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被折服了
徐冠楠把夫子的位置让出来，“楚姑娘，请。”
楚清芷拒绝了，“这位子我不合适，我去坐旭尧的位置。”
徐冠楠莞尔一笑，这姑娘很难不让人喜欢啊。
楚清芷走去坐到了楚旭尧的座位上，桌上放着一把普通的古琴, “这是你上课时学习的琴吗？”
楚旭尧点点头，“嗯。”
楚清芷拨弄了两下琴弦，音是准的，基本的琴弦调音还是可以，“旭尧，你们正在学哪首曲子？”
“正在学《平沙落雁》, 但是我怎么也弹不好, 五姐，我是不是没有学琴的天赋？”楚旭尧失落道。
楚旭沅凑过来, 情绪低迷，“五姐，我也学不好，是不是学琴都要很高的天赋才行？”
楚清芷微笑道，“不难，只要掌握一些琴技，就是天赋不高，也能弹出好听的曲子。”
小七弟和小九弟脑袋瓜那么聪明，怎么会学不好琴呢？
两个小家伙清秀的小脸都不由一亮，目光期待地看着楚清芷，他们好想弹好琴。
琴舍外面的学子一听这话，各个注意力更是集中了起来，眼神热切。
其中不乏有琴技好的，想着，要是能借此突破一下就好了。
也不乏琴技差的，想着，要是能借此入门一下就好了。
徐冠楠走过来, 看楚清芷的目光带着几分热切。
作为一众学子里琴技最出色的人，他也是骄傲的，但自从上次鸿雁酒楼外听了楚清芷弹琴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井底之蛙，他渴望突破，就算达不到楚清芷的水平，让自己琴技更胜一层楼也是好的。
江兆镛暗想，他被皇上嫌弃没有学问，被丢来这里学习，如果没学好就一直待在这里。
可是他一摸琴就断琴弦，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
现在听了楚清芷的话，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可以抢救一下。
于是听得认真极了。
楚清芷耐心道，“我先弹一曲，你们看看我的指法，从中领悟，如果不明白，一会儿我弹完了再说。”
楚旭沅和楚旭尧点头，“嗯。”
楚清芷纤细漂亮的手指在古琴上弹动, 音调缓缓流泻而出……
一传开，大家便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秋意浓厚, 大雁们纷纷南飞，一群秋雁横江而来，孤雁在前，先落于沙岸上，中间一二雁以次而落，最后三五雁一齐争落。
琴音一变，大家脑海里的画面也随之一转……秋雁一些飞落而不鸣叫，另外一些，一边盘旋飞落，一边鸣叫，画面有了声音。
琴音微微急促起来……一群秋雁又飞了过来，为首孤雁仰天而呼，剩下的秋雁快速飞落下来，空中数十雁，翻飞击翅，羽声扑拍丛杂，一齐落到地面。
琴音忽而放缓……许是歇息够了，落在地面的秋雁，一些飞起来，在空中盘旋鸣叫，似在呼唤同伴离去，鸣叫参差不齐，扇动翅膀的声音哄然满耳，而一些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事不关己，静境中之闹境，闹境中之静境。
琴音忽而平缓，忽而急促……一群秋雁飞走，然络绎不绝，又有孤雁引吭高鸣而至，落于群雁之侧。
“铮……”琴音结束。
琴音结束，琴韵却还在弥漫，大家沉静在琴韵中，久久没有回神。
距离琴舍不远的一座凉亭里，两位贵气无双的老者也似沉浸在了刚才那平沙落雁的琴音之中。
忽然一人抚掌大笑，“文瞻，怎么样？”
李文瞻回过神来，抚了抚胡须，微笑道，“此子的琴技在我之上，琴音营造画面感，就是我也不及啊。”
关辅元带着几分诱惑道，“想见见他吗？”
李文瞻犹豫了一下道，“还是不去见了，此子的造诣在我之上，我是想找徒弟，不是想找师父。”
关辅元笑道，“你在琴方面可是从来没认过输的，怎么这次胆怯了？”
李文瞻无奈看了对方一眼，“这不是胆怯，这是有自知之明。”
关辅元一笑，“好吧，都依你。”
寝舍之中，爆发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楚旭沅崇拜道，“五姐，你弹得真好听，我好像看到了一群群大雁从大河的对面飞过来，落到沙岸上休息，等休息够，然后又飞走的画面……”
楚旭尧也满是崇拜，“五姐，我也是，我还听到一只只大雁在鸣叫，非常生动。”
徐冠楠眼睛里满是敬服，眼前的姑娘就是他拍马也不及啊。
江兆镛以前是骄傲的，但是在楚清芷手里零招落败，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自我怀疑，骄傲一下不在了。
现在又听着琴音，他就是不懂琴，也知道这琴技是顶尖的。
琴韵是可以被感受到的，琴韵怎么样，靠一个人的五官就可以知道，琴韵无双，琴技自然也无双。
其他学子纷纷暗道，他们可以洗洗睡了，要照这个琴音的标准，他们全部都没入门，那些自以为琴技不错的人，不由谦虚下来。
楚清芷保持着平和的态度，“看到我的指法了吗？”
楚旭沅愧疚地低下头，“五姐，我光顾着听了，指法看着看着忘记了。”
楚旭尧也点点头，都去感受琴音了，其他的都忘了。
楚清芷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肩膀，笑道，“没事，我再给你演示一遍，这次我弹慢一点儿。”
琴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楚清芷的手指上……
徐冠楠看得尤为认真，他的琴技已经许久没有突破了，争取能借这次机会突破一下。
一些对琴非常爱好的学子，纷纷挤到了楚清芷周围，细看指法。
……
一位夫子拿着书来教舍上课，结果教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咦，难道今天沐休？”
于是他走了出去。
旁边教舍的夫子们也一脸懵逼地走出来，几位夫子互相看了一眼，难道他们都记错了？
就很懵！
……
观看了楚清芷第二次弹琴，立马有人练习起来。
楚清芷把座位让出来，“旭尧，你来弹，我看看你有什么问题。”
“嗯。”楚旭尧感觉自己有种大彻大悟地感觉，坐下后，立即弹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楚清芷完全替代了徐冠楠的夫子位置，指导起一众学子，经过她点拨，大家很快有所收获，琴弹得越来越好。
江兆镛站在琴舍门口看着楚清芷，这姑娘才多大啊，怎么什么事都做得那么好？
不知不觉，他就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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