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才经历了丈夫破产的人, 精神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眼睛总是湿湿的,含着水, 望着别人的时候自己都察觉不到有多软。
找不到依靠, 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被推着向前走。
羸弱不自知的漂亮, 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人, 吸引了一堆心怀不轨的坏人。
手指在碰到祁千雪的肚子上时,即便隔着衣服还是轻轻颤抖了一下,神情有片刻的茫然 :“我,我很害怕。”
不知道是在向燕朗解释没有去找他的原因, 还是在述说现在的心情。
白皙纤细的手指下意识蜷缩, 却忘了被燕朗握在手里, 这一下就像是主动握住了燕朗的手似的。
柔软的像羽毛的力道,手指收紧的力道让燕朗眉心一跳, 接触到的地方仿佛产生了一股微弱电流,从手指尖一路传到骨髓里。
落在祁千雪脸上的视线稍稍偏移, 垂下眼帘 :“害怕谁,我?还是其他人?”
提到我时, 自己都没发觉语气低沉了几分, 脸上露出一瞬间的阴翳。
稍稍抬起眸, 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 :“害怕我们做什么, 霸占牧鹤留下来的财产, 还是……霸占小嫂子你呢?”
祁千雪嫣红的嘴唇张了张,能看见一小截一闪而过的粉色舌头, 却很难说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 闭上嘴摇了摇头。
好像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 说出来了就会打破什么。他视线乱瞟,落在了房间里唯一的床上 :“你,你也要睡床吗……?”
漂亮青年脸上都写着慌乱,不想再提刚才的话题。
就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反应迟钝,但对危险的直觉却异常灵敏。
燕朗勾起唇角,顺着看向了床上。
床很宽大,随便在上面滚来滚去也不会翻下来。
听说牧鹤为了庆祝新婚,家里的一些装饰品,和主卧都重新装修过。
除了床铺和落地窗之外,原本简洁的衣柜也变成了超大的更衣室,小妻子关在家里但仍然有很多衣服可以更换,像在玩自己专属的娃娃一样。
换上漂亮衣服,所有风景却只能自己欣赏。
“睡床,床很大,可以容纳两个人,我不会挤到小嫂子的。”他一边回应着,一边朝着更衣室走去,刷地一下打开门,满满当当的衣服映入眼帘。
祁千雪的衣服都是由牧鹤亲自打理的,换下来的衣服也是,不允许佣人碰,分门别类,做的比谁都细致。
祁千雪一看到那些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眼圈就有些红了,房间里好像到处都是男人留下的痕迹。
但视线掠过某些不太正经的衣服时,眼睛里的红瞬间转移到了脸上,连带着脖颈都变成了涂了彩釉的粉色,手指慌乱地按在燕朗的手上,想要关上更衣室的门。
“别,别看了……”
更衣室是单独开辟出来的空间,房间里还有一面等人高的镜子,牧鹤的衣服物品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且都是款式相同的西装,剩下的全都是祁千雪的衣服。
男人给他购置的,大部分都是专门在一些特殊场合穿的。
柔软得快要没有骨头的手指按在燕朗的手背上,他的肤色是偏正常人的颜色,青年却白得近乎透明,是有肉感健康的白,手背上几乎看不到血管,指甲淡粉。
软绵绵地按在他身上,让人怀疑是不是全身都这么软。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晦暗,呼吸急促了几秒。青年身上一些格外柔软的地方,抓握上去软白的肉可能会从指缝里溢出来。
燕朗的视线落在祁千雪身上,看见他神情焦急,眼睫毛都有点湿润了,脸上升腾的热气把脸蒸得粉扑扑的,眼神迷蒙地望着他。
“我们去其他地方,别看了……”
更衣室是很私密的地方,比较中规中矩,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卧室,也更能藏住秘密。
燕朗的声音低哑了几分,不容抗拒地反握住祁千雪的手,拉进他走进了更衣室。
侧对着他们的地方就有一面镜子,清晰地倒映出身影。
燕朗的手放在了祁千雪的腰上,半强迫地把他拉了进来,他身高体型和男人差不多,这样的姿势就像是把人揽在怀里似的。
熟悉的姿势让燕朗笑了一声,微微低下头,亲昵地附在祁千雪耳边说 :“像不像你和牧鹤结婚?”
当时,牧鹤就是这样揽着和他穿着同样款式、不同色系的青年走到他们身边,对着他们介绍他娇艳漂亮的小妻子的。
祁千雪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想要挣开又被揽得更紧,燕朗的话唤回了他的记忆,手指想要抗拒,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炙热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耳边。
“小嫂子可能不知道,牧鹤揽着你转身后,身后望着你的目光有多饥渴。”
“下流得恨不得揽着你的人是他们。”
“想要得要命。”
祁千雪垂下眼睫,嘴唇无措地微微喘息,胸膛小小的起伏,受了惊吓般,额头溢出一层晶亮的汗珠,不敢再去看镜子里的人影。
垂下的眼睫时不时颤抖一下,像蝴蝶振翅,脸颊看着又粉又嫩,燕朗忽然深深地重重喘了口气,拉着他去看那些摆放整齐的衣服。
“这些,你都穿过了?”
