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清明
网络上对于薄明烟的污蔑和诽谤在薄明烟和moment公布拟定律师函决定合法维权后渐渐消停了, 几个闹得最厉害、骂得最难听的网友得知自己要吃官司还要受到行政处罚后连夜发布了好几条道歉声明,企图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有些网络冲浪人枯燥生活的唯一乐趣大概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在他人倒霉时, 揪住每一个可能的点发掘出对方的更多毛病。
于是风水轮流转, 施加暴力之人终被反噬,吃瓜的网友们追到那些人的微博下,将对方骂到关闭了微博评论。
当时有多言之凿凿;键盘敲得有多响;折辱卑劣的语言用得有多畅快。如今就有多怂,多窝囊,就像是被捏了七寸的毒蛇,只能咽着獠牙,半点发作不得。
而薄明烟为了澄清特地注册的微博评论区里,那些污秽难听的言论被一条条道歉、夸赞的评论覆盖住。
阳光的背后都是阴影, 一片祥和中隐约透着些讽刺。
在那之后, 薄明烟没有再登录过那个微博,想来磕cp的人兜兜转转最后都去了顾渺的短视频账号里。
爆料的第二天,顾渺架不住粉丝对薄明烟状态的担心, 抓着手机偷偷拍了薄明烟,那天的薄明烟穿着孟栩然的外套,因为要给模特穿衣,她站起身捋起袖子,抬手拢起后面的头发,唇间叼着个发圈, 是fantasy的“闺蜜款”发圈,整个人看着又飒又御。顾渺高高举着手机和粉丝小小声地说:“别担心啊, miya设计师有小孟总爱情的滋润,状态非常ok,但是你们呢, 下次不要再被舆论带着到处跑啦,恶语伤人六月寒哦,有些伤看不见,但是会很疼的。”
身后,孟栩然的背影入了镜头,她穿着宽宽松松的水洗蓝牛仔外套,听到顾渺说的话时侧过身朝镜头轻飘飘地看了眼,牛仔外套里面的吊带露了出来,和薄明烟身上的外套是同款。
孟栩然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手腕上也有和薄明烟同款的手表和发绳。
就在顾渺关掉视频的前一秒,薄明烟抬头看向孟栩然,原本是不苟言笑的脸上,一瞬间,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好似冰雪初霁,春风轻抚,那沉寂如湖的烟青色双眸里蕴上一泓似水柔情,泛开柔软的涟漪。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孟栩然立马就对上了她的视线,眸如桃花艳艳,敛着温情的星光。
全能的网友们把这一段截图,将顾渺抠掉,高斯模糊了背景,把整张图的氛围铺满。
这张图片传得满网飞,最后飞到了孟栩然的手机上,成了她的新壁纸。
这边用着壁纸的孟栩然心情很好。
那厢被抠掉的顾渺在十全十美群里哇哇哇哭诉了大半天。
十全十美群的前身就是八仙过海,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十全十美”还得追溯到清明节那天。
……
薄明烟想在清明节当天早晨去龙骨山墓园给薄伟泽扫墓,她洗完澡后本来是想和孟栩然说这件事的,结果孟栩然不知道在和谁通视频会议,她走过去给孟栩然递水杯时还不小心入了视频会议的镜头。
电脑那端传来男性的声音提到了一个“cheng”字,问:“主要是这两个人对么?我们这边的意思,那个萝卜您先别急着扒出来,松松土,整块地就好铲了。”
薄明烟眼皮一跳,瞥了眼电脑,看见屏幕里有三个人,最左边的女人只有半边侧影,低着头,一点点地摸着手里的书,似乎是盲文,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中间的男人西装革履手里捧着个电脑,最右边跑过来一个女孩,长得很甜,看着才16、7岁的模样。
薄明烟发现自己入了镜头,捧着自己的那杯水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镜头里看不见她。
孟栩然扭头看她说:“你先睡吧,我可能还得要很久。”
薄明烟喝着水压惊,“嗯”了一声。
视频里的女孩捂着脸“嗷嗷嗷”地叫:“序言cp是真的~孟总果然是猛~”
薄明烟一口水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她忙不迭地咽下去,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孟栩然担心她,对视频那段的人说了声:“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而后,孟栩然点了麦克风的标识,摘下耳机走到了薄明烟身边,轻拍了拍薄明烟的背,凑近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调侃道:“就算你颇为赞同我很猛,要不要这么急着喝水啊。”
薄明烟睨她一眼,面无表情:“我先去睡了。”
孟栩然搂住她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拽,薄明烟被带得微微侧转过身,孟栩然前倾身体轻吻了吻她的耳垂,将声音拉得绵长又柔软:“等我~主人~
气音撩人,酥麻的感觉像一阵电流窜遍全身,薄明烟白净的耳朵慢慢沁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在孟栩然的呼吸之间逐渐加深。薄明烟侧过头,眸光从低垂的羽睫间投落到孟栩然红润的唇瓣上,她不轻不重地咬了孟栩然一口说:“过时不候。”
凌晨两点多,孟栩然结束谈话回房间,薄明烟当真是过时不候,已经蜷在被子里睡着了,孟栩然洗漱后,在边角缓了一会儿,等身体没那么冰后钻进了薄明烟的怀里。
似乎是察觉到怀中拱进了柔软,薄明烟长睫颤了颤,在孟栩然的颈间轻轻蹭了蹭,迷迷糊糊地问:“开完会了?”
