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 189 章
也许该庆幸陆离并不知道阿萨的这些想法, 不然今天可能就要发生点什么流血事件了。
反正陆离现在就觉得阿萨可真是固执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陆离都直白的说了有什么后果自己负责了, 可对方依旧不愿意将那些隐瞒的东西说出来。
所以真的是害怕陆离会因此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对方使出的某些手段见不得人, 又或者说见不得陆离呢？
陆离自认是一个挺看得开的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他这里并不是什么问题, 阿萨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如果在这个基础上, 对方依旧不愿意将事情说出来, 那么陆离很难不怀疑，对方到底做出了什么罄竹难书的坏事。
为了得到真相，陆离不介意再给对方打一针定心剂：“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就算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看现在的结果，我难道会跟你搞什么秋后算账吗？”
这幅宽宏大度的模样，又是晓之以情，又是动之以理的, 陆离觉得这样了，阿萨也应该说了吧。
但阿萨还是不说，人家就是不说, 这让陆离忍不住对那些事情的可恶程度的猜测又加深了许多。
陆离：阿萨总不会是将地球给灭了吧……应该不会，那么对方这是什么情况？！
实际上该怎么说呢, 阿萨并没有对地球做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他也相信陆离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好歹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没有必要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反正对方那个同伴也会查到的, 到时候陆离就知道了，而到时候别管陆离会是什么反应，至少不会表露到他面前了啊。不是他低估陆离的承受能力，而是吧……毕竟陆离连个肉（战俘的肉）都吃不下去，阿萨实在无法高估对方的承受能力。
于是任凭陆离怎么说，阿萨的态度都很简单——我就是不说。
不过他也将布鲁斯肯定能够查到的消息告诉陆离了：“你到时候就能知道了，现在又何必非要逼问我呢？”
陆离：布鲁斯查到了，然后告诉我让我知道，跟我自己从你这里知道了，这能是一个知道吗？
虽然陆离不会在这方面有什么过度的自尊心和攀比，但是人都是想要个面子的好吗？
而且这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你还不肯对我坦诚一次，也真的不怪我不喜欢你。
明明是最后一次见面，两个人却没有一个表现出类似不舍的情绪，这也足以看出他们之间这段奇怪的交集到底多么奇怪了。
他们之间的相遇相交，有惊喜、有利用、有厌恶、有托付，但独独不曾有情谊可言。
其实陆离这次来，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凭借几句话就得到想要的吗，他没有那么天真。他会来，一是表明他从来不曾臣服命运，二则是开始由你，结束应当由我，三……三则是说一句自己之前憋了好久的话。
陆离：“你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讨厌鬼吗？”
这真的不是什么俏皮话，只是陆离非常真实的在表达自己对阿萨的讨厌而已，至于说些比较恶心的辱骂人的话，那实在是太没品了，陆离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毕竟用下/流/恶/毒的语言辱骂别人，同时也是在降低自己的格调，这一点都不谋士。
阿萨知道这句话的重点，是在诉说陆离对自己的不喜与排斥，不过他倒是相当坦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至于知道了不改什么的，用陆离的话来说，这应该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了，然后陆离转身，背对着对方挥了挥手，直接离开了。
阿萨目送对方离开，只觉得好似送走了一段命运，挺奇妙的。来自命运的束缚依旧困扰着他，但是如果
陆离能够遵守承诺的话，也许这种束缚在未来会离自己而去呢。
有关这种可能以及结果，阿萨并没有通过命运窥探到，但就是因为没有看到，所以他越发觉得能够成功。
至于他跟陆离之间的这段缘分，他们对待这段交集的看法其实挺一致的——他们从来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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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阿萨那里后，陆离很快就找到了布鲁斯，只是对方这个表情，怎么看起来这么……悲痛？难以置信？
陆离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是模模糊糊的，他似乎有些猜到阿萨死活不愿意亲口对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但他还是问：“你查到了什么？”
