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正文完
六月南泉市入了梅雨季,成日都是阴雨绵绵的。
因为林慧心死前收到过贺应发来的“等她去死”的短信,林慧心的遗体需要交由法医鉴定后才能做火化处理。之后短信被曝光,贺应与天后婚内出轨实锤,受到了网友的强烈谴责,连带贺辰澄造谣生事、吸毒嫖娼都被扒了出来,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贺应自顾不暇,拖了近一个月,林慧心的遗体这才被送去殡仪馆火化。
悼念厅外,围站着零散几人,都是贺应的亲朋好友,林慧心的后半生完全围着丈夫和儿子转,连个愿意请假来悼念她的朋友都没有。
“前脚给前妻半丧事,后脚就要办婚事了,你说说这事可真特么有意思。”“段筠下个月就要生了吧?是儿子?”
“是啊,也挺好,反正那儿子算是废了。”
说话的人眸光往墙角斜扫了一下。那里,贺辰澄佝偻着背靠墙站着,他没带伞,淋了一身的雨,模样狼狈不堪,这会儿正低着头捻着手里的烟。
他视线里多了一把跺地的伞尖,有雨水顺着尖头汇聚在地上。
伞后是一双尖头浅口黑色单鞋。
女士鞋。
贺辰澄顺着雨伞抬头,对上了薄明烟淡漠没有情绪的烟青色眸子,一触即收,贺辰澄很快地别开了脸。
薄明烟敛着眸子看了他一眼。
工作人员在这时没有感情地喊到:“林慧心的家属进来为逝者悼念,雨伞放外面的篓子里,不要带进来。”
薄明烟将伞放进了篓子里,进了悼念厅。
悼念仪式结束后,遗体被送去火化,需要去另一个大厅等候。
薄明烟弯腰拎起篓子里的雨伞。
贺辰澄就站在一侧:“那个遗产谢了。”
“不用谢我,她本来就是要给你的。”薄明烟说完,与其他人走的是反方向。那是离开殡仪馆的方向。
贺辰澄叫住她:“你不等妈妈火化送葬了么?不送葬不知道墓碑在哪,你以后是不准备去看她了么?”
薄明烟脚步顿住,侧过身,不咸不淡道:“不是还有你么?“
那些年,林慧心也不曾去看过她一眼,因为还有他。
裹着湿气的风从面前拂过,贺辰澄用力地眨了一下眼,滚了滚喉咙,艰涩地问:“失去父母庇佑的日子,难挨么?”
薄明烟凝视着贺辰澄红了的眼眶,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从他的身影里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一样无助彷徨,倔强忍泪。
不一样的是,那时的她不到十六已经活得像个大人,现在的贺辰澄已成年却还是个孩子。
他们不一样,所以薄明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说不难挨,她有想过放弃自己。
说难挨,她又挨过来了。
薄明烟没说话,把伞递到了贺辰澄面前。
贺辰澄愣愣地接过,盯着伞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那时,他没有那么仇视、排斥薄明烟,是不是,他们也可以成为很好的姐弟但这世间有很多果,就是没有如果。
等他抬头想问薄明烟“你把伞给我了那你怎么办”时,才发现薄明烟已经独自在绵绵雨雾里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有人撑着—把很大的伞扑进了她的怀里。她已经不需要这把伞了。
薄明烟在孟栩然扑进怀之前把她拦下来了:“我衣服都是湿的。”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把伞给那只臭橙子就算了,你就不能打个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淋雨好玩嘛!”孟栩然没好气地把伞塞到了薄明烟手里,“拿着,大伞好重。”
薄明烟撑着伞,诚恳而又熟练地道歉:“我错了。”
“说错了有个毛线用。”孟栩然气鼓鼓地攥着纸巾帮她将脸上的水擦了,“你要是感冒了,可别传染给我,就分床睡。”
”…哦,好。”薄明烟老实听从安排。
孟栩然后知后觉这哪是惩罚薄明烟,简直是惩罚她自己,更气了,她停下脚步,抬眸,凶巴巴地瞪了薄明烟一眼。
水眸澄亮,含娇带嗔。
“你就巴不得和我分床,免得有人找你聊天的时候,我妨碍你呢。”
这段时间薄明烟总是抱着手机哒哒打字。
孟栩然问她是谁发的消息,薄明烟总是云淡风轻地解释新对接的甲方有点细节控。
这是做这行常发生的事,孟栩然能理解。但有时候两人亲热都有消息蹦出来,薄明烟还要分心去回复,孟栩然就很不爽了。
一说这个,孟栩然又气又委屈,嘴一瘪就是要哭的模样,扭头开了车门钻进去。
上车后,薄明烟凑过去盯着孟栩然看,孟栩然别过脸不给她看,傲娇地从鼻腔发出“哼声。
薄明烟讨好地蹭了蹭孟栩然的侧颈,柔着声音在她耳边请求:“宝宝,我不想分床睡。”
这种时候突然叫“宝宝”也太犯规了!
