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5章：得加钱
纽约，曼哈顿的布莱恩特公园。
这是2月26日的周六，2000年秋冬时装周纽约站的倒数第二天，名叫斯凯尔顿·李（Skelton Lee）的一个新兴时尚品牌秀场后台，走秀临近开始，当某个消息从前台传来，这边一片躁动。
西蒙·维斯特洛来了。
品牌创始人斯凯尔顿·李悄悄去往前台秀场和那位大人物打过招呼，彻底确认了不是谣言，后台一群大小麻豆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有人跑去化妆台补妆，有人希望临时更换衣物，还有人按捺不住想要直接跑去前台和某人接触，可惜被临时接管秀场安保的维家保镖团队阻拦，怏怏而回。
斯凯尔顿·李是一位身材高挑姿容靓丽的亚裔姑娘，今年33岁，生于香港，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来到纽约一番打拼后，在五年前创建了自己的时尚工作室。
因为个人设计理念融合了东方传统文化和西方现代艺术，恰好最近几年欧美这边掀起中国热，品牌乘势而起，并且在去年被当下的时尚产业巨无霸梅丽珊卓集团收购。
不过，如果梅丽珊卓旗下古驰、宝格丽等品牌算是‘航空母舰’的话，小小的斯凯尔顿·李在这家时尚巨无霸体系内只能算一个千吨排水都不到的小炮艇，斯凯尔顿怎么也没想到，众所周知站在梅丽珊卓背后的那位大人物会跑来观看自己的品牌走秀。
眼看后台除了几位撑场名模多少还算镇定其他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模样，听着耳边低低传来关于某位大人物一些个人八卦之类的讨论，斯凯尔顿·李也难免期待。
这番热跃氛围中，时间来到下午四点一刻，音乐响起，走秀正式开始。
站在后台出口亲自做完最后检查，眼看负责开场的时尚圈‘奥黛丽·赫本’宝琳娜·普瑞斯科娃上场，斯凯尔顿又连忙转向排在第二位的安吉拉·林德沃，内心则是忐忑，不知道那位大人物会不会喜欢自己的设计。
众所周知，西蒙·维斯特洛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不过，为了更加契合西方的大众化审美，斯凯尔顿今年的设计进一步压缩了东方元素。
斯凯尔顿·李是一个很现实的姑娘，觉得西方人对东方文化的兴趣不可能太长久太深刻，想要自己的品牌得到成长，终究还是要入乡随俗。
就比如她最初设计中喜欢使用的旗袍元素，很是获得好评，然而，现实是，骨架普遍偏大的西方女人，其实是不太适合旗袍的。
这么患得患失着，也免不了一些幻想。
如果……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品牌也能如CK那样，在长岛租一个很大的庄园当秀场，负责走秀的模特全是大牌。而不是现在这样，依旧只能和众多小牌子一起，挤在布莱恩特公园的帐篷里举办走秀。
只是不知道，秀后那位大人物会不会向她发出邀请，以及，是否应该赴约，或者还有，如果维斯特洛想要更进一步，长久保持关系，该怎么应对自己那位家世不错并且在花旗担任高层的男友。
好在对方这次去了伦敦出差。
秀场前台大厅。
T台两侧的嘉宾们明显感受到台上的模特们注意力有些倾斜，却也不意外。大家都已经知道嘉宾席某处坐着某位大人物，而且，哪怕他们自己，也在纷纷盘算着稍后该怎么和西蒙·维斯特洛搭上话。
终究是小牌子，即使被梅丽珊卓收入麾下，但还不算重点扶植对象，嘉宾阵容可以想见。
西蒙进场后，能够认识的就只有《欲望都市》的女主角莎拉·杰西卡·帕克，索菲亚提前和西蒙介绍过，斯凯尔顿·李品牌主要面向都市女性，因此这位契合品牌风格的电视明星显然属于花钱请来撑场子那种。
走秀开始，T台上的模特，西蒙能叫出名字的，也就宝琳娜·普瑞斯科娃、安吉拉·林德沃等三四个。
