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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玉灌肺


  素食苑里的玉灌肺,  年年都得抢着来,等在那里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明明还没有转热,  热气却扑面而来。

  陈怀扫视了一番,转过头笑容和蔼地对裴恒昭说道:“不如,  还是让我们几个去买好了,  几位小娘子找个地方先坐下来休息会儿。”

  说完,  便示意裴恒昭跟上来,  两人等的时间里,陈怀低声问他,“那本书看得怎么样了?”

  裴恒昭没有理他,  总不能说那本书他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还做了摘要,属实是用上了昼夜苦读的劲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回去私底下看了不少遍吧,别给我装,  上次你把我给赶出来,  嘿,这仇我可记着呢。不过,  我后日就得回明州了,咱呢,  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你看你这么对我,  我还跑了各大书铺给你搜罗了一些“好书”,  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恭敬一点。”

  陈怀的语气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一股子欠劲在里头。

  “真是万分感谢陈郎君,  我要是得偿所愿,自然不会忘记你的良苦用心。至于这些好书,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裴恒昭语气淡然,丝毫不为之动心。

  “我就喜欢你这种态度,别客气,那些书我一会儿就给你,要是你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知道书名的话,你可以不接。”

  他这人软硬不吃,时不时犯病,这种事他是真做得出来,陈怀眉毛上挑,凑过去说道:“毕竟做男子的总得“博学”,不然日后可怎么得了。”

  裴恒昭不接话,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都有点想上前封住他的嘴,好让陈怀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胡言乱语。

  稍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陈兄的大礼我收下了,到时候看看什么才叫博学。”                        

                            

  陈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不再说话。

  他们两人一人各端了好几盘的吃食过来,祝陈愿几人坐的位置在靠近墙角的地方。

  裴恒昭将玉灌肺和其他的素菜放到桌上,神色如常地回到后面的位置上。

  桌上有了吃的,大家倒是不约而同地拿起筷子来,玉灌肺表面光滑,而切开的地方粗糙不平,颜色暗黄。

  仿灌肺的素食,里面加了不少研磨过的松子、核桃、油饼等,还是用豆粉制成的。

  祝陈愿夹了一小块放到碗里,上头有五辣醋的汁水会滴落,还没吃都能闻到五辣醋里花椒和干姜的辛麻气。

  咬了一小口,入口最先感受到是麻,再是酸意中裹着黄豆酱的咸香,味道过去后,咀嚼起来时,会时不时听到有响声在牙齿上蹦开。

  那是还没有完全碾碎的核桃和松子,芝麻极香,莳萝味浓郁有股芳香,油饼是酥脆的,那么多的料藏在豆粉里,吃起来口感极其丰富。

  今日只能吃素,素食苑里头的大师傅手艺很好,尝着这些仿荤的素菜,真的跟荤食差得不多。

  吃饱喝足、玩闹过后,大伙就该回去了,褚长隐两人先走一步,宋嘉盈不跟哥嫂一块回去,陈怀挤在裴恒昭的马车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摸了一包袱的书过来。

  裴恒昭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转而将裴枝月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

  之后,在场几人就见她吭哧吭哧爬上马车,从里头推了一个食盒出来。

  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姐姐,之前一次多有打扰,也没有上门道谢,这个是我送你和伯伯几个的吃食,还请你收下。不过太重了,还是让我哥拿过去吧,毕竟他今日吃得多,也没事情做,想必很乐意。”                        

                            

  最后一句她说得咬牙切齿的,没事就禁足,有事就让她顶上去,哼!

  看来她还是坐到两个姐姐的马车上好了。

  裴恒昭仿佛没听见她的埋怨,大手一捞,便将沉重的食盒提在自己的手上,在几人的注视下,放到她们赶过来的马车里。

  “后日,再登门道谢。”

  碍于有人,他只能简单地说一句。

  等马车慢悠悠地从小道上赶出去,在一旁看戏的徐培风走过来撞的肩膀,脸上满是审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正经了不到一会儿,下一刻话又变成了,

  “哎,没想到有一天,只顾着埋头苦读的人,居然也会去摘别人院里的花了!裴含章,你真的是让我没有想到啊。不过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陈怀靠在马车上,立马接话道:“你说得对,表面清心寡欲的人,背地里可不是那么回事。”

  两人的性子简直是一拍即合,总爱说些不着四六的话,裴恒昭靠在车壁上,耳边全是两人聒噪的声音,但他却全然不理会。

  而且徐培风那么激动的样子,弄得跟他要讨别人欢喜一般。

  “含章,来来,我们哥两个给你支个招,听完陈兄说的,我觉得你还是太矜持了。”

