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分离之苦
房间里，唐景鸿把司应宗喊醒，“司先生，腿安好了，你试试。”
司应宗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变得清亮，立马坐起来，伸手去摸腿……
有腿了！！！
他激动至极, 连忙掀开被子，看到足以以假乱真的腿，他激动地眼睛都红了，“腿，真的有腿了。”
唐景鸿看到司应宗那么激动，心里不由动容，“司先生，你下床试试。”
司应宗连忙把裤子穿好，把腿移过来坐到床边, 深呼吸一下后，尝试着用脚去触碰地面……
他惊奇地发现，他竟然能感觉到地面的凉意和平坦。
他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他怕是遇到其他隐世家族的人了，比他们司家更隐秘更强大的家族，不然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微微平复心里的波澜后，他手臂撑到床沿，尝试着站起来。
坐了那么多年轮椅，自然不可能平稳，他刚站起来就因为不习惯，身体往旁边倒去。
好在唐景鸿眼疾手快扶住他，“小心。”
唐景鸿没松手，继续扶着司应宗，“司先生，你试试迈步。”
司应宗双手扒住唐景鸿才稳住身体, 但心里却一阵喜悦窜了出来，他可以站起来了。
原本以为要在轮椅上坐一辈子……
唐景鸿声音温和，“司先生, 我会扶稳你，不用担心摔倒。”
司应宗看了看唐景鸿，如果唐景鸿能完成他的心愿，他一定一辈子效忠，至死不渝。
随着他心绪起伏，他迈出了第一步，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接着第二步，身体摇晃的幅度微微小了些，第三步，第四步……
楚清芷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就看到唐景鸿扶着司应宗走了出来，“司先生能适应吗？不能的话，我再去帮你做两根拐杖？”
司应宗不想再麻烦楚清芷，便道，“谢谢楚姑娘，我可以的，不用拐杖。”
楚清芷点点头，没再说话。
唐景鸿扶着司应宗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儿后，司应宗就不要他扶了，捡了一根棍子杵着，慢慢练习。
唐景鸿走去坐到楚清芷身旁，关心问，“累不累？”
楚清芷摇摇头，“不累。”
唐景鸿握了握楚清芷的手，“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楚清芷点点头，“好。”
老妪走了过来，看到司应宗站着走路，立马咋呼开了，围在司应宗身旁，“神了，神了……”
司应宗笑了笑，“婆婆，你怎么过来了？”
老妪激动地看着司应宗道，“我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走了。”
听了这话，司应宗忽然想到他很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便开口问道，“婆婆，我要走了，你想去哪儿？”
老妪显然没有想过离开这里，闻言一愣，“你要走了？”
司应宗避开老妪有些慌乱无措的眼神，在一起住了那么久，突然分开，他心里十分难受，“要走了，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去。”
老妪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了看楚清芷和唐景鸿，“你是跟他们走吗？”
司应宗点点头，“嗯。”
老妪走去坐到花坛上，想了很久，道，“我想去北疆城，你有钱吗？能不能帮我在北疆城买一间屋子，能遮风挡雨，让我度过余生？”
司应宗承诺道，“好，我都给你安排好。”
老妪心慢慢放松下来，像看儿子那般看着司应宗，带着几分期待问，“你以后会回来看我吗？”
司应宗手指捏紧了棍子，“婆婆，我会去京城。”言外之意就是看不到了。
老妪眼泪立马就滚落下来了，埋下头，哽咽不止，“那你照顾好自己，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司应宗鼻子一酸，“婆婆，你愿意跟我去京城吗？”
老妪摆了摆手，“京城那么远，我这一把老骨头哪里折腾得起，你去就是，希望你奔个好前程，娶一个妻子，不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司应宗别开脸，快速擦了一下流下来的眼泪，声音哽咽，“好，我答应你。”
老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去睡觉了。”
“好。”
老妪佝偻着身体，慢慢越走越远，身影逐渐被黑暗掩盖。
司应宗目送老妪离去，月光照进他的眼睛，反射出一层层的水光，以及其中的不舍。
老妪日复一日的照顾司应宗，估计心里早已经把司应宗当儿子，如今儿子要远行，并且今生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楚清芷和唐景鸿不约而同看了看老妪，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
离别悲伤的氛围远去……
司应宗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走，不知疲累，终于在练习了一个时辰后，他扔掉了手里的棍子。
徒手空拳继续行走，渐渐地越走越稳，有正常人的仪态了。
练习到午夜，他已经几乎没了别扭的姿态，看着很像一个正常人走路了。
司应宗仰起脸，对着月光深呼吸了一下，自由的味道。
……
早晨，司应宗做好早饭，然后喊三人过来吃。
楚清芷和唐景鸿很快就过来了。
唐景鸿扫了眼司应宗，嗯，恢复得还不错，几乎看不出生硬的痕迹了，“司先生还会做饭呢？”
司应宗不太好意思，“勉强做做，你们将就吃。”
唐景鸿微笑道，“司先生客气了。”
楚清芷看了看周围，“老婆婆呢？”
“她可能没听到，我去喊她。”司应宗说着往饭厅外走去。
楚清芷和唐景鸿走去饭厅外等候，院子里的景致非常漂亮，一出来就会看到满院子的四季海棠，这会儿一朵朵鲜艳的花朵在枝头绽放，像少女娇羞的笑容，好看极了。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司应宗回来，觉得有些不对劲。
“清芷，我们去看看。”
“好。”
两人走到老妪的房间门口，就听到压抑的哭声，这……
唐景鸿快步走进去，房间十分简洁，装饰物只有桌上一套茶杯，床榻上，老妪闭着眼睛安详地躺在那里，呼吸全无，已经逝世了。
唐景鸿走近，拍了拍司应宗的肩膀，“节哀。”
司应宗半响后开口，“唐将军，你会看地图地势，你能帮我看一处风水好的位置吗？”
唐景鸿点点头，“我尽量。”
司应宗感激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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