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离不开
夏稚年被大哥一只手抱着,被打了屁屁疯狂呜呜呜，夏问寒作势再打，袖子被晏辞死死拽住。
晏辞抿紧唇,绷着脸,“不能打,还给我。”
夏问寒打量他一眼，猜到这就是那个晏家的小哥哥，眼睛一转，猜到弟弟为什么跑来偷吃辣条，冷呵一声。
“还给你？这是我弟弟。”
他一抬手，把小年糕团子抱高,不让晏辞挨着。
晏辞个子不够，伸长手臂也够不着，“你弟弟也不能打！”
夏问寒挑眉。
“哥,呜呜,大哥。”
夏稚年呜呜一会儿，见大哥不搭理他，两个哥哥疑似陷入了莫名的纷争中，出声和好打圆场。
红着鼻头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的，“大哥，我不偷吃了,你别生气。”
他又看向下边晏辞,“小哥哥，我哥没真打我,就是吓唬,不痛的。”
他就是假嚎,这样大哥会心软。
“哼。”夏问寒凉凉道，“我可以真打。”
“……”
小年糕团子扁扁嘴，吧唧抱住大哥脖子，软乎乎的头发蹭上去，声音绵软，“哥。”
小孩子奶声奶气，带着几分撒娇似的意味。
夏问寒瞧瞧他俩。
“年年？”
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江鸢顺着没关的房门探进视线，看清门内，惊讶一瞬，“都在这啊。”
她刚刚去小儿子房间，一个人都没看着，没想到都在这。
“宝贝们，在做什么呢，吃饭啦，都下来吃饭。”
“年年又偷吃辣条？”
江鸢左右看看。
夏稚年：“……”
小团子哼哼唧唧，“没吃成。”
夏问寒：“嗯？”
小团子一秒改口，“年年不吃辣条，吃饭！”
夏问寒这次满意一点，把小年糕团子放下。
夏稚年拉住一旁沉默站着的晏辞，“哥哥，我们下去吃饭吧。”
夏问寒瞧他俩，想听听他们说什么，被江鸢先一步拉走了。
要给小朋友一点说悄悄话的空间。
小年糕团子敏锐察觉到，小哥哥好像不太高兴，软乎乎的靠近一点，眼睛圆溜溜的，琥珀色眸子像月光下澄澈的玉石，干净透彻。
“哥哥不开心嘛？”
晏辞注视他一会儿，墨色的眸子意味不明，片刻，轻摇摇头，“没有。”
他只是意识到，小团子有着和乐的家，有着很多的亲人和朋友。
他们有着固有的相处方式。
只有他，是刚认识不久的好看哥哥。
晏辞垂着脑袋，眼底黑漆漆的，没吭声。
……这不太像开心的样子。
小年糕团子哒哒哒凑近，绵软的小身子靠近，歪歪脑袋瞧他，“哥哥就是不太开心的样子呀？”
晏辞沉默一会儿，稍稍抬起头，黝黑的眼眸像春水化开，弯出一抹浅浅笑容，看着纯和，又有一丝丝拘谨似的。
“我有点紧张。”他凝视着小团子，声音软和，请求似的，“年年，你能拉着我吗？”
“可以呀。”
夏稚年笑盈盈的，拉着小哥哥的手，往楼下走。
晏辞被小孩儿拉住，在后面笑一下。
这一顿晚饭吃的很平和，夏家人坐在一起，并不太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要求，一边吃着，一边随意说说话。
电视上放着动画片，夏稚年认认真真看动画片，偶尔在大哥的要求下扒拉两口饭。
气氛很温馨。
和晏辞以前的经历大不相同。
吃完饭，夏稚年拉着晏辞回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了件大一点的新睡衣，递过去，眼睛圆滚滚的。
“哥哥，你先去洗澡。”
晏辞来的急，小团子问他愿不愿意来，他直接就答应了，完全没想到要洗澡这个问题。
耳朵细微的红了一点，接过衣服，闷声道句谢谢。
他转身，进浴室飞快洗了个澡，出来前在满室的雾白热气里照照镜子。
镜子里面的他自己穿着小年糕团子的睡衣，穿着小年糕团子的拖鞋，甚至还穿着……小年糕的新内裤……
晏辞脸上红红的，耳朵发烫，自己用手心捂了一下，闷头闷脑的想——
他现在，应该算小年糕团子的好朋友了吧。
好朋友才会上门拜访、留宿，然后穿好朋友的睡衣吃饭睡觉。
他等脸上的红消掉才出去，看见外边的糯叽叽的小年糕团子，墨黑的眼睛微亮。
“年年，还有没有其他人来你家里住，借你的睡衣？”
没有了吧？
应该没有了吧？！
晏辞心心念念的期盼。
夏稚年咔嚓咬了口薯片，“唔”了一声，“楚哥穿过，他爸爸妈妈出门，楚哥就来我家住的。”
