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漫威到手
比弗利山庄的洛杉矶乡村俱乐部。
时间是7月3日，周日。
西蒙刚刚在停车场下车，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助理模样年轻人就迎了上来，恭敬道：“维斯特洛先生，韦尔奇先生他们已经在等着你了，请跟我来。”
跟随那青年走进洛杉矶这座占地面积最大的顶级高尔夫球场，西蒙很快看到球场边缘正在谈笑的另外三人。注意到西蒙到来，三人一起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中年人正是现任通用电气董事长兼CEO杰克·韦尔奇。
“你好，西蒙，真高兴能够见到你，”几人走近，杰克·韦尔奇笑容温和地打量着西蒙，熟络地和他握了下手，又介绍另外两人道：“这是罗伯特·怀特，他现在负责NBC电视网的业务。这位是拉里·库平，他是新世界娱乐的大股东，这一点你肯定知道了。”
意外地接到杰克·韦尔奇的邀请，西蒙提前对这次会面做过一些准备，此时自然认识另外两人。
罗伯特·怀特原本是通用电气体系的金融服务集团主管，现任NBC电视网CEO兼总裁。平心而论，西蒙觉得杰克·韦尔奇的这一人事任命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典型的外行领导内行。
当然，这是通用电气的内部事务，西蒙并不打算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拉里·库平是新世界娱乐的大股东，他和另外一位合伙人哈利·斯隆共同持有新世界娱乐超过40%的股份。
西蒙分别和三人打过招呼，大家就一起进入球场。
各自对这次会面的目的心知肚明，几人都没有急着切入正题，只是一边打球一边随意聊着最近的一些时事。正值大选年，即将到来的总统选举自然是一个非常热门的谈资。
“《纽约时报》上那篇关于《谁会成为百万富翁》的文章非常有趣，我真觉得让布什和杜卡基斯参与一下这档节目是个不错的选择，”球场内，杰克·韦尔奇从球童手中换了一根球杆，走回来看了眼西蒙，似乎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西蒙，布什和杜卡基斯，你支持哪一个？”
美国两党候选人在今年5月份就已经敲定，分别是现任副总统乔治·布什和马萨诸塞州州长迈克尔·杜卡基斯。
西蒙察觉到罗伯特·怀特和拉里·库平都有意无意地望向自己，只是随意地耸耸肩，道：“作为加州人，我当然支持杜卡基斯。”
杰克·韦尔奇挥出一杆，将球推进球洞里，满意地点了下头，又转向西蒙，道：“如果布什赢了呢？”
西蒙看着被分成自己一组的拉里·库平拎着球杆走过来，朝旁边让了下，道：“这样的话，如果有闲余的资金，我会尽可能地买进军工和石油股份。”
西蒙这句话出口，罗伯特·怀特和拉里·库平的表情明显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个年轻人可是在短短两年时间就为自己赚进了20亿美元的身家，虽然此时一副漫不经心地语气，但罗伯特·怀特和拉里·库平还是立刻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打定主意事后好好研究一下。
杰克·韦尔奇掩饰着内心的波动，看着拉里·库平毫无意外地把球打偏，追问道：“西蒙，你的意思是？”
西蒙表情似乎有些遗憾地望着拉里·库平推出的那一球，道：“很简单，布什上台，大概就要打仗了，战争是推动油价上涨的最快捷因素。”
罗伯特·怀特此时插话道：“西蒙，如果你把这些话公开，肯定会引起争议的。”
“所以，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杰克·韦尔奇几人都附和着轻笑起来。
四人这么聊着，悠闲地打了几洞，一直等待西蒙主动开口的杰克·韦尔奇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耐心似乎比他们三个中年人还要强一些，只得主动转入正题道：“西蒙，关于新世界娱乐，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前段时间的建议。”
