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白狸沈清洲与沈芸柔母亲
“当年,你父亲在奉天京都也是万千少女烧香求神,只为一见的翩翩公子。”白狸想起沈清洲,嘴角是难以掩饰的笑意。
沈芸柔轻哼了一声。“我父亲现在依旧气宇轩昂,不减当年。”
“你母亲是尚书府的千金,家世地位都与你父亲旗鼓相当,而且,尚书是先帝的亲信,是先帝母族娘舅,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她与你父亲都是门当户对的。”
白狸深意的看着远处,苦涩地笑了一下。“所以说,没有人生而自由,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先帝善疑,尤其是在经历了长孙家独权专制以后。
沈清洲的能力比长孙云骁更强,萧延津忌惮沈清洲会成为第二个长孙云骁,所以会在家世和联姻上选择压制沈清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帝王之下,都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功高震主,高处不胜寒。”
让自己母族的人嫁给沈清洲,是萧延津最愿意看到的事情,毕竟母族容易掌控。
沈清洲自然不从,他是个性子执拗的人,他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那时候,你父亲与我在西域定情,他也是唯一一个通过西域盛宴考核,将我带走的男人。可他忘记了……他是替奉天皇帝前来赢我,他以为他带我离开西域,便能给我自由。”
帝王无情,西域圣女对于那时候的奉天皇帝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是奉天远远强盛于西域的象征。
是西域选择臣服奉天的表态。
“萧延津是什么人?他猜忌、善疑,又对这天下鞠躬尽瘁。”萧延津是好皇帝,但绝对不是好丈夫和好兄弟。“身为帝王,他可以没有感情,但必须要坚定皇家的荣誉和地位,身为西域进贡的贡品,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将我交给你父亲。”
那时候,西域暗魅楼的人趁机从中挑拨,让萧延津更加不可能将白狸赏赐给沈清洲。
沈清洲不仅无法娶白狸,还有可能因为强求而引起帝王的疑心,招来杀身之祸。
白狸当然知道这就是西域的目的,目的就是利用她离间帝王与权臣之间的关系,趁机打入内部。
她不想让沈清洲出事,所以赢得帝王的心很重要。
“你父亲大婚之前,先帝萧延津曾经来问过我,问我会不会后悔。”
白狸摇了摇头。
她不后悔。
她答应萧延津,会让沈清洲答应娶尚书千金为妻。
“为了让你父亲娶你母亲,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我甚至不惜和你母亲合谋,给他下药……”白狸苦涩的笑了一下。
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她的心有多疼。
她要让沈清洲娶尚书千金保命,也要让沈清洲断情绝爱,杀死体内的蛊虫。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真的没有……
她太了解沈清洲了,如若沈清洲知道情蛊的存在,就算是死,都不可能放开她。
可伴君如伴虎,身为奉天权臣,他的位置太重了,皇帝怎么可能不忌惮他。
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这是皇家的常态。
木景炎还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如若不是她想尽办法保住木景炎的命,木景炎十年前就应该死了。
而下一个木景炎,就是沈清洲。
萧延津利用两个兄弟登上皇位,就会越发忌惮他的两个兄弟。
他忌惮木家,忌惮沈清洲。
好在沈清洲比木景炎聪明了太多,他懂得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木景炎不懂,他年轻气盛,气焰嚣张,又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
他国只需要稍稍挑拨,先帝就会觉得木景炎功高震主。
加上木家亲军的壮大,整个木家军接近二十万人马全都听命于木景炎,连萧延津的话都不听。
淮河惨案后,淮河一战,木家军损失惨重。
木景炎失去了数万兵马,还是去了弟弟木迪。
种种证据都指向先帝。
木景炎与先帝之间也真正有了隔阂与嫌隙。
即使淮河惨案的幕后黑手并不是先帝,先帝也知道木景炎不会信了。
在木景炎怀恨之际,先帝没有办法而为之……
身为皇帝,他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只能联合沈清洲,除掉木景炎。
而沈清洲提前娶了尚书千金,也就是他的保命符。
“这么说,你算计我父亲迎娶母亲进门,还是为了保住父亲的命?”沈芸柔其实也猜到过。
“我和你母亲说过这件事,她说她会尽全力,利用家族的关系,保住沈清洲,只要沈清洲愿意迎娶她进门。她说她不在意沈清洲爱不爱她,也不会想着得到他的爱。我很信任她,她表现出的一切也足以让我信任,只是我没想到,她嫁给你父亲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打算除掉我。”
沈芸柔的母亲,当年也是长孙皇后的诗词好友,经常会相约而聚,白狸信任长孙皇后,自然也觉得那个女人可信。
“你母亲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是唯一一个……让我离死亡最近的人。”白狸笑了笑。
如今她经历的死亡不过是重伤,但那个女人算计她,是真的狠。
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如果不是沈清洲及时出现救了她,她那时候就该死在沈芸柔的母亲手里了。
“如果她本本分分相夫教子,以父亲的性格会留她一辈子,他虽然不爱母亲,但出于责任感也会让她坐在沈家主母的位置上一直走下去。可惜……”沈芸柔自己都替她的母亲觉得可惜。
可惜她偏偏不安分。
听说,她母亲利用沈清洲的名义将白狸骗出,让人将她关进土窑,点火焚烧。
如若不是沈清洲发现端倪,白狸怕是从此连灰烬都无处查找。
沈芸柔的母亲自作聪明,以为这件事不会查到她头上,可沈清洲是什么人?整个百晓堂都是他的,怎么可能查不到蛛丝马迹。
但沈清洲什么都没说,对她母亲也是一如往常,对白狸甚至更加厌恶。
沈清洲在用伤害的方式保护白狸,他越是恨白狸,白狸在奉天就越安全。
“那个时候……我知道你父亲清楚来龙去脉,他明明知道是你母亲要杀我,却一如既往的与她相敬如宾,我知道他在报复我……”
看着自己相爱的人与自己的仇人相敬如宾,如胶似漆,这对于白狸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
她几次因为毒发隐忍而吐血,多次被沈清洲折磨到不省人事。
她一方面觉得快了……沈清洲就快要不爱她了。
情蛊要死了。
可另一方面,心也早就被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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