当然，因为只是过来消遣，这些都无所谓。
昨天观看过猎鹰9号的火箭发射，西蒙在佛州过了一夜，今天上午就飞来纽约。
周末决定休息，随意挑了一场秀来看。
秀场T台左侧的最后排，西蒙坐在一角，旁边是格蕾丝·克雷普。
原本索菲亚·费西也说要一起过来，上午临时接到消息，欧洲那边有急事要处理，关于梅丽珊卓近期一直在悄悄蚕食股份的爱马仕品牌，索菲亚临时飞去了法国。
这些年下来，梅丽珊卓旗下的时装、珠宝、腕表、家具、红酒等等品牌数量已经达到八十多个，对于连‘舰’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艇’的斯凯尔顿·李品牌，西蒙此前没关注过，因此不知道创始人斯凯尔顿·李的设计思路转变，之所以选择这个小牌子，确实也是其中的东方元素。
眼看着T台与索菲亚此前介绍中不怎么契合的设计风格，思绪稍转，大概也明白刚刚过来打招呼那位东方姑娘的心思。不过，对方的才华也毋庸置疑，即使压缩了东方元素，T台上时装依旧赏心悦目，西蒙只是欣赏，也没有特别干涉的心思。
格蕾丝贴在西蒙身边，索菲亚的临时行程让她意外能与小男人独处，内心很欢喜。
本来正一边享受这种偎在他身边的感觉，一边安静欣赏T台上确实不错的时装，当看到一位亚裔模特显然为了吸引某人注意，肩带‘意外’滑下，直接露出了半边胸脯，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太拙劣了。
不过，格蕾丝还是歪过脑袋到西蒙耳边：“挺不错呢，晚上喊过来给你，恰好是我公司的。”
西蒙对那位模特依稀有些印象，好像是前年Elite世界精英模特大赛上冒头的一位姑娘，听格蕾丝这么说，也笑着微微侧头，问道：“日本姑娘？”
“嗯，”格蕾丝点头，想起来，笑着道：“你怎么会不喜欢日本姑娘呢？”
西蒙没有再说笑某个理由，只是轻声道：“我不太喜欢日语。”
“这不是问题啊，”格蕾丝道：“我吩咐一下，可以让她们说英语。”
西蒙下意识把艾薇小片里某些经典日语词汇换成英语演绎了一番，还是笑着摇头：“算了。”
格蕾丝却是很兴致的模样：“那，让她们不许说话，这样好了吧？”
西蒙又不由设想。
这个，樱花哑女主题之夜？
嗯……
格蕾丝瞥一眼男人表情，就明白过来，笑着道：“那我帮你安排？”
“这个周末就算了，”西蒙道：“抽空吧。”
格蕾丝记下。
十五分钟的走秀很快结束。
西蒙没有提前离开，等这边谢幕，又和台前幕后的嘉宾模特们寒暄，格蕾丝还特意把那位日本模特喊过来介绍了一番，女孩名叫清原里纱，今年20岁，脸蛋娇小，气质清纯，却有着183CM的身高。
不过，想想T台上的掉肩带小动作，这姑娘看似人畜无害的清纯外貌，明显只是伪装。
话说回来，过去一年时间，时尚圈最高端最劲爆虽然没有出现在任何媒体上但传播范围又相当广泛的一个八卦，就是几位大模都因为某个超级大亨而意外怀孕并顺利生下孩子的事情。
毕竟六个女人，有人耐得住低调，有人也就难免想要炫耀一番，更何况，其中一个虽然生下了孩子却又出现了某些变故，差点闹出事端。
这些都不提，只是一个，生下了某个大人物孩子的女人，都是一步登天。
一步登天啊！
因此，眼看某个日本姑娘因为圈子里非常不入流的一些小手段竟然引起了西蒙·维斯特洛的特别注意，在场其他模特都大为后悔。
早知道，早知道……
只可惜，这次机会终究已经错过。
简单交际，西蒙拒绝了宝琳娜·普瑞斯科娃询问晚上有没有空的明示，婉拒了斯凯尔顿·李邀请喝咖啡的暗示，忽略了‘小狐狸’安吉拉·林德沃幽怨的小表情，当然还有其他更多失望目光，到底还是带着格蕾丝离开。
时间临近下午五点钟，晚间还有梅丽珊卓的纽约时装周官方派对，也打算去凑一下热闹，在此之前，先是晚餐时间。
难得的二人世界，回到维斯特洛大厦的顶层豪宅，格蕾丝就拉着西蒙一起亲自下厨，这样会更有氛围。
西蒙也没拒绝。
两人都是那种很少进入厨房的人，准备一顿晚餐还是绰绰有余。
