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邬倾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哪怕是在“柏玲娜”从他的口中出现的时候,邬倾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
因为他从夏塔的这句想念里,听到了另人心颤的真情实感。
只是那句人名说得太过含糊, 邬倾没有听清。
但是就算听清了又能如何, 他又能做些什么?
只是,夏塔梦中的那个人对他而言应该是非常重要,因为在他说出那句梦话之后, 他便愈发的不肯放手。
梦中的那个人对他而言应该是非常非常重要吧。
那么他呢
他在这个人的心中到底在什么位置呢?
人这辈子总是习惯于贪恋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比如邬倾知道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在夏塔的心中取得多么重要的位置, 所以才会贪恋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温柔。
在景良途再次呢喃出一句“别走”时,邬倾抿了抿唇, 温声回应道:“好, 我不走。”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 夏塔紧拧的眉头渐渐放松下来,像一只怕冷的小猫一般将脸埋在邬倾的怀里, 看起来是这样的乖巧,邬倾在那一瞬间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感觉这份温情是他从不知道什么人的手里偷来的,但是他愿意如此卑劣。
或许他原本就跟他的父亲没有什么区别,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是贪婪的血, 他们同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同样擅长强取豪夺,同样贪恋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这样也好,这样就好。
哪怕是偷来的光, 又怎么不会温暖凛冬。
他尽力地装成景良途梦里的那个人,抬手抚摸着他的发梢,在景良途向他靠近的时候也来者不拒地迎了上去, 彼此亲近着, 把你当成他, 把他当成我。
或许后来的邬倾会逼问景良途他梦中的那个人是谁,或许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那个人揪出来。
但是此刻,他选择贪婪。
在景良途窝在邬倾的怀里时,邬倾的眼中有一抹晦暗划过。
他俯下身来,在景良途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对他的惩罚。
景良途小声呻吟了一句,或许是太贪恋于那个梦了,舍不得醒来,哪怕是感觉到了刺痛也没有伸手,反倒抬手将邬倾抱得更紧。
景良途第二天茫然地醒来,炸着毛望着早已大亮的房间,精神不济。
昨天晚上他嫌房间闷热,所以没有关窗,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个窗户已经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难道他其实会梦游吗?
他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地起身,拿起便服准备换上。
嗯?
他抬手翻了翻衣领,看见了在有一道类似咬痕的东西落在他的脖子上,在那处皮肤周围微微发红。
这是什么?
他的手指覆在上面,感觉那里微微有些刺痛。
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瞬间充盈进他的脑海。
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个房间,它闹鬼?
系统看不下去了:【行了,别瞎想了,邬倾昨天晚上来过了。】
景良途看起来居然有点失望:【啊,原来不是鬼啊。】
系统:【】
我看你才像鬼。
昨天晚上降温,邬倾走得时候顺便就将窗户给关上了,还顺便帮他掖了掖杯子。
感觉像是管家应该对少爷做的事情。
但现在,景良途有一种被邬倾给反向照顾了的感觉。
如果他可以待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的话,景良途其实是非常乐意的。
不过看邬倾这个
样子,等他打败所有的对手,成为帝国的头号强者时,估计会舍不得杀他吧。
那么,如果他试着反杀
没有人能容忍一个一心想杀掉自己的人的存在吧。
倘若他成为了这样一个存在
邬倾到时候,应该就不会手软了吧。
景良途继续跟系统观看邬倾那边的情况,看着邬倾继位,看着邬权想尽一切办法为难他,但最终不过是自取其辱,眼睁睁地看着邬倾一步步的往愈强愈牛掰的方向狂奔。
这么波澜壮阔的画面他居然只能在系统这里看见,一点都不热血!
在下明明也想现场体验一下!
此时此刻的邬倾并不知道,在他自以为孤军奋战的路程中,其实有一道尾随而来的目光一直陪伴着他,把他当作热血漫的主人公,陪他哭陪他笑,简单来说就是像一个变态跟踪狂。
但是今天,景良途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组织里的两个小伙伴因为长期联系不到他所以误以为他遭遇了不测,眼下已经开始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了。
看见此情此景,景良途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往旁边抓了一把爆米花,跟着系统一起胆战心惊的看邬倾打算怎么对付这两个人。
景良途万分紧张:“这这这,系统,你希望谁赢?”
