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老婆
“我脸红是因为!”上扬的音调戛然而止, 刚睡醒,孟栩然大脑还没能高效运作,一时卡壳了。
薄明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是因为什么?”
孟栩然忽闪着眼睫, 信口开河道:“因为想到你仗着自己是病人非常不安分守己, 对我为所欲为的景象,但凡是有点羞耻心的,都会脸红的,嗯!”
尾音的“嗯”声音压得特别重,就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一样。
“为所欲为?”薄明烟半信半疑地咬着字眼,“怎么个为所欲为?”
正想着怎么让事情听起来更真实点,孟栩然忽然纤长的羽睫狠狠地颤了一下,红唇微张, 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慢慢低下了头。
薄明烟温热的指尖撩勾开乌黑的发丝,若有似无地落在雪峰之上,引起莹白的雪肤一阵颤栗。
孟栩然闭了闭眼, 忍着爆棚的羞耻感和滚烫的热意,抬手环抱在胸前:“就像你现在这样!乱摸乱碰,扒了人家的睡裙。”
薄明烟愣了愣,不是因为孟栩然说的话,而是因为刚刚映入眼帘的景象。
上面是乌黑的发丝缭绕地散在白皙上,下面的光线要更暗一些, 但也能越过平坦,看清一样的色彩, 黑色蕾丝纠缠着雪白。
淡淡的绯色犹如睡莲绽开,由花蕊向外蔓延开来,攀爬向上, 从白皙的脖颈晕染上孟栩然的脸颊。
薄明烟抬眸,烟青色的眼珠比平日更柔和一些,也更朦胧一些。
宛如被阳光照耀的水面,潋滟着水光与涟漪。
孟栩然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用下巴掖着,防止薄明烟再低头去看,看得她脸红心跳。
“就只是……”薄明烟顿了顿,换了个更文雅的词,“脱了你的睡裙?”
“哦~~”孟栩然拖腔带调,装得恍然大悟的样,“你还想对我做点别的。”
“……”
薄明烟闭了闭眼,无言以对。
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自己在梦里非常辛苦地扛着背着大包袱,卸下包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难道梦里卸包袱是在脱孟栩然的裙子么?
想起睡裙,薄明烟又觉得孟栩然是在忽悠她了:“我脱了你睡裙,应该会顺手放在我这边?”
但是睡裙此刻正窝放在孟栩然头后侧的枕头旁边。
“哦……”孟栩然不慌不忙地挑眉,语调闲散,“你是在怀疑我给你扣帽子?”
“我是发烧,不是发酒疯。”薄明烟斟酌着,说出担心的问题,“你是不是给我捂——”
“我本来嘛也不想跟你纠结这事的,女朋友嘛,别说脱裙子,”孟栩然打断了薄明烟的话,被子里的手攥着薄明烟的手腕往下拽,搭在胯骨上,将一侧的系带缠绕上薄明烟的指尖,“脱别的,或者是做点别的都是可以的。”
皮肤的热度灼在掌心,薄明烟只觉得掌心都要沁出汗,她指尖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从孟栩然的手里挣脱,往上挪了挪,覆上了凹陷的腰。
勾绕在她指尖的系带,随着她的动作被拽松。
孟栩然只感受到薄明烟掌心的温热,并没有察觉到,她另一只手抚过薄明烟的额头,沿着脸颊缓慢向下,从颈侧滑向睡衣领口,定格在第一颗纽扣上,眸如桃花潋滟暧昧:“至于睡裙,需要我为你情景再现么?女朋友?”
“……”
末尾的称呼,与前半句呼应。
薄明烟垂下了长睫。
她半垂的眼皮很薄,在阳光下几乎能透出光晕,跳动的一下,清晰可见。
孟栩然的心跳莫名其妙地随之空了一拍。
停了好一会儿,薄明烟红唇嗫嚅:“不是老婆么?”
昨天说“老婆”的薄明烟是发烧中的,她刚刚摸薄明烟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至少薄明烟是非常清醒地吐露这两个字的。
孟栩然脑子里轰地一下像有烟花窜上,灼热的火花地散开到每一个角落,脑袋发热,脸颊发红,耳朵烫得最厉害。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倾身就要吻上去。
薄明烟抬手挡在了嘴巴前:“没刷牙。”
“我又不嫌弃你,”孟栩然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都没嫌弃你,你居然嫌弃我!”
“哪有嫌弃你。”
薄明烟无奈又好笑道,一点点垂下手,等孟栩然又凑过来后,她又翻了个身背对过去,避开了孟栩然的接触,轻咳了两声:“会传染。”
孟栩然听她咳嗽立刻紧张起来:“还难受?烧没退?”
