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宋书瀚,红娘?
橘子虽然给了,可蒋月偏又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分你一个吧,别让我看见你那副死相,烦死了!”
李凌源点头如捣蒜,喜滋滋扒开橘子皮,坐在桌子对面学着蒋月满满的吃。
蒋月见此立起的眉毛渐渐敛下, 唇瓣抿起弧度,轻声骂了声“憨子”。
可见李凌源把橘子吃了一半后,眼神又往她这边瞟,蒋月笑容一垮,额角青筋一突一突地直蹦跶,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喝道:“还看!都给你算了!”
李凌源一记哆嗦直接被吓萎了,哪还敢要蒋月的橘子?嘿嘿傻笑摸着鼻头跑路了。
蒋月“哼”的翻了一记白眼,吃完手里橘子,又把最后一个橘子揣进了口袋。
司宁宁赶在众人出发之前才赶回来, 跟她一起回到知青点的,还有扛着蛇皮袋的霍朗。
霍朗赶时间,放下蛇皮袋就要走,司宁宁在后面跟了两步,“你直接去大队,还是先回一趟家?”
霍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直接去大队。”
直接去大队……
司宁宁唇瓣蠕动一下,“你渴不渴?要不我给你倒杯水,你喝了再走?”
“赶不及了,到大队再说。”霍朗摆摆手,让司宁宁进屋,“你也去准备一下吧,估摸队长正在喊人集合,准备出发了。”
“唉……”
说着话, 霍朗转身几步扎进树影之中,司宁宁想追都追不上。
平时大队上肯定是能讨到水喝的, 可今天放电影,家家户户都锁门出去看热闹了,上哪儿能讨到水去?
司宁宁摇摇头,进屋给水壶装满,想着霍朗喝水不方便,她又把竹篓收拾出来,洗了一个竹筒杯子一起带上。
忙活时看见桌子边角的那一篓子枇杷,那枇杷是顾三德摘给霍朗的,只是霍朗一个没要,全给了她……
司宁宁顿了一下,抓出十几个洗干净一起装进篓子里带上,其他拿到房间阴凉通风处搁着,免得温度太高熟得快,烂得也快。
另一边,莫北在男知青那边屋里听见女知青们喊司宁宁的名字,他跟着就从屋里出来了,只是长腿刚迈出门槛一步,就又收了回去。
直到司宁宁和霍朗嗡嗡低语交谈完转身进屋,他才抿了一下菱唇, 沉沉呼出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走出门外, 佯装等大家一起出发。
而女知青这边堂屋, 蒋月她们围着堂屋里的蛇皮袋打转,“司宁宁,这里装的是啥?”
“啊?那个啊……”司宁宁看了一样蒋月,拧紧水壶瓶盖走了过去,径直将袋子封口解开,“是莲蓬,嗯……我今天走得有些远,那边生产队听说我是知青,又是去编写教材的,就给送了我一些莲蓬。”
想着是霍朗帮忙送回来了,司宁宁默了默,继续道:“这个很重不好拿,还好路上遇见了霍朗同志,他帮我背回来的。”
“哦!”蒋月认真点头,“怪不得刚才他跟你一起回来。”
蒋月信以为真,笑嘻嘻捧起一个碗口大的黑色莲蓬,“我可以吃吗?就一个!”
“随便吃的。”司宁宁哑然一笑,躬身捏着蛇皮袋下方的边角,吆喝蒋月搭手一起把莲蓬都倒了出来。
司宁宁在莲蓬堆里扒拉,拿出一个绿皮的莲蓬解释,“吃这种的,这种甜。黑壳子的那种已经老了,生吃不好吃,等晚点抽空挑出来晾着,回头晒干熬粥吃。”
“这也太多了吧!”看着堂屋一地的莲蓬,徐淑华和宋小芸惊呼道。
司宁宁脑后滑下一滴冷汗,好像确实有点多。
里面大部分还都是去了地盘的,应该是霍朗趁她睡着的时候剥的……
司宁宁笑了笑,没有接话茬,拢起一旁的荷叶荷花,“是不是要出发了?”
