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景良途被邬权拉进去的时候还有点懵逼。

        他是来投毒的,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来献身的。

        看着邬权的神色,景良途抿了抿唇,心中忧虑,  这咖啡不知道是送还是不送。

        景良途看着邬权拿起了他的咖啡,心中一喜。

        接着,他就看见邬权当着他的面将那杯咖啡放在一面,冷落的无声无息。

        景良途:“”

        你搁这玩反复横跳,  两级反转呢?

        景良途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少爷,  是不喜欢吗?”

        邬权轻笑道:“美人在怀,我哪有心情喝这个?”

        景良途:“”

        尼玛,还是个色欲熏心的!

        景良途对邬权道:“少爷,  请慎言,我只是一个管家。”

        邬权目光长久地注视着景良途,  心中复杂。

        当初在公爵跟他检查完候选人的身体时,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烧伤。

        这东西就像一个不详的预兆,因为他父亲的宿敌就是被火烧死的。

        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公爵的夜长梦多。

        当年从那里探查情况回来的人也说那家无一人生还。

        时隔多年,  这件事情也就被慢慢放下。

        但是邬权知道,父亲从未将这件事真正放下过,因为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一身冷汗的醒来,  说宿敌想在梦里掐死他。

        其实将夏塔收进这里工作也是为了观察一下他的行为,  看看有没有可能是宿敌家的遗子,但是事实证明,  那个烧伤真的不能证明什么。

        是他们太大惊小怪,胡乱猜疑了。

        夏塔在他们家一直兢兢业业,  办得事情也有条不紊,  一直没有什么错处。

        而且从表面上看,  他似乎也没有什么野心,要不然就像别人那样巴结邬权不放了。

        时间一久,他们渐渐地就放下了心。

        不过这次来探查这个神秘的组织时,他们特意将夏塔带上,也是想看一看他跟那个组织有没有什么关系。

        邬权派人偷偷探查了情况,他的属下发现夏塔确实偷偷上了街,但是从后面的表现来看,他不过是给邬倾精心准备了一次生日惊喜。

        这下,所有的嫌疑都被洗清。

        只是邬权却感觉非常的不爽。

        k对景良途说的“你被人盯上了”,不仅仅指邬倾,也指那个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人。

        原来他们出去办事的时候,无事可做的夏塔却一心在策划着这种事情。

        邬倾也偶有察觉,但是并未轻举妄动。

        三边的人都在各自蛰伏着,只有景良途蒙在鼓里,在这里阿巴阿巴的捏杯子。

        也正是他这种不设防的表现,才骗过了两边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返璞归真了吧。

        只是,他怎么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准备过?

        邬权很想问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也能感觉到景良途对于邬倾远比对自己要重视。

        他远远比邬倾厉害,邬倾无法使用精神力,但是他可以,邬倾几乎已经被这个家抛弃,但是他可以顺利得到这个家族的一切。

        等他掌权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跟邬倾彻底翻脸。

        他明明才是最强大的那一个,可是为什么夏塔还是不将心思花在讨好他身上。

        明明宅邸里的大小仆人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他偏不,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他一直在努力思考这是因为什么。

        后来,他问了一个女仆。

        当然没有直接问,而是随意胡诌了一个内核相似的故事。

        女仆思考了一会道:“可能是因为有些人天生就怜悯弱者,会对弱者抱有更大的同情心吧。如果他不攀附强者,大概也在于他对权力并不是很在意。”

        是啊,如果夏塔真的是他们阴魂不散的宿敌,又怎么可能对邬倾百般照顾呢。

        当然,如果他知道夏塔的真实目的是毒死自己和他的父亲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为了让邬权喝下毒药,景良途还特意说了很多好话:“我知道你最近繁忙,过公爵为了历练你将很多事情都交给你做,常常熬夜,所以特意备了一点。”

        邬权笑道:“你还挺心细。”

        景良途有点紧张,毕竟下毒这件事情他其实也是第一次做,故而很担心露出马脚,想装作和平常一样却又总觉得心虚,简直不敢拿正眼瞧他。

        邬权只当是他跟自己待在一起不自在,倒也没有十分生气。

        最终,景良途以退为进,泄气般的道:“你不喜欢,我就把它倒了”

        心中另一边却跃跃欲试的想:倒了也没关系,下一次下到你的饭菜里。

        看着他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的表情,邬权却不依不饶,偏偏要吊着他。

        “你想让我喝,可以试试用别的方式比如,你亲自喂我?”

        景良途:“”

        他抬起手,作势就要将那杯中的液体给倒了。

        邬权知道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再惹了,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终究还是笑着接过那杯咖啡,十分豪迈地咽下去了。

        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景良途开始在心中计算着他的死期。

        系统感叹道:【谁能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的管家,其实是一个复仇心重的蛇蝎美人呢。】

        景良途:【在下不才,冒昧问一句,请问您副业是旁白吗?】

        系统不回答:【请再接再厉,他这种药是慢性药,要常常喝,才能病入肺腑,无药可治。】

        景良途表示本总裁会努力的。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景良途知道是邬倾来找他了。

        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邬权,不知为何,景良途觉得心头一跳。

        他应该不会再耍什么花招吧。

        在他握住门把手给邬倾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将他扯了回去,那一瞬间,他只能看见邬倾惊讶的眼眸,还有邬权愈来愈近的脸。

        系统坐不住了,赶紧用积分兑换了一个嘴替道具。

        什么是嘴替呢,就是宿主即将被流氓轻薄感觉到恶心时,便可以及时得到的功能道具。

        那么为什么要兑换这样一种道具呢?