“不难受了。”薄明烟说,“烧应该也退了。”
孟栩然从床头柜上摸到体温计递了过去,薄明烟接过体温计贴上耳朵,测好后她看了眼度数,孟栩然也从她背后探头过来看,退烧了。
“不难受也没发烧怎么就会传染了,借口,你就是嫌弃我呢。”孟栩然放好温度计就去掰着薄明烟的胳膊想让她转过来。
“真没有。”薄明烟怕了孟栩然的脑回路,顺着她的力道平躺,不经意间压到了孟栩然另一侧的系带。
孟栩然一无所觉,急躁地跨腿过去,手撑在薄明烟头两侧,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薄明烟的眼睛:“我都光秃秃地被你抱了一晚上了,要传染早传遍了。”
她一条腿曲着膝盖落在薄明烟双腿中间的空位。
昨晚被捂得太闷太热了,薄明烟睡得迷迷糊糊的把睡裤给脱了。
皮肤接触在一起,滑滑腻腻的。
孟栩然不是单纯地把她那条腿放在中间,还往前挤了一下。
薄明烟从喉咙底闷闷地发出了一声较重的呼吸,微蹙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松开,无声地盯着罪魁祸首看。
这会儿罪魁祸首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只是想调整一个更方便亲吻薄明烟的姿势,没想到对碰到那里。
孟栩然弯了弯眼眸,眼底的笑意敛着无辜又狡黠,对上了薄明烟似嗔怪又似放任的目光,孟栩然看着薄明烟脸上的神情,仿若看到了冰裂开的隙缝上绽出的雪莲花,克制不住地想要碰触。
薄明烟垂眸。
视线里,
稠密的发丝流淌在雪岭之上,随着孟栩然俯身的动作,从她的胸前如瀑一般盈盈地落在薄明烟的胸口。
绵软轻轻地压了上来,热度隔着的长发、睡衣的布料传递了过来。
唇瓣覆上温热,薄明烟很慢地阖上了眼睛。她很克制被动地任由孟栩然急躁又热切地吮咬她的下唇,揉捏她的耳垂,直到孟栩然试探着用舌尖抵开她的贝齿。
薄明烟偏开了头,曲起腿想隔开孟栩然:“真传染了有你受的。”
话音未落,孟栩然难以抑制地嘤咛了一声,带着轻轻的颤音,婉转调皮地钻入了薄明烟的耳朵里。
薄明烟羽睫很用力地颤了两下。
膝盖往上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阻拦就直接接触到的位置。
又热又潮。
孟栩然慢腾腾地放过了薄明烟的唇,撑着上半身忽闪着眼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棕褐色的眼眸洇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连眼神都虚化在了雾气里,迷离朦胧得让人看不分明里面蕴藏的情绪。
酒店的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今天旅游结束,吃完早餐就要回南泉市了,陆陆续续有好些人从房间里出来前往餐厅,走廊上的谈话声隔着门板传进屋里,在二楼听不清楚说话的内容,嗡嗡的喧闹,反衬得房间里的暧昧氛围,犹豫在空气里发酵了一般,更加浓郁。
薄明烟红唇阖动,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一刻的静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她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你……裤子呢?”
难道也被她昨晚脱了?
随后,薄明烟否定了这个猜想,刚刚她还摸到了孟栩然的系带。
放在身侧的手摸到了一团布料,薄明烟从被窝拿出来看了一眼,孟栩然的眸光从眼尾投落了过去,又慢悠悠地转回来。
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
孟栩然满脸“你好好意思问我”的表情。
“……”
薄明烟腿不高不低地屈着,姿势有点别扭,她也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怎么做。
热度源源不断,让人难以忽视。
床上垫了一次性的床罩,有些滑,薄明烟脚撑不住地想向下滑,她下意识地弯曲腿到原来的位置,这时候孟栩然也撑得手酸,落空的瞬间,彻底坐了下去,而后顺着薄明烟曲腿的弧度,滑落了一截。
蜿蜒的轨迹薄明烟感受得分明。
红唇之间又溢出一声轻哼,孟栩然脸腾地一下红透了,羞耻感像海潮似的涌了上来,孟栩然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脑袋热得仿佛要爆炸,她没法思考了,不能就她一个人这么羞窘:“我们得公平点。”
“怎么公平?”薄明烟低哑地问。
“你把我脱得光光的,还这样这样,”孟栩然视线从垂落的浓密羽睫指尖瞥落到薄明烟细白的脖颈上,清晰地看见她喉咙上下一滑,“我也要这么对你……”
孟栩然低头吻上了薄明烟的脖颈,弯曲的膝盖又向前抵了抵。
薄明烟微微仰起下颌,呼吸加重,眼里的烟青越发浓稠,传染不传染的问题早就抛到了脑后,她手抚上孟栩然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孟栩然的头发。薄明烟由着孟栩然肆意妄为,等上身睡衣的纽扣全散开了,孟栩然低头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还比了个大小后,她翻了个身,单手把孟栩然抱到了另一边。
孟栩然犹不满足地蹙起了眉头。
怎么总是不让她继续,薄满满该不会是不行吧!