“嗯。”孟栩然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睡吧。”
“嗯,你……”薄明烟原本是想问开会都谈了什么,但话音一顿,她呼吸不自觉地放缓,隐约又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说,“要早起。”
孟栩然愣住,不明所以:“我明天要早起?”
薄明烟很困,思维都是断开的,她好像听到了孟栩然说的话,可想回答时又忘了孟栩然问了什么。
过了好几秒,她在神经枝丫完全放松之前,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瓮声瓮气地呢喃了一句:“清明。”
孟栩然轻轻唤了她一声:“满满,是不是明天清明节要去上坟?”
薄明烟动了动唇,想应声,但又实在不想动弹,她感觉到孟栩然低下头落吻在她的额头上,凉凉的,就像窗外的雨滴落在了枝叶上。薄明烟彻底没了意识。
窗外下着雨,天阴沉沉,窗帘拉得严实,透不进来光亮。闹钟低低地响了一声,薄明烟从梦中惊醒,从枕头旁摸索到闹钟摁掉。身上没有被子,大抵是孟栩然睡觉不老实,觉得热,将被子给踢掉了。
腰上有点重还有硌,薄明烟垂着眼看过去,孟栩然半边身体紧紧靠着她,手搂着她腰,莹白的长腿架在她的胯骨上,骨肉匀亭的小腿悬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如玉一般细嫩又白净的脚轻轻抽了两下。
扭头看过去,孟栩然呼吸均匀,沉沉睡着还没醒。薄明烟小心翼翼地往床边一点点地挪动,撑起上半身,轻手轻脚地抬着孟栩然的脚踝将她腿慢慢放下去,而后起身去了外面的淋浴间洗漱。
等她出来回房间拿衣服换时,孟栩然挣扎从睡懵了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手肘平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揉着眼睛,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睛瞥了眼薄明烟。
“帮我拿柜子里那个白色的,衬衫。”孟栩然声音糯糯的有点含糊不清,就像是懒得张开嘴巴也不太愿意多动舌头一样,说半句停顿很久,像是意识还没清醒要思考好一会儿,“还有那个浅色的,高腰牛仔裤。”
薄明烟一愣,按照她说的,拿了衣服裤子出来,走到床边将衣服裤子递到了孟栩然面前,问道:“你要出去么?”
“不是要给爸爸上坟么?”孟栩然打了个呵欠,她瞄了一眼薄明烟没来得及收敛的讶异神色,轻挑了一下眉梢说,“这可是你自己昨天晚上困得要死都要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这个爸爸的准儿媳,记得要早起,跟你一起去上坟的哦。”
薄明烟总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但她又不记得半梦半醒时到底说了什么了,再看孟栩然说得有板有眼,煞有其事。薄明烟一时无言。
孟栩然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洗漱过后,怕又堵车,她只化了个淡妆提气色,两人泡了麦片随意解决了早饭。之后便出了门,驱车前往龙骨山墓园。
抵达龙骨山墓园时,墨色的浓云晕染了大半边的天,雨已经由大转小了,如丝如绵的毛毛细雨,不大但密集,笼成了水雾,能见度被拉得低,落在郁郁葱葱的枝叶上,落在一座座石碑上,就像是滴落在彩画纸上的水,将世界的颜色都洇开。
踩着被雨水打湿的花岗岩青石台阶,一步步往上。清明节来上坟的人很多,台阶不算宽,走着走着遇到人就得错开。薄明烟走在前面带路,手在身后习惯性地捞了一下。
孟栩然垂着眼,眼底漾开了涟漪,她伸手勾住了薄明烟的小拇指:“我外公外婆的墓好像也在龙骨山墓园。”
薄明烟抓住了重点:“好像?”
