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处置


殿中不知安静了多久,  毓敏只觉得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声音极快,却又带着不可抑制的欣喜,让她一时之间,连自己的情绪都有些把控不住了。

        “知道了,  告诉皇帝,  鳌拜虽然无礼,  却也有功于大清,之后如何处置,需得谨慎行事。”

        太皇太后在一片寂静中,终于开了口。

        赵昌忍着没有去抹额上的冷汗,  恭敬的应了一声嗻,便退了出去。

        等到赵昌离开,慈宁宫原本窒息的氛围这才松了下来,仁宪太后忍不住开口问:“皇额娘,  这到底是……”

        太皇太后神色平静,  她的目光从殿中人身上一一扫过。

        当看到钮祜禄氏满脸惨白的模样时,  微微顿了顿,  但是又很快移开。

        “此事如何,还得看皇帝后续如何处置,你们都不必操心。”

        仁宪太后仿佛还有许多话要问,  可是一看太皇太后的眼神,她便知道,  不能再多言了,只能低声嗯了一声,  闭上了嘴。

        而太皇太后此时也明白在场之人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她适时抬了抬手:“出了这样的大事儿,想来你们也没心思陪着本宫说话了,  好了,都回去歇着吧,明儿早晨也不必过来请安了。”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可是既然是太皇太后发的话,也没人敢多说,便都默默起身行礼退了下去。

        毓敏和皇后一路,皇后看着也有些不安,神色略微显出几分慌张。

        这还是毓敏头一回在皇后面上看出不同以往的神色,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新鲜,哪怕此时她心中再激动,也忍不住调侃道:“板着张脸做什么,皇帝拿住了鳌拜,又不是鳌拜拿住了皇帝,何必如此忧心。”

        皇后乍一听太后逗趣的话,还给愣住了,等回过神来,一时间苦笑:“皇额娘就别逗我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儿臣心中实在是……”

        毓敏知道,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只要是个人,心中都难免生出起伏,便温和的拍了拍皇后的手背:“你别多想,这事儿也是好事儿呢,鳌拜跋扈这么多年,皇帝心中早就对他有所不满,如今终于处置了祸患,日后皇帝的路也就平顺了。”

        皇后安静的点了点头,许久才道:“臣妾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急这么快,一点征兆也没有。”

        毓敏抿唇一笑:“此等大事,自然需得静若处子动若雷霆,否则若是被人察觉,岂不是不妙,他连我都一点没透露呢。”

        皇后一听这话,又急忙安慰毓敏:“想来皇上这是怕此事太过凶险,不忍让皇额娘担心。”

        毓敏忍不住笑出声:“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夫妻二人一体同心,我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

        皇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本心上蒙上的那层阴云,也彻底消散不见。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早起吃错了什么,胃里有些作呕,皇后微微蹙了蹙眉,到底压制住了身体上的不适,继续搀扶着太后往寿安宫去。

        此时的武英殿。

        殿里殿外都是一片肃穆。

        玄烨坐在书桌后,听着底下人回禀关押鳌拜的事宜。

        “……人已经关在了刑部大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直说便是。”玄烨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其实也不用问,自己想都能想明白鳌拜嘴里能说出什么。

        回话的人额头冷汗直冒,运了运气,这才忍着惧意将鳌拜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说,他说自己为了大清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皇上无信无义,诓他入宫,他不服,想要面见皇上,说个分明。”

        说完这话,此人不敢就这么停住,急忙道:“此等悖逆之言,奴才实在不愿入耳,还请皇上,诛杀鳌拜,以正国法!”

        而玄烨听了这话,却并没有和旁人想的那般暴怒或是愤慨,却只是笑了。

        这笑十分浅薄,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底下回话的人一时间竟愣住了。

        而玄烨也很快就收住了这点笑意,又重新恢复了冷淡模样。

        “落得如此地步,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他倒是好壮的底气,你告诉他,朕不会去见他的,我与他君臣之间的情分,早在他跋扈不敬之时尽数消磨干净了。”

        见着皇帝仿佛没有生气的意思,底下回话的人也松了口气,急忙行了一礼应下,这才退了出去。

        等这人一走,殿中越发安静了,玄烨有些松散的靠在椅背上,定定望着虚空中的一点,沉默不语。

        今儿他起的很早,天还没亮就醒了。

        又或者说,他基本上就没睡,大事当前,他将自己的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也将此事的结果想了无数种。

        哪怕当他已经令人去传召了鳌拜,当鳌拜已经坐到了自己眼前,当那些侍卫们将鳌拜擒获,押着他匍匐在自己脚下,玄烨内心都是没什么实感的。

        这个人太过强大,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打败他了吗?

