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二尊小金人
洛杉矶市中心的神圣公民大礼堂外。
身穿黑色古驰晚礼服的瓦莱莉·高利诺走下礼宾车，听到红毯两侧传来的阵阵欢呼声，难以抑制地生出一股兴奋情绪。
虽然是最年轻的威尼斯电影节影后，但她在1986年拿到的奖项，最大作用大概就只是帮她敲开了好莱坞的大门。那部同时获得了评审团特别大奖的《爱情故事》在电影史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甚至很难被人找到，因为叫做《爱情故事》的同名影片实在太多。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雨人》的两位男主角达斯汀·霍夫曼和汤姆·克鲁斯虽然占有了这部电影的大部分光芒，但作为女主角，她依旧获得了非常广泛的知名度。更何况，她现在还是西蒙·维斯特洛新片《蝙蝠侠》的女主角，猫女的扮演者。
踏上红毯，因为太兴奋，于是就傻傻地不停往前走。
周围的很多大腕她都认识，认识她的却没有几个。她也没有男伴，原本的男朋友在她来好莱坞发展的时候就分手了。说起来，拿到猫女的角色，又远赴墨尔本拍摄，还以为能和那位年轻的天才导演发生点什么，可惜他对自己并不是太感兴趣。
这也难怪。
整个好莱坞都眼馋的男人，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思绪飘荡着，直到经纪人伊利安·博尔曼上前拉住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走过媒体区了。
被交代过要停下拍照的。
不只是为了增加曝光，还有身上这套衣服的宣传需要，提前都已经安排好了杂志版面。
连忙退回去，摆好姿势。
心里却自我开脱，肯定是上次摔的那一下，后遗症。
嗯。
肯定是这样。
找到了一个理由，心情就放松下来，笑容也更加自然。
听着那群记者大声询问自己关于《蝙蝠侠》拍摄的一些细节，很想回答几句，却只能闭口不言。维斯特洛因为剧组的保密工作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乱说话，肯定会被骂死。
想到这里，莫名地就想乱说几句。
当然。
只是想想。
拍完照，继续向前，伊利安很快又凑上来提醒，还有电视台的采访。
讨厌，这次又没忘。
走到直播点前，等待片刻，原本接受采访的布鲁斯·威利斯夫妇离开，经纪人朝她打手势，连忙拎起裙摆踏上采访台。
很热情的一位女主持，相互恭维一番，聊了几句自己的古驰礼服，照例还是被问起《蝙蝠侠》。能不能透露一些内部消息啊？不能，会被骂死。哦哦，维斯特洛在剧组很凶吗？
糟，说错话了。
想起身后的伊利安，果断甩锅，会被经纪人骂死。
抱歉啊伙计，反正也没人知道你是谁。摄影师将镜头移开，扫向她身后。
好吧，现在有人知道你是谁了。
采访结束后下台，倒是没被骂，还被夸了句反应挺快的。
那是！
终于还是来到红毯尽头，时间有些早，很多人都没有进入礼堂，她也被带到了丹妮莉丝娱乐的小圈子旁。
艾米·帕斯卡尔正在和布鲁斯·威利斯夫妇交谈，WMA副总裁乔纳森·弗里德曼也在这里，还有罗伯特·德尼罗、凯文·科斯特纳、比利·克里斯托、桑德拉·布洛克、麦当娜这些大腕。
来到这里，伊利安就没有再跟着他，上前与乔纳森·弗里德曼低声交谈起什么。她也不怯场，主动和比利·克里斯托聊起来。
很风趣的一个家伙。
恭维对方自己很喜欢他的《当哈利遇上莎莉》，于是就被考校了一番台词。嗯，苹果派要放在一边，油醋汁也要放在一边，放在一边很重要。
可惜没看到梅格·瑞恩。
听说她和丹妮莉丝娱乐闹翻了。
帕斯卡尔应酬着众人，也没有忘记她，聊过几句，还被问起关于维斯特洛那个提名的准备。
最佳配乐奖项提名。
真有意思，他不是导演吗？
听说上次已经拿到了一个最佳剪辑。
这么算下去，最佳剪辑，最佳配乐，最佳音响，最佳视效，最佳剧本，最佳导演，最佳男主，最佳男配，最佳女主……额，这个难度有点大。
不过，那家伙可真是个全才。
好莱坞有在一种奖项上拿很多次提名很多个小金人的，但还从来没有一个能跨越如此多种类奖项的。
临近六点钟，大家开始进场。
《雨人》剧组众人被分的很散，达斯汀·霍夫曼和汤姆·克鲁斯两位大咖坐在舞台下最靠前的位置，导演巴里·莱文森同样拥有很显眼的座位，瓦莱莉·高利诺被安排在了《死亡诗社》剧组旁边，《雨人》其他一些提名的获得者也散落各处。