        因为邬权擒住景良途的嘴唇,似笑非笑地抱住他,故意将没喝完的咖啡渡到了景良途的嘴里。

        苦涩的咖啡液从嘴角处滑落,景良途愣住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是好像有一个奇怪的屏障隔开了他们,虽然邬权近在咫尺,但是景良途却感觉不到他的触碰。

        咖啡对他而言倒也不苦,因为系统这时候还没有给他开味觉,而夏塔是没有味觉的。

        只是这个场面显得愈发的屈辱,景良途甚至憋红了眼眶。

        而且邬权的力气很大,景良途没有办法将他推开,最终还是邬倾将他捞回了怀里,紧紧地护住他,目光如炬的看向邬权。

        邬权这是明晃晃的挑衅,看到景良途嘴角滑落的液体,脸上甚至还带着愉悦的笑意。

        景良途在邬倾的怀里瑟瑟发抖。

        这倒不是良家妇女被轻薄后的反应,他主要在担心另一件事——

        焯!他也误食毒药了啊!

        大郎竟是我自己!

        系统安慰道:【这点量应该死不了?】

        景良途在心中暗自拍打小胸脯:【你早说嘛,吓死我了。】

        系统:【】

        另一边,气氛十分的焦灼

        邬倾目光冷冷地看着邬权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为了刺他,邬权说了一句格外封建的话:“主人对仆人做什么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

        就这一句话,身为社会主义拥护者的景良途决定以后给他加大药剂,好好感受什么叫吃人的封建。

        邬倾寒声道:“你会后悔的。”

        邬权同样冰冷道:“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有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吗?”

        邬倾嗤笑一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哥哥看过。”

        邬权好笑道:“邬倾,我劝你还是好好讨好我一下,客气一点,免的以后无家可归。”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但是邬倾毫不在意,他攥住景良途的手将他带走了,临走时侧眸说了一句:“好啊,那我等着。”

        门关阖后,景良途听到身后传来了玻璃杯四分五裂的声音。

        

        回到房间里时,景良途的心情依然无比复杂。

        虽然系统临时给他兑了一个嘴替道具,但是奈何生理反应严重,景良途还是去卫生间里洗了至少不下十遍的嘴,都快洗秃噜皮了。

        他看着镜子里嘴唇微微破皮的自己,看起来就好像是被欺负狠了一般。

        这时景良途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男人亲,可是为什么被邬权那样近距离的接触会让他觉得难以接受呢?

        难道说,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慢慢有了偏向。

        嘴唇洗到发红后,景良途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心情分外浑浊,仿佛踩在云端。

        整个过程,邬倾都在看着他。

        景良途的嘴唇已经洗到发红发肿,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居然抵消了他曾经给人的那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是的,难以接近。

        虽然夏塔里平日看起来很温柔,但是他结过婚,爱着一个女孩,这就无形中在他的周遭高高竖起了城防,告诉外人,这个人不可侵犯,他早已属于别人。

        但是总有人要去打破这层壁垒,这层约束,这道防线。

        既然别人可以,他为什么还要畏首畏尾,止步不前呢?

        再晚一步,迟早会被人捷足先登了去。

        景良途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邬倾这道晦暗不明的目光。

        景良途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下意识的想退后一步,或者干脆背过身去,掩耳盗铃般的装作没有看见。

        邬倾却声音凉凉道:“受伤了吗?走近一点,让我看看。”

        主角毕竟才刚刚成年,景良途思量的半天,终究还是天真的没怎么设防,听到他带着关心的催自己,就乖乖地过去了。

        没想到才刚刚踏入这道区域,他的手腕就被邬倾攥住,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从手臂蔓延到全身,再反应过来时,景良途已经被带到了与他相当近的位置,他们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目光相互触碰着,景良途能感觉到他的执念,对方也能感觉到景良途的退缩。

        夜风骤起,不算小的房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逼仄,空间狭小到反复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一下。

        两下。

        在胸膛里野蛮地冲撞着,时而像鸣鼓,时而像雷鸣。

        景良途不擅长那应对这样强势的感情,这样不留余地的桎梏。

        他想逃。

        但是,邬倾不会让他逃的。

        下一秒,景良途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只修长的,近乎灼热的手掌覆盖,他整个人不容拒绝地被卷入漩涡。

        这一吻,景良途感觉唇上一热,有什么东西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里翻搅风云。

        景良途的大脑直接卡壳了,空白了。

        嘴替呢!为什么这个不可以嘴替!

        系统瑟瑟发抖:【因为我不可以对主角用嘴替,人家权限不够嘛。】

        景良途:【你倒是说你啥时候权限能够啊!我给你氪金啊!】

        真要命。

        景良途感觉自己的氧气都要被掠夺殆尽,对方就像是最无耻的强盗,强占着他的呼吸,桎梏着他的身体,让他不能反抗,让他清醒的被卷入他的沉沦。

        这种感觉太危险了!

        景良途用尽最大的力气也无法将他推开,心中着急的不行,眼眶也红了半圈。

        邬倾抓住了景良途推拒的手,目光幽暗深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吸入那深不见底的幽色之中。

        “夏塔,我已经长大了。”

        “你的力气,已经敌不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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