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有情有义黑胡子
“蒂奇啊，你还是要再踊跃一些啊，老爹其实已经把御田的事情放下了，这几年也在物色二番队的队长人选，其实你就很适合啊。”
白胡子海域内，白胡子海贼团四番队对战萨奇对身旁一个看起来有些中气不足的海贼说道，萨奇见蒂奇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爹的身体你也知道，前几天还突然念叨着如果那个艾斯当海贼会多好，这样他就能多一个孩子，二番队的队长也有着落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蒂奇,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想不想当二番队的队长？”
萨奇拍了拍蒂奇肩膀, 一脸诚恳的问道, 蒂奇低下头，说道：“我永远是老爹的儿子，但是...能不能当番队长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还不是你没有跟老爹开口过，伱看这么多兄弟，哪一個跟老爹的请求，他没有答应并做到的？
我知道二番队队长的位置很特殊，但是...我看好你。”
萨奇说着，露出了一个非常爽朗，也非常真诚的笑容，蒂奇抬头看着萨奇的脸，自己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
没有人是没有梦想的，只是有的人意识不到自己的梦想，有的人不敢将自己的梦想说出口, 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与世无争。
但是蒂奇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不甘心于只当白胡子的船员，不甘心于只当白胡子的“儿子”, 他是有梦想的人, 他也想自己干一番大事业！
可他为了那个梦想，已经隐忍了二十年了，二十年过去，他仍旧没有找到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似乎他的梦想，就只能停留在梦想之上。
而且，蒂奇也想到了愈发变得衰老，甚至偶尔还会犯糊涂的白胡子，他不知道白胡子还能活多久，但是...
或许是时候，暂时的放下自己的梦想了，其实只当白胡子的儿子，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因为...白胡子是真的当他们是亲儿子那般看待。
或许...在白胡子剩下的余生之中，自己也该好好当一个儿子，至于梦想...二十年都过去了，还差多几年吗？想到这里, 蒂奇点了点头, 说道：“我知道了, 萨奇队长, 我...”
“萨奇队长！萨奇队长！大丰收了！”
就在蒂奇刚刚喊话的时候，一个正在收刮另一艘海贼船的白胡子四番队船员大喊着，萨奇探头一看，问道：“发现什么了？”
“恶魔果实！恶魔果实！”
听到船员的呼喊，萨奇露出了笑容，开心的说道：“恶魔果实啊？！那起码也是一亿贝利啊，这要是带回去，老爹和马尔科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过听到白胡子船员的呼喊，被搜刮的海贼团船员，脸上则是出现了一丝懵逼的神色，他们船上...什么时候有恶魔果实这种东西了？
一时间，船员们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身边人，总觉得是他们私藏了恶魔果实，毕竟恶魔果实不是金银财宝，没办法均分。
而且，换做是他们自己，也应该会独吞恶魔果实吧？
而蒂奇听到恶魔果实之后，也是突然精神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多少喜悦，毕竟白胡子海贼团这些年来，收刮到的恶魔果实也不止一颗。
但是那些恶魔果实，蒂奇都看不上，他现在想要的恶魔果实只有那一颗，暗暗...
“那是？！”
虽然觉得获得暗暗果实的概率很低，但是蒂奇还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发声的船员，看到船员手中那颗果实的瞬间，他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看那果实的模样，分明就是他儿时在恶魔果实图鉴上看到的暗暗果实！！！而且，在看到这颗恶魔果实的瞬间，蒂奇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快速分泌唾液。
而且，他下意识的舔了舔缺牙的地方，心中突然升起的那种渴望感，让蒂奇可以确定，这个船员手中的这颗果实的确是真正的恶魔果实。
蒂奇此时一只手放在护栏之上，指甲都嵌入了漆面之中，双眼也是死死的盯着那颗果实，一秒钟都不愿意挪开。
只不过他在白胡子海贼团，已经当了二十年的透明人，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他身边的萨奇，此时注意力也在恶魔果实之上，也没有注意到蒂奇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蒂奇才将内心的渴望勉强压制了下去，恢复了往日那一副带着笑容，但是总给人一种他很自卑感觉的表情。
此时那名船员也是登上了萨奇的船只，将那颗恶魔果实递给萨奇，对于近在咫尺的暗暗果实，蒂奇差点按捺不住，就要扑上去直接啃咬一口。
但是...他已经隐忍了二十年！再等等，蒂奇还是能够做到的。
萨奇欣赏了一下手中的果实，他并没有认出这是什么果实，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坎恶魔果实图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背下恶魔果实图鉴的。
何况萨奇更关心的是白胡子海贼团这个大家庭、白胡子这个老爹，其次是自己的厨艺，至于恶魔果实什么的...一个厨师怎么会对没有一丝丝正面风味的恶魔果实感兴趣？
此时萨奇想的是，如果将这颗果实带回去，如果能拍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那么...或许马尔科就不需要再为了贝利而整天整天的薅头发了吧？
其实白胡子海贼团原先还是有不少钱的，甚至可以说...老爹已经预留超过十年的开销，包括团里的、家乡的...