恰好这时候第二个闹钟响了起来,薄明烟压下情动,揉了揉孟栩然的头:“公平了,该起床了。”
孟栩然没再多想,只当是时间不够,她意犹未尽,又啄了薄明烟两口,才依依不舍地退开按掉了一遍又一遍扰人的闹钟,随后朝薄明烟伸出了手。
薄明烟看着她那只手,不明所以。
孟栩然咬了咬唇,实在是吐不出那两个字,自己撑着上半身从薄明烟背后摸到内衣,低声道:“笨蛋。”
薄明烟耳根发烫。
孟栩然先下楼去淋浴间冲洗。
屋里陷入了安静,薄明烟坐起身,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感受着心跳如擂鼓,她眼眸半垂,眸光定格在大腿上,隐约还能看见残留在腿上的痕迹,属于孟栩然的体温停留了许久,随着空气里的暧昧与内心的躁动,消退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薄明烟的烧是彻底退了,余留下了只能慢慢熬好的伤风感冒。由于意乱情迷得过分燥热,某人对温度没有一丁点感知,在回去的那天穿得格外少,她们顶着风往停车场走的时候,薄明烟去牵她的手只觉得握了一块冰。
“你手怎么总是这么冰。”薄明烟畏寒,蜷了两次手,才忍着冷给她握紧了。
“没听你们高定组那几个说么,”孟栩然绷着脸,没情绪地说,“我是高冷人设,我的手要跟我的人设保持一致。”
就在二十分钟前,两人洗漱完后,一并去餐厅吃早餐,又遇到了高定组的一行人。大概是怕薄明烟被孟栩然冻死,虽然害怕孟栩然,那几个还是硬和她俩凑到了一起,气氛低到零度,谁都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早餐,戳着手机打字。
而孟栩然的口袋里,手机震动个不停。她拿出来看了眼,随手点进了屏幕上提示的消息。
八仙过海的群里,ava她们一直薄明烟说:【小孟总今天心情似乎又很不好,姐妹,为了不让你尴尬,我们忍着被冻死的概率陪你共苦!感不感动】
孟栩然嘴角抽了抽,把手机推到了薄明烟面前,不咸不淡道:“出门前好像拿错手机了,这是你的。”
对面的几人面面相觑,端起饭盘就跑,孟栩然看着他们的背影,扬起嘴角,饭桌下的腿很自然地搭到了薄明烟的腿上,非常嘚瑟地翘了翘。
前一刻还说和薄明烟共苦问她感不感动的几人,立马在群里薄明烟:【姐妹保重!哄好boss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此时此刻更是遥遥地走在前面,也不管薄明烟会不会被孟栩然冻死了,反正他们是不能被孟栩然的眼神给刀死的。
薄明烟收回思绪,有点无奈,更多是好笑某人傲娇的脾性,直言戳破道:“大冬天的穿那么少 ,还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
孟栩然用力地捏了下薄明烟掌心的软肉,傲气地昂起下巴,说出来的话确实娇滴滴的:“要女朋友是干嘛的?”
她侧头见薄明烟有一瞬的失神,扬了扬眉梢,她凑近薄明烟,压低声音,拉长语调透着一丝调侃:“哦,要女朋友是干的,不是用来捂的。”
薄明烟的耳朵肉眼可见的从白色染上了一层绯红。
因着这句话,之后孟栩然感冒的一段时间,每天早上出门上班都被薄明烟捂得严严实实,漂亮的小裙子都不给穿了,还得穿秋衣秋裤。就连出差都要拍照录视频给她看,是不是穿得足够保暖。
由于感冒少了很多亲热的机会,孟栩然逐渐不爽,又一次降温被薄明烟催促着将大衣换成羽绒服以后,孟栩然感叹:“我这谈的是女朋友还是妈啊!我妈要是看到你这么对我,肯定要给你颁个奖。”
薄明烟顺着问:“什么奖?”
“最佳保姆奖。”孟栩然没好气地吐槽,结果薄明烟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以后,她又没脾气地说,“最佳儿媳妇奖啦。”
没成想,这么一句玩笑话,在除夕的前一天成了真。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夸得我又害羞又动力十足,啊啊啊,捂脸脸,今天也抽30个小可爱哈。
感谢在2022-03-19 21:19:11~2022-03-20 21:2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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