《雨人》在上映之前的各种风波已经人尽皆知，好在并没有影响到票房。影片票房和口碑双双大爆后，各方又开始往自己怀里揽功劳，表面上却没有再出现太大冲突。然而，从这次奥斯卡典礼上的座位分布，就不难看出影片主创各方严重的分裂状态。
或许是此前几届的切维·切斯等主持人都表现得乏善可陈，这一届奥斯卡干脆没有设置主持人。
新一届电影学院主席理查德·卡恩上台致辞后，紧接着便是开场歌舞。
最先颁发的是最佳女配角奖项。
和丹妮莉丝娱乐关系紧密的桑德拉·布洛克和茱莉亚·罗伯茨都获得了这一提名。桑德拉凭借的提名影片是《危险关系》，片方原本属意的是米歇尔·菲佛，因为WMA和ICM的一些纠葛，乔纳森·弗里德曼动用关系把这个角色抢了过来，茱莉亚则是依靠《钢木兰花》中的谢尔比角色获得提名。
两女都只是出道没几年，能够拿到提名就已经非常难得。
奖项最终也毫无悬念地落在了《意外的旅客》中的吉娜·戴维斯身上。
简·方达在最佳女配角奖项颁发之后上台，介绍本届的最佳影片提名者《雨人》。
紧接着是最佳音响奖项。
艾米本来是可以坐在颁奖大厅里的，不过，她却选择和多伊奇曼、弗里德曼等人一起在后台等待结果。
最先颁发的几个奖项都无关紧要，艾米还抽空联系希尔顿酒店那边的余兴派对准备情况。
大概半个小时后，凡妮莎才提醒她，马上就是最佳艺术指导奖项了，这是《雨人》的八个提名之一。
艾米将注意力转向后台的直播屏幕。
舞台上，最佳动画短片的获得者正在发表获奖感言。
看到这里，艾米就有些遗憾。
西蒙买下的皮克斯动画工作室这次也为他们的那部《锡铁小兵》申报了提名，可惜，这一届奥斯卡丹妮莉丝娱乐遭到了很明显的压制，就连这种不起眼的最佳动画短片提名也没能拿到。
随后的最佳艺术指导，《雨人》也无缘奖项，小金人被《危险关系》拿走。
虽然不在意这种边缘性技术奖项的结果，但最佳艺术指导的失利，还是让艾米心中多了一层阴霾。
最佳艺术指导之后，《雨人》在另外两个技术奖项最佳摄影和最佳剪辑上也相继失利，这让丹妮莉丝娱乐众人心中的阴霾更重了几分，艾拉·多伊奇曼已经溜出去抽了两回烟。
重要的提名都是靠后颁发的，然而，这些技术奖项《雨人》都没能拿到，很难说那些竞争更加激烈的提名结果。
如果今晚一无所获，奥斯卡肯定要面临争议，丹妮莉丝娱乐也会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焦灼的等待中，三个小时的颁奖典礼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半。
布里吉斯家族父子三人罗伊德·布里吉斯、博·布里吉斯和杰夫·布里吉斯一起上台，开始介绍最佳原创剧本提名获得者。
《雨人》是五部最佳原创剧本提名影片之一。
大家的心情再次提了起来，却也基本没报太大期望。丹妮莉丝娱乐与美国编剧工会的深刻纠葛短期内是无法化解的。
介绍完五部电影，杰夫·布里吉斯拆开装有奖项的信封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递到自己父亲面前。罗伊德·布里吉斯看了一眼奖项结果，故意卖了个关子，才对着麦克风宣布道：“最佳原创剧本的获得者是，巴里·莫罗、罗纳德·巴斯，《雨人》。”
掌声响起。
《雨人》的两位编剧兴奋地从大厅靠后的位置起身，却没有直奔舞台，而是分别来到影片导演巴里·莱文森和两位男主角达斯汀·霍夫曼、汤姆·克鲁斯身边，热情地与三人拥抱招呼。
这种明显刻意安排的‘情节’对于有心人来说很容易看破。
掌声依旧持续，大厅里的很多人却是表情各异。有人神情了然，有人幸灾乐祸，更多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众所周知，《雨人》是CAA的一个打包项目，巴里·莫罗和罗纳德·巴斯自然都是CAA旗下客户，两人获奖后没有直奔舞台，反而‘不辞辛苦’地分别向坐在不同位置的影片导演和两位男主角打招呼，示威和揽功的心思再明显不过。
果然，登上舞台，两位编剧就再次公开感谢了巴里·莱文森、达斯汀·霍夫曼和汤姆·克鲁斯三人，对于丹妮莉丝娱乐却是只字未提。
世纪城的CAA总部。
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这家人才代理公司的很多高层都守在一间大会议室里，迈克尔·奥维茨也没有离开。
看到巴里·莫罗和罗纳德·巴斯两人获奖以及电视屏幕上的一切，很多经纪人都发出欢呼的声音，纷纷击掌相互庆祝。迈克尔·奥维茨同样露出笑容，低声交代自己的助手大卫·奥康纳几句，吩咐他亲自去查看一下CAA今晚的派对准备情况。
和丹妮莉丝娱乐一样，CAA今晚同样准备了盛大的余兴派对。