“小时候来过,他们俩去世得早,和我们这些小辈亲缘浅薄,后来就只有爸妈、小姨啊舅舅他们会来了,哦对了,他们昨天才来的。”孟栩然突然想到说,“幸好错开了,不然就要遇到了,遇到了可就要烦死啦,我小姨是幼教,每回见到我们都把我们当小孩,她要是见到你保不准一出口就是宝宝乖~舅舅吧有点蛮,一看特别不像个好人,不过人其实挺好的,护犊子~我小时候受欺负我就找他开家长会,他往那儿一坐,灭绝师太都害怕。”
薄明烟听她这么形容觉得有点好笑,勾了勾嘴角,她很享受孟栩然与她分享家里的事,尤其是那些称呼前孟栩然去掉了“我”,不是“我爸妈”“我舅舅”,让界限感被模糊了很多。
薄伟泽和林慧心都是独生子女,父母早逝,三口小家散了之后,薄明烟在这世间的亲人就只剩林慧心了,林慧心重组家庭之后,她几乎等同于没有了亲人。
她不排斥别人家庭的温馨,甚至觉得治愈。
到了薄伟泽的墓前,薄明烟放下了手中的花,孟栩然也跟着弯腰将花放了下来,她眼皮抬了抬,灰白照片上俊朗温润的男人映入眼帘,他笑得很浅但很温柔,生动得就像只是被绵绵细雨洗褪了颜色,孟栩然缓慢地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穿过绵绸的雨幕,穿过了漫长的时光,又回到了小学的那个午后。
那时小学的男孩子们表达喜欢的方式总是幼稚中透着恶劣。
孟栩然被班里的小恶霸烦了很久,对方见她爱搭不理的,存了坏心思。
那天要开家长会,孟栩然在学校的紫藤廊坐着等孟瑶来,小恶霸拽散了她发顶的丸子,将散开的马尾用剪刀剪得乱七八糟。
孟栩然的发根被拽得生疼,做心理干预后被蛰伏在深处的困兽似乎快要苏醒,就要不受控制地挣脱出枷锁。
就在情绪即将喷薄而发时,找不到路的薄伟泽走过来一把拎起小恶霸:“谁教你这么欺负女孩子的?你父母呢?你哪个班的,让我问问你老师,你家长,你这个小坏蛋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薄伟泽很高,小恶霸在他手里像小猪崽子似的。
投落在地上的阴影像个巨人。
孟栩然抬头,想看看薄伟泽,不经意地瞥见了跑过来的薄明烟,又匆匆低下了头。
孟栩然偷偷观察薄明烟很多次了,薄明烟很少笑,薄明烟很高冷,但她见到薄伟泽时唇边漾开的笑特别地好看。
春风融冰,桃花潋滟。
而她,头发乱糟糟的。
刚刚好遮住了她的脸,幸好,还能遮住脸。
孟栩然盯着自己的脚尖,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自己小心爱护的小白鞋鞋面上印着的丑陋脚印,脏灰上晕开了水渍。
她想过很多次,再次出现在薄明烟面前是什么样的场景。她很想将更好的自己展现在那么好的小姐姐面前。
她的想象里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好像每一次见到薄明烟的自己,都是狼狈至极。
孟栩然想走,她脚尖向一侧歪开时,薄明烟取下自己的发圈,伸手捞起她的头发给她扎了个低低的小丸子,温柔又细致地将那些参差不齐的发梢,将她所有的不堪都敛藏在了小小的丸子里。
“好了,回家以后修剪一下,还是会好看的。”
薄明烟的声音从身后传进了孟栩然的耳朵。
孟栩然常在体育课上、打扫紫藤廊时、绘画板学画画时候听高年级的那些人说,薄明烟仗着自己好看仗着成绩好总是摆架子,她太高傲了。
那些背后嚼人舌根的小辣鸡们都不知道,薄明烟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
孟栩然心脏狂跳,一时羞窘,一时自卑,复杂的、在她那个年纪难以言喻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在薄明烟说完那句话后,她就跑开了,她听见身后薄伟泽在夸薄明烟说:“我们小满满好体贴呀,做得真棒。”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小了。”薄明烟纠正完,又补充了一句,“小满满,听起来好别扭。”