孟栩然“喊”了声,眉眼却是一点点舒展开。
当晚,怕薄明烟参加葬礼心情会郁闷,孟栩然决定带她疏解一下,从红酒柜里拿出了两瓶酒。
薄明烟很好奇孟栩然多少瓶会醉。
孟栩然眉眼弯弯地比了两根手指说:“醉了会很难受,一般我是不会让自己喝醉的,不过,微醺的话,其实只要两瓶。”
薄明烟舍不得她喝醉了难受,只想看看她微醺的模样,便克制着没有喝多,由着孟栩然贪杯,到量了就制止。
两瓶之后,孟栩然的脸色都还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看着薄明烟的眼睛更亮了些,比往常更黏人了些,她跨坐在薄明烟的腿上:“要抱抱!”
“黏人精。”薄明烟嘴上埋汰着,却是将她往上兜了兜。
孟栩然咬唇:“你不喜欢么?“
“喜欢。”薄明烟蹭了蹭她的鼻尖。
天气闷热,孟栩然怕热,回到家洗完澡后就只穿了件衬衫。薄明烟穿短裤,相触的感觉无比清晰。
孟栩然低头,戳着自己的衬衫问:“眼熟么?“
不等薄明烟回话,她又抬起头,靠到薄明烟的耳朵旁:“你的,衣服是你的。”“人也是你的。”她小小声地补充。
温热的、裹着浓醇酒香的气息扫过薄明烟的耳畔,酒不醉人人自醉。
薄明烟喉咙不自觉地滚动。
孟栩然盯着薄明烟的眼睛,吻了她一下:“薄小满,你知道《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么?那是我从你家里带走的唯一—本书。”
她又吻了一下薄明烟嗡声的喉咙:“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除了书名,还有另一句。”
从嘴唇到脖颈再到心口,她说:
“我会永远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至死都会暴烈地爱你,我爱你。”
薄明烟抵着她的额头,长睫颤了又颤,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在颤抖,压抑着心口涌上的细密疼痛和即将喷涌的情绪。
她捧着孟栩然的脸,吻了上去。
偏偏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不用看孟栩然都知道是薄明烟的手机,又来扰人了。孟栩然眉心很轻地蹙了一下,她往前挪,勾着薄明烟的后颈,免得这人又去回信息了。
薄明烟并没有退离的意思,她按着孟栩然的后脑勺,从缱绻温柔到用力辗转,最后直吻到对方陷在沙发里呼不上气。
手机消息时不时会蹦出一条,孟栩然瞥了一眼过程中掉落到地上的手机,只看到来信人是鹿哟和傅君雪,内容看不见,得点开。
薄明烟拿起手机看了信息,—一回复,放下手机后,抱她去洗澡。
玻璃门上氤氲着水雾,孟栩然指腹抹开了一层,抓住了玻璃门上的把手,她忽然想到,鹿哟和傅君雪大概是知道薄明烟今天去了殡仪馆,发消息来安慰薄明烟的。
于是,孟栩然回身寻薄明烟的唇:“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你妈妈。”
薄明烟停了一下,眸敛星光,嗓音含笑地调侃:“这是继小孟总称呼之后新的怪癖么?”