可白胡子送给了卡塔库栗整整二十亿贝利的现金，而他的身体，又要大量的药物医治，这让白胡子海贼团的经济变得十分的糟糕。
前几年白胡子甚至都不怎么希望他们这些“儿子”出去挣钱，毕竟...哪有一个父亲，能够心甘情愿的让儿子来养活自己啊？
那不就是以为着自己已经没有经营这个家庭的能力了吗？
父亲是一个十分特殊的职业，他盼望着孩子们能够快快长大独立生活，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
因为只有父亲的肩膀，才应该去扛起家庭的重担，如果反倒要让自己的孩子，来维持自己的生计...那该是多无力的父亲啊？
因此白胡子一次次的表示，等自己的身体好一些，就会去搞一些钱回来，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变好的趋势。
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连醒着的时候，都不完全是清醒的。
但是这也给了马尔科机会，马尔科让医生对白胡子进行治疗，并且借用这些“外人”来“限制”老爹，好让他们这些儿子，能瞒过白胡子的视线，去为这个家忙碌。
他们过去的一年多时间，也都是这么做的，只是白胡子积攒的钱，是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积攒下来的。
他们这些儿子的轮番行动，顶多也只能保持个收支平衡，毕竟不可能所有孩子都离开白胡子的视线，要是那样的话，肯定会被白胡子发现。
因此每一次顶多有两个番队出行，在劫掠之后，就快速返回莫比迪克号，老爹要是问起，就说放风去了。
白胡子的精神状况并没有很好，因此也没有仔细的去思考，而且足够信任自己的孩子，没有怀疑他们，就这样磕磕绊绊的，他们勉强度过了一年多收支平衡的日子。
但萨奇看着手中的恶魔果实...如果这是一颗好一点的恶魔果实，能够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的话，那他们就不需要东奔西跑了。
萨奇一手托着果实，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对蒂奇问道：“蒂奇，你觉得这颗果实能卖多少钱？”
问话一出，蒂奇打了个哆嗦，笑容僵住，浑身杀气差点扼制不住，不过二十年养气功夫，还是让他在被萨奇意识到异常之前，就调整了过来，随后憨笑着说道：
“卖多少钱吗？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恶魔果实....并没有标准的售价。”
露出缺牙的两排牙齿，蒂奇挠着头，脸上笑容又憨又直，萨奇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不过起码也是一亿贝利了。”
萨奇说着，突然看向蒂奇，问道：“你想要吗？”
这颗果实能够白胡子海贼团带来经济上的缓解，但是...如果船上有人想要这颗果实，如果这个人是蒂奇的话...或许比卖了更好。
毕竟蒂奇的体术很出色，但是一直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能力，如果他成为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话，老爹应该会很高兴的让他成为二番队队长吧？
听到萨奇的问话，蒂奇差点下意识就答应了下来，但是下一瞬间，他内心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他在试探我？！难道萨奇看出我对这颗果实的渴望了吗？！’
人总是容易以自己的眼观去看待事物，有句话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也不是能够随意避免的。
同样的半杯水，在乐观的人眼中，这就是一杯半满的水，在悲观的人眼中，这是一杯半空的水。
有的人会想着，再加一点，这杯水就满了；有的人会想着，再喝掉一点，这杯水就彻底空了。
什么样的人，他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样的。
作为一个藏匿着巨大野心，习惯戴着面具与人相交的人，蒂奇眼中的其他人，也应该是这样一副模样的。
他没有无私对别人好的心，因此在他眼中，这样的人就是不存在的。
萨奇上一秒还在想着将这颗果实卖掉，下一秒就问他想不想要这颗果实，想想就知道不对劲！