晏辞：“……！！”
夏稚年：“不过他住的客房。”
晏辞：“……”呼。
客房，客房。
晏辞抿唇，自我安慰，他今晚和小团子住一起。
夏稚年洗完澡，脑袋湿漉漉，歪七扭八的顶着条毛巾，小脸遮了一半，穿着拖鞋哒哒哒跑出去，敲敲大哥的卧室门。
夏问寒很快出来，视线下移，看见一身水汽的弟弟，隔着毛巾摸摸脑袋瓜，“洗发水冲干净了？”
“干净了！”
小孩脆生生回应，眼睛弯弯的，仰着脸笑。
夏问寒带着弟弟回去，到小团子卧室。晏辞看见夏问寒拿出吹风机来，在外面插上电。
他刚刚是自己吹好出来的，可能小团子不会。
夏稚年娴熟的搬了个椅子，扑腾着短腿坐上去，小小一团，乖乖巧巧。
夏问寒先把吹风机打开，对着自己手腕吹了一会儿，感觉温度上来了，才吹上弟弟脑袋。
小孩儿奶乖奶乖的坐着，纤长的眼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眼眸莹润，被头顶上的手带的一晃一晃。
又软又可爱。
晏辞瞧着夏问寒动作，先试温度，然后一点一点吹头皮，撩头发。
暗暗记在心里。
他要当小年糕团子的好朋友，小团子大哥可以给他吹，他也可以！
呜呜呜的吹风机动静里，夏问寒察觉到一旁牢牢望过来的视线，瞥过去一眼，又收回。
明明是个小孩，但可能是先入为主，从年年说要让这个小孩做亲二哥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小孩没好感。
跟他抢弟弟的人，通通赶跑！
晚上睡觉，小孩子睡得早，江鸢上来看看他们，督促早点睡。
关了灯，两个小孩躺在床上。
房间里黑布隆冬的，夏稚年侧着小身子，面对旁边，软声道：“哥哥，晚安。”
“晚安。”
晏辞轻声回应。
然而这个夜晚却没那么容易过去。
半夜，晏辞闭着眼，却觉得身上好像被扎满了刺，古怪的麻痒爬遍全身，啃食每一寸皮肤。
晏辞伸手抓了下，却好像隔靴搔痒，没什么用处，即便他再用力抓挠，也依然刺疼的厉害。
屋里黑沉，晏辞额角起了冷汗，在床上小心翼翼蜷缩起身子，翻身背对过去，免得弄醒一旁小孩。
夏稚年其实还没睡着，距离近了，他闻到小哥哥身上和他一样的牛奶沐浴露香味，莫名闻饿了。
眼睛睁的像铜铃，正琢磨着要下去吃零食。
听见一旁动静，奇怪探头过去。
“哥哥？你醒了？”
“唔……”
晏辞一下抓破手臂，喉间溢出一声闷闷的哼声。
夏稚年：“？！！”
小团子睁大眼，“啪”的打开床头灯，撑起身，“哥哥？你不舒服吗？”
旁边小哥哥额角尽是冷汗，脸色苍白，身体细微的打着颤。夏稚年眼睛滚圆，着急起来，“哥哥？哥哥！”
晏辞觉得痒，近乎发疼的痒，刺在每一处皮肤上，还带着寒意，无孔不入的笼罩他。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听见小团子着急，勉强出声，细弱不已，“……我没事。”
“这怎么看也不是没事啊。”
夏稚年急忙忙的，抓住小哥哥手腕，“哥哥，我去找爸爸妈妈，你等我一下。”
柔软手心按上来的一瞬间，像春风拂过冻土，刺骨麻痒转瞬消失，幻觉一般，不留半点痕迹。
晏辞愣了一下。
夏稚年转身要爬下床，松开手。
一眨眼的功夫，那感觉又一次上涌，仿佛掉进了虫窝，被疯狂啃咬。
“年年。”
他拉住坐起来的小年糕团子。
夏稚年回头，安慰他，“怎么啦，哥哥我马上就回来，你别怕。”
晏辞坐起身，唇瓣还是苍白的，神色却好了一点，一脸莫名的望着小团子，喃喃自语。
“我好像……”
他不知道怎么说，松开小年糕团子，麻痒上涌。
再握上，转瞬安宁。
格外神奇。
夏稚年：“……？？”
夏稚年看着他来来回回动作，一脸茫然。
“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晏辞、晏辞也有点愣，眨了下眼。
“我、我好像生病了。”他呆呆道。
“……离不开你的病。”
夏稚年：“……”
夏稚年：“？？？”
哈？
小年糕团子怔住，眼睛圆不溜秋，“哥哥，你……“
他顿住，一脸诚恳又震惊，“你被楚哥附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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