  徐培风平日里就上蹿下跳,没个正经的时候,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话时都透着一股兴奋劲。

  “你附耳过来。”

  听完徐培风说的,裴恒昭第一次用打量的眼神盯着他,真不知道这些年在汴京里都学了什么,学问没长进,花头一大堆。

  不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常年握笔留下浅浅的印记,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她愿意的话。                        

                            

  这个主意连陈怀都忍不住咂舌,果然这种事还得靠集思广益,光靠自己想,手段都太过乏味可陈。

  两人在车上叽里咕噜说个不停,且说的东西是合乎礼数又不踏出界限之外的,裴恒昭默默一个个记下来。

  这里车上说的热闹,前头率先走的也不遑多让。

  宋嘉盈鼻子灵,对香气又极为敏感,她坐在祝陈愿旁边,就闻到了一股极淡又清薄的香味,反正不是木樨香。

  应该是龙脑,还是熟龙脑的香气,明目而镇心,今日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看着旁边一副不谙世事的裴枝月,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挤出个微笑,对祝陈愿说:“你看不如我们等下交谈一番关于香料的事情如何,我近日又发现了一种很有趣的香料,想要跟你说说。”

  祝陈愿听到她那不正常的语气,心知此事要是不交代清楚,宋嘉盈能一直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况且她也有问题要问。

  “行。”

  裴枝月就托着腮看她们两个打哑谜,小孩年纪还算小,早上起得早,车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两人也不再言语,等马车进了东安巷不久,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等裴恒昭将食盒提进去,才转身回车前准备抱走裴枝月,大家识趣地回避了,车前只有祝陈愿一个人。

  “后日,我娘应该也会来上门道谢,到时,她如果说些打趣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裴恒昭也是才想到,按时间的话,他娘坐的船会在这两天内抵达汴京,怕大家毫无准备,便先提前交代。

  “嗯,这件事我会跟爹娘说的,你先带着穆穆回去吧。”

  两人的话语简短,不好在这时常有邻舍经过的巷子里长谈。                        

                            

  他默默点头,从车厢里将裴枝月扛在肩上,走回到巷子里的马车里。

  祝陈愿呆滞地看着他的动作,真是行云流水,就是透着不解风情。

  陈怀也出去游荡了,转眼间,宅院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一人提着食盒一边,祝陈愿带路,说道:“走吧,去我房间说。”

  到了她的房间里,宋嘉盈坐在椅凳上,将手放在桌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质问”她,“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偷摸摸待在一起了?”

  祝陈愿被她这么直白的发问,弄得有些愣神,不过转念一想,直接大方承认了,反正她都已经猜中了。

  潦草地说了个大概,宋嘉盈一副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的表情。

  她点点头,酝酿了一番,发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你想什么呢。”

  祝陈愿瞟了她一眼,径直坐下来,也学着她那样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

  宋嘉盈先败下阵来,趴在桌子上,“我还以为能听见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害得我坐在马车上左思右想,生怕你们超乎伦理之外,毕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雷、勾、地火。”

  “宋嘉盈,我看你是胡思乱想,你是不是又看什么话本子去了!”

  祝陈愿被她打趣的,直接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巴,两个人在房间打闹了一会儿。

  等到两人气息平复下来,祝陈愿才托着下巴问道:“我表哥说五日后就是他的生辰了,而且,他娘也会过来,你说我该不该备一份礼?”

  一说到这个,宋嘉盈就有精神起来了,她连忙挺直腰板,嘴上忙不迭说:“当然得备一份,你看啊,别说你们两个现在是榜前约婿,虽然不是正经的定亲,可那又怎样,现在不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看清楚,未来婆婆是不是好相处的,这个男子是不是值得托付,还要等到日后嫁到他们府宅时再看清吗?                        

                            

  只要又没越界,那就按正常的礼节走,左右不会失了礼数。”

  祝陈愿点点头,只是这个礼她不知道送什么,总不能送一道菜?

  “那给他送什么呢?笔墨纸砚?”