“萨奇队长，你别开玩笑了，这颗恶魔果实这么重要，我怎么可以自私到自己吃了它？”
蒂奇露出了憨厚淳朴的笑容，而萨奇在听到蒂奇的回答之后，有些感动，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你改变了想法，一定要尽早说。
毕竟恶魔果实是十分稀有的，哪怕是我们，也不可能轻易就弄到。”
“我知道了，萨奇队长。”
蒂奇憨厚笑着点着头，但是双眼却不断观察着萨奇，见他并没有再露出怀疑的神色，才松了一口气。
萨奇也不再问蒂奇，毕竟蒂奇都说了不要了，大男人哪有那么多扭扭捏捏的事情，不要就不要了，难不成还强求着他吃下吗？
萨奇将恶魔果实带回了自己的舱室之中，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入船舱的这一段路间，蒂奇一直盯着他的后背，攥爪刀的力量也是不断加大。
当萨奇将恶魔果实放回自己的舱室，再走回甲板的时候，白团的收刮工作已经做完，给这个倒霉蛋海贼团留下了足够他们离开白胡子海贼团海域的物资，随后说道：
“兄弟们！！！返航啦！！！！”
“萨奇队长，今晚有大餐吃吗？”
一个船员开心的问道，萨奇露出笑容，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收获这么大，就算我们吃多点肉，再喝点酒，马尔科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好耶！！！有肉吃！有酒喝了！！！”
船员们欢呼着，不仅仅是四番队，就连二番队的船员也开心的喊了起来，二番队到现在都没有番队长，这一次也是萨奇顺便带领。
而都是一个团里的兄弟，萨奇也不会区别对待，既然有肉吃，有酒喝，那就大家一起吃一起喝，快乐是需要分享的。
在所有人都开心的开始唱跳的时候，蒂奇脸上的表情，却是最难看的，就连被洗劫的那些海贼，此时劫后余生的表情，都比蒂奇要好看多了。
蒂奇看着萨奇，握住爪刀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了，现在开始返航，即便今晚还有聚会，会耽误一些时间，那么顶多明天下午，就会返回莫比迪克号了。
一旦果实回到莫比迪克号，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这颗能实现他野心的果实了。
‘一定要动手了！而且就是今晚。萨奇队长，等我实现了伟业，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贡献的，但是今晚...就只能请你先死了。’
蒂奇下定了决心，一如既往的如同一个透明人一样，窝在船只的角落，脸上带着憨直笑容，眼中却是充满了危险。
‘之后就是老爹了...本想着等您死了之后，再取用您的果实的，但是现在看来，不行了，你应该不会再给我接近你的机会了。
下一次见面，就只能由我杀了您，然后继承您的果实了。’
想着想着，蒂奇眼中居然有了一些雾气，他沉浸在自己的“心软”之中，果然，他蒂奇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啊。
丢下一群互相猜疑的倒霉蛋，萨奇带着两个番队，朝着莫比迪克号所在的海域行驶而去，作为番队长兼主厨的萨奇，已经进入船舱开始忙活了。
白胡子海贼团主船，既十六个番队的人数并不多，每个番队也只有一百人，毕竟这些人都是常年在莫比迪克号及四艘子船上生活的。
人数太多的话，莫比迪克号也塞不下，但是白胡子海贼团出众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有着几十个召之即来的船队。
这些船队的实力或许算不上强，但是响应号召的效率，以及对白胡子的忠诚，不亚于海军的支队支部。
当然，主船上人再少，也有着一千多号人，而这里的两支支队，也有着两百人，因此萨奇忙了个昏天黑地，等到太阳开始下山之时，他才终于结束了前期准备。
精美的大餐并不适合这种聚会，或者说，海贼根本就不爱精美的大餐，烤肉、烈酒才是他们的最爱。
萨奇也是这么准备的，他腌制好了一桶又一桶的肉，每一桶都搭配了不同的配料，好让船员们不会吃腻。
而他将调料准备完成，并将肉腌好，便让其他的船员开始串肉，他则是带着另一部分的船员，开始在甲板上准备烤架。
由于肉的品类不同，调料与腌制手法也不同，自然也要不同的烤制方式，才能将这些肉的风味完美呈现出来。
低温熏蒸、旺火炭烤，或者是隔着铁板煎至，以及这种手法的搭配，只有萨奇一个人了解，因此又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叫所有的工作准备就绪。