布鲁斯充满复杂的看了陆离一眼：“他用这个星球上一半以上的生命作为活祭，这才是最后能够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饶是有所准备，陆离听到这个消息也顿觉不寒而栗，这一刻，他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宴会，阿萨他们征战其他部落得胜而归，然后将战俘分而食之。
陆离并不怀疑布鲁斯调查结果的真实性，这确实是阿萨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他对于除了自己人之外的生命，从来都不存在任何的怜悯之心。他从来不是一位仁慈的首领，相反，他冷酷的数一数二。
但是陆离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魄力大到这个地步，而且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让那一半以上的生命成为活祭的？
布鲁斯为他解惑道：“他借用了神明的名义。”
所以这群人是甘愿赴死的，所以除了生命以外，这场活祭还包含了浓郁而又纯粹的信仰，这无疑是强大的力量，这对阿萨而言也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
通过这一次的事情，他得到了陆离的承诺，解决了他们共同的敌人，还让这位敌人变成了自己的“能源池”。
那些能够被神明打动参与活祭的，无疑都是最虔诚的信徒，这一波对方又成功打击并消灭了神权力量，为自己日后的王权为尊铺平了道路。
……
陆离能够想出无数个阿萨这样做能够得到的好处，甚至陆离自己本身不也通过这个得到了好处吗，他的任务进度直接拉进了三分之一。
但这一切都是用无数鲜血铺就的啊，那些人尽管跟地球人的长相并不一样，但他们也是生命啊，陆离不是什么圣人，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冷酷无情了，但是此刻，他好像又变成了在系统中学习时，第一次看到乱世模样的自己。
他以为自己看了那么多遍古代乱世的模样，甚至在模拟中亲身感受过，他应该已经对这些东西都麻木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高估自己了呢。
陆离看了一眼身旁的布鲁斯，有那么一小份的心神忍不住想，幸好对方身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然现在恐怕就麻烦了。
而更多的心神，则放在了这次的事情上。
他没有想到阿萨会这么狠，不，他真的没有想到吗，也许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这可是能够打败达克赛德的力量，他怎么会觉得能够轻易得到呢，就凭借着所谓的命运吗？
其实他也是一个虚伪小人，他不是不知道可能会有的流血牺牲，但是他可以装作自己不知道，然后任由一切发生，自己摘得胜利成果后，再“突然发现”，虚伪的流上几滴眼泪，甚至还能义正严词的谴责对方，做足了政治作秀，然后他就是那个干干净净、洁白无瑕的成功者。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能这么不是个玩意，陆离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谴责阿萨的行为？
这种事情谁都能做，唯独他这个既得利益者做不得。
布鲁斯并没有误会陆离的沉默，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他们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
不，准确点说，应该是他们跟克拉克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其他人在事情结束之后，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有克拉克一直在等着他们。
陆离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出现什么小说中描写的心中一暖，此刻他还沉浸在鲜血淋漓的牺牲中没有走出来呢。
所以爱情这个东西啊，伟大的时候是真的伟大，没用的时候是不是也挺没用的。
陆离冷漠，或者说麻木的模样，让克拉克忍不住看了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比陆离的状态要好上一点，毕竟这件事情，如果陆离属于直接原因的话，他就是间接，如果陆离是间接原因的话，他就是间接的间接。
甚至严肃一点说，他就是一个给陆离提供了交通道具的人，不管是陆离跟阿萨的谈判也好，后面的事情也好，他参与的没有陆离那么多、那么深，心理负担相对也就小一点。
但那也只是小一点，他其实心态并没有比陆离好太多，毕竟他可是在调查的时候亲眼见到了那些人的死状的。
而且非要说既得利益者的话，陆离是既得利益者，难道他们就不是了吗，半斤八两而已。
克拉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变成了这样，之前他在这个星球还能使用自己的各种超级能力，但是现在这个星球上似乎蒙上了一层布，直接隔绝了他的超级听力对其中的探听。
所以看着布鲁斯跟陆离，一个比一个心态崩，克拉克真的一脑袋问号。
当然了，比起疑惑，更多的还是关心。
可惜现在，这两个人都没有搭理别人的意思，哪怕这个别人是克拉克也一样。
尤其是这个人是克拉克，那就更不能搭理了。
毕竟搭理了就免不了要说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他们受不了这个，难不成克拉克就受得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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