两人站在果岭间看着罗伯特·怀特和拉里·库平击球，西蒙瞟了眼杰克·韦尔奇，道：“杰克，现在的话，你不打算调整一下报价吗？”
只是刚刚热播的《谁会成为百万富翁》预计就能为丹妮莉丝影业带来上亿美元的利润。如果丹妮莉丝影业是一家上市公司，哪怕是按照10倍的市盈率计算，这家企业的市值也能超过10亿美元。
杰克·韦尔奇当初和西蒙的几次通话中提出以新世界娱乐的股份作为筹码参股丹妮莉丝影业，但他对丹妮莉丝影业做出的估值大概只有2亿美元。
“不得不说，你的赚钱能力真的让人惊叹，”杰克·韦尔奇道：“不过，西蒙，我听说丹妮莉丝影业和ABC在利益分配上并没有谈拢，你们还在僵持当中，这个项目的前景并不是那么确定。”
“我给ABC预留的利润份额，超过了他们最近几年所有电视节目的盈利水平。”
杰克·韦尔奇道：“然而，丹妮莉丝影业要求的似乎更多。西蒙，你不担心ABC会真的抛弃这个项目吗？据我所知，根据合约，丹妮莉丝影业已经不可能再把这个项目转手给其他电视网。”
西蒙摇头道：“如果ABC只是觉得丹妮莉丝影业拿到太多内心不平衡就放弃这个项目，那我只能让他们继续不平衡下去。我当然会觉得遗憾，但，放弃这档节目，对丹妮莉丝影业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相反，这其实是有好处的，因为在下次讨价还价过程中，丹妮莉丝影业的竞争对手会意识到，如果我不想做出退让，那就不会做出退让。”
杰克·韦尔奇道：“但你很想拿到新世界娱乐，不是吗？西蒙，你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却又不肯付出足够的代价，这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我不出价，杰克，新世界娱乐最可能面临的结局是破产清算。到时候，债权人的结算优先级是很低的。你们那笔2亿2000万美元的贷款或许连一半都收不回。现在，我可以保证通用电气收回全部资金，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
“西蒙，你似乎很抗拒与别人合作，这样不好。哪怕是通用电气，我们也经常与其他公司创办合资企业。”
西蒙看着拉里·库平和罗伯特·怀特打完一洞，大家一起走下果岭，问道：“杰克，你们为什么要和其他公司合作？”
“这样可以充分利用双方的资源达到共赢的目的。”
“没错，”西蒙点头，道：“那么，如果我同意通用电气参股丹妮莉丝影业，你们能给我什么样的帮助？”
“我们拥有NBC电视网，可以帮助分销丹妮莉丝影业出品的电视节目。我们还拥有雄厚的资本实力，可以支持丹妮莉丝影业的快速扩张。”
西蒙再次点头，脸上却露出微笑，道：“杰克，但事实是，丹妮莉丝影业出品的电视节目并不缺少买方，相反，如果不是丹妮莉丝影业手中的几个项目，或许我们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卖方市场。因此，NBC这个平台对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其次，或许好莱坞大部分公司都时刻处在缺少资金的状态，但，丹妮莉丝影业却不是这样。我的个人资产已经足够支持自己事业的扩张，而且，丹妮莉丝影业的盈利能力也非常强劲，这足以保证我可以轻松从各大银行获得想要的贷款。通用电气在资金方面的优势同样对我没有多少吸引力。”
杰克·韦尔奇摇头道：“西蒙，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有实力不济的人才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以便出奇制胜，”西蒙单手虚空挥了一下球杆，道：“丹妮莉丝影业现在并不需要这样，我也更喜欢简单直接。杰克，我并不介意与别人合作，前提条件是，正如你刚刚说的，双方必须能够达到双赢的目的，而不是我把自己增长迅速的公司以低价贱卖掉，只是为了换取我并不需要的资源。”
“这样的话，西蒙，通用电气就只能尽量争取自己的利益了，”杰克·韦尔奇朝拉里·库平示意了下，道：“我们已经和拉里谈妥，通用电气将通过债转股的形式换取新世界娱乐90%的股份，相关合约会在下周签订。现在，丹妮莉丝影业如果想要我们手中的股份，通用电气的报价是3亿美元。此外，NBC还希望能够拿到丹妮莉丝影业正在开发的《幸存者》和《老大哥》两部真人秀。”
