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是不是你
“少主您三思啊,若您杀入大殿兴师问罪,那谢姑娘...”厌诀现下头疼到炸裂,拼尽全力也想拦上一拦,“您与谢姑娘刚刚定下亲事....”
“只是定亲罢了。”沈随眼神直直望向金銮殿,声音低沉,“还未结亲,我还能保下她。”
厌诀只恨自己的嘴笨,若是墨弦在此,定是能拖上一拖的。
“少主...”
还没等厌诀说完,沈随抬步走向金銮殿。
厌诀没了法子,只能步步跟在少主身旁。
“见过沈将军。”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太监朝着沈随行了一记宫礼,小声说道。
沈随身形微慌,提步往里走去,肩膀处的纱巾印出层层血迹。
“哎呦,小将军怎么来了?您身上还带着伤呐。”周荣听到声音,快步迎了出来。
沈随错过周荣,笔直朝着殿内走去。
周荣一愣,诧异的转过身子望向沈随的背影。
小将军这是怎得了...平日里都会唤他一声周公公的,今日的脸色怎得这般难看?
沈随的视线移到正坐在龙椅上看折子的始帝身上,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漫出来,还夹杂着丝丝委屈。
始帝像是察觉到什么,缓缓抬头,目光触及到沈随时猛地一怔,随即暴怒,“你这逆子!受了伤不好好养着跑这来作甚?”
沈随脸色一片苍白,唇瓣直抖,低声问道,“陛下,您的玉牌呢?”
始帝一顿,诧异的看着沈随,扬声问道,“玉牌?什么玉牌?”
“您与我父亲结拜时打磨的玉牌呢?”沈随声音有些漂浮,缓缓问道。
“你突然跑过来问这个作甚?”始帝不满的皱起眉头,目光流连在沈随渗血的右臂上,“来人,赶紧扶小将军去侧殿包扎!”
周荣小跑着赶过来,将手中的拂尘夹到腋下,朝着沈随如幼时一般轻声哄道,“小将军,老奴扶您去包扎罢。”
“别碰我!”沈随的情绪突然崩坏,瞪圆了双眸看向龙椅上的始帝,扬声问道,“玉牌呢?”
始帝眉头紧蹙,缓缓站起身子走下高台,到沈随不远处站定,低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那玉牌朕早就找不见了,你突然问这个作甚?”
沈随身子抖得厉害,双眼猩红,声音都带着丝丝颤意,“是不是你。”
周荣见沈随这般模样,不着痕迹的朝始帝身边挪了挪。
始帝一脸茫然,瞪圆了虎眼看向沈随,喃喃说道,“阿随你在说什么?为何朕听不懂?”
沈随左手攥住剑柄,将佩剑抽出向头顶抛去,随即稳稳接住,剑头直指始帝心脏。
“你说!是不是你!”沈随脸上毫无血色,声音抖得厉害,“是不是杀了我父亲!”
虽不想说,可他眼下确实委屈的快要爆炸了。
“陛下!”周荣侧身挡在始帝身前,朝着沈随喊道,“小将军您怎能用剑指着陛下?”
沈随冷笑两声,双眸充斥着恨意,费力的弯起右臂,抽出领口处的信件和玉牌扔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右臂已经透过纱巾开始往下滴血。
“我视你做亲父,为你拼命在战场上厮杀,你却设计害死我父亲,毁了我的家!”
沈随字字诛心,似乎要将自己这十几年来受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刘丛说得对,我不过是你豢养的一条狗罢了。”沈随目光呆滞,直直的看着对面一脸茫然的始帝,“眼下,你还装什么?”
“小将军,陛下他...”
没等周荣说完,始帝便缓缓拨开他的身子,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沈随面前。
“陛下!”
始帝不顾周荣的阻拦,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和玉牌,摸着玉牌上的钧字,始帝眼神里划过一丝清明。
“若我说,不是我呢?”始帝对上这个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摒弃了自称,换回了我字,“若我说不是我,阿随信不信?”
沈随没说话,手中的剑依旧指向始帝。
“那便是不信了。”始帝苦笑一声,缓缓坐在高台的台阶上,朝着沈随说道,“你若是想,那便杀了为父罢。”
沈随握剑的手一抖,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下,“眼下证据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还敢自称是我父亲!”
始帝大笑两声,狠狠抹了把眼角,扬声说道,“对沈兄,对你,我均是问心无愧。”
“阿随,我知道你眼下报仇心切,失了理智。”始帝眼神黯然,缓缓说道,“可我与你父子十二年,我对你如何,你可知晓?”
“那你告诉我,除了你,还能是谁?”沈随握紧手中的长剑,低声说道,“除了你,谁还能拿到你这贴身的玉佩!”
“来人!”周荣见沈随行迹有些疯魔,急忙开口唤着门外的御林军。
御林军成排跑来,将殿中的几人团团围住。
见到眼前的场景,御林军也懵了,举着砍刀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为何小将军用剑指着陛下,也不知道该动还是不该动。
“小将军,听老奴一句话,莫做傻事,快将剑放下。”周荣眼中划过一抹心疼,低声说道。
始帝就这般与沈随遥遥相望,沈随丝毫不退让。
始帝轻叹一声,沉声问道,“阿随,你当真要杀了我么?”
“若你杀了我父亲,这杀父之仇,我定当报之。”沈随呼吸有些错乱,视线直直瞪着对面的始帝。
“相师大人!您不能进去,相师大人您...”
殿外小太监传来的惊呼声让全场静谧了一瞬,沈随的身影也随之狠狠一震。
“沈随!”
谢今安的娇喝声从身后传来,沈随没回头,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谢今安见状咬紧下唇,猛地挣脱身边小太监的桎梏,提起裙身朝着殿中的那抹高大的身影走去。
沈随身后的厌诀猛地松了口气,左手从剑柄上抽离,心里的紧张也随之消失殆尽。
太好了,谢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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