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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两个时空的司宁宁


  一路走过的地方,像那种什么风车茉莉,金银花,金樱子之类的植株,但凡是看见,司宁宁就会在边缘摸索挖下一两株收进空间。

  后面来到小溪附近,司宁宁脱下鞋袜,  挽起裤腿撑着锄头踏入水中缓慢前行,一些光滑的鹅卵石和若干大块的石头也被她一起收入空间,打算等着晚点进空间安排放进小溪里,可以丰富一下水族生物的生存环境。

  司宁宁边走边找,沿路看得仔细,还真叫她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注意的东西,譬如鱼腥草,野苋菜,  马齿笕等等。

  鱼腥草地表以上称鱼腥草,  地面以下的根茎在南方有些地方称之为折耳根,不少人觉得凉拌以后的折耳根味道神仙,司宁宁曾经尝试过,她不好说好吃还是难吃,但是她不是很能接受那个味道就是了。

  司宁宁原本不打算摘鱼腥草,可考虑到药用价值,司宁宁还是挖了一些。

  至于野苋菜和马齿笕,因为临水的缘故,加之两侧林子里土壤肥沃,长势相当可观,可因从来没有被人摘过,野苋菜开枝散叶虽长的有司宁宁大腿高,但是地步都已经老得木质化,大部分都不能吃了。

  司宁宁挑着侧枝嫩尖儿掐了小半框,  又用镰刀贴着地面,用镰刀尖勾着马齿笕底部割了一些收进空间,便又撑着锄头继续前行。

  到大豆地那边,  司宁宁上岸坐在田头,晾了晾脚丫子就又将鞋袜穿上了。

  大豆地先前播下去的豆种已经全部发芽,小小嫩光的主茎大概长了有五厘米高,顶尖三四片叶子里有两片隐隐还能看出豆子的雏形。

  稍稍打量一眼,司宁宁就收回了目光,撑着锄头朝上回吃饭的林子走去。

  找到之前那可木绣球树,司宁宁原本打算在附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幼株的木绣球,可以挪到空间种植。

  找了一圈没找到,司宁宁就思量着,绣球花可以扦插种植,木绣球说不定也可以,于是就在那棵大的木绣球树下,挑手指粗细,看起来结实又有活力的枝丫,用镰刀快速割了几根下来。

  把树枝拢到一起收进空间,司宁宁继续在林子里转悠。

  南方的山里草木多,在林子里转悠了一会儿,  司宁宁忽然听见一阵密集鸟雀声,她琢磨是不是附近有鸟巢啥的,  思忖还想抓两只鸟丢空间,  结果循着声音走近才发现,鸟巢没有,挂满红、紫桑椹的桑树却有两颗。

  树没多大,看着有两三米高吧,其实主树干也不过才比司宁宁胳膊粗了一点点。

  司宁宁好不费吹灰之力勾到一根侧枝,将侧枝拉下,挑着熟透的桑椹尝了两个。

  “唔……”

  清甜的味道让司宁宁没忍住发出惊呼。

  不知道是不是纯天然、纯野生的缘故,这桑椹比司宁宁以前吃的要甜上许多,而且渍水充足,她舌头盯着牙关又吃了几个,依旧觉得清甜的味道令人惊艳。

  当下不做迟疑,松了手里的树枝,司宁宁进空间拿了一个不锈钢盆出来。

  刚才扒拉树枝,加上树枝弹回去的声响,原本啄食桑椹的鸟雀有的被惊飞,有的则是立在附近其他树冠上方,“叽叽呀呀”的叫唤,仿佛是在冲司宁宁叫嚣,想把跟它们抢夺果实的司宁宁驱赶走似的。

  司宁宁浑然不知,一门心思专注的摘桑椹,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就摘了小半盆。

  这些都不算什么,地上掉得更多,除了熟透自然掉落的,再就是被风刮掉的,厚实的一大层,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惜。

  司宁宁“啧啧”了几声,继续摘桑椹,能摘够着的地方都摘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五十分钟的样子,就收获了满满两大盆。