孟栩然“呀”了一声,双手捂住脸,想解释,但又说不出话。
薄明烟亲了亲她的侧脸:“小孟总是想听我叫你什么?爸爸?还是妈妈?“
“都不想,我想,我想。”孟栩然耳朵通红,声音里带着羞,“你再叫我一次……”
尾音声如蚊呐,薄明烟没听清:“什么?“
孟栩然攥紧了把手,哽咽着解释:“今天在车里你叫我的
薄明烟想起来了,从后面拥住她,与她耳鬓厮磨:“宝宝。”
视线里,一片红从孟栩然的肩背漫上。
薄明烟掌心发烫。
微醺的孟栩然有点疯,还有点蛮不讲理,她闹着薄明烟,就是不想让薄明烟看手机:“我不管,今天不给碰手机,只可以碰我。”
薄明烟柔声应道:“好。”倾身,吻她的唇。
孟栩然乖了。
她跪坐着,叼着裙摆,扬起脖颈,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眸光聚焦,孟栩然看清了镜面里倒映的景象,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垂下头时,看见薄明烟乌黑的发散开,她眼尾通红,眸子里却像是点缀了光,被衬得极亮。
倒在薄明烟怀里时,孟栩然筋疲力尽,困乏到极致还不忘迷迷糊糊地提醒:“薄小满,我得提醒你,免得你忘了,离你宝宝的生日,离我们相识周年还有20”
说还没说完,孟栩然砸吧砸吧嘴,睡着了。
薄明烟抬着酸软的手臂为她把发梢擦干,很轻很轻地撩开她遮脸的碎发,唇边漾开柔软温情的弧度。
“傻瓜,怎么可能会忘。”
她低身,虔诚地吻了孟栩然的额头。“我爱你。”
大暑前两周,鹿哟突然问薄明烟传授经验,当初这个乌龙对话是孟栩然弄出来的,薄明烟直接把孟栩然卖了。
于是,孟栩然和鹿哟搭上了线,两人每天都会聊两句。鹿哟得知孟栩然快过生日了,强烈要求她们在迷鹿酒吧开生日会。
孟栩然原本不好意思占用鹿哟的酒吧,一天不开,少赚很多钱的。
但鹿哟格外坚持,说再没地方比她那儿更适合塞得下ent那么多人了。加之她与薄明烟正式初见也是在迷鹿。
思考再三,孟栩然同意了,她打电话给孟瑶说今年生日要和朋友同事一起过,就不回家吃饭了。奇特的是,往年孟瑶总要啰嗦两句,今年倒是应得很爽快。
大暑当天。
ent不加班,一群人簇拥着她俩,浩浩荡荡去了迷鹿酒吧。
酒吧角落里零星坐一桌人,灯光很暗,看不太清,厅内放着舒缓的音乐,也听不太清那桌在聊什么。
很快就被陆续入座的ent员工们遮挡住了视线。
鹿哟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上了甜点和饮料酒水,孟栩然问她那桌什么人,鹿哟笑着解释:“不是你说担心我一天不开店少赚很多钱么,我就开门放了幸运顾客进店啊。”
孟栩然不疑有他,很大方地说:“那他们吃的喝的都算我账上~”
鹿哟憋不住笑,被薄明烟咳了一声,收敛得飞快,应得爽快:“行,我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话音没落,人就开溜了。
刘阳环顾了一周,嘟囔道:“我还是第一次来酒吧呢,酒吧都这么暗嘛。”
“你懂什么,暗了好搞惊喜。”ava日常开怼。
“孟总监,你期不期待惊喜啊。”顾渺眉飞色舞,拱了一下孟栩然的肩,“是不是内心很激动很忐忑啊。”
孟栩然捧着杯子嗫饮料,眉梢微扬,故作镇定地回:“还行吧,她每天都会给我惊喜的。”
两人相扣着的掌心沁出了薄薄的汗,薄明烟低头按着手机,闻言,微不可察地勾唇,在孟栩然的掌心挠了一下。
孟栩然斜l睨了她,没好气地瞪了她手机一眼。又聊天。
