林大人回京自会高就。若是林大人有个意外，”宴温故意停顿了下，“若是林大人有个意外，本王会上奏陛下封林姑娘为县主。”
林如海正襟危坐，“希望王爷能遵守自己的诺言。”
“那是当然。”
“果真虎父无犬子，王爷小小年纪就不输忠义王爷当年。”
“林大人过奖了。”
“那没什么事下官就告辞了。”
宴温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林大人慢走。”
林如海做好了让黛玉上京的计划，虽然贾府不堪，但是这扬州更是危险，自己这边也没什么亲人，现在贾母还在世还能约束约束贾家众人。但是本来想黛玉轻装简行的计划还是要改改了。黛玉怎么说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也不能让贾家那帮子看人下菜碟的看成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林如海看了看天，阴沉沉的，风雨总归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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