        至于后头的事儿,虽然他一直强作镇定,将事情吩咐的有条不紊,可是其实内心的那点浅淡的惶恐之意还是没有消。

        直到现在,听着鳌拜穷途末路的疯狂言语,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赌赢了,他终于将这个可恶的贼人抓住了,日后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生怕他犯上作乱了。

        玄烨的面上浮动起一丝浅笑。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皇祖母是不支持他这么做的,太冒险,计划也太简单,要是一旦有个万一,只怕不好收场。

        可是他却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最简单直接的计划,才是最容易实施的计划,将事情弄得越复杂,其中的变数也越多。

        他现在的时间并不多,将鳌拜的亲信调出京城也只是一时的,鳌拜身边也不乏聪明之人,若是看出了自己的打算,那自己之前的筹谋也就彻底完了。

        所以他必须抓住这个空档,迅速将事情办妥,如此之后再有人有任何不满,却也已经迟了。

        幸好,最后到底是成了。

        现在,他的人手已经接管了京城乃至皇宫的卫戍,议政王大臣们,还有六部的官员们,都在外头等着他的命令。

        他已经成功了。

        玄烨长长的出了口气。

        八岁登基,到如今整整八年,他终于,终于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他等这一天也已经等得太久了。

        玄烨,哦不,应该是康熙皇帝,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平静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抬脚朝着书房外走去。

        该去收拾一下后面的烂摊子了。

        这一天,是康熙朝的大日子。

        皇帝将鳌拜给擒住了,这件事不管是在朝臣还是宗室之中,都引起了剧烈的反响。

        所有人终于意识到,这个小皇帝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有手段,有心机,有城府。

        之前那副沉迷布库,忍气吞声的样子都是演出来的,他或许一直都在等鳌拜松懈的时候,然后就,一击致命!

        随着京城卫戍们在京中开始搜罗鳌拜党羽,京城中的氛围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鳌拜得意的时候,阿附鳌拜的人不知凡几,因而如今抓起人来,声势也是格外的大。

        其中头一个被抓住的,就是班布尔善。

        班布尔善说起来也是宗室出身,姓觉罗的,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的亲孙子,可就是这样的人物,竟然也阿附为鳌拜党羽,甚至为了鳌拜殚精竭虑出谋划策。

        要说鳌拜党羽中康熙最恨的,那自然还得是他。

        不仅将班布尔善人抓了起来,他的家人也被侍卫们给围住了,要听候发落。

        之后几日,根据议政王大臣会议讨论,一共议出了鳌拜十条大罪,当诛族。

        这么狠的罪名,康熙自己拿到手的时候都沉默了。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些人都是看着他的脸色办事,想要用此罪名来投石问路。

        康熙将呈上来的折子,扔到了桌上。

        沉默着思考了片刻,终于道:“之前太皇太后曾叮嘱我,说鳌拜虽然有罪,却有大功,我年纪轻,不知就里,可有人能与我说一说啊?”

        这话说出来,在场人都是人精,立刻明白了,皇帝应当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毕竟鳌拜好歹也是大清功臣,还是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及至如今,除了跋扈之外,却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若是皇帝真的处置的如此残酷,不免招人非议。

        想明白这一点,立时就有人站出来,将鳌拜的功劳,仔仔细细的叙述了一遍,当然了,并不敢夸大,也不敢隐瞒,只是平铺直叙的将过往都说了一遍。

        等说道鳌拜因为不愿阿附多尔衮,而备受打击之时,康熙也叹了口气,等到这人将鳌拜的所有过往都说完,康熙这才道:“鳌拜被先皇立为辅政大臣之前,也算得上是忠贞守节之士,于大清也立有赫赫战功,而且根据审问所得,他也并无篡弑之迹,族诛之事不必再提,且将其拘禁起来吧。”

        见着皇帝竟然如此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在场之人无不心生诧异,只有少数一些聪明人,心中恍若明镜。

        皇帝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恶,留鳌拜一命,可见他虽然年纪轻,心性却实在太过沉稳,简直已经具备了一个政治家应有的大局观念。

        要知道,鳌拜不仅是一个逆臣,更是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有大义的名分在,若是皇帝处置他太过于残酷,定会引起旁人非议,有损皇帝清誉,这一点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却都不敢在这个关头上,和皇帝提起来。