薄明烟收起了手机。
孟栩然撇了撇嘴。
说一点都不期待、好奇薄明烟送她什么是假的,又矜持傲气地不想直白地问,问了就不惊喜了,也不敢多想,想多了,容易生失望。
胡晶晶问:“孟总~~我能问问,薄老师每天都给你什么惊喜么?“
“她每天都会给我一束花,每天都不一样。”孟栩然说完,扭头看向薄明烟,“今天你还没送我呢。”
薄明烟朝舞台的方向昂了昂下巴:“在那里。”
孟栩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舞台的灯光在这时亮了起来,舞台左边放置着乐器和麦克风架,被白色的小雏菊花环簇拥着,右边簇立着色泽明艳温暖的向日葵,半空飘着黄白色的气球。
梦幻的像是婚礼现场,孟栩然心头—动,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也太好看了吧,是小雏菊和向日葵,我知道小雏菊的花语是暗恋。”胡晶晶感叹道。
陆珊问:“那向日葵呢?“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薄明烟的声音落在孟栩然的耳朵里,拨动着她的心弦,余音颤颤,袅袅不绝,“生日快乐,孟栩然,这是今天送你的花。”
鹿哟推来了巨大的蛋糕。
四周的“生日快乐”此起彼伏,孟栩然就只能听见薄明烟的声音。
“哦哟~~停停停,我跟你们说!”顾渺起哄道,“今天可不止是孟总的生日哦,去年的今天,对孟总来说也是意义非凡,嗳,孟栩然,你那天没唱完的歌,趁着你女朋友就在这儿,要不要认认真真地把那首歌唱完啊?“
“我还记得那首呢,后来还有客人问,歌手怎么没唱完就跑了。”鹿哟接茬道。
“唱唱唱!~”有人起哄。
孟栩然被闹得脸红,好在灯光暗,也没人发觉,她还想维持一下高冷印象,漫不经心地喝饮料,斟酌着怎么拒绝。
哪知道还没开口,温热碰触到耳垂,薄明烟的气音钻进了耳朵。“我想听。”
孟栩然绷不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推上了舞台,从那些漂亮的向日葵之间穿过,走到了麦克风架前。
仿真的雏菊花,花瓣细腻柔软,舞台的灯光暗下了,孟栩然指间摩拳过小雏菊,握住了麦克风:”yuarentalne那天我唱过给你听了,今天,我想唱另一首给你听,是陈洁仪的喜欢你。”
背景音乐缓缓淌过厅内每个角落。
她唱:“喜欢你,给我你的外衣,让我像躲在你的身体里”
薄明烟想起初见的那天,她听孟栩然的声音,像漫过山石的溪流,清润,透着一丝微凉。
而现在,孟栩然的声音,微微的哑,染上了温度。
每一句旖旎的词,每一个婉转的音调,勾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落在薄明烟的心湖里,涟漪绵绵。
“我喜欢你爱我的心,轻触我每根手指感应,我知道,它在诉说着你承诺言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落,厅内掌声轰鸣,孟栩然看向薄明烟。
她们隔着昏暗的光线遥遥相望。
一如初见的那天,眸光敛在灯光的晦暗的瞬间。但她们知道,这次视线是相撞的。
“回头看看,你这首歌能有几分。”鹿哟在掌声低下后提醒说。
“现在还有打分么?”孟栩然想,那要是分数低岂不是很丢人,她真纠结着要不要扭身去看。
突然台下有人惊叹了一声,前排的妹子们捂住了嘴巴:“天呐…”
…分应该还行?
