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肥羊
西蒙拿出《本能》剧本之后，这些日子，乔纳森和艾米一直都在为这个项目忙碌。
原版的《本能》在1992年以4900万美元制作成本斩获了全球超过3亿5000万美元的票房。这部电影之所以能够大获成功，主要依靠影片题材所引起的强烈争议和近乎NC-17级的超大尺度，莎朗·斯通那个翘腿露底的镜头直到很多年后依旧让影迷津津乐道。《本能》的票房大卖甚至还引领了整个九十年代以蛇蝎女人为卖点的惊悚艳情片拍摄潮流。
《本能》的原版导演是执导过《全面回忆》、《星河战队》等影片的荷兰籍导演保罗·范霍文。不过，西蒙在完成剧本大纲之后就直接将故事传给了布莱恩·德·帕尔玛。
相对于保罗·范霍文，擅长悬疑类型对窥视题材也颇为偏爱的布莱恩·德·帕尔玛显然更加适合执导这部电影。
西蒙在和布莱恩·德·帕尔玛的交流过程中虽然明确表示这部电影和《蝴蝶效应》一样，将来的媒体口碑依旧不会太好，甚至还可能引起很大争议，显然很喜欢这个故事的布莱恩·德·帕尔玛却是很快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男主角，西蒙依旧倾向于迈克尔·道格拉斯。
迈克尔·道格拉斯恰好也是WMA旗下客户，《致命诱惑》的意外成功让这位电影世家出身的中年男星事业更上一层，几番接触之后，对方也很快同意参演。
西蒙很清楚女主角选择对这部电影的成败与否显得至关重要，不过，搞定了两位主创，乔纳森和艾米便正式开启与福克斯影业的谈判。既然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本，《本能》商业前景也非常有保障，西蒙这次果断选择参与投资。
西蒙最初希望能够完全由丹妮莉丝影业投资制作这部电影，然后交由福克斯发行，同时了结当初那三部剧本的合约。不过，在《罗拉快跑》、《蝴蝶效应》和《死神来了》三部电影都获得成功之后，虽然西蒙拿出的这个故事依旧偏离主流，但有着西蒙、德帕尔玛和道格拉斯三位票房大咖参与，福克斯自然不愿意放手。
经过一周时间的谈判，福克斯这边与丹妮莉丝影业才正式谈妥合作方案。
好莱坞电影人片酬普遍上扬的情况下，《蝴蝶效应》和《致命诱惑》之后，布莱恩·德·帕尔玛和迈克尔·道格拉斯的片酬报价都涨到了600万美元，西蒙的剧本依旧象征性地作价1美元，影片的预算初步确定为2000万美元。
2000万美元的制作预算，福克斯影业和丹妮莉丝影业各承担1000万美元，影片由丹妮莉丝影业全权负责制作，福克斯确保发行，并直接确定明年7月15日的上映档期，保底银幕数也增加到1500块。
利益分配方面。
经过几番拉锯，双方最终商定影片的所有渠道收益都按照投资比例的五五分成进行结算。简单来说，福克斯投入的宣发预算将不再作为电影投资成本参与利益分配，这也使得丹妮莉丝影业避开了‘好莱坞账本’中水分最大的一块区域。
好莱坞电影的宣发成本通常都达到制作成本的一半左右。
《本能》的制作预算为2000万美元，理论上的宣发预算将达到1000万美元。按照投资比例与丹妮莉丝影业进行五五分成，看似是福克斯影业吃了大亏，其实却不然。
《死神来了》项目上，丹妮莉丝影业没有投入一分钱，预计获得的收益就将达到1000万美元。
这一次，如果不参与投资，西蒙在《本能》项目上至少也能够拿到与《死神来了》相当的分成条款。现在，丹妮莉丝影业等于放弃了这部分额外收益，同时，福克斯影业也放弃了宣发预算的应得收益，双方的投入依旧对等。
而且，双方合约上详细到规定电视预告片需要播放多久的一系列条款，也可以确保福克斯投入足够的宣发资源。
福克斯影城。
时间已经是11月10日，周二。
影城行政楼的一间会议室内，罗纳德·戈德伯格、艾米·帕斯卡尔、乔纳森·弗里德曼以及相关三家公司的高管、明星和经纪人正式签署了与《本能》项目有关的几份投资和演员合约。
不过，西蒙今天却没有出席这次签约仪式。
新闻发布会之后，接下来由福克斯影业组织的签约晚宴上，虽然已经提前接到了西蒙的解释电话，罗纳德·戈德伯格还是找到艾米·帕斯卡尔，询问西蒙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
从上个月中旬开始，西蒙身边的很多人都发现他这段时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猎户座影业总裁麦克·梅多瓦更是忍不住抱怨《低俗小说》缓慢的后期进度，杀青已经一个多月，影片的粗剪都还没有完成。
艾米·帕斯卡尔听到罗纳德·戈德伯格的询问，回想着西蒙最近一段时间的飘忽不定，心里也只能摇头，但表面上却还是要为自己老板说话，道：“罗纳德，你知道的，西蒙从去年开始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年时间，现在稍微放松一下应该也没什么。”