言罢又看向蒋月问:“能不能帮我把这些拿去井边打桶水泡着?我换身衣服。”
“行的。”蒋月小鸡啄米点点头,颠儿颠儿地抱着一大捧荷花去了井边。
下午出了不少汗,身上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司宁宁本来想打水擦一下,可看见大家伙儿都准备出发了,她也不好意思拉着一群人陪她,就在身上热劲儿褪去后,火速在房间门后脱下长袖衫换上之前自己做的半袖衫。
临了背着水壶、竹篓出门,蒋月看见了,眼睛亮晶晶的一顿夸,“这是让回用竹筒压着染的那个?真好看!”
司宁宁含笑点头,“你不是也染了?”
蒋月摆摆手,神情蔫蔫,“我是染了,可是一直没时间做,到现在才做了一小半,怕不是得明年才穿得上。”
“那可不一定,秋天也热得很呢。”
眼看所有人都在门口集合了,徐淑华挽上大门,一扬手吆喝道:“人都到齐了,走吧!”
“看电影去咯~”
“你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带的什么?”
“下午你不在,我们把之前攒的瓜子炒了,尝尝!”
“种子留了吗?”
“留了的。”
“这样,嗯……吃着还挺香的。”
“是吧是吧!我们都这么觉得!”
……
日头靠向西边,大片橙色光晕透过山头斜向洒在山里的村落和田野上,年轻的少年少女们踏着夕阳沿着山道,嘻嘻哈哈地跟在队上的叔伯后面朝大队出发。
女孩子一路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因此脚步落下大部队,为了确保女孩子们的安全,男知青们也跟着放慢了脚步。
“下午那橘子真好吃,你吃了没?”
“一人分了三个,你说了吃了没?”宋书瀚嫌弃白了李凌源一眼,余光注意到莫北频频往后看,宋书瀚推了一把眼镜,跟着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后方那耀眼的姑娘站在中间,周边两三人环绕,已然一副被人喜欢受追捧的画面。
优秀的人,就是有魅力啊。
宋书瀚细长眉毛柔和下压,镜片下的眸子轻轻弯起,“唉,我这个谜语好难啊,请问女知青同志们能不能过来帮忙参考一下?”
偏头跟司宁宁说说笑笑的宋小芸和徐淑华瞬间转过头来,“啥谜语呀?”
蒋月压根不在意啥谜不谜语的,她跟在司宁宁身边想探讨关于课程的事,宋书瀚见她还粘着司宁宁,心里活络一番编制怎么回事,唇瓣掀起弧度道:“蒋月,这个谜语跟数学有关,你确定不参与吗?”
“啥?数学?”蒋月一个激灵,立马转头,“参与!”
三个姑娘小跑过来的空档,宋书瀚给李凌源使了一记眼色,“冤家,蒋知青就交给你了,晚上回去分你个橘子。”
“妥!”
宋书瀚失笑摇摇头。
蒋月被李凌源忽悠去了一遍,而徐淑华和宋小芸已经走近宋书瀚跟前,“什么谜语?有那么难?”
“谜语麽……哈哈,边走边说。”宋书瀚打着哈哈,给身边的莫北递去一个眼神后,摆摆手招呼宋小芸和徐淑华一起往前走。
宋书瀚虽什么都没说,可莫北明白那眼神的意思。
——加把劲啊,兄弟。
莫北下意识放慢脚步,司宁宁走过他身侧,好奇侧头,“走啊猜谜语去!怎么不走了?”
“……”
哪有什么谜语,不过是宋书瀚为帮他支开旁人,临时想出来的着罢了。
虽然清楚这一点,但莫北也知道独处机会难得,说来也怪,灵感诞生于瞬间之中,莫北菱唇张合,“那个谜语我也知道。”
“你知道?”司宁宁偏头“嗯”了一声,余光瞥向前方,见宋小芸和徐淑华一左一右围在宋书瀚身边,嘴快得让宋书瀚快接不上话来。
司宁宁干脆放弃去前面凑热闹,放缓脚步跟莫北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到底是什么谜语?”
自从莫北家里寄来书以后,只要闲着,宋书瀚手里必定都会捧着一本书。
司宁宁觉得,能把宋书瀚难道的谜语,那肯定不是一般的谜语,因此不觉更加好奇。
“是之前干活闲暇时候听队上的叔伯说起的,嗯……”莫北回想了一下,道:“白天穿衣,晚上剥壳;树上摇铃,塘里打鼓,夜里挑灯……还有两句我忘记了。”
司宁宁点点头,眼珠转了转没什么头绪,她偏头认真地问:“只猜一个答案吗?”