系统:“我也不知道啊,虽说你的小伙伴是我方阵营,但是邬倾身为主角,那这对来来说肯定是必胜之局啊。”
景良途:“邬倾不会把我的好伙伴给嘎了吧。”
系统:“按道理来说,极有可能。”
景良途:qaq
虽然从逻辑上来说这些人都是纸片人,但是从感情上来说,景良途希望哪一方都不要出事。
可是,景良途十分清楚,他是没有办法左右这个世界的,邬倾要成为龙傲天,势必要踩着一个又一个人的尸骨上位,这些人又跟他是敌非友,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景良途只能在心中为他的小伙伴们默默祈福。
他双手合十,表情十分虔诚,等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他的小伙伴已经被绑得像粽子一样,齐刷刷地跪在了邬倾的面前。
景良途:“”
恕在下直言,你们两个是不是送得太快了!
系统解释道:“邬倾现在的精神力强得离谱,只要进入到他的感知范围,没有人能逃脱他的精神视野。”
景良途听得一知半解,半懂不懂,但是也大抵知道邬倾的实力不可撼动了。
他见柳音和k被强迫着跪在了地上,表情屈辱而伤感。
k的眼眶最红:“你这个混蛋,说!你是不是把夏塔给杀了!”
柳音“呸”了一声,唾骂道:“别跟着玩意说这么多,他们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夏塔现在肯定已经凶多吉少了。”
景良途寻思着我还怕你们凶多吉少了呢。
不过在这个世界还能被这两个人给记挂在心上,看来夏塔在这个世界也不算白活。
听到“凶多吉少”这四个字,k目光一滞,下一秒就一副恨不得要将邬倾生啖其肉的样子。
邬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目光轻飘飘的,仿佛看得不是人,只是两个不值一提的物件。
在他将夏塔弄走之后,便放出传言,对内对外都说夏塔在去置办东西的路上遇见了很严重的事故,搜救队甚至没有办法找到他的尸骨。
对于他的死讯,公爵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至于邬权,他对于这件事则觉得十分难以置信,虽然他在后面也派人去寻找夏塔的下落,但是都一无所获。
最终,他们发现了夏塔的尸体才彻底死心。
这个尸体自然是邬倾伪造的
。
邬权在知道这个人彻底不在的时候,也象征性得难过了几天,不过很快就继续出去花天酒地,大概夏塔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乐子,丢了,还可以再找下一个。
不过,眼下这两个人是真的很在乎夏塔的死活的,而且看起来还是跟他关系很不错的朋友。
如果将这两个人除掉了,夏塔应该会很难过吧。
邬倾思量良久,最终将这两个人关到了被层层把控的地下室里,不让他们整出什么幺蛾子。
然后这两个人就非常的宁死不屈,整天绝食绝水,邬倾都有点担心这两个人把自己作死了之后夏塔会不会怪罪到自己的头上来。
这日,邬倾去看望他俩的时候,这两个人俨然已经快成了两具干尸,嘴唇皲裂,双眼无神,看起来就像是存了死志。
杀手在成为俘虏之后会选择自我了解,这一点他也曾经在书中读到过。
看见邬倾站在外面,“干尸”一号冷哼一声:“怎么,来看看我们死没死透吗?”
邬倾正要开口,“干尸”二号也发话了:“你放心,我们会和夏塔一起在地狱里诅咒你,让你死后被油煎火炸,水煮清蒸!”
景良途心想:你这是快饿糊涂了吧!
邬倾对他们的恶言恶语不为所动,而是一副要跟他们聊天的模样:“夏塔在你们组织里的时候,过得怎么样?”
k好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来问这种问题做什么,难道还要关心一个亡魂死之前过得舒不舒服?”