罗纳德·戈德伯格却不相信艾米的托辞，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凑过来问道：“艾米，你和我说实话，西蒙是不是把他从《罗拉快跑》里赚到的钱投进股市，然后亏掉了？”
艾米闻言，立刻就想到了上个月北美股市崩盘之后西蒙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来公司的事情。
这段时间，北美股市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但道琼斯指数依旧只是徘徊在2000点左右，远低于八月份最高的2700点。西蒙此前半年凭借《罗拉快跑》陆续获得超过1亿美元的进账，在当初股市还是一片高歌猛进的情况下，难保不会想要进场再赚一笔。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虽然已经有所猜测，艾米还是再次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罗纳德，你可以放心，无论如何，这都不会影响到丹妮莉丝影业对《本能》的投资。”
罗纳德·戈德伯格继续追问了几句，没能从艾米这里探听到什么，只得转身离开。
艾米·帕斯卡尔看着罗纳德·戈德伯格走开，眉头却是皱起，心里不由想起前段时间西蒙和自己讨论对《本能》投资的事情。
虽然并不觉得拿自己的钱制作电影是什么太好的选择，不过，艾米原本还是以为西蒙会用自己从《罗拉快跑》中赚到的那笔钱参与《本能》的投资。
西蒙的决定却出乎艾米的预测，他希望艾米将《死神来了》的合约拿去银行抵押，利用贷款来投资《本能》。
好莱坞电影的制作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银行贷款。
丹妮莉丝影业在当初《当哈利遇上莎莉》的融资过程中还没有足够的底蕴从银行获取制作资金，只能选择与手工艺影业合作。但现在，西蒙已经连续成功了三部电影，《本能》又是西蒙亲自编写的剧本，想要再从银行获取贷款难度已经不大。
不过，联系这件事，再加上西蒙在10月底之后，昨天上午又突然没有任何解释地第二次赶去纽约，甚至错过了今天的签约仪式。这一系列线索稍微串联一下，显而易见，自己这位小老板，肯定还有他那位女朋友，很可能真的在股市崩盘里亏损了一大笔钱。
1亿多美元啊，现在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想想10月19日那天股市崩盘时的惨烈，艾米就忍不住摇头，终究还是年轻人啊。
只是。
不知道小老板接下来会不会在电影上也遭遇这样的滑铁卢。
要知道，《死神来了》的收益，仔细算起来应该还有她的5%的。
对于《本能》，乃至好莱坞大部分利用贷款进行制作的影片，通常情况下应该是拿影片的预售合约向银行申请贷款，但福克斯这边和西蒙都不同意预售，贷款却又需要一定的抵押，丹妮莉丝影业只能用《死神来了》的收益合约作为筹码。
现在。
如果《本能》失败了。如果《当哈利遇上莎莉》失败了。甚至，如果《低俗小说》也失败了，小老板又刚刚把大笔钞票亏在了股市崩盘里，那自己可就要白忙活了，可能还得重新找工作。
艾米·帕斯卡尔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越想越是担忧。晚宴之后，刚刚回到自己同样位于帕利塞德的住处，艾米就忍不住拿起电话，想到东海岸已经是凌晨，她才没有贸然打过去。
昨晚喝了酒，带着担忧入睡，还做了个丹妮莉丝影业破产之后可怜兮兮地乞求罗纳德·戈德伯格让自己重回福克斯的噩梦，当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艾米·帕斯卡尔看了看表，时间才刚过早上四点钟。
揉着额头坐起身，感受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天色，艾米的心情不可避免地有些烦躁。
天啊。
四点钟，现在能有什么急事？
外星人攻击地球了吗？
大家要逃难了？
这么吐槽着，艾米还是将话筒摸了过来。
电话却是乔纳森·弗里德曼打来，乔纳森没有太多废话，直接让艾米接收传真。
片刻后。
从传真机里抽出一页剪报，艾米·帕斯卡尔只是瞄了一眼，顿时就睁大眼睛，刚刚的烦躁啊疲惫啊睡意啊完全一扫而空。
《西蒙·维斯特洛再创奇迹，好莱坞小子狂赚16亿美元》
这。
一定是玩笑吧？
还不如说外星人打到洛杉矶了呢，自己可以开车去墨西哥躲躲，最近也想休息一下来着。