孟栩然扬了扬眉,转过了身,整个人呆愣住。
她身后是一块巨大的幕布,幕布上是她亲手画的她和薄明烟的拟人形象。
小狐狸人偶在咆哮,小猫人偶在揉眼睛,两个人偶上方写着:欢迎收看童话故事,满目春娇。
在孟栩然转身的瞬间,幕布上的画面变了,是薄明烟画的插画,像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地播放。
小狐狸被其他拟人动物欺负,小猫化作小老虎赶走了那些人。
小狐狸被困在了笼子里,小猫又救了她一次。
从那一天起,小狐狸的脑子里都是小猫,她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小猫,她想和小猫做朋友,却又总是追不上小猫。
小猫独自走在黑暗里,小狐狸一直默默无闻跟在她的身后。
她看小猫在深夜里蜷缩成一团,心想:我要好好长大,我要有更大更蓬的尾巴,就可以给她取暖了。
她在小猫彷徨无助的时候,不断地告诉小猫,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告诉她人生还有很多选择。
她看小猫跌跌撞撞、踽踽独行,于是集结了许多有趣的小动物和小猫做朋友。
她们围聚在一起,织就了春夏就冬,将小猫暗淡的世界装饰得五彩缤纷。
最后一张插画,小狐狸用很蓬很蓬的大尾巴,像火一样的颜色,将小猫围拢住。
她真的做到好好的长大,用她的大尾巴,给予她最热烈的温度。
插画结束,是薄明烟的手写字,刚劲有力:“谢谢你一直坚定地站在我身侧,让我相信,成年人的世界,也可以有童话故事。
孟栩然,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将这个童话故事续写下去么?”
整个酒吧的灯光陆续亮起,是最温暖的光线。孟栩然的眼眶开始泛酸,她下意识地去寻薄明烟,却随着灯光亮起顺序看见了更多熟悉的面孔。
那一桌坐的根本不是客人,而是她的家人,孟瑶、傅长青、傅君雪就连老太太都在。
孟栩然捂住嘴,眸光晃动,她在台下找不到薄明烟的身影,直到她听见了薄明烟的声音,猛地扭过头,在舞台的右侧看到了薄明烟的身影。
“孟娇娇,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对你诠释一本书么。”“书名叫《爱你就像爱生命》”
她像初见那天一样,迎面走过来,一步接一步,踩在她的心跳上。不一样的是,她们这次没有擦肩而过。
薄明烟在她的面前停下了,从身后,拿出了丝绒盒子,单膝跪下,声音裹着一丝丝的颤音。
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两枚戒指。
一枚小狐狸,一枚小猫,首尾相连,各自镶嵌着钻石,钻石会反射出不一样的光彩。
“你愿意嫁给我,或者,娶我么?“
孟栩然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泪如泉涌。
柔暖的光线下,她垂眸,对上了薄明烟温情如水的眼睛,恍惚间,想起了幼年初相见的那天,这—双眼睛里蕴藏的温柔,烙在她心里许多年。
再相遇的那天,即便是那么轻黯的光线,她们交错的视线,依旧点燃了她心里的火花。
只一眼,她就确认了,她是真的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非她不可了,那不如试一次,勇敢一次。豁出一辈子,走近她,拥抱她,去更加热烈地爱她。
台下的人在起哄,喧嚣吵闹。
酒吧外车水马龙,灯光璀璨。
孟栩然低下头。
她于尘世烟火间,吻了她的全世界。
“我愿意。”
幕布画面停留在最后一句——“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会,但把情深比作酒,
一腔热忱酿余生。”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你,给我你的外衣,让我像躲在你的身体里…我喜欢你爱我的心,轻触我每根手指感应,我知道,它在诉说着你承诺言语。”———陈洁仪《喜欢你》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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