他的视线在那些一件比一件暴露的衣服上停留,有些甚至不能称之为衣服,只是两块薄薄的布料。
揽着祁千雪腰肢的手遏制不住地轻轻颤抖,手指触感下的腰肢柔韧,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细细的一截,轻易就能环住。
只要想到怀里的人是如何在特定的场合穿着这些衣服,乖乖软软的样子。
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跟祁千雪接触到的地方像被火撩了一样,滚烫无比 :“嗯?穿过没有?”
“牧鹤给你买的,他肯定想要你穿给他看。”
燕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嫂子性格这么软,不太会拒绝的样子,三言两句就被哄得迷迷糊糊地穿上了,对吗?”
“小嫂子,告诉我,你穿起来是不是特别好看,牧鹤是不是很激动?”
弧形姣好的眼睛里盈满了水汽,脸上滚烫一片,泪珠滚落下来似乎都要被热化了,那张脸殊丽得布满了春色,眉眼都生动起来了,抽抽噎噎地 :“没有,没有穿过……”
嘴里带着哭腔地说着否认的话,眼睛却看都不敢看一眼。
白皙修长的手指松松垮垮地攥着燕朗胸口的衣服,像推拒,又像无声的恳求。
殊不知他带着艳色的眉眼早就出卖了主人。
就在那张床上,不止一次。
燕朗忽然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别哭,我不说了。”
……
祁千雪的眼泪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走出更衣室,彻底见不到那些看一眼就脸红心跳的东西,脸上的热意总算开始消散。
哭过以后,他的整张脸都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朦胧漂亮,惹人怜爱。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祁千雪坐在床边发呆,后知后觉地感到窘迫。
燕朗没有准备换洗衣服,穿的是牧鹤的,他们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晃眼一看祁千雪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后连忙溜进去洗漱。
他白天睡得多,晚上就不是很困,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久,期盼着出来燕朗已经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床头亮了一盏小台灯,燕朗坐在床上正在看手机,低敛眉目神情认真。
祁千雪慢慢挪到床边,想要离他远一点,他睡觉很规矩,就算睡在边边也不会乱动。
刚刚躺下,就被一双手拽了过去,他出来还在专注看着手机的人手横在他腰上,几乎将他揽在怀里,脸颊靠在他胸膛。
他洗漱过后就换上了睡衣,是很规矩的睡衣,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截白皙还挂着水珠的小腿。
小腿被蹭来蹭去,祁千雪伸手去推,这点力气在燕朗面前像被猫挠似的,腿蹭着裸露的小腿还不算,手也在不规律地乱动。
祁千雪鼻腔嗅着牧鹤的味道,常穿的睡衣即便洗过了也还残留着一点香水味,是清新的雨过天晴后的空气味道,好像能洗涤一切。
情绪激动时,香水混合着牧鹤的某种欲望,就变成了另一种更深一些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让祁千雪不免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没有离婚,陪在他身边的还是牧鹤。
洁白指尖泛粉的手指忍不住握紧了睡衣,小口小口的呼吸,平息着涌上来的情绪,紧紧闭上眼睛 :“我,我要睡觉了。”
燕朗声音低低的 :“你和牧鹤一起时,晚上也会睡这么早吗?”
手掌下柔软、用力一点都怕会化掉,凑近了还能闻到香味的身体在小幅度的颤抖。
无力抗拒触摸,只会像动物一样蜷缩着瑟瑟发抖。
可能不会让引来的坏人心软,只会好奇男人是怎么办到的,把人变成全心依赖、爱慕他的模样。
就算他说要,恐怕也会乖乖地打开身体。
作乱的手重新放回腰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触感,燕朗轻声在他耳边说 :“小嫂子,这次就放过你。”
“但是我耐心不好,我说的话你要好好放在心上。”
“别人可不一定像我这么仁慈,明晚后晚……可能就会被弄,趁现在还没有太迟,小嫂子最好快点选好。”
……
祁千雪白天睡得多,本以为会睡不着,但或许一整天下来太耗费心神,第二天起来时都感觉脑袋懵懵的。
早晨佣人一般不会叫他,都是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吃,天气转凉,祁千雪穿着毛绒拖鞋走在地上,脚步很轻。
走到楼梯拐角处时,脚步微微一顿,餐桌上只有萧迁和夏京墨。
他们现在虽然都住进了庄园,但燕朗和曲向晚都有工作要处理,两人随意地坐在餐桌旁。
这几个人唯一的交集都是牧鹤,自身看上去像是不太熟络,却偏偏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夏京墨看了眼客厅挂着的大摆钟上面显示的时间,俊美的脸上似乎快要凝结成冰了。
“说好了公平竞争的,不会有人第一晚就想破坏规则吧。”
萧迁冷冷淡淡地放下刀叉 :“你下次可以趴在床底下看。”
“好主意,今晚轮到谁了?”
“我倒是想看看到了床上,你们是人还是道貌岸然的畜生。”
萧迁“呵”了一声,哂笑着抬眼。
夏京墨后知后觉地沉默了几秒,意识到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嘴角要笑不笑地勾起,眼神森然,不经意地抬眸,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身影,意有所指地说。
“要是我,弄到床上去了。”
“挣扎也好,哭也好。”
“像牧鹤一样,弄熟,就会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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