“我非常希望能够得到新世界娱乐，这一点我并不隐瞒，”西蒙停下脚步，对杰克·韦尔奇道：“但是，归根结底，这家公司对我的吸引力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我比较看中的只是这家公司旗下的漫威娱乐，因为我想要拥有一家漫画公司。至于新世界娱乐的其他资产，杰克，这对于丹妮莉丝影业的发展非常有帮助，但对于通用电气来说就完全可有可无。你们把这家公司握在手里，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慢慢烂掉。所以，我不会接受这样的报价，2亿5000万美元，这是我能给出的极限，包括新世界娱乐的所有股份，而不只是你们手中的90%。”
杰克·韦尔奇显然不可能知道西蒙对漫威势在必得的心态，西蒙的这番话，完全契合他对新世界娱乐的判断。
新世界娱乐这家规模虽然并不能与七大比肩但也算五脏俱全的娱乐公司除了漫画部门外，旗下还包括新世界影业、新世界电视、新世界国际、新世界家庭娱乐以及其他几家此前兼并的制作和发行公司。
然而，随着去年的股灾以及正在进行的好莱坞编剧大罢工导致新世界娱乐经营陷入困境，除了漫威娱乐这个相对独力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还勉强可以保持盈利的子公司，新世界娱乐的其他部门都在亏损。
如果西蒙不愿意接手，债转股之后，通用电气就只能选择裁员并提供尽可能少的资源将这些部门勉强维持起来。
这样做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导致新世界娱乐的价值更加迅速的贬值。
实际上，如果不是西蒙对新世界娱乐感兴趣，通用电气管理层此前其实更倾向于对新世界娱乐进行破产清算，以便尽可能地挽回损失。
杰克·韦尔奇随着西蒙一起停下脚步，摩挲着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思索片刻，他才说道：“西蒙，NBC需要的两档真人秀呢？”
西蒙刚刚的话确实没错，如果不是《谁会成为百万富翁》的成功让丹妮莉丝影业手中的另外三个真人秀项目引起了通用电气的关注，短时间内，确实不会有这次会面。
现在已经是七月份，秋季档马上就要来临。
虽然NBC此前几年的情况要好过ABC和CBS，但，在这个经历罢工后普遍惨淡的秋季档中，如果其他几家从丹妮莉丝影业手中拿到了如同《谁会成为百万富翁》这样的真人秀，NBC却无动于衷。那么，结果很可能导致NBC在经历了这个秋季档之后，收视排名迅速滑落到另外两家电视网之下。
至于福克斯电视网，暂时还无法与传统三大电视网进行平等竞争。
西蒙感受到杰克·韦尔奇态度的转变，嘴角露出微笑，道：“杰克，如果我们在新世界娱乐上达成协议，你们可以拿到一部真人秀，我比较推荐《幸存者》，不过，在利润分配上，如同《谁会成为百万富翁》一样，我并不会做出退让。”
杰克·韦尔奇问道：“西蒙，你觉得《幸存者》能够达到《谁会成为百万富翁》的收视级别吗？”
“我并不能保证，不过，在剩余的三部真人秀当中，我最看好的就是《幸存者》。你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如果再错过，那我只能说遗憾。”
杰克·韦尔奇握着球杆沉默了片刻，又看向拉里·库平。
拉里·库平知道这里并没有自己太多的话语权，只是微微点点头。
这段时间，随着运营状况的进一步恶化，新世界娱乐股价已经迅速跌到了6美元以下，市值不足1.5亿美元，而且还在持续下跌。
机会既然错过，拉里·库平也意识到西蒙·维斯特洛绝对不会再像年初那样高价接盘。
一旦新世界娱乐走向破产清算，作为股东，拉里·库平的损失其实最大，因为新世界娱乐的股份将会变得一文不值。股东在破产清算中的结算优先级是最低的，本就已经是资不抵债的情况下，资产拍卖不会给他们带来一分钱。
现在，接受西蒙的报价，他们还能多多少少收回一些资金。
杰克·韦尔奇得到拉里·库平的确认，朝西蒙伸出手，道：“那么，西蒙，我们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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