柳音嚷嚷道:“他可能就是想嘴上积点德,防止真的下地狱被油煎火炸,水煮清蒸。”
就算被这样嘲讽,邬倾的表情看起来依然不为所动,那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定力。
对着他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k也来之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好啊,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夏塔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烧伤,因为一路不敢找人医治所以已经发脓发炎,在组织门口就因为发高烧而倒在地上,要不是有人发现他,他早死了。”
柳音也附和道:“他这样漂亮的小可怜在组织里的待遇自然好不到哪去,因为弱小,每天被各种各样的人欺负,有一次甚至差点被别组的老大给侵犯了,从此以后,他就特别排斥男人,特别是反感那些对他有兴趣的男人。”
说到此处,柳音看见k的目光黯淡了些许,心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止住了话头。
景良途问系统:【怎么还出过这样的事情?】
系统:【对以后的剧情线无关的记忆我们为一般不去触发,这样也能减轻宿主的记忆负担,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没什么大用的支线。】
景良途:【嗯,有心了。】
虽然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这一信息邬倾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
他感觉现在的夏塔对他的感觉应该是恨上加恨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到底给小时候的夏塔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他的童年本应该充满着家人的爱,生活富足,没有人敢冒犯他,甚至是染指他。
但因为发生了这些事情,夏塔当时的人生被毁的一干二净。
干尸二人组在歇斯底里的发泄完之后,就被邬倾带进来的人绑住手脚,强行喂饭喂水,以此续命。
两人虽然宁死不屈,但因为体力实在不支,只能忍辱负重地咽下杀友仇人给的饭食,以期将来有机会反杀。
景良途则在房间里准备着他自己的计划。
大抵是为了防止他自杀,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锋利的东西,连桌子的边缘都是被处理过的,墙体也装上了防护的措施,就是怕他选择撞墙自尽。
但是景良
途的计划是刺杀邬倾,以此来激发他的怒意值,故而必须要找到一个趁手的武器。
景良途在这个房间里来回寻找,最终选择用打磨后的牙刷尖端作为自己的暗器。
每天,他除了准时收看《邬倾升级物语》之外,就是找一个地方好好打磨自己的“刀”。
只要激怒了邬倾,他就能完成那个反派因为作死而被主角给嘎了的剧情。
整个准备过程危险又刺激,景良途看着愈来愈强的主角,心中默念着他不要因为一时气火攻心而将他虐的太惨,最好采用温和一点的方式,比如一击致命之类的。
景良途原本以为这一刻他要等很久。
但是没有想到,那一天,来得如此迅速。
或许是因为愧疚,邬倾在听完干尸双簧二人组讲述完夏塔悲惨的童年之后,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让他迫切地想过来看一眼他。
而那一天,景良途也测试了他磨了多日的刀的锋利程度,只要他使出足够的力气,想要伤到邬倾绝对是没有问题。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会在今夜相逢。
而今日刚好是一个月圆之夜,不知道到底预示着什么。
为了能应对邬倾心血来潮突然前来的这种突发情况,景良途一直将他的刀放在枕头底下,如此便可以精准把握住偷袭的时机。
两个人都以为今夜会是一个平和的日子,只是没想到会暗藏杀机。
景良途脱下家居服,换上了睡衣,他的手指将扣子一颗颗地扣好,在即将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他敏锐地听到了房门外传来了门把转动的声音。
那道熟悉的脚步声响彻耳际。
相处久了便可以以脚步声辨人,果然不假。
景良途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目光紧张地回眸。
踏着风尘而来的邬倾隐匿在夜色中,身影显得格外孤寂沉重。
只那一眼,景良途就想了很多。
他想到邬倾这个人是如何强大,可以轻而易举地抓住他在组织里的两个朋友。
他想到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对付邬倾简直可以说是蚍蜉撼树。
贸然行动,他应该不会讨到什么好处,而倘若邬倾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他的话,可能不会感受到什么巨大的,想要至他于死地的怒火。
他必须得伤到他一点才有那个效果。
所以他必须得选对方法,选对策略。
那么此时此刻,最为合适的暗杀方法便是
那一瞬间,阅文无数的景良途在众多方案之中,锁定了一个绝对狗血,但也绝对好用的方法。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铺垫,终于说出了那句几乎可以说是难以启齿的话——
“一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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