  宋嘉盈连连摇头,开始了她的出谋划策,“送那些,多俗气啊,按我想的来,送香。

  你想啊,香日常挂在哪里?房里、衣裳和身上,如果你送香,他只要闻到了这个香气,是不是就会想起你来。”

  她说完,都忍不住夸自己,要不是祝陈愿女工一塌糊涂,她是有想过这种俗气却又最能直接表达心意的手法。

  “你知道他日常用得是什么香吗?是熟龙脑,你就照着这个买,不不不,你要自己做。”

  这话说出来,宋嘉盈赞叹自己,脑子灵光。祝陈愿则一脸的疑惑,倒也不用做到这种份上吧。

  “你不懂,我看了那么多的话本,自然知道,如何抓住一个男子的心。咳咳咳,反正你接着听就好了。男的别看人高马大的,心思粗犷,其实收到点东西,尤其是自己做的,就会很高兴。

  你看我哥,收到我嫂子拿碎布给他缝的一双鞋垫,高兴地跟我说了不知道多少回。这个绝对能死死抓住他的心。

  女子也不能太过矜持,要温柔小意一点,且做这个香不难的,到时候我教你。况且,我看话本上说,女子在情爱这件事上,得含蓄一些。

  怎么含蓄,总不能直接说喜欢,而是你得暗含在送的这件礼上。龙脑香不得经受风吹日晒,要片片如雪花似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它们惯常都是装在瓷器里,要放上黑豆、糯米和”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无声说出来的,只是用眼神看向祝陈愿,心想这还不含蓄,文人墨客脑子里最能想,借物生情是他们的拿手本领。                        

                            

  她就不相信,裴恒昭不会多想。

  祝陈愿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揉揉自己的脸,忍不住发问,“你到底看了什么话本,怎么一套又一套的。平时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你要是想看的话,我那里有一堆呢,什么山阳先生的,碧玉姑娘啥的,反正一大堆,只要你不先败下阵来就行。你也不想想,你我那时又没定亲,去哪里找人跟她说我卓越的想法,我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屈才了。”

  祝陈愿不置可否,脑子在想她这个方法是否可行,突然觉得,要是有男子这般对她,肯定是忘不了的。

  “你等明日,我去买一小根,你出银钱,不然到时候不成了我送他的,那不成,想想都膈应。你放点血,这十几贯自个儿出了吧。我买完后,再过来教你。”

  宋嘉盈这个人,最讨厌两女争一夫,尤其讨厌亲姐妹或是闺中密友为了一个男的反目成仇,每每看见,她都无语凝噎。

  这世上的男子是死绝了不成,还是鹤立鸡群一枝独秀,这都能争抢起来,属实让人费解。

  两人又交谈了一些心得,主要还是她单方面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祝陈愿听得有些累了,默默从食盒最下层拿出那碟酥油泡螺放在桌上。

  乳白色的牛乳像是螺纹一般凝结在上头,日光只照在这方桌上,上头摆放的飞金熠熠闪光。

  “不枉费我如此尽心,这人上道。”

  宋嘉盈十分喜欢吃甜食,尤其是酥油泡螺,她也不说话了,主要说得口干舌燥。

  小心地捏了一个,放到嘴边咬一小口,绵密而细腻的口感,进嘴的酥油泡螺香甜,入口即化,在舌尖上留下一股浓重的乳香味。                        

                            

  尝了两个后,她就收手了,看天色有些晚,也不用再继续说下去,得回家去。

  祝陈愿出门送她,自己也要去食店看看,最近夏小叶无论是在厨艺上和做酱菜上都大有长进,只需做简单的几道菜,味道能仿的有八成像,她也能稍微放下心来,将食店的钥匙又打了一份给夏小叶。

  宋嘉盈临上马车前,又叮嘱了一句,“瓷瓶到时候明日晚间我跟你一起去挑,你就等着我明日早晨过来就好。”

  “行,你赶紧上车吧。”

  她生怕自己应和,到时候又得站在这里长篇大论。

  等马车走远后,祝陈愿才走到食店里,看着里面井井有条忙活的两人,她想,等端午去明州的时候,食店也无须关门,只用拟定几个菜色就行,到时候工钱添点上去。

  只是这件事,还得在这几天好好筹划一番。

  想完后还是系上围布一起忙活起来。

  等到食店打烊,她才动动自己僵硬的胳膊,和祝清和一起慢慢走回家。

  到家后,陈欢指着那个食盒问她,“这是你今日出去买的?你这手也忒松散了,直接大把的银钱往里扔呐,我瞧着还有刚出来不久的鲜樱桃,买点尝尝也就罢了,你买那么一堆,是要吃个饱?”

  陈欢数落人的时候,父子两个是不敢吱声的,不然到时候这股火指定得换风向。

  祝陈愿等她熄声,拿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指定被说,果然在这里等着。

  “那不是我买的,是裴恒昭送的。”

  陈欢的语气上扬,“你说谁送的?”

  她只能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见识到了她娘从面有不虞到喜上眉梢,真真是比那换脸的还要厉害。                        

                            

  “这孩子,送这么老多东西干什么,你也不推辞一番,哎,他送东西过来做什么?”