“好好,长大了。满满是个小大人了。”
孟栩然跑了很多很多步,一点点放慢脚步,渐渐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朝紫藤廊看过去,小猪崽子跑了,紫藤花垂落,阳光透过缝隙落在了薄伟泽的肩头,隔着距离,孟栩然看不太清薄伟泽的五官,但她知道,薄伟泽对于薄明烟来说是像海一般包容像山一般可靠的存在。
他宽厚的手落在薄明烟的头上。
薄明烟扬起脸,笑容就像落在薄伟泽肩头的那缕阳光,烫进了孟栩然的眼里。
那天,回到家后,孟栩然对着镜子扭着身体,以近乎是扭麻花的姿势,终于看清了她的小丸子,也看清了锢住小丸子的发圈,是最简单的款式,串了一颗圆润的珍珠。
圆圆……满满。
……
准备离开时,孟栩然一转身被石子绊了一下,弯着腰就往前俯冲,薄明烟堪堪拉住了她的胳膊。被拉着往后拽时,孟栩然一偏头,视线扫过旁边的那座墓碑,黑白照片里也印着一个外国人,五官轮廓比她人生规划还清晰,像造物者精心雕刻出来的作品一样,透着一股凌厉感。
这张照片不知道是谁为他拍的,即便是黑白照片也能看出来,男人的眼睛里含着光。
孟栩然微微蹙了蹙眉,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薄明烟以为她心有余悸还在愣神中,温声道:“吓到了?”
“没。”孟栩然回过神,问道,“这一片是特地圈出来卖给外国人的么?”
“就这两个。”薄明烟说,“旁边那个是我爸爸很要好的朋友,不过好像是我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以前,我爸还有带我来给他扫过墓。”
孟栩然“哦哦”两声,没再多问。
下着台阶,孟栩然忽然问道:“你准备好要告贺辰澄了么?”
薄明烟愣了一下,应了一声:“不过他的情节还没到严重的地步,最多也就拘留几天,就给他点小教训。”
孟栩然点了点头,手攥着薄明烟的小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她的掌心。
薄明烟问:“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孟栩然缓了缓说,“是我让孙浩气套出来他把你设计泄露出去的事,我挺生气的,然后使了点手段,通知同行都不要聘用他,他后来知道这事了,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的。”
薄明烟已经从ava和胡晶晶的口里知道这件事了,没有感到意外。
孟栩然继续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
薄明烟问:“想出来了么?”
“没有。”孟栩然摇头,“我一面觉得他很过分,一面又觉得如果我没有让同行都拒用他,也不会逼得狗急跳墙乱咬人,就不会让你陷入那样的困境。”
孟栩然咬了咬唇,克制着想哭的冲动。
“是随便让同行不要用谁,同行就一定不会用谁么?”薄明烟问。
“那倒不是,”孟栩然眨了眨眼,解释道,“他那个长相还是可以的,就算是叮嘱了,大家交情也不算深,大部分时候都是竞争关系,怎么可能说卖人情就卖人情嘛,还是要权衡利益的。”
“所以是知道他把我的设计泄露出去这件事了,所以权衡之下,觉得这种人在公司里是一个隐患,就都不用他了是么?”
“嗯。”
“那你有什么错呢?”薄明烟温声开解她道,“你只是做了提醒,别人不用他是别人考量后的决定,与你的关系并不大。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造谣的事情,那时候你也没有对他做什么不是么?这件事究其原因,并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导致的。有的狗,你就算不逼他,它也是会乱咬人的。”
孟栩然低着头看沾了雨水后暗色的台阶:“那我不想只给他一点小教训,我想给他多点小教训可以么?”