二番队的人，也将临时的餐桌搭建完成，并将收集而来的美酒全部分配到了每一张桌子上。
随着萨奇示范一般，将手臂般粗的烤肉串放在烧烤架上，一顿岸上的人嫌弃太粗糙，但海上的人却觉得无比精致的宴会终于开始。
有的人吃肉、有的人喝酒，有的人聊天，也有的人唱跳。
当然，也有一些人，抱怨着船上不知道哪个没责任心的人，使用完油石与砥石，没有找平和保养就放回去，导致他的刀都磨坏了。
有一些人，几杯酒下肚，就开始打听起伙伴家中适龄的女性，一会儿“兄弟”，一会儿“大舅哥”之类的。
大家聊得都是一些琐事，如果无视掉他们谈话中打打杀杀的那一部分，其实...就跟家庭聚餐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二番队资历最老的人之一，而且是萨奇眼中的朋友，蒂奇被萨奇拉到了身边，亲自享用萨奇为其烤制的烤肉。
蒂奇自然也投桃报李，一杯杯的美酒被他灌进萨奇的口中，对于蒂奇今天的分外热情，萨奇并没有觉得不对。
只当蒂奇是因为自己今天说了鼓励他的话，所以对自己有些感激罢了，对于蒂奇为他倒得酒，萨奇是点滴不拒，有多少喝多少。
一直到深夜，萨奇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本应该在今晚守夜的海贼，都被允许喝酒，自然而然的也都醉倒了。
因为他们不觉得在白胡子海域之内，会遇到什么风险，这是他们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之后的经验，只要有老爹在，他们就很安全。
蒂奇半抗着萨奇，朝着他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十分顺利，没有任何人阻拦。
进入萨奇的舱室之后，蒂奇就看到了那颗直接摆在桌台之上，没有丝毫保护的暗暗果实。
这一刻，蒂奇不再掩饰自己对于暗暗果实的渴望，直接将萨奇往他的船上一扔。
“唔~”
虽然已经进入了断片的状态，但是这一下撞击颇重，萨奇还是发出了轻微的痛哼，但是蒂奇却仿佛完全听不到，他的注意力全在那颗果实之上。
伸手拿起果实，蒂奇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双眼瞪得溜圆，两侧嘴角也是忍不住的上扬，露出了他那缺少了好几颗牙齿的嘴巴。
暗暗果实，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到手了，现在他只要咬下去，他就能开始实现他的野望了！
“唔~咳咳~”
萨奇突然咳嗽了两声，坐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起身，揉着自己的脖子，哪怕醉倒了，也是感觉到了一些疼痛，他突然看到拿着果实的蒂奇，疑惑了一下，随后笑着问道：
“改变主意了...”
“呲呲~”
就在萨奇问话的时候，蒂奇左手爪刀猛地刺入了萨奇的身体，握着爪刀握柄横杆的左手，没有一丝丝的动摇。
萨奇整个人的身体顿住了，浓烈的醉意与快速分泌的肾上腺素与多巴胺，让他无法察觉到身体的疼痛，醉意也在快速的褪去。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蒂奇，不明白蒂奇为什么要突然对他这么做，要知道，白胡子海贼团有一条铁律，那就是不能伤害已经加入团里的伙伴。
萨奇喉头不断滚动，嘴唇也颤抖着，似乎是想问话。
“呲呲~”
但是没等他问话，蒂奇便拔出了爪刀，随后有狠狠的刺了进去，随后再度拔出来，拔出时，萨奇也整个人前倾，趴在了蒂奇的身上。
蒂奇用沾满鲜血的左手，稳稳的搂住了萨奇，蒂奇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他用拿着果实的右手的手背接住了这一滴眼泪，随后缓缓的，让萨奇趴到在了地上。
眼睛看着右手手背上的那滴泪珠，果然...他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男子汉啊，居然会为了这种事落泪。
他看着趴倒在地上，身体下意识还会抽动一两下的萨奇，开口说道：“兄弟，人的梦想是永远不会停止的，为了我的梦想，就请你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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