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速战速决
作为全球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卢旺达的电视机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因为国家足够小，广播网络倒是遍及全国。
4月7日爆发的种族主义大屠杀，很大程度上就是卢旺达政府利用广播电台进行全国性煽动的结果，随后不仅是胡图族军队发动清洗，很多平民也在政府煽动下成为暴徒，纷纷向身边的图西族邻居举起屠刀，短短十天时间造成了数十万人被杀的巨大惨剧。
乌克兰雇佣军抵达后，第一次军事行动就是对卢旺达首都的广播电台总部和周边四个行省的转播站点进行定点清除。
这么做既是一次练兵，测试西蒙招募的飞行员团队实力，也可以让卢旺达政府彻底变成哑巴，避免对方接下来通过广播电台煽动民众对维斯特洛雇佣军的敌视，甚至导致维斯特洛雇佣军也陷入美军在去年索马里那样的境遇。
行动非常成功。
12架米-24武装直升机全部出动，分为五队分别奔赴卢旺达首都基加利和四个行省的首府，在卢旺达政府军毫无准备地情况下轻易炸毁了所有电台广播设备。
不过也遇到了一些问题。
西蒙跟随西莉亚·米勒来到别墅西侧一间专门开辟出来的办公室，这里已经有五人在等待。
三男两女。
三位男性分别是五十岁左右的非洲问题专家彼得·门德尔森，曾经参加过非洲维和行动的两位前美军军官丹·鲁比尔中校和马丁·斯蒂尔曼少校，后两者现在都已经退役。
另外两位与西莉亚·米勒一样穿着OL套装年龄大概25岁左右的年轻女郎则担任西蒙个人军事助理办公室的翻译和秘书角色，一头棕发身材高挑纤细的艾米丽·乔普林擅长俄语和乌克兰语，另外一位虽然年轻身材曲线却不输于西莉亚·米勒的金发女孩名叫佐伊·希尔斯特，精通法语和部分非洲土著语言，卢旺达语恰好在列。
包括西莉亚·米勒在内，六人都是西蒙在卢旺达大屠杀爆发后物色而来的团队。
只要这些人在近期行动中的表现能够让西蒙满意，将来这个办公室会一直维持，协助维斯特洛体系在非洲的长期扩张和布局。
从昨天开始，这个小团队已经投入工作，通过远程视频联系协助卢旺达当地的雇佣军高层团队对3000名乌克兰士兵进行初步评估和快速整编，当下非洲那边的3000乌克兰雇佣军已经按照一个加强团的编制整合完毕，根据乌克兰士兵曾经的兵种和维斯特洛雇佣军持有的武器配备划分成30个连的作战单位。
此外，这间办公室不仅配备了最先进的卫星通信装备，墙壁上一台壁挂电视还在播放基伍湖畔维斯特洛难民营的直播画面。只是为了这次网络直播和远程通讯，维斯特洛体系预计每个月都需要支付300万美元左右的通信卫星租赁费用。
大家简单招呼过后，西蒙在办公桌旁坐下，西莉亚·米勒开始详细地介绍卢旺达当地时间4月19日下午的定点清除行动全过程。
维斯特洛雇佣军的12架米-24武装直升机分为五组，4架奔赴卢旺达首都基加利，另外8架分为四组分别飞往卢旺达四个行省的首府，整个行动在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半开始，持续一个半小时，四点钟，12架武装直升机全部完成任务顺利返回。
任务过程中，只有飞往卢旺达首都基加利的4架武装直升机在撤退时遭到了反击，而且是相当具有威胁性的反击。
办公室内，西莉亚·米勒通过投影仪播放了一段机载摄像机拍摄的三十秒左右镜头，画面中先后有8枚单兵防空导弹袭向四架直升机，透过投影银幕都能让人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好在4架直升机的飞行员都是退役不到两年的前苏联最精锐空军士兵，米-24及时抛洒了热诱弹并进行了紧急俯冲闪避，堪堪躲过了所有攻击。
“这是前苏联9K32单兵防空导弹，70年代开始装备，因为价格低廉而且操作简单，一直是前苏联最畅销的超短程防空武器，”视频播放完，西莉亚·米勒介绍道：“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消息，卢旺达前总统的飞机就是被这款导弹击落。幸运的是，这次行动的飞行员都来自前苏联空军，对9K32的特性非常熟悉，因此才有惊无险。不过，接下来我们的军事行动，可能就要考虑这款导弹的威胁，我们不确定卢旺达政府军还拥有多少枚9K32，或者是否还拥有其他类型足以对武装直升机造成严重威胁的防空武器。”
西蒙望着投影屏幕上的画面，问道：“大概预测数字呢？”
西莉亚·米勒摇头，道：“没有大概，或许只是这一次，卢旺达政府军就已经打光了所有9K32储备，或许，对方接下来还会不断从法军或刚果金军队接收到相关军事装备援助。”