“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薄明烟见孟栩然支支吾吾,大概是想说贺辰澄和她的关系,但又并不想承认那份关系,她指尖分开,扣住了孟栩然的手,“我相信你的底线和原则,他和我没有关系,不用顾虑我。但你和我有关系,不要做会危害到自己的事。”
孟栩然眸光晃动,扣紧了薄明烟的手,雨还在下,但她的心放晴了。
下了台阶,两人去烧纸钱的地方烧了好几沓子纸钱,孟栩然还多买了两沓,说是给岳父的朋友也烧点。大约因为是清明节,墓园多了卖纸扎的摊位,孟栩然买了纸扎手机、纸扎平板一并丢到了烧纸钱的桶里,边丢边嘀嘀咕咕:“岳父吃好喝好玩好投胎好~不用担心满满,满满也很好,因为满满找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薄明烟在一旁听着,漾起了笑,配合地附和:“是,她很好很好很好。”
她俩在这左一句右一句用“很好”砌高台,惊得拎着纸钱过来的两个年轻女人脚步停了又停,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换个大铁桶。
迟疑片刻,两个年轻女人还是站到了孟栩然的身边,然后听着孟栩然的声音越听越熟悉,其中一个偷偷瞄了一眼,抽了一口气,再往后退半步,又瞄了一眼,又抽了一口气,惊呼道:“明烟姐,小孟总!”
薄明烟和孟栩然刚好丢完了手上的东西,动作一致地侧过头,对上了胡晶晶和陆珊震惊的目光。
孟栩然上下打量她俩:“你俩组团来扫墓?”
“对呀~是组团的呢,ava姐他们今天也来扫墓呢,等会儿估计就到了,早上在群里一聊发现也挺巧的,南泉市本地的,爷爷奶奶都葬在龙骨山这里。”胡晶晶纳闷,“明烟姐你今天来扫墓,怎么都不跟我们一起啊,是早上没看群聊么?”
薄明烟面无表情:“我退群了。”
胡晶晶惊了:“?!为、为什么呀?”
薄明烟没说话。
孟栩然想前两天的晚上,薄明烟问她“我是你女神”这个梗从哪听来的,得到答案以后,大概是想不到自己居然被整个高定组卖了,薄明烟的神情空白了好一会儿。
孟栩然偏过头幸灾乐祸地笑了,原来也不是她一个人被折腾得要崩溃。
这不,薄明烟对其他人的报复,才刚开始。
之后,组团来扫墓的几人碰了头,虽然天不好很糟心,但是人多热闹,而且已经出来了,孟栩然想着干脆聚在一起多玩一会儿再回去。
薄明烟板着一张脸,被迫跟着她们到处晃。等所有人都知道薄明烟退群的事后,摸不着头脑地哄了薄明烟半天。
最后孟栩然看不下去,笑眯眯地给她们支招道:“把我拉进去她就会跟着进去的~”
高定组的四个小助理面面相觑,瑟瑟发抖,齐刷刷地看向薄明烟,薄明烟默默地偏过了头。
等于默认了。
“嘶——拖家带口入小群,真过分!。”顾渺埋汰完,转头就双标,“把我也拉进去,我要和我老婆在一起。”
“还有我。”陆珊举手。
“你又是谁家属啊?”小助理们要崩溃了。
以后还怎么在群里肆无忌惮地聊天呀。
陆珊眼珠一转,指向旁边的胡晶晶:“她,我俩今天刚结拜!”
于是“八仙过海”的群里多了个三个人,一下变成了十一个人。ava觉得“八仙过海”这个群名已经不合适了,但她想半天也想不出来对应十一个人的群名。
孟栩然瞄了一眼群成员:“呀,都是女生啊?”
薄明烟:“刘阳是男的。”
当天下午,通宵玩游戏的刘阳睡得昏天黑地,懒洋洋地爬起来,看了眼手机,收到了一条群通知。
【您已被孟栩然移出群十全十美】
刘阳:……???
作者有话要说: 刘阳:终究是我错付了呀!!!
对不起来晚了,因为前一章被锁,一直在改,中间思路被打断了好几次。
这是今天份的,明天也还会有的。
感谢在2022-04-21 21:39:41~2022-04-23 00:5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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