这是一次暗战。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CAA今晚无法维护自己客户的荣耀，这家最近几年迅速扩张风光无限的人才代理公司在业内的地位将遭受重创。
《雨人》两位编剧的获奖，或许为这部电影增添了一些光彩，但更多还是CAA的胜利。如果只是丹妮莉丝娱乐出面公关，《雨人》想要从美国编剧工会手中拿到这一奖项的可能性很低。
现在，只要巴里·莱文森和达斯汀·霍夫曼能够获得应有的奖项，CAA今晚将大获全胜。
两位编剧的获奖，让迈克尔·奥维茨对此更加信心十足。
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改编剧本之后，丹妮莉丝娱乐旗下全部的11项提名已经颁发了5项，茱莉亚·罗伯茨的最佳女配角和《雨人》的三个技术奖项落空，只有CAA主导的最佳原创剧本提名拿到了小金人。
接下来，除了西蒙本人获得提名的最佳配乐，其他都是最佳影片、最佳导演之类的重量级奖项，颁发次序也非常靠后。
典礼后台，虽然《雨人》成为最后几大奖项赢家的概率很大，艾米的心情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注意到多伊奇曼明显更加沮丧的表情，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慰对方。无论如何，多伊奇曼最近几个月来的出色表现都是有目共睹的。高门影业发行的《大都市人》和《姐妹》都获得了商业上的成功，多伊奇曼的公关策略在艾米看来也没有任何失误。
这件事，终究还是丹妮莉丝娱乐在好莱坞底蕴不足的缘故。
艾米同时也在内心安慰自己，就算今晚的奥斯卡奖项结果不尽人意，丹妮莉丝娱乐去年在票房上取得的商业成就依旧是无人能及的。如果好莱坞其他电影公司能够选择用放弃奥斯卡奖项来兑换丹妮莉丝娱乐这样的票房成绩，想来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表示犹豫。
颁奖典礼并没有因为众人各异的心情而有所停滞。
奥斯卡特殊成就奖之后，布鲁斯·威利斯和黛米·摩尔夫妇上台，开始介绍最佳配乐奖项的提名获得者。
熟悉今晚暗战内情的所有人都瞬间打起了精神。
而且，不少人也产生了如同瓦莱莉·高利诺在红毯上的那种念头，西蒙·维斯特洛绝对是好莱坞的全才，好莱坞其实也不乏全才，但，能够在自己的导演本职之外还拿到这些技术奖项提名，这在好莱坞历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的。
最佳配角奖项并没有直播镜头，这也避免了西蒙缺席的遗憾。
威利斯夫妇两人轮番介绍完五位提名者，布鲁斯·威利斯慢悠悠地撕开信封，低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才将信封递给自己的妻子。
舞台下的很多人都明显看到黛米·摩尔瞄向奖项结果后那一句无声的‘哇哦’嘴型，这女人随即又扫向台下，表情中多了几分遗憾，当所有人大概都已经猜到了什么之后，黛米·摩尔才终于凑近麦克风，道：“真是个让人惊喜的结果，可惜他今晚没能出现。那么，最佳配乐的获得者是，西蒙·维斯特洛，《雨人》。”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舞台下的气氛还是僵滞了片刻，这才响起哗哗哗的掌声。
“竟然真的拿到了。”
“开玩笑吧。”
“接下来又是什么，最佳摄影？听说维斯特洛的摄影技术更加出色。”
“天啊，不可思议。”
“奥斯卡难道也会存在大满贯吗？”
……
……
如果颁奖典礼能够出现弹幕的话，此时绝对是溢满状态。
CAA总部，看到电视屏幕中的奖项结果，迈克尔·奥维茨差点将面前的咖啡杯丢出去。
典礼后台，艾拉·多伊奇曼怔怔地确认了这一结果，很有些失态地张开手臂将同样惊讶万分的艾米抱在怀里。
如果是以往，最佳配乐奖项确实微不足道。但在这一次暗流涌动的奥斯卡上，丹妮莉丝娱乐拿到了这一奖项，意义绝对不亚于《雨人》的最佳影片。
无数人各异的心情中，瓦莱莉·高利诺拎着裙摆走向舞台，开始代替西蒙发表简短的获奖感言。庆祝一番，艾米和多伊奇曼也第一时间将电话打往墨尔本，向西蒙通报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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