  司宁宁也不累,就是林子里密不透风的,总觉得闷得慌。

  一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多,司宁宁干脆端着盆进了空间。

  两盆桑椹端进厨房,司宁宁往冰箱冷冻层塞满酸奶,之后就去别墅外堆放物资的地方,翻出袋装的午餐火腿。

  她懒得炒菜做饭了,就切了点火腿、蔬菜丁,洗完米后一起倒进电饭煲里i,往里加上适量盐、鸡精,又滴了几滴香油,就盖上电饭煲一起蒸。

  等饭熟的空档,司宁宁想起照蛋的事儿,就去后院看了一眼,正好母鸡不在窝里,她会厨房拿了个盆,往里点了一点软和的布料,进后院把鸡蛋装进盆里,直接端着去了别墅的房间里。

  关门、关窗拉窗帘,房间里光线瞬间暗沉下来,司宁宁打开手电筒,回想着之前胡婆说的话,将鸡蛋大头朝上,一手捏着鸡蛋,一手则横在鸡蛋上方避免光线晃眼,影响观察结果。

  司宁宁原本以为,鸡蛋孵化初期内里形成的胎心不会很明显,结果鸡蛋刚凑近手电筒,就看见里面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胎心,以及蛛网一般满眼血丝,闪烁跳动十分有劲。

  一看就是生命力很强劲、健康的那种。

  胡婆说鸡蛋不能离窝太久,要不然脱温也会影响到出壳率。

  司宁宁不敢多看,确定是受精的蛋后,便在盆里单独搁出位置放了回去,着手拿下一个鸡蛋继续照蛋。

  孵化的鸡蛋一共有十四个,其中四个没受精,两个弱精活力不太足的蛋意外,剩余八个都活跃度都很足。

  司宁宁把那四个没受精的鸡蛋拿出来,两个弱精蛋跟其他蛋一起放回鸡窝。

  弱精蛋孵化出来的几率不大,但是让司宁宁蒸了或者煮着吃,想着里面有红血丝啥的,她真的下不去嘴。

  索性一起放进鸡窝算了,能孵出来自然是好,孵不出来浪费也就浪费了。

  往后院添了一些米和水,司宁宁关上后门,翻出劳保手套戴上拿上水果刀去了外面。

  用水果刀把木绣球的枝丫削出斜切口,司宁宁随意则了几块地方进行扦插,金樱子和茉莉花也是随意种植,但像金银花那种会爬藤的,司宁宁则是选择在别墅周围有栅栏的地方种下。

  刚才摘桑椹时,司宁宁有注意到那附近有小桑树苗,想着反正饭还没熟,她扛着锄头闪身出了空间,打算挖树苗。

  司宁宁凭空出现,惊得飞回来啄食桑椹的鸟雀拍着翅膀,再度飞蹿起来。

  “叽叽”“喳喳”的,鸟儿们渐渐在其他树干高枝落下,晃头晃脑地冲司宁宁骂骂咧咧,可惜司宁宁听不懂鸟语,此时她正半弓着身子,“嘿”一声,“嚯”一下的专心挖土,就怕会伤到小树苗主根。

  那两棵大的桑树上桑椹长得那么好,除了可能是品种优良以外,土地肥沃应该也是一大关键。

  空间里土地肥沃,移植进去正好,只要能活,到时候不光她能吃,小溪里的鱼也能吃。

  司宁宁心里盘算着,手里锄头越来越贴近桑树苗根部,她动作不由越发小心起来。

  小心翼翼,不时还会谨慎闭气,等一株桑树苗完完全全地被挖出来,司宁宁后背都汗湿了。

  挽起袖子坐在地上,司宁宁两指钳住胸前衣襟抖了抖散热,稍作休息后又撑着锄头柄爬起,在周围陆续又找到两株桑树苗,小心谨慎挖起过后,司宁宁带着锄头和刚挖到的三颗树苗进了空间。

  桑树苗司宁宁有打算,就在空间蜿蜒的溪流一侧错开种着。

  以后能结了果了,她可以摘着吃,吃不了熟透了的自然脱落掉进小溪里,也会成为鱼儿们的盘中餐。

  将三颗树苗分散在溪边种下,虽然知道空间作物不浇水也没什么影响,但司宁宁总担心小树苗不能活,大抵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在,她找来水桶给今天种下去的树苗、花藤等等,都浇了定根水。

