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乔韵湘回来时，就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

        “你们这是……？”

        “奴婢清歌，”“奴婢汐儿，”两个小丫鬟异口同声，“见过太子妃娘娘。”

        乔韵湘愣了愣，想起上回萧璟问自己两个丫鬟够不够的事情，心头泛起一丝凉意。

        她以为她上次没有答应，他就不会强求，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他还是把人送来了。

        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迁就她的。

        看着面前还行着礼的两个丫头，乔韵湘压下那有些莫名的不快，尽量柔声道：“起来吧，日后你们就不要叫什么清歌汐儿了，你叫朝雨，你叫凝露。”

        “谢娘娘赐名。”

        乔韵湘又指了指身后的盈雪：“这是盈雪，还有外头站着的那个是晴月，你们四个，以后就一同服侍本妃吧。”

        “是。”

        朝雨和凝露对视一眼，殿下派她俩来照顾太子妃娘娘，还有一个意图，就是监视那个叫晴月的。可是娘娘好像很信任晴月的样子……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她总会露出马脚。

        找到了素帛坊，乔韵湘觉得日子逐渐充实起来。平日里在东宫敷衍敷衍萧璟，有时见一见前来套近乎的夫人小姐——萧璟的形势似乎越来越好了，对此乔韵湘乐见其成——闲下来了，她就去铺子里转一转，看看账册。

        这样一来，便有了日月如梭的感觉，待乔韵湘从忙碌中抽身，竟然已是入了冬。

        冬日最值得期待的除了盛京城的雪景，自然就是除旧迎新的春节了。

        齐明三十二年的春节，是乔韵湘嫁给萧璟之后的第一个春节。

        除夕夜，两人去过了宫宴从宫里回来，乔韵湘在路上忽然提出想看雪。

        往年的这时，盛京城的大雪早已是数尺深，可这一年不知怎的，竟迟迟没有落雪。

        乔韵湘心里是颇为失落的，觉得齐明三十一年真真是过的凑合。她彻底失去了湛哥哥不说，还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她要学着掌家，要学着打发不相干的人，一举一动还要受他的监视。如今就连这雪也不愿意来讨她的欢心了。

        这样想着，当马车稳稳停在东宫的院落外头时，乔韵湘已然微微红了眼眶。她捧着暖瓶，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径直去寝殿前的石阶上坐下，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

        夜凉如水，尤其是这样的冬夜。周围的空气冰冷，像是表面顽劣却本性善良的小孩，小心翼翼地笼罩她，试探着刺激她的肌肤。一开始不痛不痒，倒不觉得有什么，坐的时间久了，寒气好像也渐渐地潜入了身体。

        肩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件狐皮斗篷，厚重的感觉蔓延开来，她抬起头，就瞧见男人紧挨着自己坐下来，眉目如画。

        她素来是知道他俊秀的，这盛京城不知有多少小娘子盼着要嫁他，谁又能猜到最后竟是她做了他的正妃？纵使是这样，还有许多贼心不死想做妾的呢，不过萧璟没正眼看过她们就是了。

        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欣喜，她朱唇轻启，唤了一声“殿下”，有些刻意地将如绸如丝的目光又朝他看去。他这般出挑的容颜，在月色朦胧中又平添几分美感，乔韵湘不知觉浅浅勾唇，原本有些空洞失落的心也一点一点被暖意和满足包围。

        萧璟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臂把她搂进怀里。乔韵湘顺势倒得自然，温香软玉入怀，他到底还是怔愣片刻，才颇为不熟练地又紧了紧搂着她的那只手：“在想什么？”

        方才还在马车上时，他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没看到雪就要闹脾气。可她在外头坐了那样久，他便也觉出了不对劲，觉得她大概是又想到些伤情的事了，这才拿了狐裘出来。

        “无甚，”乔韵湘与他对视片刻，终于垂下眼睑，“只是在想，今年的雪怎的来的这样迟。”

        萧璟瞧着眼前低眉敛目的姑娘，瞧着她微卷的睫毛、还未褪干净的婴儿肥，不知第多少次地心生欢喜：“湘儿既这样盼着，想必老天爷也不愿辜负。夜深露重，你且先回屋去休息，说不准明早一睁眼，就是雪满枝头呢？”

        乔韵湘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院里那几棵光秃秃的梨花树，“但愿吧，这雪能早些回到京城。”

        萧璟听出她话中深意，欲言又止，在原地站了须臾，才轻叹一声进了屋。

        也许是他愚钝吧，在证据确凿的谋反案下，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不知今年边地的雪如何呢？

        萧璟说错了，齐明三十二年的盛京城终究是没有下雪。待春节的烟火气渐渐散去，乔韵湘迎来了新的一年的第一个好消息。

        她兄长要迎娶阿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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