赶走了其他想要帮忙的女侍，商讨一番，格蕾丝从冰箱里取出食材，打算做一份奶油蘑菇汤，一边对正在处理一块牛肉的西蒙道：“我看到关于你那个火箭公司的报道了，很好奇呢，回收技术看似很厉害，实际好像用处不大？”
西蒙把牛肉切片，拿过旁边的调料开始腌制，闻言随口解释道：“就以昨天的猎鹰9号为例，同样载重的火箭，其他航天公司的报价都在1亿美元上下，而我们能把成本做到5000万以内……”
格蕾丝开口打断：“这些我都在新闻里看到了，我还知道，如果能够实现成熟地多次循环利用，猎鹰9号的成本能降到1000万乃至500万以内，甚至是将来可能每次发射只需要数十万美元的燃料费用。问题在于，全球算上，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火箭发射需求吗？就像联邦的航天飞机，当初设计，计划每年发射30次，现在却是一年连三次都不一定有？”
西蒙听格蕾丝说着，这才意识到女人显然做了不少功课。
笑了笑，西蒙等格蕾丝说完，接道：“航天飞机被边缘化，当年的挑战者号事件是一个起因，但关键还是苏联的解体，东西方对峙格局消失，联邦以及世界其他很多国家都失去了持续探索太空追求科技极限的动力。我和你说过这件事，3G计划，就是追求科技极限的延续。对于3G计划，或许我有着自己的私心，但如果能够成功，这对于人类肯定是有很大好处的。要不然，现有的科技生产力无法满足人类对资源的持续需求时，这个世界只会如同过往数千年那样，再次在战争、复苏、再次战争的循环中轮回，乃至人类的彻底自我毁灭。”
格蕾丝往汤锅里加好水，打上火，又开始清洗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口蘑，这次没有打断，点了点头，也带着笑：“那么，还说火箭，当一次重型火箭的发射成本降到几百万甚至几十万美元，你打算做什么？”
西蒙不需要斟酌，很快道：“已经在规划了，第一步，先造一座太空城，万吨级别的那种，而不是最近几年国际空间站的400吨。”
格蕾丝这次动作顿了一下，明显惊讶，看了眼旁边男人：“国际空间站400吨的规模，预算就要500亿美元。万吨级别的太空城，你打算花1万亿美元？”
西蒙摇头：“国际空间站500亿美元的预算只是最初规划，根据最近两年正式开始实施的投入趋势，未来1000亿美元都不一定足够。不过，国际空间站的预算，直白一些，存在太多浪费资金的灰色地带。就像我们这次实验的重型猎鹰9号，为什么其他航天公司发射一枚同等体量运载火箭，成本要上亿美元？因为有太多利益相关方要从中吸血，而我这边，就像SpaceX尽可能零件自产一样，计划中的太空城，哪怕避免不了外部采购，我也肯定不会放给全球几千个供应商来做，只是这一点就能节约很大一部分成本。”
国际空间站的建造成本，在西蒙看来，和美国的军费一样，水分实在都太大。
最直接的证据之一就是后来中国的空间站，曾经有一组数据，或许不准确，但也足够做出对比。国际空间站前后耗资总计1600亿美元，折合约12000亿人民币，而中国的空间站，哪怕设计体量只有60吨，但前后数十年，花费也才500亿人民币左右，即使再加上后续的运营维护费用，算1000亿，依旧不及国际空间站的零头。
为何？
关键就是，国际空间站，从中拔毛吸血的利益相关方，实在是太多。
这甚至还不是最严重的。
到了后来，情况更进一步演化成，NASA不断砸钱，承包商收了钱，一顿操作，说做不出来。
得加钱！
至于再花钱能不能把事情做成？
这可不敢保证啊，毕竟科学研究这种事，风险可是很大的。
其实说白了，各种利益相关方都已经懒得掩饰。
于是美国政府不得不把一些项目交给SpaceX这样还能做成事情的新兴私人公司。
无论如何，西蒙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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