        可是他们也是没想到,自己没提,皇帝却早已经想到,而且还主动要求给鳌拜减刑。

        如此宽大胸怀,若是说出去,只怕也会令所有人都称赞。

        这些人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继续禀报其他鳌拜党羽的处置问题。

        班布尔善作为二号人物,自然得到了康熙的特殊关注,而对他,康熙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没有鳌拜那么大的功劳,还是爱新觉罗家的自己人,皇帝处置宗室,那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班布尔善直接被定了死罪,全家被除了宗室之名,爵位也被罢免。

        还有杨光先等一些阿谀奉承之辈,也是或贬或杀或流放,处置的十分干脆利落。

        等到一切处置完,整个朝堂的风气都明显一清。

        眼看时间不早了,康熙让其他大臣们都回去了,只留了几个心腹说话。

        其中自然有刚刚冒头的索额图。

        他在这月月初,辞了刚上任不久的吏部右侍郎,入了宫为一等侍卫,是康熙除鳌拜计划中,最忠诚的帮手。

        想想啊,吏部右侍郎这样的肥差,他也恨的下心舍去,可见此人的决断之心。

        如今皇帝留下他,自然也是商议除完鳌拜之后的事情,毕竟鳌拜下去了,朝堂上的事情还得有人来主持,皇帝也需要一段反应的时间。

        两人正说着,外头突然传信,坤宁宫有消息禀报。

        听到这话,康熙和索额图两人都愣住了。

        康熙愣住是因为,皇后自来贤良聪慧,等闲不会来前头打扰,今儿怎么突然让人过来传话。

        索额图会愣住,单纯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正好遇上皇后过来传话。

        康熙迟疑了片刻,想着皇后的心性,到底让人进来回话。

        来人是皇后宫里得用的太监,面上满是喜色,一进门,就立时跪下给皇帝磕头请安:“奴才给皇上报喜啦!刚刚太医去给皇后娘娘诊脉,脉象显示,中宫有喜!”

        康熙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而索额图面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急忙跪下给康熙道喜:“奴才恭贺皇上,恭贺皇后娘娘!”

        康熙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让索额图起身,而他自己却忍不住追问:“此事果真吗?那皇后如今如何?腹中的胎儿如何?”

        小太监笑着回话:“是太医院左使亲自诊的脉,再也错不了,皇后娘娘一切都好,只是有些害喜,腹中的胎儿一切都好,如今娘娘正在寿安宫歇息。”

        “好好好。”康熙有些激动的在屋里打了好几个转,想了想又道:“有额娘在,我自是不担心的,皇后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内务府要,决不能委屈了皇后。”

        太监笑着应下。

        之后康熙又陆陆续续吩咐了许多,恨不得将衣食住行都一一安排上,不过幸好他狂喜之外还记得自己还有正事要办,这才意犹未尽的止住了话头。

        这到底是他第一个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对他来说,意义都是不同的,而且这还是中宫嫡出,放在关外,那就是大福晋所出,自然和旁的孩子不同。

        康熙心里已经差不多给这孩子把名字都快安排好了,但是面上到底还维持住了作为皇帝的一点矜持,让来传信的人退了出去。

        等人出去了,他这才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了情绪。

        不过他这都是无用功,要知道,如今一边的索额图可比他还要高兴,这可是皇帝的长子,还是皇后所出,不仅是对皇帝意义重大,对他们赫舍里家又何尝不是一件大喜事,虽然如今还不知道男女,但是只要皇后能生,阿哥的事儿不是迟早吗?

        到时候……

        索额图心中一片火热,恨不得立时就九个月过去,让他知道知道,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此时的寿安宫里,自然是一片欢腾。

        毓敏坐在榻边,轻轻握着半靠在榻上皇后的手,心里也是完全没想到。

        今儿这事儿之所以会闹出来,也是因为今儿皇后来她宫里请安时,看着有些不大对劲,面色苍白,语气虚弱,两人吃饭的时候,还被饭菜的味道给冲着了,当场就有些反胃。

        皇后当时立即起身告罪,但是毓敏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看这个样子,怕不是怀孕了吧。

        毓敏一有这个念头,也不敢迟疑,立时忙不迭的让人去请太医。

        皇后也拒绝不得,最后只能任由人去请太医,结果太医来这么一摸脉,可不就有孕了吗?