  祝陈愿面对陈欢的质疑,将想好的说辞给说了出来,“这不是他说想要上门道谢,之前又没时间过来,就先送了食盒,等过两日再来,我这不想着,正好碰上表哥回去,不如一起吃顿饭,他答应了,还有他娘也会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来来,清和,我们快商量一下,到时候含章他娘过来怎么办。”

  等到他们两个人讨论起来,祝陈愿全身而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少干为好。

  转眼隔日,日上三竿的时候,宋嘉盈就抱着一个瓷盆进来了,她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

  连忙招呼祝陈愿,“岁岁,你快点过来,我教你怎么做。”

  在香料这上头,她放了诸多的心思,至少已经小有成就,教别人做还是绰绰有余的。

  拿出龙脑香,宋嘉盈看着那么一小截的香料,还是有些肉疼,“银钱还是我晚点报给你听算了,我们还是先来说这香,你看这杉木里面,这里面的香成片的,是最好的,叫做梅花脑,此外还有速脑、金脚脑、米脑等,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得把里面的龙脑香给取出来,做熟龙脑只需要脑本,也就是剩下的杉木。锯这个还是我来,你把那个碎屑给收着,这个和碎脑混合起来后叫苍脑。”

  说完该说的后,她直接上手拿锯子小心地将龙脑给分开,这到时候又能制香。

  全部过程都弄完后,祝陈愿按照她说的来制香,将脑本和苍脑全都捣碎,这个捣习惯了,研磨得十分细致。                        

                            

  放到洗净无水的瓷盆里,不用木盖,只用斗笠,缝隙全都得拿油纸铺上,一点风都不能露。

  拿个火盆烧灰,放到上面烤,等鼻尖能闻到那股香气后,里面的碎末都凝结成块了,那才算是熟龙脑。

  “别在那里守着了,只需要时不时扔点木屑下去就成,没那么快好的,这剩下的香我待在这里一并教你做了,不过,我昨日回去时,院子里的指甲花开了,它跟凤仙可有些不同,倒是跟你最喜欢的木樨有些相似,染起指甲来可好了。”

  祝陈愿知道她的心思,蹲在那里看香,摇摇头说道:“我这手还得做菜呢,不染。”

  “我都给你想好了,等染好也要五日,再过上几天,你不就去明州了,来回那么久,不用做饭,还不兴你到自家姐妹面前好看一些。哎呀,岁岁,你过来,我给你染个颜色淡的,不是大红的,是粉的。”

  祝陈愿不肯去,被她强拉着到凳子上坐下,只能去洗干净后无奈摊开手。

  她的手细长,每天都涂宋嘉盈之前给的手脂,所以手光滑而莹白,指甲也时时修剪,弧度圆润。

  宋嘉盈低头认真地用指甲花的叶子放到石臼中捣碎,拿一点明矾到里头,再次研磨到没有任何碎屑即可。

  她低头用刷子沾取,涂在祝陈愿的指甲上,一丝不苟,嘴里说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明天见面能好看才这般做的,女为悦己者容,虽然我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但,首先得要自己喜欢,可不单单是为了讨好别人。你看看你,自从学厨后,素面朝天,染个指甲都不愿意,小心你以后,我到五六十了,风韵犹存,而你人老珠黄。”

  她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将刷子放到一边去,好像很难想象祝陈愿变老以后的样子,趴在祝陈愿肩上笑得一颤一颤的。                        

                            

  “你少贫嘴,还不快把布帛给我绑上。”

  祝陈愿也忍不住笑了,她笑得没有那么肆意,只是眉目上扬。

  她想,以后两个老太太还比美,这不是贻笑大方的事情吗,可是,好像又让人期待着。

  等她笑够了,才拿准备好的片帛绑在涂好的指甲上,她缠完最后一片说道:“你今日先留着过夜,颜色会淡一些,等明日我再来给你染。染个两三次就成,颜色浅淡还好看。我的手艺,你尽管放心。等你从明州回来,就会退甲了,到时候凤仙花开了,又能染一次。”

  反正在爱美这件事上,她是给算得明明白白的。

  两人在院子里的笑声清脆,好似拨弄琴弦的声音,惹得在那里追逐打闹的雪蹄和橘团都闻声望过来。

  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般高兴。

  可能欢笑声,无关好天象,无关花草树木,只是得一知己,心里欢喜。

  作者有话说:

  追更应该挺累的,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月写完,本章给大家发个红包@ω@  感谢支持呀。

  本文美食、亲情、友情和爱情都是主旋律,所以会着重描写这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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