  忙完这些,司宁宁又将之前零零散散收进来的鹅卵石、大石头一一转移到的小溪里。

  之前外面走过的那段小溪里,一直没看见有水草的踪影,司宁宁打算等回头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生产队的池塘、水沟里捞一点水草,或者适应于水边、水面生长的草也可以。

  她想尽可能地还原空间小溪的自然生态,水族生长环境舒适了,才能安稳、绵延不断的繁殖。

  不……

  不仅限于小溪,整个空间都是如此。

  司宁宁希望它是鲜活的,有交替轮回的那种,而不是抽象意义上的“鲜活”。

  单纯地生根、发芽,等待她采摘消耗,是能满足生活没错,但从其他角度来讲,“生命”的体现未免过于单调。

  生命嘛……

  就应该自强不息,永无止息、永不间断地延续下去。

  就着小溪边洗了脸,司宁宁胡乱用袖子蹭了两把,甩甩手进了别墅。

  原是想去看看饭好没好来着,路过客厅目光不经意扫见小茶几上皱巴巴的信,司宁宁步子微顿,最终一转朝茶几走了过去。

  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糟心的事差不多也该处理了。

  司宁宁在沙发上端坐,撕开信封时看见上面熟悉的字体,内心还是会有些许的波动。

  司振南的字迹和司宁宁父亲的字迹十分相似,甚至不能说是相似,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司宁宁以为自己自十五岁之后,把渴望得到父亲关注的念头藏得足够深,深得连她自己都要以为,她已经不在意那些了,可当这个年代的司宁宁记忆浮现时,她的记忆不受控制也跟着翻涌起来。

  那天片刻的不能自我控制,让司宁宁知道,她还是在意的……

  很在意。

  如果不在意,就不会想要变得优秀,变得更优秀,想要入父亲的眼。

  可那又怎么样?

  人一辈子是要朝前看的,一直回头看身后,惦记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日子就没法过了。

  那天霍朗说的话,司宁宁觉得很对,也很有意义。

  有人喜欢月亮,有人爱星星,不论说哪个好,总会有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就比如司宁宁和司父。

  也许是因为司宁宁不是星星,也不是月亮,又或者,司父完全属于第三种人,星星和月亮他哪个也不爱,所以,能强求吗?

  不能。

  伤害者只会反复伤害被伤害者,因为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痛苦和眼泪。

  司宁宁不想浪费时间原谅,也不想浪费时间怨恨,但这不代表她不在乎。

  从小就被丢进冷风中,那些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记忆和画面,她永远不会忘记。

  将封口丢进垃圾桶,司宁宁心里默默做出决定:

  从今以后,她的成长也好,优秀也好,努力也好,都是因为她想成就更好的自己,而不是因为被谁伤害了以后,为了讨好谁而变成那样的自己……

  司宁宁深呼吸一口,抽出信纸坦然面对,然而从信封里掏出来的,不光只有信纸,还有一张黑拾元。

  司宁宁把钱放到茶几上,认真看起信上内容。

  信上其实只有简单几句话,司振南询问了一下女儿下乡后的情况,又表述了个人近况,在铁路工程实地勘察时,不慎摔伤了腿,但是不严重,在家休息几天就能好云云。

  末尾提了一嘴钱的事,让司宁宁好好照顾自己,钱不够用或者缺什么就给家里去信,家里会安排。

  “呼……”司宁宁轻呼出一口气,眉头皱起松开,松开又皱起,目光从信纸转移到的小茶几的那张黑拾元上面。

  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应该是瞒着那对母女寄过来的吧?

  可用意又是什么呢?明明都已经做出了那种过分的事。

  司宁宁垂下眼睑,把钱和信纸重新叠好塞进信封,在书房书架抽下一本书,将信封夹在书里。

  在原身的记忆中,司振南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

  原身小时候也曾眷恋父亲的温暖,依赖父亲,可在后来有了后母继妹,那两个女人实在太过厉害,原身又是个小绵羊的性格,受了委屈也不说,久而久之的,还跟亲生父亲产生了隔阂,相处之间不再像父女,而像是上司和寡言的下属,在家里更是如外人一般……

  后面的许多事件,两个时空的司宁宁经历都十分相似,所以才能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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