“不是,除了第一句‘白天穿衣,晚上剥壳’是一个答案以外,后面每一句都有对应的答案。”莫北道。
“白天穿衣,晚上剥壳……这猜的啥啊?”
“是……”
莫北见司宁宁为难,刚想开口告诉答案,就被司宁宁一个蹦跶抬手打断:“哎哎你别告诉我,让我自己想!”
“有难度才叫猜,没有难度或者你直接告诉我答案,那我还猜什么?那就没意思了!”司宁宁腮帮子鼓了鼓,说着话歪歪脑袋,挠了一下额头认真思考起来。
“白天穿衣,晚上剥米……睡觉?起床的时候是白天,所以穿衣服,睡觉的时候脱衣服,而且是晚上,衣服可以类比成‘壳子’吧?”司宁宁试探道。
莫北摇头,“不是。”
司宁宁“嘶”了一声,有点意外,不过莫北说不是那应该就真的不是,司宁宁继续认真思索。
“虽然不对,不过已经很接近了。”莫北适时提供线索,“嗯……其实答案很模糊,可猜两种,一个是日用品,一个是肢体,任意一个都算对。”
其实答案只有一个,但仔细思索过后,莫北觉得两种答案更合理。
莫北这么一提醒,答案的范围就缩小很多,司宁宁想了片刻,很快得出结论,“是脚和鞋子,对不对?”
人体器官虽然十分复杂,种类也很多,可符合“白天晚上”的要求就那几个,硬要猜,其实衣服和身体也符合,但因衣服体积偏大,又比较软和,只能算抽象意义上的壳子。
可鞋子不一样。
鞋子小,而因为鞋底的缘故也比较硬,而且从形状上看也和瓜子有一丢丢的相似,联合后半句的“剥米”,作为答案确实比较适合。
司宁宁认真跟莫北解释自己的猜测依据,莫北听完毫不犹豫地点头,“答案正确。”
“不愧是我!”
女孩儿喜滋滋握了握拳,晚风卷着她清脆的笑声走远。
身侧少年长身玉立,反衬夕阳光晕的黑发下棱角分明的俊脸倏忽软和下来。
“另外几个,要不要猜猜看?”
莫北菱唇张合,声音像是山涧中的一处滴泉,“叮咚、叮咚”的,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丝温情平缓,让人听着就觉得很安心。
司宁宁双手交叠撑过头顶伸了个懒腰,弯月眉轻轻扬起,笑着点头,“当然要!”
相比第一个句,后面几句要好猜得多,在莫北解释“塘”是池塘的意思后,司宁宁瞬间就给出了答案:
“树上摇铃,‘铃’和声音有关,所以是知了。”
“塘里打鼓,同理,所以指的青蛙。”
“夜里挑灯么……”司宁宁嘿嘿一笑,联想前面几种比喻,她也很快给出答案:“当然就是萤火虫了!”
莫北一句“全部正确”更加增长了司宁宁的得意。
司宁宁来了兴致,追问莫北还没有没,在莫北又出了几个普普通通的谜语后,她觉得有点没意思,就摆摆手道:“我也有几个谜语,你要不要猜猜看?”
莫北一愣,迟缓点头,“好。”
司宁宁瞳仁晃了晃,唇角一弯,张口就来:“兄弟两个一样长,进进出出总成双。陪伴亲人享尽福,大鱼大肉它先尝。”
“筷子。”莫北不假思索道。
“不要以为都这么简单,这个是我考验你的。”司宁宁笑了笑,继续道:“空中一只鸟,一线抓得牢,不怕风来吹,就怕雨点漂。”
莫北被“线”给误导了,加上风吹雨漂之类的线索,他试探回答:“蜘蛛?”
“不对,再猜!”司宁宁摇头,眼眸晶亮,就等着莫北猜不出来求她要答案。
可莫北却没如她的意,沉吟思索片刻后,给出了正确答案,“是风筝。”
蛛网是多根“线”,风筝是一根线。
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司宁宁鼓鼓腮帮子有点不服气,“我再考你一个!”
莫北点头后,她掀动唇瓣道:“我是一身洁白,遇见对头黑脸,聪明才智费尽,宁可粉身碎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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