传真机在接收一页剪报之后，却没有停止，随后又有几分剪报发送了过来。
《7500万美元到16亿2000万，最年轻的10亿富豪诞生》
《维斯特洛接受联邦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质询，恐涉嫌内幕交易》
《量子基金起诉雷曼兄弟，西蒙·维斯特洛牵涉其中》
《西蒙·维斯特洛豪掷11亿美元买入科技股》
《……》
连续阅读了几份剪报，艾米·帕斯卡尔终于确认，虽然怎么看都有些不真实，不过，这却真真切切地并不是一个玩笑。
自己的小老板，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一个十亿富豪了。
不对。
16亿美元。
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艾米接到乔纳森·弗里德曼传真的同时，天色还没有亮起的洛杉矶，无数人的电话传真也都开始疯狂地运作起来，当洛杉矶冬日里的朝阳缓缓探出地平线，整个好莱坞都已经得到了某个经过反复确认的爆炸性新闻。
西蒙·维斯特洛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通过股指期货市场的运作，疯狂地赚取了16亿美元利润。
虽然很多人也都下意识地想到了税款，但，无论如何，某个在这个圈子里才刚刚冒头的小家伙，突然之间就已经成为好莱坞最富有的人之一，个人身家甚至超过了七大幕后大部分控制人的财富，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很多人在确认消息无误后，惊叹之余，脑海中就只剩下一连串问号。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是不是东海岸那些‘无良媒体’集体给好莱坞开的一个大玩笑？
不过。
《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华胜顿邮报》等等这些报纸，显然不会贸然开这种再拙劣不过的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而且，消息在这天早上突然大规模曝光，很多人同时也嗅到了其中的别样意味。
接下来或许还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确认了消息之后，艾米·帕斯卡尔、乔纳森·弗里德曼、乔治·诺尔曼、派特·金丝莉等等和西蒙有关联的人都纷纷飞去了纽约。无论如何，自己的雇主或者客户突然成为了十亿富豪，这都是一件挺让人兴奋的事情。
东海岸。
曼哈顿广场饭店内，西蒙站在总统套房露台上望向酒店前的道路，看着密密麻麻足有一两百人的记者群，同样感觉头皮发麻。
上个星期，西蒙突然接到了联邦证券交易委员会和联邦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通知，要求他提交这一段时间维斯特洛公司所有关于股指期货和股票的交易记录，他就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不过，西蒙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毫无保留地将一系列文件传到了华胜顿的两大机构总部。
自己的操作终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西蒙并不是太担忧。
周一接到联邦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质询通知，西蒙也非常配合地赶来纽约，昨天上午在酒店套房内和联邦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完成了三个小时的会面，翻来覆去地回答了一大堆问题，期间倒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妥。
然而。
西蒙没有想到，自己一觉醒来，这件事就气势汹汹地突然爆发。《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华胜顿邮报》等几家影响力巨大的主流报纸，几乎将维斯特洛公司此前几个月的所有交易数据都曝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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