胡图族武装十多年来一直在接受法国军队的援助与培训，这并不是秘密。
而且，胡图族政府与邻国刚果金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卢旺达政府军这次使用的虽然是苏制9K32单兵防空导弹，但很难说这些武器到底是来自哪一方，或者，直白一些，来自法国人援助的可能性最大。根据卢旺达当地团队收集到的情报，直到现在，卢旺达政府军当中都可能还存在少量没来得及撤出的法军顾问团。
西蒙更清楚这是事实。
直到大屠杀结束很多年后，卢旺达政府都还在不断谴责法国在当年卢旺达大屠杀中的推波助澜，很多调查都表明，时任卢旺达总统朱韦纳尔的飞机很可能就是被法军击落，然后栽赃给图西族武装。
因为法国人不希望卢旺达政府与英美支持的图西族武装议和，进而导致英美势力重新渗入已经被法国控制的卢旺达国内。哪怕在当年卢旺达大屠杀曝光后已经震惊全球，法军都还在卢旺达境内悄悄进行针对图西族武装的小动作。
西莉亚·米勒在言语中丝毫不避讳这一点，因为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当然，公开场合是肯定不能这么说。
对于身处文明世界爱好和平的法兰西共和国来说，挑明对方在幕后支持了一个犯下种族屠杀罪行的反人类国家政府，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指控。曾经的卢旺达大屠杀20年纪念，只因为当时卢旺达总统的几句指责，法国政府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提出严正抗议，并宣布退出大屠杀纪念活动。
既然无法判断卢旺达政府军持有的防空武器数量，西蒙也不再追问，转而继续听取西莉亚关于乌克兰雇佣军整编状况的介绍。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西莉亚介绍完毕，曾经在安哥拉和纳比米亚参加过维和行动的前美军中校丹·鲁比尔首先开口问道：“西蒙，我想知道，维斯特洛雇佣军是打算真正对卢旺达政府军采取军事行动，还是仅仅保持震慑，阻止卢旺达国内的种族屠杀？”
西蒙微笑着看向鲁比尔：“有区别吗？”
丹·鲁比尔道：“如果只是震慑，这种目的已经达到了，随着全世界越的目光都转向卢旺达，屠杀肯定会在未来几天内迅速停止，维斯特洛雇佣军现在就可以考虑撤出事宜，随后的事情由联合国维和部队接手，这样也可以省下很大一笔军费。”
西蒙道：“丹，事实是无论EO雇佣兵还是乌克兰军团，我都已经提前支付了一个月的开支，我还花大价钱从乌克兰购买了很大一批军事装备。”
丹·鲁比尔明白了西蒙的意图，说道：“那么，我建议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西蒙微微点头，示意丹·鲁比尔继续。
丹·鲁比尔吩咐操作投影仪的艾米丽·乔普林切换了一张卢旺达地图，起身走到投影银幕前，说道：“非洲很多国家的内战之所以旷日持久，主要原因就在于大部分军阀都非常擅长游击战，他们会不断在国家各地到处流窜与政府军对抗，很多非洲国家当权者也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取得政权。”
西蒙表情中闪过一丝古怪，却没有打断丹·鲁比尔的发言。
丹·鲁比尔接着道：“现在的情况是，卢旺达国内大概有5万军队，其中2万是分布在各地战力完全不值一提的民兵，这些人可能连完整的枪支配备都不够，只能欺负一下平民。另外3万武器装备较为完善也接受过一定军事训练的政府军，目前大概有8000人在卢旺达北部的毕文巴市与图西族卢旺达爱国阵线对峙，另外22000人，因为这次动乱，恰好全部都集中在首都基加利，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西蒙摇头否决：“很遗憾，丹，我们不能攻打基加利，哪里有至少一百万平民。而且即使乌克兰雇佣兵的战力很强，一旦陷入巷战，我们的下场可能和去年美军在索马里的摩加迪沙差不多。”
卢旺达的国土面积很小，只有2.6万平方公里，却拥有超过800万人口，人口密度非常高，其中只是首都基加利，屠杀暴乱发生之前的人口数就超过150万，哪怕是现在，很多人因为暴乱而逃离，人口也在百万级别。
如同联合国维和部队往往因为顾忌平民死伤缘故在非洲束手束脚一样，西蒙也不想因为攻打基加利陷入造成大量平民死伤的指责。攻打首都夺取政权这份差事，将来只会交给卢旺达反对派自己去完成。