        当时太医的话一出口,整个寿安宫都陷入狂喜,还是毓敏记着要给各处报信,皇后这才吩咐了自己跟前的奴才,去慈宁宫和武英殿报喜了。

        现在皇后已经服下了太医开的汤药,神情温柔的抚着自己的肚子,看神情,仿佛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太医的意思,这孩子在儿臣腹中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儿臣之前竟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毓敏见她难得说出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了:“傻孩子,刚有孕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察觉不到的,你又不是大夫,又没有生养过,哪能知道这个。”

        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许久又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小声道:“之前皇额娘和我说,年纪小生孩子不好,如今,如今……”

        毓敏叹了口气,会有这个结果,她也是早有所料,毕竟她能说的也就那些,总不能去限制儿子宠幸妃嫔吗,这别说儿子会不会愿意,太皇太后知道了,就第一个饶不过她。

        不过幸好,赫舍里氏现在也已经有十六七岁,比之前到底强了些,看起来这一胎还是得好好养护才是。

        想着这些,又看着皇后有些担忧的神情,毓敏面上勉强撑出笑脸,柔声道:“我之前那么说,也只是说大部分事情如此,你看我,我生下玄烨时,比你现在还小呢,他如今也好好的,你别担心,只要好好养胎,放宽心胸,一定能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好孩子的。”

        皇后想着倒也是这个道理,便松了口气,只是心里依旧有些不安,生怕这孩子养不好,有什么万一。

        左思右想,她终于道:“儿臣既然要养胎,那宫里的事儿管起来只怕精力不济,不如让钮祜禄福晋代管?”

        毓敏听到这话忍不住挑眉:“你竟也放心她吗?”

        按照常理来说,皇后和钮祜禄氏算是情敌,皇帝对皇后虽然一直很好,可是他对钮祜禄氏也不差,若是寻常人,虽然即便会将宫权交出来,但是也不敢完全交到对方手上,因为到底有一句话,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毓敏心中诧异,但是皇后却表现的儿很平静:“钮祜禄妹妹是个聪明人,交给她儿臣自然放心。”

        毓敏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果真是当皇后的人,这个心胸,这个通透的心思,的确常人不能及。

        “好了,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有太皇太后在,这件事儿自有她老人家安排。”

        毓敏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如今皇后病了,太皇太后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这件事的走向,也就不受皇后控制了,以毓敏对太皇太后的了解,此事多半是不会交到钮祜禄氏手上的,毕竟现在钮祜禄家可是刚刚才遭受了皇帝的重大打击,太皇太后又怎么会放心她呢?

        此时的翊坤宫,和寿安宫比起来,完全就是另一个反面。

        里里外外都是清清冷冷的,以往进进出出的奴才们,这几日都是老老实实的,大气也不敢多出半口,进出也都不敢闹出什么动静来,生怕招了主子的眼。

        而钮祜禄氏,此时则是躺在榻上,半阖着眼,面色惨白。

        边上的宫女手捧着药,想要劝她喝,却又不敢开口,只能静静的站着,欲言又止。

        钮祜禄氏闭着眼睛躺了许久,终于睁开了眼眸,她看了眼窗外,淡淡道:“出了什么事?外头这样热闹。”

        宫女一听这话,面色就变了,许久不敢回话。

        钮祜禄氏看了过来,神色平静:“有什么话这么为难?”

        宫女都快哭出来了,可是在自家主子的目光下,到底也不敢撒谎,只能低声道:“是,是皇后娘娘,她,她有喜了。”

        钮祜禄氏一下子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那到真是件大喜事啊。”

        鳌拜倒台,作为同为辅政大臣的遏必隆也没落着好,他虽然并未真正的阿附鳌拜成为其党羽,可是对于鳌拜的专横跋扈,他却也从不敢出声反驳,甚至在鳌拜专权之前,还曾与鳌拜一起对付苏克萨哈。

        现在皇帝处置鳌拜,自然也没忘了遏必隆,遏必隆现在已经被下狱问罪,结果如何,虽然还没出来,可是钮祜禄氏却不敢抱有太乐观的想法。

        要是阿玛撑不过这一遭,那钮祜禄家也算是彻底完了。

        想着这些,钮祜禄氏又忍不住闭了闭眼。

        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他们钮祜禄家危在旦夕,而皇后却在这时有了身孕,赫舍里家的索额图也因为除鳌拜有功青云直上,或许当年她为皇后自己为妃时,两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不,或许当钮祜禄家决定送自己入宫之时,自己的命运就定下了,无非就是在这深宫中沉浮挣扎,永生永世也做不得自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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