丹·鲁比尔明显料到西蒙会是这种态度，说道：“那么，西蒙，我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这位前美军中校说着，抬手指向卢旺达西部一座名叫古塔拉马的城市：“在卢旺达政府军派兵进驻古塔拉马之前，打一场狙击战。”
卢旺达国土的东西和南北纵深都只有150公里左右，大概就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首都基加利位于卢旺达版图正中央，距离西部基伍湖畔的维斯特洛难民营大概70公里。丹·鲁比尔点出的古塔拉马市，恰好处在基加利和维斯特洛难民营正中央。
西蒙听丹·鲁比尔这么说，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等待对方继续。
丹·鲁比尔开始解释自己的意图：“根据我在非洲参与维和行动的经验，接下来，卢旺达政府很可能会派出5000到10000名左右的正规军进驻古塔拉马市与我们对峙。如果我们没有阻止卢旺达政府的这次布局，那么，一旦进驻古塔拉马，按照惯例，卢旺达政府军一定会把军营设置在城市当中，与平民融为一体，这是非洲军阀应付维和部队的最常用手段，因为他们都知道，维和部队不敢轻易对平民发起攻击，他们却没有这种顾忌。不仅如此，政府军还会尽可能破坏从基伍湖到基加利的所有桥梁和公路设施，并且在交通要道上埋下大片雷区。卢旺达大部分区域都是丘陵地貌，虽然不算险峻，但数千人规模的部队想要避开主干道在山林丘陵之间行军会非常困难，还可能遭遇熟悉地形的卢旺达政府军的游击战骚扰。最终结果很可能就是，哪怕我们的军队再精锐，都只能老老实实与卢旺达政府军对峙，除非完全不计自身和平民的伤亡对政府军进行清剿，只是这么做的代价没人能够承受。”
西蒙在心底默默补充下去。
再然后，就是联合国的介入，各方展开和谈，达成和平协议。再再然后，等所有人稍不注意，战争又一次爆发。
这是非洲很多国家持续多年内战的经典循环套路。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了就喊联合国进来和谈，一旦结果没能让各方都满意，继续开打。如果某一方被压得太狠，那就进行游击战，在非洲广袤的原始森林之间到处流窜，休养生息之后接着打。
非洲各国陆续脱离殖民统治的半个世纪时间，很多国家基本都处在如此状态。
西蒙最不喜欢的就是拖泥带水。
待到丹·鲁比尔说完看向自己，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这位自己高薪聘请而来的军事顾问非常满意。扫了一眼办公室其他几人，又看向投影银幕前的丹·鲁比尔，西蒙说道：“丹，还有大家，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或许可以陪我熬一个通晓。”
众人都是一愣，短暂疑惑后，随即意识到什么，但又下意识觉得不太可能。
卢旺达与美国东海岸有着7个小时的时差。
现在是美国东海岸时间下午六点多钟，卢旺达正值凌晨一点，大概四个多小时后，那边就将天亮，纽约是深夜十一点钟。
熬一个通宵，西蒙·维斯特洛打算做什么？
回想丹·鲁比尔刚刚的描述，既然已经感受到维斯特洛雇佣军的威胁，卢旺达政府军如果要派兵与维斯特洛雇佣军对峙，肯定不会太拖久，或许就在最近几天。
更有可能，就是卢旺达那边的几个小时后。
这边的军事事务助理办公室毕竟是刚刚招募的团队，无论是西蒙还是维斯特洛雇佣军高层都不可能傻到毫无保留地把所有情报与相关军事计划都告诉西莉亚·米勒、丹·鲁比尔这些人。
或许，卢旺达那边的高层团队同样考虑到了丹·鲁比尔刚刚叙述的情况，并且制定了丹·鲁比尔同样的反制计划。
打一场狙击战。
如果能在野外一次性消灭卢旺达大批军事力量，打乱对方企图与维斯特洛雇佣军保持长期对峙的潜在布局，那么，接下来卢旺达胡图族政府就彻底失去了主动权。
只不过。
计划作为军事行动主力的乌克兰雇佣军昨天才刚刚抵达非洲啊。
虽然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前苏联红军中的精锐特种兵和侦察兵，但普遍都已经离开军队一到两年时间。
即使在招募阶段进行过相对严格的筛选，这批人无论是个人身体素质还是对武器装备的熟识程度都没有落下，但毕竟还没有进行过任何磨合性质的军事训练，就这么直接拉上战场，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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